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玄虛奪過雲氣,便弄出霧來。藺無咎幾人深陷『迷』霧,失了弄玄虛蹤影。


    “不好,小心龍不凡!”藺無咎提醒道。這弄玄虛好抽取龍家人的血,要是害了龍不凡,他們幾個麻煩大了。


    陸淩雲聽見提醒,立即往龍不凡昏『迷』的地方撲去。


    “藺師兄,風雲相從,難破此法。化雲為雨,才是正道。”趙一成聽見風響,知道藺無咎想以風散雲。但幾人處在雲中,雲氣這邊吹走,那邊湧來,非有十倍之力難以破之。而他雖知破法,但天心訣的功力不足,能使風動,雲湧,雷鳴,但雨至之道尚不能為。


    藺無咎聽到指點,右掌改吐為吸,四方雲氣成旋,團聚身前,左掌寒氣一吐,雲氣凝聚成水汽,隻片刻四野清明。往下看時,陸淩雲抱著龍不凡,弄玄虛已沒了影子。再看柴房處,那鐵箱已經打開,卻不見人。


    “龍兄無礙,隻怕一時醒不過來。”陸淩雲說道。


    “陸兄,你照顧龍不凡。我與趙兄去追元兇。”藺無咎迴道。而後趙一成拿出指妖針,神識運轉,不一時指出方向,齊齊的追了過去。


    東方十裏之外,弄玄虛腳踩一團三『色』雲,提著一個昏『迷』的身影,頭也不迴的往前走。他手裏的正是南無鄉。


    他弄出雲來困住天上的幾個,正要逃走時看見底下又多出一個人,被裹在一個麻袋裏。


    這是那十個人陰損的地方。南無鄉用螭吻打開鐵箱,但他一身被綁的很緊,又隔著一個麻袋,直接『操』縱螭吻斬斷鎖鏈極可能傷了自己。他想來想去覺得還是先站起身來,到時身體舒展開,在斬斷鐵鎖才有把握。


    他廢了好大力氣站起來,才斬斷鎖鏈從麻袋裏『露』出頭來,又被人一掌打暈。


    弄玄虛認出他來,又記恨他在涼州壞自己的好事,便帶走了。一路上騰雲駕霧也不休息,直奔東海。


    他煉化的燭龍之血已經夠多,又習慣了金猊獸的肉身。正準備離開中原去東洲妖族的地界,憑借金猊獸的身份在妖族繼續修行。畢竟化龍訣是妖族功法,在妖族修煉應當更順利一些。


    藺無咎失了寶劍,趙一成也不擅遁術,兩個人追了三百裏,連個人影都沒見到。隻好一聲歎息,轉頭往東都滄海派去了。


    藺無咎準備動用金霹令的力量來搜查弄玄虛。他這辦法不錯,弄玄虛的模樣已被記住,憑滄海派的勢力,除非這人不再活動,否則必有落網的一日。


    晉州,毓金城。此城河連南北,路接西東,為晉州第二繁華之地。柳銀瓶,柳銀環二人,自從中原宗會結束,便離開屠『迷』穀。恰值柳銀瓶禦神不久,也該遊曆天下。柳銀環便攛唆著她往南來了。二人遊過晉都,乘船至此。


    是日,在明鏡樓聽曲。這是一間茶樓,因靠著明鏡湖而得名。茶樓是毓金城最大的茶樓,奏曲的是晉州最富盛名的樂師。不過這樂師的樂藝比柳銀瓶要差上不少,她隻聽了一點,便不再感興趣,到窗邊眺望起明鏡湖水景來。


    明鏡湖一碧萬頃,宛如其名,朗朗乾坤映印湖中,另成一片天地。此時,一隻水鳥翱翔湖麵之上,無端的在空中幾番翻滾,最後一頭紮進湖水中,『蕩』起一團水紋。柳銀瓶見之莞爾,常人或以為這鳥是下水捉魚,而她卻知道,這鳥翻了幾個跟頭後弄錯了方向,見湖中青天白日,便以為這裏是天,一頭紮進水裏。


    “姐姐。你笑什麽呢。”一旁柳銀環也跟了過來。


    “沒什麽!”


    “什麽沒什麽,我也要看。”


    抬眼而去,頓時雙目圓瞪!


    但見前一刻還空『蕩』的水麵上,突然亮起一道白光。這白光初始時就是一條細線,細線從中間越來越粗,最後變成個光團,光團又膨脹而炸開。一下激的湖麵凹陷,更『蕩』起一股三丈高的水浪,往四麵排開。湖麵上水花如雪,再不能看清。


    眼見排來的水浪就要打到窗頭,而樓內的賓客還不知危險之將至。柳銀瓶把手中的銀瓶一擲,那銀瓶滴溜溜的一個倒轉,瓶口上銀光一吐,水浪轉眼化成一個旋轉的水柱,越是往上越是纖細,被吸進銀瓶之中。


    “姐姐好厲害!”柳銀環跳起腳來誇讚道。


    “看前麵!”


    卻見水花落定,湖麵上多出一隻大鳥來。三丈來長,翎羽豔麗,如雞似鳳,正是重明鳥。細看時,此鳥背上還有一人。


    重明鳥現身後整個身軀一個團,用雙翅抱住全身,跟著猛然朝對麵的方向一扇。他這一扇之下,明鏡湖水自行分成兩半,沿著水線望去,對麵竟多出四人。這四人一身黑衣,持著刀、劍、槍、戈,一個個刃鋒犀利,同樣揮出一大片刀光劍影來朝那重明鳥斬去。恰與重明鳥開出的水線撞到一起,一時掀起滔天巨浪。


    “看!神仙鬥法。”這驚到了樓裏的客人,紛紛的都往窗邊湧來,要看熱鬧。


    “看什麽看啦,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懂嗎。趕緊往遠處跑,越遠越好。”柳銀環一嘟嘴,提醒道。眾人反應過來,又轉而一哄而散。


    “唉!茶錢,茶錢。”小二們跟在後麵叫嚷道。


    “這些人鬧市顯法,就不怕丹輝宗找他們麻煩?”銀環問。


    “咱們也走吧。動手的都是入道者,而且都不是中原人,那重明鳥看起來也不像真的。”柳銀瓶又眉頭一蹙的說道。便拉著柳銀環往外邊走。


    “哼!你們當我是張九靈不成?”


