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一束火花撒落,雲劍倏的倒『射』而迴。


    “來的好!”


    蕭一鳴沉聲一喝,雲劍畫出一條弧線懸在身後,緊跟著又劍指一揮,水劍與霧劍又輪番迎了上去。


    這時,風印磕飛雲劍後,又速度不減的唿嘯而下,勢如泰山壓頂,讓蕭一鳴心驚不已。


    闌山道人在心中暗笑。他這套風雲印是闌天宗世代相傳的法寶,前後經曆過十幾個主人,每個主人都會搜集大量的靈料將其重新煉製一番,威力雖不如靈寶,卻也比尋常的法寶強大很多。蕭一鳴憑三口摻了點彩雲晶的寶劍就想對付自己,簡直是自尋死路。心如此想,表情也跟著變得狠厲起來,更暗自催動法力,風印臨著壓中水劍的刹那又大了三分。


    又是“當”一聲巨響,水劍也跟著倒飛而出,『射』到數十丈外,倒『插』在地上。蕭一鳴心一沉,手上法訣接連變化,霧劍瞬間暴漲數倍,又朝風印刺去。


    轟!


    這次二者衝擊到一起,終於發出一陣衝擊聲。霧劍上電弧四『射』,風印上颶風狂湧,連帶著天象巨變!


    整片天空以二者中心為界,蕭一鳴的半邊鉛雲凝聚,電光『亂』閃,闌山道人的那頭狂風唿嘯,霞光升騰。


    看似平分秋『色』,但闌山知道蕭一鳴雖然擋住了風印,但自身也沒什麽餘力了,便道:


    “蕭一鳴,我聽說你未入道時就曾斬殺過一個才入道的高手,見識應該不俗。可現在才入道沒有多久,連根基都來不及鞏固就對上本座,是不將本座放在眼裏,還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尋死路呢?”


    “不敢不將前輩放在眼裏,但也沒有自尋死路的意思。”蕭一鳴應了一句,跟著單手朝身後一抓,雲劍又迴到手裏,腳也往巽位一邁,整個人駕一股青風直奔闌山道人衝殺過去。在前行過程中,另一隻手又一捏劍訣,水劍也倒飛而起,徑直沒入雲中。


    轟隆——


    一道雷霆自雲中打下,闌山道人心裏一驚,這時霧劍上又雷霆大作起來。


    雷屬『性』的神通本就是所有神通中速度最快的一種,雲上的雷一個念頭的功夫已經閃到跟前,闌山道人隻好發動雲印來接。


    伴隨一生龍『吟』,狂風在倒卷之中凝聚成一條風蛟,張牙舞爪的朝自天上打下的雷弧衝去。


    在周圍,交戰的人群離二人最近的也有三裏,可此時無不暗怪自己靠的太近了。


    風雷相擊,餘波『蕩』出十裏才平靜下來。三裏之內茫茫一片,隻見塵埃,三裏之外罡風四起,氣流『亂』竄,附近的人都被吹的東倒西歪。但還沒等眾人止住身形,就又接連傳來兩聲巨響。


    隻見一青龍,一白虎自煙塵中衝出,先是一個東一個向西的奔騰,又同時調轉身形,會在中間,一盤一臥,齊齊向下探頭。


    此時,在這一龍一虎之下,依然是茫茫一片沙塵,而在龍虎之上,則是厚重異常的烏雲,烏雲裏電光閃爍,似乎隨時都能打下來。


    “你的本事不錯,不過要是隻有這種程度的話,此戰勝負已定了!”


    煙塵中,眾人不可見之處,傳來闌山道人的聲音。這樣闌山宗一方的人馬大受鼓舞,天師府一方則出現不小的波動。


    天師府一方的人馬是以中州另一大宗,長春觀為主體,並非天師府的精銳弟子,對蕭一鳴的了解也隻在傳聞之中,也認為蕭一鳴入道時間太短,絕非闌山道人的對手,此時忍著不『亂』,也是覺得天師府一方不該隻有這點手段而已,對蕭一鳴的信賴反而不是主要原因。


    這麽想自然是沒錯的,可蕭一鳴本也沒想打敗闌山。


    方才他近身纏鬥一番,『逼』得闌山手忙腳『亂』,闌山本來實力要高於他,但被他這麽一衝,立馬就本領全出。他知道此人再無暇他顧,當即把天心訣正法瘋狂運轉。吸引闌山是計劃的一部分,但這也意味著他要承受極大的風險,不得不謹慎應對。


    觀戰的人隻聽嗤一聲響,一口十幾丈長短的寶劍從煙塵中衝天而起,巨劍上弧光閃爍,直奔半空中的青龍而去。


    幾乎同時,又一口同樣大小的寶劍自雲層中鑽出,滿空雷霆匯聚其上,將寶劍映照的耀眼異常,才一現身就發出一聲嗡鳴,向著一邊的白虎而去。


    這二獸是風雲二印發動前引發的異象所化,明明是一件死物,可麵對兩口寶劍的威脅,竟同時靈動至極的眨了眨眼珠,白虎慵懶的舒展下腰肢,青龍則高高的揚起龍首,緊跟著分別朝寶劍撲去!


    二獸二劍碰成一團,先是發出一陣刺耳的金屬磨擦聲,緊跟著便放出四團靈光。四團靈光裏一白一青,另有兩團金『色』,其中白光與青光顯然更大一些,兩團金光雖然閃亮異常,卻有被其餘兩團光芒吞噬的趨勢。


    但在最後關頭,兩團金光卻猛地合在一起,成了一個體型與其餘兩團光差不多的存在。三顆驕陽擠在一處,像三個不斷鼓脹的氣球,其中青、白兩顆驕陽互為掎角,瘋狂的在向外擴張,金光隻能不停的向後退避,才免於被吞噬。


    整個闌天關上的人都被天上爭鋒的三顆驕陽吸引,闌天關的守軍自然氣勢大振,天師府的一方則產生一點『騷』『亂』。雖然他們覺得天師府的手段不隻這些,但勝負已經顯然,都做出了逃跑的準備。


    在眾人關注的目光中,三顆驕陽的威勢終於達到極致,並一股腦的爆發起來!


