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佛花了不少時間,終於掌控九竅玲瓏塔,見朱焰圍著他繞著圈的跑,便打了一掌。


    這一下把朱焰嚇得魂飛天外,忙的一拍腦門喚出火猿法相來。這火猿法相現身時不過一丈大小,等朱焰再催動火靈珠之力,腹中一陣火光四『射』,法相就跟著不斷的暴漲起來,直到十丈大小才止。恰此時,屍佛掌印降下。


    火猿法相張開雙翅,頭上三角猙獰,半屈雙膝,兩隻齊膝的手臂一舉,往上迎去。


    “嘭!”


    一陣地動山搖後,火猿的雙膝屈的更彎了。上方的掌印不知多重,但更難受的是掌印下的壓抑氣息。朱焰甚至感到倘若頂不住這掌印的話,都不用等這掌印拍在自己身上,自己就會被掌印上攜帶的巨大威壓『逼』死。


    心知單憑法相之力抵不住這掌,生機還是要從火靈珠上尋,便竭力催動火靈珠。火靈珠上靈光大放,隔著他的肚皮都清晰可見。此時火猿雙翼上烈火升騰起來,周邊的元氣滾滾的湧進。火猿竟真的穩住陣腳,『逼』停了掌印。


    朱焰正欣喜,卻見掌印上金光一閃,整個巨掌竟變得黑漆漆。驚疑間發現周邊的火靈之力都被禁錮住。那黑漆漆的掌印又一點點向下壓迫而來,陰森森的比方才更為可怖。


    這讓他驚恐起來。沒有天地元氣的補充,抵抗這掌就隻能靠自身修為,以及火靈珠中的靈氣了。他自身的修為在這掌印麵前可是不堪一擊,火靈麽?縱然頂得住,可一件尚未煉化的法寶,如果過度使用其中的威能,對自己來說也不是好事。


    雖不願,但也沒有別的辦法,隻好一仰頭把火靈珠吐出,鑲在火猿的眉目之間。原本火猿法相的雙膝幾乎要跪在地上,盡顯不支之態。得到火靈珠後頭上的三根巨角發起金燦燦的光,背後的雙翅也從赤紅『色』變成金『色』,雙膝一挺就直了起來。生生的把掌印一點點抬起。


    朱焰終於鬆了一口氣,自己頂著這掌印這麽久,屍佛也沒有再出手。看來是自持身份,不會再出第二掌了。眼見掌印上的威壓越來越弱,竟有些得意,越發覺得這火靈珠不枉自己追尋一生。


    此時掌印卻又生變化。竟在黑漆漆的掌心上放出一點金光來。這金光一開始米粒大小,轉眼變成一尺見方,竟是個金燦燦的“卍”字,朱焰暗道邪門。這屍佛生前為佛也就算了,死後為屍竟還能施展佛家功法。


    驚詫間這個“卍”字金光大放,他被這金光一照,就覺得腦袋裏嗡嗡的一響,在原地跌了一個跟頭。妖猿法相緊跟著散了,火靈珠光芒一暗掉落下去。那上空的掌印也在金光亮起的同時消散無形。


    朱焰頭痛欲裂,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滾個不停,連火靈珠掉在地上都顧不得撿。


    離他十裏之外,一眾人等都駐足觀望。他們都看見了屍佛出手,也都看見了朱焰抵住屍佛的掌印。最後掌印與火猿法相同時消散,不知朱焰是生是死,卻沒一人敢上前去尋。屍佛既然對朱焰出手,對他們也不會留情。


    黃真、皇九軒等互相對視一眼之後上前。也隻是停在十裏之外傳音拜見。


    “阿彌陀佛。你們拜見是我,還是這副皮囊。”屍佛的聲音一如他的肉身,清朗,極具磁『性』。


    “都一樣的。”皇九軒答。屍佛自現世後很少在中原出現,雖然曾經打死過五個掌教,但經先天穀斡旋,事態並未繼續惡化。中原修士見了屍佛一般會禮拜一番,而屍佛也不會對中原的修士出手。


