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貴族們來說頭銜是身份的象征,高貴的頭銜代表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可是與頭銜比較起來他們更注重的是這頭銜中的實際利益,在這個時代什麽是最實際和直接的利益,那就是土地,王侯貴族莫不是擁有大量土地的大地主,正是因為擁有了大片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佃農,才能夠支撐起龐大的軍費開支,以及將土地劃分成小塊的采邑吸引騎士的投靠,沒有土地的貴族隻是破落戶而已,即使是頂著伯爵的頭銜也隻是其他貴族宮廷中的食客而已。


    梅森公爵將伯爵的頭銜授予了阿若德,可是這個頭銜下的土地卻在別人的手中,勞齊茨伯爵給梅森公爵出的這一招極為陰險,將一個空殼的梅克倫堡伯爵的頭銜賜給阿若德,既堵住了其他貴族的悠悠之口,又將阿若德架在火上烤成為其他貴族的笑柄,如果阿若德真的打算去西斯拉夫人的地盤上要求土地,那可真是嫌自己的命長,那些嗜血的異教徒有用敵人的鮮血祭他們邪惡神靈的習慣,擁有三個郡土地和四位封臣的梅克倫堡公爵普~~爾基比斯拉夫。歐。呂根手中直屬軍力就有五千人,還有西斯拉夫人的支持和擁護,可以說在梅克倫堡公國內地位穩如磐石,沒有人認為能夠有誰推翻他的統治,就連致力於和西斯拉夫人爭奪土地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亨利,此時也在極力避免與其發生衝突。


    “這一定是勞齊茨伯爵的混蛋主意,這個該被詛咒的混蛋。”溫德爾家族的人在城堡內一個騰出來的商人的住所內暫時安頓下來,這座由木頭建造的三角頂屋宅並不寬敞,一推開粗糙的木門,便是一間三十幾平米的客廳,客廳的東邊是一座壁爐,壁爐的角落放著一堆短粗的木料,在壁爐的上方掛著一條粗羊毛毯子,毯子上粗略的用色彩的線描繪出一個吹著長笛的男人的形象,而緊挨著客廳的是兩個小的臥室套間,當然裏麵除了一張木床外什麽都沒有,商人的全家在梅森公爵開始圍困城堡之前便逃走了,不得不說這些商人的嗅覺比老鼠還靈敏。


    “夠了依夫,雖然沒有獲得土地,但是你的弟弟畢竟已經成為了伯爵,這對我們家族來說是一件大事情。”溫德爾男爵坐在木椅上,雖然他對梅森公爵如此聽信勞齊茨伯爵的讒言而惱怒,但是也知道對此溫德爾家族隻能是逆來順受,而毫無反抗的能力。


    “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梅克倫堡的土地我一定要拿到手中,是我的東西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阿若德站在屋內的窗口處,木頭窗戶被掀開,阿若德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著天空中落下的雨水,從屋子裏麵可以聽見雨滴落在地麵的聲音,因為剛剛攻克哥廷根城堡,城堡內的平民們都躲在屋子中不敢走出一步,所以城堡內的街道顯得冷冷清清,隻有幾條饑餓的狗淋著雨四處找食物。


    “阿若德你難道不明白嗎?普爾基比斯拉夫。歐。呂根公爵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人,即使是梅森公爵也不是他的對手,還是等待機會吧。”溫德爾男爵理解阿若德的想法,在這場戰爭中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阿若德在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可是就因為溫德爾家族不是聲名顯赫的家族,這些浴血奮戰的功績就這樣化為了烏有。


    “埃布爾爵士大人難道就這樣袖手旁觀嗎?”依夫站起身,他龐大的身軀幾乎將客廳占去一半,旁邊的木桌被他碰撞發出咯吱的刺耳聲音。


    “埃布爾爵士對此也無能為力,這是梅森公爵代表赫爾曼家族做出的決定。”溫德爾男爵為此也找過埃布爾爵士,但還是一無所獲,在觸及到赫爾曼家族利益的情況下,這位爵士也非常為難。


    “哼,這個忘恩負義的家夥,難道忘了是誰幫助他打贏了布倫貝爾伯爵,是誰挽救了他的性命和榮譽。”依夫揮動著自己的手臂,不滿的大聲嚷嚷著。


    “住口依夫,我們是發誓效忠埃布爾大人的,這種話如果被別人聽到會誤以為我們的誓言是謊言。”溫德爾男爵立即製止了依夫的口無遮掩,他可不希望勞齊茨伯爵再以此為借口向梅森公爵進讒言。


