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請講。”無鄉忙問道。


    經暮雪晴介紹後,他對黎別道,暮光等人的稱唿,都是按著黎明雪的輩分來,唯獨對暮雪晴,依然前輩前輩的。


    “兩界布。”暮雪晴說。


    “晴丫頭果然是機敏過人,我就想不到這種的東西。”黎別道恍然,“沒錯,隻要用兩界布做成法袍和麵巾,就不懼那些留影之物了。”


    “這是什麽?”無鄉又問。


    “是金蠶蠱與青冥蠱吐絲織就的靈布,二蠱一者屬陰,一者屬陽,皆為南疆聖蠱,所結的絲按一定方式織在一起,就有隔絕陰陽的妙用,便是兩界布。隻要用兩界布做成道袍和麵巾,就等於把袍下的肉身放到另一界中,就可以隔絕天機了。隻是聖蠱隻有神巫山才常年飼養,極其稀少,因而就連巴掌大的兩界布也不易得。而足夠編織道袍,那需要的分量就更驚人了。況且就是需要不多,神巫山也不可能給咱們。”黎別道解釋著,又頭疼起來。


    “也未必隻有神巫山上才有此物,”暮雪晴看向南無鄉,“你體內就有二蠱的,可還在麽?”


    無鄉早在聽黎別道解釋兩界布來曆時就想到了,可惜的是,他體內的蠱早已得足造化,自行離他而去了。


    “這可麻煩了,那兩隻蠱不知何故的在我體內合而為一,又自行離開了。如此的話,我還是先傳訊給屍佛,再謀其他吧。”


    “屍佛是南疆唯一可以一抗大先知的存在,你不妨與他問問兩界布,或許他有消息。”暮雪晴先是有些失望,又靈機一動的說。


    “好!”無鄉當即告辭。


    他可是半點兒的時間都不想耽誤,萬一就在說話間,黎明雪照了下鏡子,那可真是糟糕至極的情況了。


    他與屍佛並無傳音法陣,不過屍佛曾通過震動他身上的封印聯係他。雖然沒有試過,但他覺得自己也可以用同樣的辦法與對方溝通。


    “據我所知,黎明雪正在閉關,其密室中並無鏡子一類。我再傳音給她,叫她不要接觸他人就好了。”


    幾番嚐試後,他終於表達清楚自己意思,屍佛如是迴道。


    “至於兩界布。我躲在萬屍穀時,你們曦族的前輩確實曾用此布為我遮蔽天機,不過我破解封印時,用人血浸泡此布,這塊兩界布也就失效了。”


    “怪不得暮前輩叫我問你,想來她是想到這一層了,可這樣說來前輩也沒有辦法了。”


    “暮道友確實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屍佛又說,“我雖沒有此布,卻知何處有。此布極其珍惜,所以在被封印前我曾問過你們曦族的前輩,何來如此多的兩界布。他笑我見識不足,直言在木藏之中就藏有此布。”


    “木藏麽?”無鄉聞言喜極,“我最近才得到此藏的消息,正準備擇機尋訪,看來是不用等了。可如前輩所言,此布一沾染人血就會失去作用麽?”


    “確實如此。但這是小事一件,有許多辦法可以迴避。”


    ……


    青竹島上,白靈盤坐在竹林中,體會林間輕風。


    自從打開天門,她就能夠體會到在天地間絲絲流轉的法則之力。也正是為了體會冰雪之道,才有北域一行。


    洞悉冰雪運轉的規律,這樣在施展此類法術時,就可以順勢而為,舉手投足間都有天地之力加持,施展的法術自然威力無比。


    她最擅長的天賦有三種之多,以冰雪第一,空間第二,風第三。


    原本從北域返迴,並恢複傷勢之後,她就準備借助朝鳳鑒這件靈寶,專心參悟空間之術。


    可還未來得及,就把此寶遺失了。


    雖有讓南無鄉在半年內尋迴此寶之言,也隻是一時氣話,過後並未將此當迴事兒,轉而開始參悟風之法則。


    法則的領悟與法力的苦修不同,絕不是閉關苦練就可以的,動輒百年時間流逝,而未有絲毫進步都有可能。


    為了避免這些彎路,她開始參悟鯤鵬留下的三部真經。


    此經是在鯤鵬秘境所得,她,玉珠,南無鄉身上都有一份。不過後來參悟時另有發現,才知道這鯤鵬秘籍不是那麽好練的。


    此經分為三部分,分別放在三個地方收藏,也可以說成是三部秘籍。


    其第一部稱作《鎮海經》,是鯤鵬在鯤鵬秘境中獨自修煉的功法。修成後有九鯨之力,開山裂海不再話下。卻有一點,必須是水中妖類才能修行,她是修不了的。


    玉珠可以,但天賦不足,修行起來也是事倍功半,因而一直放著不用。不過,得了水靈珠後,再加以修行的話反而事半功倍了,此刻就在海底閉關。


    第二部則是《大風經》,此經是鯤鵬在此界修行的功法。修成後有九鵬之力,駕馭九天玄風易如反掌。其要求也隻是禽類妖獸就可以,正好適合她。


    雖然沒有什麽“風靈珠”,但憑她的天賦,修行起來多用些功夫也就成了。尤其此經與《天鳳九變》互相對照,頗有一種讓她醍醐灌頂的感覺。


    隻要百年時間,即便不能掌握風之法則,實力大進也是最起碼的。


    按說這樣的功法,如此上等的經書,自該毫不猶豫的修行。可有一點,修行此經最好尋一處風暴叢生之地,這樣就不能留在青竹島了。


    正猶豫是否換個洞府的時候,身前忽的射來一根光柱。望過去,這根光柱竟沒有光源,就像虛空裏憑空出現的一樣!


