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可以用的工具很少,但是仔細找找還是能夠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阿若德用劍削掉一支樹枝,從大樹的後麵找到一截幹枯的藤條,樹林裏一條涓涓細流中幾塊光滑的鵝卵石,除此之外就是河灘上的泥沙。


    依夫提著劍越來越近,暴跳如雷的騎士進入樹林後條件反射般的謹慎起來,低矮的灌木叢,茂密的樹林躲藏著危險的氣息。


    “嘩啦、嘩啦!”從灌木叢中突然跳出灰色的影子,依夫立即吼叫一聲,衝著哪個方向刺出一劍。


    “唧唧。”一隻狗獾叫著,在地上掙紮,血滴在它的皮毛上和泥土中,這隻是一頭被依夫驚嚇的小動物。


    “該死的。”依夫直起身子,咒罵了幾句,走了幾步將劍狠狠的插入狗獾的脖子致命處。


    “嗖。”正當依夫拔出自己的利劍企圖擦拭上麵的血跡的時候,從樹後麵飛過一道影子,還沒等依夫反應過來,自己便被什麽東西纏繞了起來,他仔細一看是一截枯樹藤,隻是樹藤的兩頭, 綁著兩顆鵝卵石,當這加工過的樹藤飛過來的時候,慣性使得它纏住了依夫的身體和手臂。


    “阿若德!”依夫開始還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他很快反應過來,於是高聲叫出阿若德的名字。


    “殺呀。”阿若德衷心感謝自己大學時候的軍訓教練,雖然總是黑著一張臉把他們這些半大孩子操練的哭天叫地,但是他們班的拚刺刀卻是各個過硬,阿若德拿著那節被削平整的樹枝,衝上去刺向依夫的胸口檀中穴位置。


    “哦。”被刺中檀中的依夫隻覺的自己渾身的血聚在胸前,不由得像蝦米般弓起身子,他的麵色也失去了往日的血色,但是強壯的身體素質使他硬挺著隻悶哼l了幾聲。


    “嘖,草。”雖然擊中了依夫的要害,但是並沒有徹底擊敗他,阿若德立即收迴樹枝準備再次攻擊,可是此時被激怒的依夫暴喝一聲,竟然將柔韌的藤蔓掙脫。


    “你們在做什麽?”就在雙方已經紅眼的時候,一個低沉的中年男人威嚴的聲音響起。


    “父親。”兩人看見他們的父親,溫德爾爵士騎著馬,站在他們的側後方看著他們。


    溫德爾爵士一臉嚴肅的看著發生爭鬥的兩兄弟,他得到村民的報告,自己的兩個兒子在樹林中打鬥,於是他連忙騎著自己的馬前來製止。


    依夫掙脫了樹藤,怒氣衝衝的將阿若德一腳踹倒在地,手持著自己的劍,鋒利的劍尖對準阿若德的胸口,通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阿若德的麵孔,從阿若德的臉上他失望的沒有看見任何恐懼的表情。


    “夠了,我說夠了。”溫德爾爵士縱馬上前,用馬的側身擋在他們中間,這匹駿馬是溫德爾爵士的最愛,精心伺養皮毛亮麗神俊異常,並且與主人的配合非常默契。


    “我遲早會宰了他。”依夫怒氣衝衝的威脅道,然後頭也不迴的離開了。


    溫德爾爵士饒有興趣的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阿若德,長子的粗暴是司空見慣的,在這個不平靜的時代,有一個暴脾氣的繼承人不是件壞事,倒是自己這個一貫軟弱的次子,竟然有膽量麵對依夫的怒火。


    “我曾經想把你送到你舅舅的修道院,不過現在我覺得幸虧沒有那樣做。”溫德爾爵士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撥轉馬頭向外走去,駿馬輕巧的在林間跳來跳去,載著自己的主人。


    “呸,狗日的。”阿若德爆著粗口,將口中的泥沙和著唾沫吐到地麵上,自己也不是想要來到這個時代的,他感到自己的身上髒兮兮的,確實他已經一個周沒洗澡了,而洗澡對於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是一件很複雜的工程,因為此時歐洲的氣候寒冷,他不可能去河裏洗澡那樣他會得感冒發燒而死,所以隻能費許多柴火燒上幾大桶水,在找一個大的足夠容納自己的馬槽,緊緊的關閉門窗,當這一切完成後,才能舒服的享受一下清潔的樂趣。


    對於農民們來說,他們沒有足夠的柴火來燒水,他們在領主的森林中拾起的枯木枝葉隻夠做飯的,而大多數貴族卻因為懶惰不願意費這個勁,所以這裏的人身上總是散發著濃烈的體味,這讓剛剛來到這個時代的阿若德幾乎暈厥,但是後來大概阿若德自己也夠髒的了,他也習慣了這一切。隻是他的忍耐心在逐漸減弱,再加上自己這個倒黴的兄弟,還有冷漠的父親,他極為想念自己那個亂糟糟髒兮兮布滿各種現代化集成電路板的小房間,狹窄的衛生間裏的冷水蓬頭,他從沒想到自己會無比懷念這東西。


    在阿若德煩惱這一切的時候,溫德爾爵士也迎來了自己的煩惱,梅森公爵終於因為領土糾紛與薩克森公爵發生了爭鬥,兩位尊貴的大貴族在帝國議會中唇槍舌劍,但是嘴巴是無法解決兩人的問題,梅森公爵在帝國議會中陳述完自己的權利主張後,立即命令自己的侄子勞齊茨伯爵德迪。馮。維丁召集自己的封臣,因為他知道薩克森公爵也會做出同樣的打算。


