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頓騎士們堅守你們的崗位。”依夫看著衝過壕溝,冒著頭頂上的弩矢把木梯子抬起來搭上牆壁的斯拉夫人,他立即向條頓騎士們下令道。


    “嘩嘩。”條頓騎士們握緊自己的劍和盾牌,身上的鎖子甲發出的嘩嘩聲如流水一般,他們白色的罩袍聳立在牆頭上,如同聳立在海岸邊的岩石一般等候這最猛烈風暴的考驗。


    “殺啊~~~。”將木梯靠在城牆上的斯拉夫人將盾牌蓋在頭頂,空暇出來的手扶著梯子向上攀爬,他們的口中發出廝殺的怒吼聲,對侵略自己土地和家園的條頓騎士們發出自己聲音。


    “嗖嗖,噗噗~~~。”可是在鼓牆兩側的新軍弩手們從側麵射出弩矢,弩矢如織布一般來迴穿梭著,射中身體兩側沒有防禦能力的斯拉夫,弩矢入肉發出的噗噗聲不斷響起,攀爬在木梯上的斯拉夫人如同墜石一般紛紛從木梯上掉落下去,可是部族首領抓住每一個身邊的士兵,將他們推搡向木梯下,逼迫他們繼續攀爬作戰。


    “乒~~~。”依夫全副武裝的站在牆頭,他半截鐵塔般的身材威風凜凜,當一名斯拉夫士兵剛剛探出頭的時候,依≌,夫抬起左腳狠狠的踢在他的麵部,竟然將那名好不容易攀爬上來的斯拉夫士兵踢飛了出去,也隻有他這樣兇猛有力的騎士才有這個能耐,斯拉夫人中也有上過戰場上老兵,因為斯拉夫部族之間也常常發生私戰,所以對於如何進攻堡壘和村寨並不陌生,他們通常一旦爬上城牆也不看清楚麵前是否有人,立即揮舞著手中拿的武器猛刺過去,而把守著城牆的條頓騎士們猝不及防下被刺中數下。不過簡陋的長矛並不能夠刺破他們的盔甲,反應過來的條頓騎士們連忙用自己的盾牌擋在身前,並且握緊手中的劍迴刺過去。


    交雜的人聲嘶吼和兵器碰撞發出的聲音,在陣陣海浪聲中混合著,依夫瞅準一名剛剛攀爬上牆頭,正準備跳入城牆的斯拉夫戰士。用自己那安裝著鋒利長劍的義肢揮砍過去,這種被梅克倫堡冶煉基地的鍛造大師,用冷鍛法精心打造的利劍,毫不費力的將那名斯拉夫戰士的右肩斬斷,白森森的鎖骨暴露在眾人的麵前,鮮血如注般流到牆頭上,那名斯拉夫戰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這如鐵塔般的騎士。


    “哼。”依夫麵不改色的一把將被劈成兩截,身體呈現出古怪姿勢的斯拉夫戰士推下去。失去生命的屍體如破布娃娃般從上方墜落下去,砸在下方簇擁在木梯下的其他斯拉夫人身上,他花花綠綠的內髒和熱乎乎的大腸灑在了眾人的身上,一些心理素質差的人頓時彎腰嘔吐起來,屎尿和內髒的味道彌漫在戰場上。


    “我要宰了他,我要宰了他。”看著被殘酷殺掉的手下,部族首領怒不可遏的大聲咆哮著,他看著在城牆上倨傲的條頓騎士們。在憤怒的同時一絲恐懼感也浮現在心頭,不單單是依夫如此善戰。那些手握可怕利劍的白色戰士們,各個如同是天神下凡,隻要他們把守的地方基本上很難再突破,即使突破了斯拉夫戰士的屍體也很快會被從牆頭拋下去。


