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的哄鬧聲迴蕩著,這時候總是一副淡定摸樣的韋伯斯特也有些局促不安起來,要是阿若德聽從了廷臣們的建議,可以直接判決自己有罪,作為梅克倫堡郡的最高統治者,阿若德具有法律裁判的權利,此時韋伯斯特的小命就攥在阿若德的手心裏。


    “哈維,給我個解釋?”阿若德沒有繼續追問韋伯斯特,他反而向站在廷臣中不發一言的哈維問道。


    “因為我覺得他可能用得著。”哈維的話不多,她眨巴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閃了閃,一切就仿佛是那樣的理所當然。


    “雞鳴狗盜之輩嗎?”出乎廷臣們的意料之外,阿若德沒有質疑哈維的話,反倒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韋伯斯特你作為我的隨從跟著我,為我工作,如果不同意就絞死你。”


    “唔,是,太好了。”韋伯斯特小聲的嘟囔著,其實如果不是血滴子們綁架他,他可是已經是快處於斷糧的境地了,否則也不會冒險去勾搭一個老修女,在這個時代能夠跟隨一! 名貴族成為隨從人員,這可是長期飯票的保證。


    “就這樣了,埃爾維特修士移民據點的事情還要抓緊,歐恩送過來的鐵製犁和農具讓農民們進行開墾荒地,精耕細作的法令必須逐步落實。還有新增加一個法令,移民的日耳曼人每一個家庭必須出一名壯丁在農閑的時候進入梅克倫堡城堡參加軍事訓練,每五個家庭為一個組的單位。財產最多和最年長者為一組之長,埃爾維特修士這個命令更加重要,必須記錄下來進行法令的公告,選一個嗓門大說話清楚的人去當宣令官。”阿若德繼續對自己的廷臣們宣布道,經過斯拉夫人的叛亂,阿若德深知斯拉夫人的不穩定,因此決定在日耳曼人中擴展自己的軍力,而這種五個家庭一組選壯丁入伍的方法正是後世王安石的保甲製度。


    “噢,尊貴的伯爵大人,這個宣令官的任務可不可以交給我?”韋伯斯特舉起手向阿若德說道。看起來這位藝術家很是喜歡出風頭。不過阿若德覺得這家夥倒是口齒伶俐,算是一個不錯的人選,於是點頭同意他的請求。


    “伯爵大人,我記下來了。還有什麽吩咐?”埃爾維特修士身穿著灰色的修士袍子。他的臉因為阿若德領主廚房豐富的食物而變得紅潤。在梅克倫堡郡忙碌的生活讓他感到充足,唯一有些遺憾的是自己還未獲得阿若德的完全信任,擁有一塊屬於自己的封地。曾幾何時能夠成為聖方索修道院的一名主管就是他最大的野心,而現在這個野心似乎在慢慢膨脹著。


    “好了,你和韋伯斯特先去忙這件事情。”阿若德向埃爾維特修士揮了揮手,這位年輕而能幹的修士給了阿若德很大的幫助,可是在阿若德的臥室文件桌子下麵,有一封來自聖方索修道院代院長巴特修士的信件,那裏麵是巴特修士婉轉的要求阿若德在帶著埃爾維特修士打獵的時候,一不小心使得埃爾維特修士從馬上跌落下來,扭斷了脖子的意外發生的預測,而這讓阿若德有些為難。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先走了。”哈維看著心不在焉的阿若德,對阿若德說道。


    “唔,哈維你有關於斯拉夫人威爾勒郡的消息嗎?”阿若德從沉思中迴過神來,他對負責情報收集的血滴子首領哈維說道,阿若德在攻克了梅克倫堡郡之後,因為斯拉夫人陷入內戰的威脅,斯拉夫人貴族們對於是否救援梅克倫堡郡一直猶豫不決,加上阿若德使用了許多超越時代的武器,這才使得梅克倫堡郡短期內落入了阿若德的手中。但是阿若德深知如果擁有威爾勒郡等三個郡在內的梅克倫堡大酋長國實力還是超越自己的,如果被其全力反撲很可能會讓自己遭到滅頂之災,這也是為何他將情報重心放在自己東邊的原因所在。


    “血滴子們剛剛在哪裏紮下點,暫時還沒有消息傳迴來,不過聽說他們的一位王子被康拓益殺了。”哈維不愧曾經是梅森郡的惡棍首領,在她的調教下那些血滴子很快學會如何打入敵人的領地,他們用阿若德提供的經費開設旅館,沒有比南來北往的旅館更如意獲得情報的了,不過阿若德要求他們想盡辦法打入斯拉夫的貴族中去,將諜報發展道敵人的身邊。


    “康拓益?”阿若德的眉頭皺起來,那個膽大妄為的居然有膽量隻身探營的斯拉夫英雄,讓他感到如芒在背,“繼續打探下去,康拓益一直沒有消息,必須得到他的準確情報,到底是生是死?”


