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誌傭兵團將駐紮地建立在距離勞齊茨伯爵的城堡數裏之外,山丘上最多隻能夠駐紮一百多人,因此阿若德將指揮官和騎士們以及部分遠程弩兵安置在這裏,大多數的長槍兵和其他士兵在山丘下駐紮,不過他們用削尖的木頭交叉綁成拒馬,在外圍放置了一圈用來抵擋敵人的進攻,一般的軍隊這些事情有專門的雜役去做,不過德意誌傭兵團的每一個士兵都受過基本的工兵訓練,按照阿若德所編撰的軍事操典,每當軍隊駐紮的時候就算是一晚上也必須挖壕溝,建立拒馬屏障,一方麵可以防備敵人的夜襲進攻,另一方麵也可以鍛煉士兵的體力,給他們找些事情做。


    “把偏箱車拉到那裏去。”阿若德騎在馬上指著山丘上一處略高的地方,命令幾名士兵將一輛偏箱車推倒哪裏,偏箱車的頂部可以升起如同牆垛般的重木板,頂上可以站著六名弩手,隻需要單膝跪下便可以從視野廣闊的上方俯射下方。


    “阿若德你是要將這裏變成一座要塞嗎?”依夫徒步走到阿若德* 的身旁,他看著阿若德在山丘上布下的防禦,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對於阿若德設計的這種偏箱車並不以為意,但是現在漸漸的發現這東西居然有許多種功能,行軍的時候可以裝載東西,停下來的時候可以當臨時房間,作戰的時候可以作為脆弱的弓弩手的隱蔽物,這種多功能的車子阿若德一共帶了十五輛。


    “沒錯。利用地形也是作戰的一種策略。”阿若德看著這個新婚之後神采奕奕的家夥,依夫身上穿著的是阿若德在新婚時候送給他的板甲和鏈甲複合的全套盔甲,明亮的盔甲反射著光芒,走起路來框框直響,而拉風的摸樣引得眾多騎士羨慕不已,並且紛紛打聽這種盔甲是從哪裏購買的,當聽說是阿若德領地特產的時候,騎士們都感到十分的詫異,因為他們的印象中梅克倫堡郡是一個不毛之地和異教徒之地,沒想到在阿若德短短的統治時間中使得梅克倫堡郡技術竟然發展如此迅速。


    “我還以為你要同波希米亞人在平地上作戰呢。我可是準備大幹一場。”依夫驕傲的插著腰挺直身體。他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炫耀自己身上的盔甲,不過廣告效益非常的好,已經有騎士向阿若德下訂單要求購買一套同樣的盔甲,阿若德似乎已經看到出產自梅克倫堡的板甲會成為一種騎士之間的時尚。但是依夫身上所穿的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板甲。甚至算不上是一件半甲。隻是一種鎖子甲向板甲過渡的產品,不過在不用去遙遠炎熱的中東作戰的時代,這無疑會成為貴族和騎士們最為推崇的盔甲。而一副好的盔甲賣上萬金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沒有必要我是不會冒這個險的。”阿若德因為重生了一次,所以格外的珍惜自己和身邊人們的生命,尤其是孫子兵法在開篇便說,兵者國之大事,犯錯誤和不必要的冒險是兵家的大忌,既然波希米亞人這麽想要打敗自己,那麽阿若德便給他們一個機會。


    “哈,你總是這麽謹慎,所以你才能呆在梅森公爵的宮廷中,整天對著那一堆羊皮紙和一幫子阿諛奉承之輩,要是我的話早就悶死了。”依夫的性格豪爽勇猛,因此厭惡呆在宮廷那種沉悶的地方,如果不是家族使命他寧願仗劍而行成為一名遊俠騎士。


    “這都是神的旨意。”阿若德聳聳肩膀,嘴角露出微笑,能夠再一次和家人一起並肩作戰讓他心情輕鬆許多。


    “對了,我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情。” 這時候依夫忽然扭捏起來,他張了張口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又下定了決心一般問道。


    “請說吧。”阿若德感到有些奇怪,還是第一次看見依夫這種表情,他總是一個有話直說的騎士,這種如同小女人般的神色還真不適合膀大腰圓的依夫。


    “朱利安現在在哪裏?”依夫有些尷尬的說道,不過當他說出口的時候,阿若德禁不住笑了起來,看來這是枕邊風的效果,一定是朱利安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約瑟芬的主意。


    “是約瑟芬夫人問的吧。”阿若德帶著笑意調侃道,沒想到依夫這樣一個大塊頭,居然對自己的妻子約瑟芬如此言聽計從。


    “她很擔心朱利安,雖然說隻是一個私生子,但是約瑟芬還是認為她有責任代替她的父親償還這罪,當然朱利安是你的附庸,他的生死本來我是不能夠過問的。”依夫懂得貴族間的規矩,就算阿若德是他的弟弟,但是朱利安既然是阿若德的附庸,那麽阿若德就有完全支配其生命的權利,而旁人是無權過問的,因為這是阿若德的神聖貴族權利。