    “殺啊~~~。”依夫一隻手握著長劍,另一支假肢利劍左右開弓,他狂怒的咆哮聲響徹整個木牆上空。身上的鎖子甲和笨重的樽式頭盔絲毫不能夠阻礙他的動作,敵人的鮮血如盛開的鮮花般綻放在白色的罩衫上,那瘋狂而狂暴的作戰方式使得最勇敢的斯拉夫戰士都會打退堂鼓。


    “喔,跟隨依夫大人。”在依夫的勇敢作戰的帶動下,第一次麵對如此大規模戰爭的條頓騎士們也放開了手腳。他們用手中的劍和狼牙棒狠狠的敲擊著爬上牆頭的敵人,而新軍弩兵們也放下手中的弩,拔出腰間配備的軍用鶴嘴鋤加入了戰鬥,這種軍用鶴嘴鋤一端如同鐵錘,另一端鋒利而尖銳,不但輕盈好用而且是破甲的必備武器。


    斯拉夫人的人數雖然眾多,但是地形和堡壘使得他們根本無法發揮人數的優勢,事實上在這個時代要攻克一個修建在險要地形上的堡壘,是需要付出極大的耐性和人力以及物力,堡壘攻陷與否往往是要看進攻方和防守方的士氣和決心而定,可是現在堅守這座堡壘的是一群自稱是條頓騎士的人們,他們的意誌比鋼鐵還要堅硬。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當太陽開始西沉的時候,斯拉夫人終於無奈的吹響了撤退的號角聲,在付出了百人的性命後,他們卻連城牆的一部分都沒有攻克,這座用木頭和土石修建的堡壘竟然如此的難以攻克,康拓益看著自己的先鋒部隊糟糕的表現,他的眉頭不由的擰成一團,條頓騎士們修建這座堡壘的位置也十分的精確,位於山崖的緩坡一部分,唯有一條狹窄的道路可以通過,斯拉夫人的優勢兵力沒有辦法展開,唯有用數百人一次的波濤式進攻來攻城,可是這樣的話康拓益就要有付出慘重兵力損失的代價。


    “康拓益讓我們再率領幾隻部隊進攻一次吧,在天黑之前肯定可以打下來,他們也是人也會疲勞的。”圍繞在康拓益身邊支持他的部族首領們紛紛說道。


    “今天戰士們太累了,這些日耳曼人把堡壘修建在山崖上,等於沒有了逃跑的退路,不用著急進攻,等戰士們休息好了,明天再進攻不遲。”康拓益看著三三兩兩攙扶著撤退的士兵們,知道進攻受挫對於士兵們的士氣來說打擊很大,如果強行命令士兵持續攻擊不但不能夠起到作用,而且會引起士兵的反感和騷動。


    看著如潮水般退去的斯拉夫人,在堡壘上的條頓騎士們發出了勝利的歡唿聲,他們高舉著手中的劍和旗幟,在城牆上揮舞著,看著那舞動的黑色十字架旗幟,斯拉夫人黯然的垂下頭往迴返。部族首領在進攻的時候大腿沒有被皮革甲覆蓋的地方被弩矢射穿,而從木梯上跌落下去,幸虧在下方的斯拉夫人伸手接住了他,否則他肯定是開戰以來第一個意外墜落而死的斯拉夫首領,現在他也被自己的護衛抬著遠離這充滿了血腥味道的城牆。


    “感謝主賜予我們的勝利。”依夫將左手上的劍插在旁邊,伸出手在麵前劃了一個十字。然後掏出自己脖子上戴著的一個小銀十字項墜親吻了一下,這項墜是他的夫人約瑟芬妮小姐贈送給他的。


    “不要得意,這僅僅是開始。”哈羅德一屁股坐在死在城牆上的一名斯拉夫戰士的屍體上,看著麵前屍橫遍野的敵人,他的心中暢快淋漓,這才是男人真正應該過的生涯,痛痛快快的去戰鬥,讓自己的劍沾滿敵人的鮮血與腦漿,作為一名貴族戰士應該在主的指引下死在沙場上。而不是可悲的病榻上。