    此時湖麵上突然傳來此語,二姐妹又停下腳步。


    那重明鳥自然是黎天了,背上的也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柳銀瓶她們看錯,是因為其中一個已經重傷,趴在重明鳥背上。


    他怕遭人暗算,刻意的躲到中原來,可這些人仍不死心,大有讓他迴不去南疆之意。


    他與這夥人交手數次,互有勝負,那個持劍的就曾被他打傷過。也是在那一次,他大動幹戈,引來兩個族弟。他來了援手便思重返南疆,卻在萬雷道上被人埋伏,反使黎煦負傷。他闖關無望,隻好退走,並想出這麽一招鬧市顯法來。想引起中原勢力介入,借力驚退幾人。


    “哼!圍上他。”那個持戈的看起來是頭領,對其餘幾人命令道。


    那幾人立即分開,就要包圍上去。可黎天又怎會給幾人包圍自己的機會?見這夥人分開,便展翅往那個持劍的身上撲去。


    那持劍的見他撲來,忙的一避。黎天心中暗喜,就想直接衝過去,此時身後傳來一股吸力。


    “嘿嘿。”那持劍的一聲壞笑,他身前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圓缽,裏麵噴出一道黑光來。黎天三人被這黑光照到,速度大降。其餘的三人便乘機圍了過來,那劍者又把圓缽擲向半空,把往上走了路也阻住了。


    “黎天。這次我借來翻海缽,你要麽束手就擒,要麽必死無疑。”那持戈的道。


    黎天隻得現出真身來,一身翎甲,緊握雙劍。他知道自己不是這夥人的對手,而這夥人尚有高手沒過來。倘若真的有走至極端的一步,就不得不用二分法,到時舍棄一個分身。雖然元氣大損,甚至壽元折半,但總勝過身死道消。身後黎元扶著黎煦,黎煦臉『色』蒼白,同樣不太舒服的樣子。


    “族長莫慌,父親已在天龍山接應。咱們從天龍山退走。”此時一人踩著一柄傘,從南方趕來。正是暮雲舒。


    自從黎天潛入中原,一直徘徊在天蠍族境內的他與黎元黎煦便分成兩路,他迴族中報訊,黎元兄弟潛入中原接應。今日暮光組織族人占下天龍山,作為接應黎天的準備。


    黎天聽到消息鬆了一口氣。那四人心一驚,卻彼此一個交流,齊齊的下了殺手。黎天處在四人包圍之中,且不說這一下能不能打死他,哪怕是打個重傷,再追殺起來也方便很多。


    可黎天心中擔憂已解,見四人齊攻,祭出月劍環護周身,自己持著日劍又殺向那個劍者。那劍者發出的劍氣被他日劍一撥便散成一團,他又反手刺出一圈圈劍環來,『逼』的那劍者自顧不暇。


    此時月劍已先後與刀、槍、戈交擊一遍,他雖勢弱,卻勝在月劍品質遠勝這幾人的法寶,還有黎元相助。而且這幾人又不敢用真本事,動起手來難免受限製。是以那些衝破月劍的攻勢,都被黎元化解。黎天隨即收迴月劍,雖難免的吐了一口血,卻無大礙。


    此時他已撲向那持劍之人,在場的人包括那持劍的自身,都以為他想衝出缺口,正要糾纏。他卻在二人錯身將過時,又步法一轉,在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一分為二。並一左一右斬向持劍之人。


    那劍者擋住了日劍,卻被月劍自左肋穿到右肋,接著日劍又變向一揮,就割掉他的頭顱。


    黎天伸手去抓這人的頭顱,想揭掉麵具辨認此人身份。那持戈的一揮長戈,一道氣刃斬出,把劍者的頭顱連同身軀斬成一團血霧。


    “哼!”持戈的把長戈朝天一指,一道金光『射』進雲中。跟著風雲變『色』,竟又有三個黑衣人從天而降。三人分別持雙叉,雙鉤,雙戟,一看就知用的也不是個人兵器。他們隱在暗中是防黎天逃走,不想給黎天鑽了空子,反折一人。


    “你們先走,我來斷後。”黎元兩個分身挺在前頭,而衝後麵的三人連忙說道。對他來說隻要天龍山有路,甩開七人不在話下。暮雲舒三人聞言往南而去。


    “想走,做夢!”那持戈的一揮手,六人齊齊攻上。


    黎天同樣一聲冷哼。兩個化身齊齊的一點眉心,背後各自現出日月,日月光芒一閃,把雙劍倒吸進去。跟著月亮變青,太陽變紫,一道道光線從上麵漫『射』出來。那六個人輾轉騰挪,沒一個敢讓光線碰上身體的。


    黎天『操』縱日、月把六個人罩在下麵半刻鍾之久,最後又各噴出一道碗口粗細的劍光。兩道劍光一個打在持戈的人身上,一個打在持雙戟的人身上,隨即爆散而開,六人卷在暴『亂』的氣流中不能脫身。黎天又化作重明鳥展翅而去。


    “眸如日月兮,劍似流霜。舉止彬彬兮,質若搖光。”柳銀瓶喃喃念道。,精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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