    先是一道道靈光從驕陽表麵『射』出,緊跟著視線模糊,狂風驟起,還發出一陣陣刺耳的爆鳴聲。


    三顆驕陽越來越大,最後顏『色』變淡,並且不能維持形狀,最終化作一團三『色』靈雲。


    靈雲在整個闌天關上方滾滾湧動,雲中龍『吟』聲,虎嘯聲,雷霆聲不絕於耳,修為不足者甚至被嚇的瑟瑟發抖,明明想要遠離此地,腳步卻挪不動半分。


    異象持續了足足有十幾個唿吸的時間,才最終化作三股颶風散去,其中青、白兩『色』的颶風往前橫掃,另一股金『色』的颶風則被一衝而散。一同散去的還有戰場上的煙塵。


    眾人終於能再度看清戰場的情況,紛紛把目光移到此處。


    在視野中心,蕭一鳴單膝跪地,全靠一口劍撐著不倒。在他的對麵,闌山道人一手倒背,另一隻手則捏成一個法印,似乎在準備下一輪的攻勢。


    塵霾盡掃,一片蔚藍,天空也恢複了平靜。


    卻有兩枚印璽懸在半空之中,每一枚都有一間閣樓大小,一個沉浮不定,是雲印,一個徐徐轉動,是風印。在二印上,龍目放著紅光,虎目放著金光,都煞氣十足的盯著地麵上的蕭一鳴。


    “你還有一口劍,怎麽防我的風雲雙印!”闌山道人勝券在握,起了戲鼠之心。


    “前輩還剩一座山,又怎麽守住闌天關呢!”蕭一鳴猛一抬頭,看向闌山道人,另一隻手卻指向闌天關東側的山頭。


    闌山道人下意識的用餘光一瞥,其他人見蕭一鳴指向東峰,也都扭頭望去。


    隻見山峰之頂,屹立著一個身穿紫『色』道袍,年輕威狀的修士。這修士用雙手拄著一口紫『色』齊胸長劍,另背著一口小上一些的青『色』寶劍。一人雙劍,隻是立在山巔,卻似與山齊高,讓西峰上的人頓感壓力,尤其闌天宗的人馬,已經開始交頭接耳的在猜測此人的來曆。


    “是哪位道友,來闌天關意欲何為?”闌山道人鼓足了真氣喝道。他這一喝,讓闌天宗一方的人重新振作起來,但對麵的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他心裏一沉。


    “在下南一明,來這裏自然是為了奪取闌天關了。”南無鄉淡淡的迴了一句,又提了幾個調門,開口喝道,“闌天宗的人聽著,闌天城已破,銀霞被俘,赩霞敗走,你等的反抗還有什麽意義?束手就擒,保全『性』命是你們最好的選擇。”


    隨著他這句話,闌天宗一脈立馬就出現混『亂』,陣勢不再整齊,甚至有些人已經向後退去。


    “弟子們莫慌,這個無名狂徒不過是用詭計哄騙,看我一印將其拍成肉餅!”


    南無鄉的話讓闌山道人心裏一驚。闌天城與闌天關相隔幾百裏,對一個入道者來說不用半個時辰就能趕來,可闌天關大戰這麽久,卻沒見到赩霞的影子,的確有些不尋常。


    更奇怪的是,東峰上的禁製與西峰一模一樣,隻不過一陰一陽恰好互補而已,那東峰上的禁製怎麽沒有發動?上麵的守軍呢?自己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


    另外,自己一直在關注這東峰上的局勢,分心也不過片刻,難道這點時間,這人就占領了東峰不成?


    他一想這些,就將南無鄉的話信了五成,那麽喊隻不過是覺得越是緊要關頭越要穩住陣腳。因而在話音落後,手掌法印一變,足有閣樓般大小的白虎印化做一連串的白『色』虛影,向東峰鎮壓而去。


    對他來說,蕭一鳴雖然入道不久,卻早已是名滿中原的角『色』,入道後能與自己過招還不算意外,可這個連聽都沒聽說過的,自然不能被其一言一句就嚇走了。


    “小心,不要硬接!”蕭一鳴見南無鄉已經占領東峰,心生詫異,但還是出言提醒。


    “起!”南無鄉口誦劍訣,一手依然拄著長劍,另一隻手卻朝天一指,青劍鏘然出鞘,帶著一道肉眼可見的氣流,『射』入雲霄之中,又在雲端調轉方向,直奔虎印而去。


    “我身經百戰,卻沒與中原的高手較量過,你說他的鎮宗之寶能比過我的鎮海劍麽?前輩——”南無鄉在心裏說了一句,直到最後才意識到金道人早已離開。一絲寂寥之情驟然生出,分心之間,劍印已然相交。


    三尺青鋒碰上龐然大印,詭異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隻有一層青光在中心『蕩』開。


    “什麽,擋住了?”闌山道人不可思議的一驚,緊跟著遙拍一掌,虎印上白光大作,似要再度壓下。


    另一頭南無鄉收迴心思,一個念頭之下,鎮海劍向上一挑。


    轟!


    兩寶的威能這才散發出來,圈圈靈光之間,一道青光倒『射』而迴,虎印則順著來時的軌跡又翻滾著迴去。


    “什麽!”闌山道人心裏一驚,一邊出手穩住風印,一邊向上一縱,躍在雲印上頭,立身龍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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