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向南的別墅,也位於七星湖畔,跟顧明珠的宅子隔湖相望,非常氣派。

    湖邊修建了一個木製的平台,上麵撐著一把涼傘,湯修權手捧一本大部頭的書,正坐在躺椅裏仔細觀看,時不時,他瞥眼看著自己的孫子孫女。

    湯穎心和湯皓麟兩個小家夥,坐在小馬紮上,從平台欄杆間的縫隙甩出小魚竿,正在那裝模作樣地釣魚。

    小孩子哪有那麽大的耐性,隔上一小會,他們就要提起竿子看是不是魚餌掉了,或者是有魚咬鉤但自己沒有看到,結果可想而知,折騰了大半個小時,一條魚也沒釣上來,兩個小孩坐在馬紮裏打起了瞌睡,一邊還抱怨釣魚不好玩,不如小花有意思。

    小花是湯修權在幹休所院子裏養的一隻蘆花雞,兄妹兩個在幹休所的時候,每天都是豎著耳朵,隻要聽見小花咯咕咕一叫,就搶著去雞窩摸雞蛋。小花一天一個蛋至少是有準的,不會讓人白跑,不像釣魚,竿子提了幾十次,魚沒見到一條。

    兩個小家夥正在抱怨呢,就看見曾毅遠遠走了過來,頓時笑逐顏開,撇下魚竿,“曾毅舅舅,曾毅舅舅”地叫著跑了過去。

    曾毅嗬嗬笑著,一矮身,兩個小家夥就抱著他的脖子,一邊掛了一個,而且都伸著小手,“上次答應給我們帶的烏梅呢?”自從曾毅帶過烏梅之後,這兩個家夥就吃順嘴了,每次見到曾毅,必要烏梅。

    “帶了,在箱子裏呢!你看你們,口水都流出來了!”曾毅哈哈笑著,抱著兩個小家夥朝湯修權走了過去。

    “小毅啊,來得正好,我這裏正有個問題要請教你呢。”湯修權手裏那本大部頭的書,竟然是《黃帝內經》,自從見識到曾毅那神鬼莫測的醫術後,湯修權閑來無事,也翻起了中醫方麵的書。

    但對於他這種動力學專家來講,黃帝內經中的古文就顯得有些難以理解了,不像曾毅,曾毅是拿黃帝內經識的字,至今能寫一手很正宗的繁體字。

    兩人坐在涼傘下,聊了一些古文的意思,曾毅又給湯修權講了一些中醫的基礎知識。

    一輛掛著外地車牌的黑色奧迪此時緩緩駛到別墅前麵,車子停穩之後,沒等司機開門,車後座就走下來一位三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看到這邊涼傘下的湯修權,立刻露出熱情的笑容,道了一句“老首長,我來拜訪您了。”就大步走了過來,聲音中充滿了親切。

    湯修權用書簽做好記號,然後合起書,坐在

    那裏看著來人。

    “老首長,您的氣色真不錯,隻要您身體健康,我就放心了啊!”來人走到距離湯修權一米多遠的地方,就笑著站了那裏,不靠近,也不主動找位置坐。

    湯修權再才露出一絲笑意,輕輕一指涼傘下的一把空椅子,道:“一把老骨頭了,還勞你惦記著。來,快坐吧!”

    “謝謝老首長。”中年男子道了聲謝,才坐到了那把椅子上,不過隻是側著身子坐了半個屁股,顯得有些拘謹恭敬。

    “這位是……”中年男子看著曾毅,他知道湯修權有個兒子,隻是從未見過,聽說他還娶的是大軍區副司令員的女兒,而眼前這個年輕人有點太年輕了,不像是湯修權的兒子,但剛剛遠遠觀察,這位年輕人跟湯修權的關係又極度親近,難道是湯老的親戚子侄?

    “在下曾毅!”曾毅笑著伸出手,“沒請教……”

    “將中嶽,將軍的將。”將中嶽嗬嗬笑著,趕緊伸出手,他專門強調了一下自己的姓,因為將姓比較少見。

    “曾毅是我的家人,同時也是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湯修權知道曾毅喜歡別人稱自己為大夫,就做了這麽一個介紹,他對曾毅笑道:“將縣長是南雲縣的父母官,我住的幹休所,可就建在他的地盤上呢。”

    將中嶽急忙擺手,道:“可不敢提父母官三個字,我們都是為老首長服務的。不知道老首長這次要在榮城住多久,我來的時候,給您帶了一些咱們南雲縣的土產,這樣您在榮城也能吃得可口一些。”

    湯修權豎起眉頭,“我又住不了幾天的,帶什麽土產,太麻煩了。”

    將中嶽一聽,心中大喜,他就怕湯修權這一住就不迴南雲縣了呢。在南雲縣的軍方幹休所裏,湯修權份量最重,是堂堂的中科院院士,要論行政級別的話,院士也相當於是副部級了。不同於其他純學術的院士,湯修權還是軍方的少將,是軍事工程學院的副院長,門生遍布天下。