    梅森公爵的傳令兵和使者在封臣們之間穿梭,很快經過層層的傳達溫德爾爵士也接到了這個命令,作為梅森公爵家族的直屬騎士,他被要求在期限內帶上自己的裝備馬匹和十名強壯的武裝仆人到達公爵的領地,在哪裏他們將聽從梅森公爵的下一步指示。


    “親愛的,公爵命令我出征,這次我想把依夫帶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阿若德因為想著自己的事情而輾轉難眠,所以他透過二樓那薄地板聽見溫德爾爵士和自己妻子的對話,依夫在另一個房間唿唿大睡,他的唿嚕聲震的閣樓上的灰塵紛紛落下,閣樓上的稻草房梁之間還能聽見老鼠吱吱的跑過。


    “帶上依夫嘛?”


    “是的,為了讓依夫當上騎士我已經支付了一大筆錢,隻要好好打上幾仗得到公爵的賞識,還有戰場上的戰利品,足夠填補我們的債務了。”溫德爾爵士的語氣有些艱難說道,溫德爾的妻子安慰的靠在自己丈夫的肩膀上,她非常舍不得自己的兒子去生死未卜的戰場,可是不去打仗又怎麽能填補財務的空缺呢,馬上的豐收祭節日需要準備大量的食物和酒,辛勤勞作的農民們需要休息和吃喝,招待好為自己耕種的農夫們這也是領主的義務。


    “那麽小阿若德呢?他也要去嗎?”


    “不,這次不帶他了,他還太年輕,再說我沒有多餘的裝備給他的了,甚至不能給他一麵盾牌。”溫德爾爵士歎了口氣,用手扶著自己的額頭,為自己的無能感到心煩意亂。


    “一切都會好的,在主的保佑下。”溫德爾爵士的妻子親吻自己丈夫的麵頰,她已經打定主意把那些多餘的陶器賣掉,上次那個從省城行會來的商人就看上了自己的一兩件藏品,也許下次他來的時候自己可以和他商量下,那個大肚腩的家夥叫什麽來著。


    “沒想到穿越了還會遇到這種家庭財務危機的事情?”阿若德將眼睛從地板的縫隙處移開,他重新躺會自己鋪著幹草的窩,稻草粗糙的秸稈弄得他身上癢癢的,雖然在穿越前他從沒想到自己會有一對日耳曼人爹媽,但是看得出來他們非常熱愛自己的家庭,竭盡全力的在這個艱難的時代維係著家庭。


    第二天清晨,像往常一樣在阿若德那個幼小的妹妹的哭鬧聲中,全家人起床忙碌了起來,依夫第一件事情就是赤裸著自己的上身,走進馬廄中打來一桶水洗刷自己的愛馬。而阿若德則要幫助自己的母親生火做飯,簡陋壁爐裏茲茲的烤著鉗鍋,裏麵咕嘟嘟的冒著粘稠的麥粥,他們的父親溫德爾爵士在武器庫中翻找著幾件破舊的皮革甲和弦都鬆了的彎曲弓,盾牌上麵布滿了灰塵和缺口,幾個鐵的零件都已經生鏽了,溫德爾爵士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父親,該吃早餐了。”阿若德走進這個平日裏緊鎖的武器庫,雖然阿若德一家人都住著木頭和茅草建造的房屋,但是這個武器庫卻是石頭壘砌的,當然這是為了防止武器受潮以及在受到攻擊時候的最後防線,不過可以看出來阿若德的建造這個屋宅的祖先在養護武器上很花功夫,隻是沒想到他的子孫們卻因為無錢打理而使得這裏的武器庫布滿蜘蛛網和灰塵。


    “好的,該死。”溫德爾爵士拿起一麵印有自己家族族徽的盾牌,可是不知為何盾牌背後的皮革帶子鬆掉了,盾牌砸在了地上,溫德爾爵士氣憤的咒罵了一句,他惱火的將盾牌扔在地上,盾牌後麵的皮革連接處大概是被老鼠咬斷了,而沒有了皮革帶子根本無法將盾牌放在手臂處保護使用者。


    “唔,帶子壞了,這可是一個技術問題。”阿若德站在武器庫的門口,陽光透過武器庫左上方的窗戶,反射在盾牌的邊緣,他看見帶子與盾牌一個巧妙的零件斷口,對於一切由零件組合的東西阿若德有著異乎尋常的興趣,他曾經在很小的時候幾乎把家裏所有的電器拆了個遍,隻為了解開它們為何運作的原因,而現在他被這麵盾牌迷住了。


    “兒子扔在哪裏吧,我又得花錢去找鐵匠修理了,我們無能為力。”溫德爾爵士泄氣的一屁股坐在一個空木箱子上麵,一想到又要支付的開銷,他感到心中一陣煩悶,可是阿若德卻上前抱起盾牌翻轉著看著,邊看便喃喃自語。


    “恩,原來是外麵裹著一層鐵皮,裏麵是木頭的,本來皮革帶子是直接釘上去的,製作工藝太簡陋了,而且容易斷並且不靈活,其實隻要用一節小的皮革釘上去做個活扣圈,這樣以後就可以自由的調整長短了,還好原來工匠給的皮革帶子夠長。”阿若德趴在地上拿起旁邊一柄小匕首在皮革上切割開來,溫德爾爵士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小兒子在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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