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風雲,變化莫測,讓人捉摸不定。


    曾國藩將自己的在大帳設在戰場的最前端,親自指揮太平軍與清軍作戰。


    此次合肥之戰,是曾國藩加入太平軍以來,做為一軍之統率,首次獨自領軍與清軍作戰,他在心生感概的同時,他更渴望用一場勝利來宣布自己成功地轉型為太平將領。


    太平軍首先遭遇的是被稱為清軍精銳的禁軍,兩位太平軍的悍將,餘一龍與段一虎,手持木棍,如天神一般,衝入清軍陣中,左衝右突,縱馬馳騁,棍起棍落之間,帶起漫天的血雨。


    清軍與楚軍已經相持了很久,身心俱疲,突然之間麵對太平軍這股生力軍的衝擊,隻能是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


    而被清軍圍攻已久的楚軍見援軍到來,霎時間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吼聲,立馬象打了雞血一樣,重新精神抖擻地反攻禁軍.


    由於太平軍的突然加入,戰場形勢立馬反轉,由先前禁軍圍著楚軍打,變成楚軍與太平軍合圍禁軍,一時之間,原先還占有優勢的禁軍,變得十分的被動,攻防之間,險象環生.


    隨著時間的推移,禁軍的處境已是十分的危急,如果這種局麵不能得到改變,再繼續下去,禁軍將難逃被全殲的惡運.


    餘一龍與段一虎經過一番砍殺,衝到了離楚軍核心防區不遠的地方,遠遠看到,兩名血染征袍的楚軍將領正護在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身前,不斷地砍翻衝上前來的清軍。


    餘一龍與段一虎並不認識駱秉章,但根據曾國藩的描述,他們大概猜到,這書生模樣的人,應該就是駱秉章。


    “請問哪位是駱先生?”餘一龍與段一虎砍翻擋在自己麵前的禁軍,衝到駱秉章等人的麵前,洪聲問道。


    “兩位是……”這書生模樣之人正是駱秉章,他見餘一龍與段一虎看起來比較眼生。不敢隨便套關係,隻是略顯猶豫地道。


    “駱先生不用多心,我們是曾國藩大帥麾下將領,我叫餘一龍,這位是我二弟段一虎,我們奉大帥將令,特來接應楚軍的弟兄們,我們大帥正在前麵,想請駱先生前去一聚,不知駱先生是否方方便?”餘一龍舉手抱拳。態度恭敬地對駱秉章道。


    “大帥已經到了嗎?”駱秉章聽說曾國藩親自來了。心中大喜。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顫抖。


    “是的,大帥就在前麵等駱先生。”餘一龍笑道。


    “那好,我現在就跟二位去見大帥。”聽說是曾國藩相請,駱秉章是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先生。您…..”江忠源擋在駱秉章的前麵,分別看了一眼餘一龍與段一虎,欲言又止。


    看江忠源的眼神,他似乎不太相信餘一龍與段一虎之言。


    “忠源,沒事,我去去就迴,你與坤一兩人在此指揮大軍配合太平軍的兄弟圍殲清軍,千萬不可懈怠。”駱秉章擺了擺手,阻止江忠源再說下去。


    “是。先生。不過,我覺得,留下坤一在這裏指揮就行了,我跟你去,萬一有什麽事。還可以互相照顧一下。”江忠源有點不放心駱秉章一個人前去。


    而且,他也有點不確定,這二位自稱太平軍的將軍,是不是真的就是太平軍的將領,會不會是其他人假扮的呢,江忠源有點擔心。


    “忠源,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行了,你留下來,與坤一一起,將這裏的事情給辦好了,千萬別出什麽岔子。”駱秉章拒絕了江忠源的好意。


    他覺得沒這個必要,他又不是去與人打架,而是去見曾國藩,不需要保鏢,況且,有餘一龍與段一虎保護著,江忠源沒什麽好擔心的。


    “可是…..”江忠源又瞟了瞟餘一龍與段一虎,還想繼續再說。”


