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和阿若德的決鬥並沒有立即舉行,因為一位尊貴的夫人身穿黑色的衣裙,騎著馬帶著幾名隨從急匆匆的來到了梅森城堡。


    “到底什麽事情?為何埃布爾伯爵如此著急的召集廷臣。”阿若德一邊走一邊在侍從的幫助下穿戴著自己的服飾,他的腳步聲在通道響起,看見阿若德走過來仆人和侍女們都紛紛行禮讓開道路。


    “聽說是有一位來自普勞恩郡的貴婦人今天早晨拜見了埃布爾伯爵。”羅恩爵士站在進入大廳入口的台階上,對阿若德說道。


    “普勞恩郡?”阿若德停頓了一下,難道是為了普勞恩伯爵被俘虜的事情,可是波希米亞人並沒有提出具體贖金。


    當阿若德走進領主大廳的時候,看見一位身穿黑色長裙,麵容有些憔悴的貴婦人正坐在一把木椅上,她不時的用自己的手中的細亞麻手帕擦拭眼角,而大廳中的眾貴族則麵有尷尬。


    “尊敬的夫人請允許我介紹,這位是梅克倫堡伯爵,我父親的宮相阿若! 德大人。”坐在攝政寶座上的埃布爾伯爵,他看見靠著牆角想要偷偷溜進來的阿若德,衝著阿若德招了招手並向抽抽嗒嗒的貴婦人說道。


    “哦,是那位征服了西斯拉夫人土地的伯爵嗎?”貴婦人驚訝的看著年輕的過分的阿若德,看來阿若德的事跡流傳頗廣,貴婦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接著說道,“我的兒子對您頗為推崇。他認為您足以為貴族之楷模。”


    “您的兒子是?”阿若德疑惑不解的問道。


    “這位是普勞恩伯爵的母親。”埃布爾伯爵向阿若德介紹道。


    “原來是您凱麗夫人,對於普勞恩伯爵的事情我感到欽佩和遺憾。”阿若德發自內心的對凱麗夫人說道,在眾多貴族龜縮不前的時候,一位勇敢的伯爵卻獨自麵對波希米亞人的騎兵,這本身就是對於騎士勇敢精神最好的詮釋。


    “我到這裏來並非是為了聽這些的,我已經去過了魏瑪郡,可是那個禿頂的老家夥隻顧著和自己新婚的妻子廝守,片刻也不願意離開他那天鵝絨的暖床,更不願意拿上利劍穿戴盔甲同波希米亞人作戰。”凱麗夫人麵色不愉快的迴答道,看起來一定是在魏瑪郡吃了閉門羹。而阿若德似乎明白了這位夫人一定是為了救迴自己的兒子四處求援。想到這裏看著凱麗夫人疲倦的神情,阿若德感到這位母親的偉大。


    “請放心凱麗夫人,梅森公國已經通過了戰爭動員,而宮相阿若德大人將親自率領一支精銳之師同波希米亞人作戰。”攝政埃布爾伯爵向凱麗夫人保證道。


    “是這樣嗎?”凱麗夫人將臉轉向阿若德。認真的詢問道。


    “沒錯。我的軍隊就駐紮在梅森堡郊外的密林處。一切已經準備完畢,很快便可以同波希米亞人作戰了。”阿若德點點頭證實了埃布爾伯爵的話,普勞恩伯爵雖然戰敗。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位伯爵的英勇作戰,給阿若德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甚至其他的封臣都應該感謝他。


    “感謝上帝,終於有像樣的男人站出來伸張正義了。”凱麗夫人欣喜的站起身,她雙手合十仰望著上方,對上帝發出讚美之詞,不過卻使得其他的廷臣們表情都不自然起來。


    “所以凱麗夫人請不要擔心,宮相大人對付其斯拉夫人可是富有經驗的,您可以在我父親的城堡中做客,等候勝利的好消息。”埃布爾伯爵對這位尊貴的貴婦人說道,凱麗夫人的家族同赫爾曼家族關係密切,普勞恩是梅森公國中最重要的封臣之一,埃布爾伯爵想要用盛宴和殷勤的招待款待這位尊貴的夫人。


    “不了攝政閣下,我的兒子還落在卑劣的波希米亞人手中,我的心每一刻都不得安寧,直到我的兒子平安歸來,宮相大人我有一個請求。”凱麗夫人淒涼的聲音,使得大廳中的眾人都有些動容,阿若德同埃布爾伯爵對視了一下幾乎是同時點頭。


    “請說吧凱麗夫人。”


    “在您出征的時候,一定帶上我,我要親眼看著波希米亞人的末日。”凱麗夫人大聲的說道,但是卻使得大廳中的人們詫異萬分。


    “什麽?您要去戰場,可是凱麗夫人戰場上瞬息萬變,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那裏實在是太危險。”阿若德連忙拒絕道,雖然在後世戰爭不會讓女人走開,但是在冷兵器時代女人根本無用武之地。


