山上比村裏冷一些,而且是一大清早的上山,明淨穿的便是剛做得的薄些的那件皮毛衣裳,腳上穿的也是鹿皮的靴子。之前王氏看到很是不平了一陣,才有後頭那些怪話的。


    淩荊山也是看到她這麽穿的才提議進山的。這樣不會冷到,而且穿的是靴子也不怕萬一他一時沒看住,她踩到獵人陷阱裏腳受傷。這樣頂多就是廢了一雙靴子而已。


    明淨看到自己的小背簍被淩荊山隨意挎在一邊肩膀上,顯得更加的小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忒興奮了,背簍都忘了拿。抬手去拿,淩荊山沒給,“顧好你自己就成了。越往裏走可越不好走。”


    不過,越往裏走東西也越多。明淨路上看到不少木耳、蘑菇,還有野果、野菜、藥材也比外頭多。


    “淩大哥,我們迴來還走原路麽?”


    淩荊山笑道:“原路返迴最近,不過從哪兒出路上都少不了這些東西。”


    “你從前是不是經常進來啊?”那這會兒就不用去采了,迴程再說。


    “是啊,那會兒跟著義父住在山上,傷勢好得差不多了就開始進山。全靠了這些山珍野味,才熬過了那兩年。後來去西北大營的路費也是靠這些攢的。”那會兒義父也是舊傷纏身,時不時要吃藥。他跟著學了武藝和打獵的技巧,便時常進深山。


    外頭的山上也有野獸,但都是小獸,山雞、野兔之類的,而且獵戶不少。隻有往深山裏走才能獵到值錢的大家夥,當然也更危險。他也是漸漸才敢深入的。


    明淨忍不住道:“難怪人家都要說是寶山了。我今天定不能入寶山而空迴。”


    淩荊山看她一臉的意氣風發,好笑地道:“看著點腳下,這座山還不算深,有些獵戶會進來設陷阱。而且路也不好走,可千萬別崴了。”


    明淨知道那種陷阱,一踩進去腳脖子就被套住了,弄得不好人就瘸了。淩荊山看她腳下遲疑了,從後頭上來,經過她時牽住了她的手腕,“怕什麽,有我呢。”


    倒也是,明淨便又放開了。邊走邊看,踩在厚厚的落葉上有踩地毯的感覺,隻是不平。


    淩荊山忽然停了下來,朝左前方看去還拿眼示意他。明淨反應過來,這是有獵物了。她取下弓箭躡手躡腳的上前,兩眼瞪得溜圓。此地還稱不上深山,隻是偶爾也有猛獸出沒。所以,這次出現在視線範圍的也隻是幾隻錦雞。淩荊山也不可能真的帶明淨去獵熊瞎子、野豬乃至大蟲這些。


    明淨兩手有些出汗,凝神瞄準。箭離弦而去,射到了那邊的樹上,尾羽還在晃啊晃啊。至於那幾隻本來在悠閑踱步的錦雞,一驚之下四散逃竄。


    明淨訕訕摸摸鼻子,走過去把箭拔了出來放迴箭筒裏。


    淩荊山道:“繼續?”


    “當然繼續。”想起那個賭約,明淨一口應道。她也是有些不服氣,她已經練了有日子了,從脫靶到不脫靶,如今每次都能射中六七環,偶爾還超水平發揮一下。那錦雞又沒在奔跑中,怎麽就不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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