    駱秉章卻打斷了他的話:“好了,忠源,不要再多說了,這事就這麽定了。


    駱秉章也是人精,他豈有不明白江忠源眼中含義的道理,但他不能說破,唯有出言阻止。試問,別人好心好意來救你,你卻懷疑別人,這有點說不過去。


    江忠源見駱秉章如此,也不好再說,隻能是叮囑駱秉章小心,並且提醒餘一龍與段一虎,讓他們保護好駱秉章。


    餘一龍與段一虎拍著胸脯保證,有他們倆在,駱秉章絕對安全。


    聽到這話,江忠源也隻能權且相信他們了。


    在江忠源依依不舍的目光注視下,餘一龍與段一虎保護著駱秉章,朝曾國藩大營駐地而去。


    一路上,困難碰到不少,但有餘一龍與段一虎在,全都迎刃而解,而且,駱秉章被圍處與曾國藩的大營駐地離的也並沒遠,所以,沒用多久,他們就安全地抵達了。


    餘一龍與段一虎在將駱秉章交給曾國藩之後,便匆匆離開了,他們急著去指揮部屬清剿清軍。


    “大帥,要不是太平軍來的快,屬下差點就見不到大帥了,在這裏,屬下代表楚軍的眾兄弟,感謝大帥的救命之恩。”駱秉章見了曾國藩,行了參拜之禮,免不了還要說一些感激的話。


    “駱先生,快別多禮,咱們這才幾日不見,聽你之言詞,似變得生份了許多,駱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先生仍可象從前一樣,想說什麽,你就說什麽,但最好別提那個謝字,說謝就太見外了。”曾國藩笑著道。


    “是,大帥,屬下謹遵大帥之言。”駱秉章恭敬地道。


    “楚軍的傷亡情況怎麽樣?”一陣沉默之後,曾國藩又問道。


    “唉,大帥,自打我們從西北出發,來了這安慶前線,這期間跟隨大帥經曆大大小小多場戰役,當初的幾十萬之眾,到如今,已經隻剩下不到五萬人了,要謂是傷亡慘重。”在駱秉章看似平淡的語氣下,隱藏的是他心中那份難以掩蓋的傷痛。


    “是我曾國藩對不住楚軍弟兄們,本帥讓大家失望了。”聽了駱秉章的話,曾國藩心中很不是滋味。


    曾國藩現在想想,都覺得很慚愧,他以前死抱著對清廷的愚忠不放,挖空心思想率湘楚軍戰敗太平軍,以致讓湘楚軍中無數的大好男兒枉自送了性命,十分的不值得。


    他是愧對這些死去的弟兄啊!如果他能早一天想清楚這其中的關鍵環節,早一天醒悟過來,他不用走那麽多彎路,也不會造成這麽大的人員傷亡,更不用背負這份沉重的愧疚。


    “大帥不必太過於自責,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更何況,我們這些活著的,還有已經死去的兄弟,都是心甘情願追隨大帥的,我們無怨無悔。”駱秉章動情地道。


    “謝謝,謝謝弟兄們。”曾國藩覺得似有一股暖流淌過了全身的經脈,渾身上下說不出的清爽,舒暢。


    “大帥,您可千萬別這麽說,弟兄可受不起。”駱秉章謙讓道。


    “駱先生,弟兄們的這份心意,本帥記下了,將來如有機會,一定加倍奉還給諸位。對了,本帥聽三兒說,湘楚大軍已經被清軍壓製在一塊離城門較遠的狹小地帶,情況十分危急,但看現在的情況,與曾三所述,似乎有一些出入。”望著眼前的戰場,曾國藩有頗多的疑問。


    “大帥,是這樣的……”駱秉章將曾三走後的詳細情況向曾國藩做了稟報。


    “原來是這樣。”曾國藩聽了駱秉章的敘述,不禁連連點頭,唏噓不已。


    仔細品味駱秉章的話,曾國藩不得不感歎這事世的無常,想當初,如果駱秉章與李鴻章能夠再堅持一會,靜等他率軍來援,也就不會發生再次被圍之事,湘軍楚也不會再遭受這一波重創。再往前,如果兩軍之間配合的再緊密一些,從一開始,就集中力量,裏應外合拿下城門,然後再合兩軍之力,一舉蕩平清軍,也不是沒有可能。


    可惜的是,這世上沒有太多的如果,也沒有可供選用的後悔藥,隻有冰冷的事實。


    曾國藩唯有發出一聲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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