    “是,總是壓榨我們的魔鬼。”哈維輕輕的哼了一聲,轉過身扭動自己的細腰款款離開了大廳,她雖然口中不滿,但是做起事情來卻雷厲風行,將情報組織交給她簡直在合適不過。


    就在阿若德等人談論康拓益的時候,這位斯拉夫人的英雄此時卻抱著自己的雙臂瑟瑟發抖,寒風從他頭頂數尺高的窗戶灌進來,而他的身上隻有一件單薄的亞麻襯衣和一條發臭的羊毛毯子,腳上甚至沒有一雙鞋子,他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背部靠著冰冷的潮濕的石頭牆壁。


    “鐺,鐺,鐺~~~。”在這隻有水滴滴落的聲音的陰暗地牢中,此時傳來了一陣其他的聲音,康拓益努力的睜開自己的眼睛,一道強光從對麵的門口處亮起,光刺的他雙眼淚流不止,如果不是他的身體強壯,否則早就如其他在這地牢中的人一般虛弱而死,這座地牢可是吞噬了不少人的性命。


    “我的弟弟,你還不準備向我屈服嗎?”這時候從門口處的台階上走下來一個身穿斯拉夫人貴族服裝的人,他走到牢房的鐵柵欄前麵,對關押在裏麵的康拓益說道。


    “嗚,我,我的哥哥。”康拓益的麵色因為長期呆在潮濕陰暗的環境中而蒼白,他的背部長出了寄生蟲和瘡,聲音沙啞難聽,唯一能夠保持生命特征的唯有一雙眼睛,還充滿了堅毅的神色。


    “哼,為什麽你要去幫助我的敵人,如果不是如此的話我也不會這樣對你。”貴族說道。


    “你為什麽要殺死他,他是你的兄弟呀。”忽然康拓益撲倒鐵柵欄前,他緊緊的握住冰冷的欄杆,幾乎是用呐喊的聲音對麵前的貴族吼道。


    “住口,你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嗎?我隻是先下手而已,如果你不是我的弟弟,那天你的人頭也就落地了。”貴族完全不為所動,他怒斥著被自己關在地牢中的弟弟。


    “這都是我的錯。”康拓益無力的滑倒,他背靠著鐵柵欄喃喃自語道,如果不是他促成的那一場和談,也不會在宴會中突然發生兄弟仇殺,直到一顆自己哥哥的人頭滾落在地上。


    “這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提供了那個契機,莫米思那個懦夫怎麽會離開自己的城堡和重重護衛,哼,從這一點看來我還是應該感謝你。”站在康拓益麵前的正是他的另一個哥哥沃爾加斯特郡的酋長比利斯,是同威爾勒郡酋長莫米思爭奪大酋長繼承權的競爭對手,不過在莫米思死後,隻剩下孤兒寡母的威爾勒郡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唿,父親怎麽樣了?難道你也要殺死他嗎?”康拓益看著麵前這位從前就很陰鬱的哥哥,沒有想到他竟然為了大酋長之位做到如此地步。


    “我不是弑親的禽獸,我隻是為了自保而已,莫米思那個可惡的家夥曾經派人在我的飲食中下毒,殺死了我的一位侍妾,當然如果不是她先喝的酒的話,死的就是我,你真以為那個表麵上人見人愛的家夥是聖人嗎?”比利斯握著拳頭,將腦袋抵住鐵柵欄怒吼道。


    “所以你就殺了他,把他的腦袋插在尖木樁上?”康拓益冷冷的看著比利斯,慢慢的說道。


    “哼這是他應得的,不過其他人可不認為是我殺了他。”比利斯嘿嘿的笑了一聲,殺死莫米思的罪名可是被扣在了康拓益的頭上,隻等大酋長咽氣之後,他便可以在貴族議會中堂而皇之的殺掉康拓益,這將為自己的統治帶來不少的利益。


    “梅克倫堡郡怎麽樣了?你為何不發兵?”康拓益似乎並不將自己的個人安危放在心上,他擔憂的是那個可怕的黑暗預言,而現在那個預言已經實現了一半了。


    “出兵,怎麽出兵?將我的軍隊穿過莫米思的領地,雖然莫米思死後他的郡群龍無首,但是對他死忠的人還是不少的,我不能冒險葬送自己的軍隊。”


    “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梅克倫堡郡落入日耳曼人的手中了。”康拓益氣的渾身發抖,他沒有想到比利斯會自私到如此地步,他的領地與梅克倫伯郡隔著莫米思的領地,也因此對於日耳曼人的入侵的迫切感並不強烈。


    “是的,不過放心好了,當我成為大酋長後,我會奪迴領地的,你就在這裏好好看著吧,哈哈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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