    夜幕降臨的時候,在這海岸堡壘外圍,數千斯拉夫人點起的篝火如同天上的星辰,在堡壘中為條頓騎士團服務的雜役們心驚膽戰,可是條頓騎士們卻滿不在乎的坐在城牆上擦拭著自己的劍,也有人去幫助新軍弩兵們把城牆上敵人的屍體從靠近懸崖一側拋下去,這並非是他們特別的殘忍,而是阿若德在製定訓練法典的時候規定。在城堡防衛戰的時候,即使是自己人的屍體也應該深埋進行處理。避免發生瘟疫橫行導致城堡不攻自破,而對於敵人的屍體要麽拋棄到很遠的地方,要麽必須燒毀掉。


    雖然搬運屍體是一件吃力而辛苦的事情,但是對於阿若德製定的軍事操典,這是每一個加入梅克倫堡軍事體係中的人必須熟悉的,而日耳曼人刻板的性格又使得他們一絲不苟的按照操典去做。因為如果蔑視領主製定的軍事操典在日耳曼人看來是極為危險和不敬的事情。


    “啊唿~~~。”哈羅德在幫助幾名新軍弩兵和雜役把死掉同伴的屍體深埋後,帶著滿身的泥土坐在了篝火旁邊,在夜風中的海邊更加的寒冷,不過每一位梅克倫堡士兵都會有一條羊毛毯子為標配,這種標配很是被梅克倫堡的內政官員們詬病。認為這是無端的增加梅克倫堡的財政負擔,不過阿若德還是強製的命令分配,所有在這寒風凜冽的時候,士兵們可以裹上溫暖的羊毛毯子,而不用擔心寒冷引起的疾病。


    “今天幹的不錯。”在哈羅德身邊正巧坐著的是依夫,他並沒有在堡壘空地上的帳篷中,而是同其他的條頓騎士們一起坐在篝火旁邊。


    “唔,掌旗官閣下。”看見自己的上司坐在身旁,哈羅德連忙站起身來,不過經曆了一天的戰鬥和挖土後,此時身體有些疲勞行動變得遲緩起來。


    “坐下吧,現在是休息時間。”依夫拿著一樣分發的與士兵相同的木碗,將裏麵的濃濃的雞肉湯喝了下去,身體在寒風中暖和了不少。


    “是。”哈羅德在依夫的命令下這才坐下來,有些不安的拿起自己的碗喝起湯來,不過能夠得到依夫的肯定還是讓他感到驕傲,在訓練中魔鬼依夫的名聲可是不脛而走。


    “看你作戰的方式應該也是一位世家子弟吧?”依夫看著麵前這個年輕麵龐的貴族子弟,對他詢問道。


    “是的,不過我的家族隻是鄉下的士紳,沒有太多的土地和莊園,無法與伯爵大人您相比。”哈羅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麵前的依夫不但是阿若德的哥哥,更是擁有勞齊茨伯爵的頭銜。


    “哈,我和阿若德也是出生鄉下士紳,我還記得第一次去梅森堡的時候,根本沒有人正眼看我們這些鄉巴佬,可是想想看現在,溫德爾家族已經有兩位伯爵了,這都是我那聰慧的弟弟的功勞。”不知道為何依夫與哈羅德倒是很投緣,不由的多說了許多的話。


    而哈羅德對於阿若德的發跡也極為感興趣,不由的向依夫詢問著,耳邊聽著依夫講著阿若德的發跡過程,哈羅德的眼睛越發的明亮起來,他不由的比較起自己與阿若德,他們同是出生於鄉紳世家,又同是沒有繼承權的次子,可是阿若德卻幹出了一番事業,這對於哈羅德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優秀的榜樣。


    “上帝呀,請您賜福於我。”當夜深的時候,哈羅德躺在羊毛毯子上,看著頭頂上那繁星點點的浩瀚而神秘的星空不由的祈禱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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