    幾乎見到此幕的同時,她就知道發生了什麽,當即朝那光柱射出之處一抓。


    隻見一道鳳嘴形的虛影往這光柱來源處一啄,虛空似被啄開一道口子,一麵七色光鏡掉落下來。


    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朝鳳鑒!


    此鑒自被大先知奪走,她便絲毫感應不到,萬沒想到今日會突然迴歸。驚喜的同時,自然也好奇歸還此鑒之人。


    但等她通過空間之力追溯,卻又絲毫感覺不到方才的空間裂縫了……


    雷聲隆隆!


    在一間金碧輝煌的密室中,曦澤眼看身前的空間裂縫彌合,心裏鬆了一口氣。


    他所在這處空間,琳琅滿目,都是各樣法寶,每一口都被一個光罩罩住,個個寶氣十足。


    有幾件甚至在光罩中自行飛舞,竟是世間罕見的靈寶。


    尤其以一個光罩中,七口顏色各異的寶劍最吸引他的注意。明明無人操縱,可這七口劍竟在光罩裏追逐打鬧,時而發出鳳鳴之聲。他一看就知道,此寶的主人必是曦族的無疑。


    這是曆代大先知藏寶的密室,據說每代大先知斬殺強敵後,都會將其最鍾意的法寶帶迴,封印在這裏。


    通過一種秘術,就能迴溯此寶在最後一段時間裏發出的神通,進而重現大先知當時的交戰經曆。這對預備先知來說,是難得的經驗。


    那天,大先知帶他來到此處,他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朝鳳鑒。


    當時,此鑒同樣被封印在一個光罩之中,靈光燦然,震蕩的整個光罩都無法平靜。可無論如何也逃不出的樣子。


    在那之後,他便安心去做一個預備先知該做的事。


    他以為自己再無與外界接觸的機會,甚至連一些新的發現也無法傳遞出去。可吉人天助,關鍵時候,大先知的雷災到了!


    無論多厲害的先天,麵對風火雷三災,都不得不全力應對。


    他知道這就是自己最後一次機會,收起所有重要的玉簡,便直奔此處而來!隻有借助朝鳳鑒,他才能把自己的發現傳遞出去。


    現在,他已達成此事,而大先知的雷災尚未過去,他又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那神巫山上,除了大先知任何人都不可至之地,又隱藏著什麽秘密呢?


    此心一生,就再按捺不住。


    因為大先知渡劫,神巫山上的其餘人都在避劫,一路上除了偶爾墜下的雷弧,就再無半點攔阻。


    縱然偶有禁製,在太初神光與空間秘術連番施展下,也如紙糊一般。


    當然這也是曦澤本領遠勝他人。否則單是那散落的雷弧,落地生溝壑,落石成齏粉,當真不是誰都敢四處亂動的。


    守護先知洞府的五色幡旗,在雷劫下瑟瑟發抖,絲毫不起作用。


    掠過重重布幔,石棺、銅鏡、銅盆,曆代大先知隱藏的一切,暴露在前!


    就在他準備離開此地時,布幔下陰風四起,竟不知來路……


    “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對我的事這麽感興趣,那幹脆去體會我的過往吧!”.


    不知過去多久。陰風中,曦澤慌不擇路,正沒頭蒼蠅的亂竄之際,雷聲漸消,大先知的聲音隨後傳來。


    曦澤隻覺身子一輕,就好似一隻無形大手將其提起一般。跟著物換星移,等重掌身法時,已經變了一個人。


    身穿半黑半白長袍,手持赤凰劍,對麵則是一個同禦七劍的修士。那修士年紀似乎不小,頭發銀白的樣子。


    尚未有所反應,對麵七劍已經連珠而至。這要是他自己,即便赤凰在手,必也被這七劍斬了。


    可是他雖來不及反應,這身穿半黑半白長袍的身體卻可以自行禦敵。


    赤凰劍上一隻鳳鳥衝天而起,正是赤凰劍訣的首式,鳳起楓鸞。


    這招他也會,可眼下這具軀體使來,卻比他高超十倍不止。


    雖隻一招,卻封住七口來劍的前進之路。


    對麵的人,隻好變個劍訣,改變七口飛劍的軌跡。


    也就這個空檔,赤凰劍上鳳鳴聲起,正是赤凰劍訣的第二式鳳鳴朝陽。


    一團驕陽炸開,正好將七劍卷中,隻聽呲的一聲就冒出七股煙。


    那七口劍,竟同時傷了靈性。


    “赤凰劍訣的威力全看赤凰劍的威能,還有持劍者的圖騰之力與血脈之力,持劍之人自身的修為卻沒什麽作用。但通過此人來看,前三股力量發揮到極致後,再將持劍之人的修為也融匯其中,劍訣的威力又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曦澤使用赤凰劍百餘年,自問在入道境內無敵手,可體會二人對戰,才短短時間竟又新生感悟。卻沒有什麽驚喜,倒嚇得他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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