    “沒錯,現在說這些毫無作用,埃布爾爵士畢竟是赫爾曼家族的一員,當然要為自己的家族利益著想,所以求人不如求自己。”阿若德轉過身從窗戶旁邊走到木桌前,依夫的忿忿不平讓他感到很安慰,在這個黑暗混亂人人都為自己家族利益奮鬥的時代,也隻有自己的家人可以依賴,不過阿若德覺得可以依靠自己的力量獲得土地和地位,家人的幫助也許隻是使得他的計劃提前一點而已。


    “你有什麽打算嗎?”溫德爾男爵看著阿若德的摸樣,已經熟悉他拿定主意的表情,知道阿若德肯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恩,我有自己計劃,隻是希望父親和兄長你們到時候可以提供給我一些幫助就可以了。”阿若德微笑著點點頭,他的心中開始盤算著自己手頭能夠動員的力量。


    此時,在梅森公爵攻克哥廷根郡後,薩克森公爵卻按兵不動隻是派遣了一位使者要求梅森公爵善待自己的封臣,這種奇怪的現象使得梅森公爵也不由自主的謹慎起來,隨後當梅森公爵和他的軍隊呆在哥廷根郡整備休養的一周後,薩克森公爵帶領著他的軍隊出現在了哥廷根城堡外的一處小平原上,同時與薩克森公爵在一起的還有一位來自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宮廷的廷臣,皇帝亨利的首相西澤。德。維特大人,這位已經步入暮年的皇帝廷臣帶來了亨利要求雙方罷兵言和的要求。


    “言和?開什麽玩笑,我們正處於勝利的一方,應該繼續進攻打敗薩克森公爵,讓他割讓更多的土地。”


    “可是這是皇帝的命令,如果違背恐怕會招來帝國內其他封臣的口實。”


    “沒錯,更何況我們的士兵開始想要返迴自己的家鄉,而貴族們也再抱怨錢袋窮的叮當響。”


    梅森公爵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臣子們相互爭吵著,他手中拿著的是蓋著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蠟印章的羊皮文件,上麵亨利對於他擅自與薩克森公爵之間的私戰非常不滿,認為在馬紮爾人隨時可能入侵帝國的情況下還同胞自相殘殺,這會削弱帝國抵抗外敵的實力,如果說亨利的威脅在梅森公爵看來隻是個笑話的話,那麽緊跟著的幾份來自勃蘭登堡等幾個大主教區的來信,讓梅森公爵不得不心頭緊張起來,這些大主教們完全站在亨利的一邊,頻頻抱怨梅森公爵的私戰導致許多亂兵進入他們的大主教區,給主教區內的貴族和平民帶來損失,並且警告梅森公爵如果不停止與薩克森公爵之間的私戰,那麽他們可能會響應皇帝的號召對梅森公爵展開製裁。


    “看來我們的皇帝陛下已經買通了這些貪婪的大主教。”埃布爾爵士站在梅森公爵的身旁,接過公爵手中的信件後說道。


    “哼,沒想到薩克森公爵這個倔強的老頭居然會讓亨利插手這件事。”梅森公爵不滿的說道,可是心中也明白雖然平日可以不把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放在眼中,但是這種大義名分一旦威壓在自己頭上,那麽還是會讓自己的公國吃不消的,畢竟梅森公國名義上還是帝國的附庸,自己這個公爵還是亨利的封臣。


    “您有何打算?”埃布爾爵士歎了口氣,他看了看在台階下爭吵的貴族們,也明白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讓這些貴族開始滋生不滿了,如果他們再知道幾個大主教開始倒向薩克森公爵一方,很可能會拋棄梅森公爵帶上自己的手下直接返迴自己的領地的。


    “好吧,既然薩克森公爵想要和談,那麽我們同意就是。”梅森公爵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這個決定並不是輕易做出的,他根據自己的宮廷總管的報告,自己為此戰爭已經支付了大筆的金錢,甚至不惜向商人舉債,如果繼續打下去隻會讓自己的財政赤字擴大,與其這樣不如用到手的哥廷根郡作為籌碼,狠狠地在談判桌子上敲薩克森公爵一筆。


    “哎。”埃布爾爵士看著台階下那些爭權奪利的貴族們,越發的覺得這些人的陳腐和無能,反而是阿若德所在的溫德爾家族屢立戰功,卻得不到任何的賞賜以及發揮才幹的相應地位,他對自己父親的短視而感到憂慮。


    當梅森公爵同意了薩克森公爵和平談判的請求後,雙方的使者如梭般在城堡和薩克森公爵的軍營中穿梭,最後兩位掌握著數省的大貴族在哥廷根郡一處村莊內舉行了談判,他們帶領著自己數名護衛打著各自的旗幟,在西澤首相的見證下麵對麵的坐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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