    無論在軍在地,湯修權都有著很大的影響,屬於是南雲縣的一張名片,真要是讓湯修權離開了南雲縣,將中嶽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不麻煩,不麻煩,隻要老首長吃得順口就行。”將中嶽看著曾毅,“曾大夫,你一定得嚐嚐我們南雲縣的土產,口味可是非常的地道,你吃了一準叫好。”

    曾毅笑道:“太謝謝將縣長了!古人講,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就衝將縣長的這番盛情厚意,我也得嚐一嚐呐。”

    將中嶽笑著,這位年輕人說話,可真讓人舒服啊,自己送的,可不就是一份情意嘛。

    “將縣長這次來榮城,是來公幹的?”湯修權問道。

    將中嶽看著湯修權,道:“有縣裏的公事,也有一點點自己的私事。”說完,他又看著曾毅,道:“曾大夫,說不得還得麻煩到您呢。”

    曾毅一愣,怎麽迴事,難道是來爭取保健基地的選址嗎,這些人可真是消息靈通、無孔不入,追自己都追到向衛國的家裏來了。

    “是這樣的。我呢,是中年得子,就一個寶貝兒子,今年剛滿一周歲,前段時間,他突然不吃不喝,整天昏昏欲睡,日漸消瘦,我這次來榮城,就是想請個高明的大夫,不知道曾大夫認不認識這方麵的專家?”

    將中嶽一臉期望地看著曾毅,心裏卻沒有抱多大的期望,他隻是聽湯修權這麽介紹,便存了趁機拉一拉關係的想法,以示自己的重視,但內心並不看好這位年輕的大夫。

    “找著曾毅,就算找對了醫生,哪還再用去找什麽專家。”湯修權十分不悅,竟然向曾毅打聽別的專家,真是豈有此理,平時的眼力勁都哪去了,他道:“孩子的事比天大,一點都不能馬虎,你就請曾毅過去好好地幫孩子瞧一瞧吧。”

    將中嶽一聽,就算再有懷疑,也不敢表現出分毫,連連說道:“我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既看了老首長,又遇到了名醫。那就麻煩曾大夫了!”

    “你盡管把心放到肚子裏,好好去辦你的公事。孩子的事就交給曾毅,再難治的病,隻要到了他這裏,也絕對是手到病除!”湯修權又補了一句。

    將中嶽這下就不敢再輕視了,湯修權是什麽人物啊,能讓他如此稱讚,這位年輕大夫肯定是有著過人之處的。他作出一副寬心狀,道:“老首長這麽說,我就徹底放心了。曾大夫,犬子的病就拜托給你了,我這裏提前謝謝你。”

    曾毅一聽是治病的事,鬆了口氣,隻要不是有關保健基地的事,他都敢答應,道:“治病救人,是我份內的事,不必謝,我一會就陪你走一趟。”

    將中嶽還是不住道謝:“太謝謝你了,曾大夫可真是位熱心腸的好大夫。”

    湯修權看看了時間,道:“大老遠來了,就留下吃頓便飯吧。我本來是約了曾毅來家裏吃飯的,等吃完飯,就讓他陪你去。”

    將中嶽大喜,今天收獲真是大啊,能上湯老的飯桌,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湯修權就拿起手邊的《黃帝內經》,大手拖著孫子孫女,朝屋內走了過去。

    將中嶽急忙跟上,到了門口,他和司機一起把車裏的東西卸下來,裏麵竟然還有活物,兩隻羽毛鮮亮的野山雞,躺在地上直撲騰,惹得湯穎心和湯皓麟跑過來抓雞,可惜山雞兇悍,兩人不敢上手去抓,遠遠站在那裏,拿話威脅著山雞。

    一個塑料泡沫盒裏,還裝了幾條活魚,可能也是南雲縣特有的品種吧,保姆全都拿去廚房做了。

    不過二十分鍾的樣子,廚房就把飯做好了,湯修權隨即吩咐開飯。

    “不等我姐和衛國大哥嗎?”曾毅問道。

    “不等了,這兩人一個隻知道生意,一個就知道打打殺殺,哪裏還知道吃飯的事!”湯修權氣得哼了一聲,就邁步走向飯廳,一邊喊兩個小家夥吃飯。

    曾毅打開自己的藥箱,從裏麵拿出一瓶酒,放在了餐桌上,道:“我特意從方書記那裏為您拿的,今天就喝這個吧。”

    湯修權頓時眼神一亮,道:“還是小毅好啊,什麽時候都不忘我,這可是好酒啊!”說完,他看著將中嶽,“今天你有口福了!”

    “是,我今天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將中嶽作為一縣之長,自然是見過世麵的,眼前這瓶酒可不一般呐,老包裝的五星茅台,是特供部級以上領導的那一種,別看自己是個縣長,這種酒也隻是在一位老領導家裏見過一麵,而且是被鎖在酒櫃最上頭的一個格子裏,老領導都舍不得喝,將中嶽更是沒有喝過了。

    看這瓶酒的包裝,怕是有二十年了,這絕對是你再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也不知道這位年輕人到底什麽來曆,竟然連這種酒都能拿到。

    將中嶽的心裏不禁活動了起來,方書記?省裏的這些大領導中,好像隻有……

    啊!我的乖乖!

    將中嶽的眼神頓時放大,心髒也抑製不住地狂跳了起來,難道是南江省的大老板方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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