    “恩,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朱利安的去向,不過他在為我執行一項秘密任務,如果任務順利的完成,那麽將會抵消他違抗我命令的行為。”阿若德對依夫承諾道,就在血滴子從波羅的海沿岸調動到梅森公國內的時候,阿若德的心中便在計劃將一枚棋子送到波希米亞人那邊,這個人需要英勇果敢擅長交際,並且要頭腦靈活懂得應付在敵人內部的各種複雜局麵,因為這種人選並不好選,哈維為阿若德提供了一些血滴子高級成員的名單,不是年紀略大就是不夠靈活,就在此時朱利安卻找到了阿若德,希望接下這個任務打入波希米亞公爵身邊,看著皮膚變得黑麵色憔悴的朱利安,阿若德幾乎快認不出來這個曾經的標槍騎兵隊長。


    “如果你想要證明自己,那就去做吧。”阿若德終於鬆了口,命令血滴子兄弟會為朱利安偽裝身份,然後交給他一份攻城武器的圖紙,而朱利安十分聰明的將圖紙分成了兩份,這也是後來借此獲取波希米亞人信任的圖紙。


    “伯爵大人,看遠處有馬蹄聲傳來,應該是波希米亞人來了。”正在這時候,有觀望的士兵從偏箱車上發出警報,警戒的號角聲響起,將阿若德的思緒從迴憶中拉迴到現實之中。


    “噢,終於來了嗎?”依夫抬了抬肩膀,扭動了一下自己的頭部,骨骼之間發出咯嘣的聲音,盔甲也跟著響動起來,他的貼身侍從連忙將馬牽了過來,並且幫助身負重甲的依夫騎上去。


    “轟隆~~~。”從山丘上可以看見,如散落在大地上的黑點一般,波希米亞人的騎兵向著這裏筆直的奔跑而來,波希米亞騎士手中的長矛尖端掛著三角旗幟,豎起的長矛旗幟在風中獵獵飄動,戰馬嘶鳴的聲音響徹雲霄。


    “備戰,備戰。”德意誌傭兵團的軍士長和軍官大喊著,他們的命令通過小鼓手的鼓點傳達到每一個士兵,迅速紀律是德意誌傭兵團製勝的關鍵。


    “哇,阿若德你的軍隊速度好快呀。”依夫騎在馬上目瞪口呆的看著下方,那些在騎士們印象中總是亂糟糟一片,沒有軍官的皮鞭和靴子就連隊都站不好的平民和農兵,竟然有條不紊的戴好頭盔,拿起武器有完美無缺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


    “如果你肯讓自己的軍隊每天什麽事情都不幹的訓練,也可以做到。”阿若德知道依夫有時候幫助溫德爾男爵訓練利達堡的軍士,不過依夫的訓練方式是一對一的單打獨鬥,而不是軍隊的訓練。


    “我可沒有你那麽有錢。”依夫苦笑著搖著頭,也不知道阿若德到底是貴族像商人一點,還是商人像貴族一點。


    在遠處哲若伊摩伯爵在自己護衛的簇擁下仔細的打量著麵前的對手,隻見他們駐紮在一座山丘上,山丘的頂端插著一麵用十字旗杆,掛著的隨風飄揚的黑獅子方形旗幟,周圍還有一些男爵和騎士的旗幟,其中幾乎相同圖案的獅子紋章說明了其家族關係,山丘下是步兵和拒馬組成的陣型,乍一看還以為自己在進攻一座要塞。


    “這些日耳曼人總是這樣一副德行。”哲若伊摩伯爵的嘴角露出嘲諷的笑容,果然沒有日耳曼貴族敢在平原上堂堂正正的同波希米亞勇士打一仗,他們總是要麽龜縮在自己堅硬的城堡殼中,要麽就像這樣耍著花招躲在山上,想到這裏哲若伊摩伯爵狠狠的衝著地麵吐了一口痰。


    “伯爵大人,敵人在山上我們的騎兵恐怕不好進攻。”在哲若伊摩伯爵身旁一名附庸封臣男爵說道。


    “不用擔心,先用弓騎兵動搖他們的步兵,接著重騎兵突進山丘下的步兵陣地中,隻要掃除了山腳下的敵人,被困住的日耳曼貴族們還不是我們口袋中的東西。”哲若伊摩伯爵大笑著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須,在重騎兵的突擊之下沒有步兵敢於直麵,隻要攪動步兵的陣地,那些懦弱的農兵們立即會自己扔下武器逃跑,哲若伊摩伯爵似乎已經看見滿山遍野逃跑的敵人,而他的騎兵在背後毫不費力的砍下一個又一個的日耳曼人腦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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