    “沒錯,凱麗夫人我理解您擔心普勞恩伯爵的心情,但是自古沒有女人上戰場的道理,請把這件事情交給宮相大人吧。”埃布爾伯爵也極力挽留道。


    “不,我知道宮相大人的軍隊是最後的希望,如果失敗了我就和自己的兒子死在一起。”凱麗夫人鏗鏘有力的說道,這位倔強的貴婦人性情竟然如此暴烈,完全和阿若德在後世那種看見血就暈倒的貴婦人形象截然相反。


    “攝政大人。”阿若德無助的看向埃布爾伯爵,可是對於凱麗夫人的堅持埃布爾伯爵也愛莫能助,最後隻得讓凱麗夫人作為客人隨同阿若德行軍,這讓阿若德可是鬱悶不少,中世紀戰爭時期行軍最是顛簸辛苦,帶著一位貴婦人必然諸多不便,當阿若德盡量委婉的對凱麗夫人說出來的時候,這位貴婦人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阿若德,凱麗夫人是一位家世顯赫的貴族,一定要注意措辭。”看著不發一言離開的凱麗夫人,埃布爾伯爵有些擔憂的走到阿若德身邊建議道。


    “可是不如此難道真的帶一個女人去打仗?”阿若德並非是歧視女性,可是他實在不想在操勞戰事的同時還要解決凱麗夫人的衣食住行。


    “這倒也是,看來隻能讓喬茜去多陪陪凱麗夫人,她們從前便十分談的來。”埃布爾伯爵說道。


    “哈,在出征之前遇到這種事情確實麻煩,不過出征的日期定下了吧。”阿若德聳聳肩膀,對埃布爾伯爵詢問道。


    “已經和廷臣們商議好了,在這個月的月末。”按照傳統和慣例在出征之時,需要貴族們齊聚祈禱牧師祝福之類,因此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哦,埃布爾伯爵大人,我決定明天出發。”可是阿若德卻皺了皺眉頭,所謂兵貴神速,這樣的商議和儀式無疑是給了波希米亞人充足的準備,他必須要出其不意如同一頭捕獵中的獅子,潛伏向對手然後發起突然襲擊。


    “什麽明天?不用牧師祝福嗎?”埃布爾伯爵詫異的看著阿若德,這種違背傳統和宗教習俗能夠帶來勝利嗎?


    “不了,我會直接帶領軍隊到邊境,我父親的人馬也會在哪裏同我們會合的。”阿若德忽然靠近埃布爾伯爵,壓低聲音對這位攝政說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好吧,看來到月末的時候廷臣們又要抱怨我專橫獨斷了。”埃布爾伯爵歎了一口氣,但是他選擇相信阿若德。


    “抱歉了攝政大人,老是讓你收拾爛攤子。”阿若德哈哈大笑著拍了拍埃布爾伯爵的胳膊,就像是兩個地位平等的朋友,讓埃布爾伯爵哭笑不得。


    入夜時分,梅森城堡中舉行了一場晚宴,貴族們在大廳中吃吃喝喝的時候,阿若德卻意外的缺席了,他率領著自己的內府騎士全身披掛整齊,貼身侍從抬著一口箱子,裏麵放著阿若德在行軍中的衣物用品。阿若德身穿精細鎖子甲和家族紋章罩衫,手上戴著臂鎧,抓住駿馬的韁繩,他在塔樓外的空地中,夜幕下唯有塔樓內燈火通明,而空地上卻朦朧一片。


    “再見我的公主,我會活著勝利歸來的。”阿若德抬起頭看向喧鬧的塔樓,他喃喃自語的說道。


    “伯爵大人,我們該出發了。”羅恩爵士走近阿若德說道。


    “恩,出發吧,去德意誌傭兵團營地。”阿若德在侍從的幫助下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奔馳而去,內府騎士們緊緊的跟隨在他的身後,侍從們押著一輛輜重馬車緊隨其後。


    “再見我的愛人,願上帝和聖母保佑你勝利歸來。”就在此時塔樓的窗戶口處,喬茜公主淚眼婆娑的看著不告而別的阿若德,兩人在一起的日子總是甜蜜而短暫的,現在戰爭將阿若德帶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夠再次見麵,喬茜公主的內心便苦悶憂愁。


    “公主殿下,為何獨自在窗戶邊吹風?”這時候用頭巾包裹住頭部和下巴的凱麗夫人,手中端著酒杯來到喬茜公主的身邊,對公主好奇的詢問道。


    “噢不,沒事凱麗夫人,我隻是在想一些事情。”喬茜公主連忙用手擦拭眼角,轉過身露出勉強的笑容掩飾道。


    “宮相大人為何沒有出席?”凱麗夫人四周張望了一下,敏銳的察覺到阿若德的缺席。


    “宮相一定是有別的事情吧,您知道輔助管理整個公國責任重大。”喬茜公主盡量的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凱麗夫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而喬茜公主卻坐立不安起來,難道這位夫人察覺到了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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