    “好。你們退下吧。”


    幾人便直接告退,也沒有提出討要朱焰的事。南疆的一夥人見他們也無功而返,生怕屍佛再發作起來,隻得再退十裏,靜待轉機。屍佛再現,神巫山不可能袖手旁觀,隻要等神巫山出手,這屍佛早晚有被驅逐的時候。到時候朱焰是生是死必有下落。


    南無鄉覺得鼻子有點癢,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噴嚏。


    醒來時見黎明雪坐在床邊,拿著一根看起來有點熟悉的羽『毛』,笑盈盈的看著自己。那羽『毛』是鐵翅黑鷹的。


    他在身子飄起的同時就昏了過去。昏睡時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裏他告訴皇九軒幾人自己所知的一切。才講完就醒了。


    他覺得這屋子有點熟悉,便連忙起身衝到屋外。一個花壇,三間茅草屋,跟桑蘭小居一模一樣。可這裏不是桑蘭小居,因為房前水,房後的山不一樣。


    黎明雪很不開心,自己冒著這麽大的危險救他,他醒來後竟都不跟自己說一句話。這怎麽能忍?便追了出來。


    南無鄉見黎明雪追來,便問那個持鏡的前輩哪兒去了?


    “被我媽媽打跑了。”


    “為什麽放朱焰?”


    “為了救你。”


    “誰要害我?”南無鄉的眉頭皺起來。


    黎明雪便把皇九軒所說所為,一五一十的講了。


    無鄉深吸了一口氣,抓了抓頭發,最鬱悶的就是他了。明明見到了最想見的人,可一句有用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分開了。抬眼看了看黎明雪,要不是她自作聰明,自己夢裏的事不就成真了?便說:


    “我身上的仙道修為本也不該有,被廢掉也是罪有應得。那三個都是我的前輩,我迴中原正是為了尋找他們。你這次真是幫了個大大的倒忙。”


    他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語氣,但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抱怨。黎明雪從小被哥哥、長輩們寵大的,向來沒有聽過類似的話。上一次被他心魔作祟時嗬斥的氣還沒消,也一下被勾出來:


    “嗬!嫌我幫倒忙你就自己走吧,往北一直走是風雪穀,穿過去就能迴中原了。你那幾個前輩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活著見到你,或者見到活的你。”隻說了一句話,便轉身往另一間茅屋裏去了。


    黎明雪語氣不善,眼神也暗淡。南無鄉同時從她的表情中讀到失落與憤怒,卻顧不得細想。她說“說不定能活著見到你”應該是指幾位前輩有危險。後麵的一句“或者見到活的你”應該是說自己有危險。


    南無鄉領會到其中的意思,更不能平靜,便真的要向北一闖風雪穀。卻在碰到院門時被門上青光一閃,又彈了迴來。


    “你放心吧。黃真與天師三老都是成名已久的修士,不會有什麽危險。倒是你體內的青蚨蠱進化後真是難纏,我試了好幾種辦法都化不掉。你先迴房間,容我再想想辦法。”


    南無鄉聽出聲音,知道是暮雪晴,便迴去了。


    “媽媽,怎麽有這種人?”黎明雪整個人貼在暮雪晴身上,眼睛有點紅。


    “那種人?”


    “不識好歹的人。”


    “不識好歹的人多了,他們可一點也不討厭。討厭的是讓你牽腸掛肚的人。”


    “誰牽掛他。”黎明雪忙的否認,卻發現中了暮雪晴的圈套,即承認有“他”在,那不牽掛也是牽掛了。便把頭埋在暮雪晴懷裏,反問道:“你會牽掛爹爹麽?”


    “我們道不同,彼此就隻剩牽掛了吧。”暮雪晴沉『吟』很久才說道。


    “那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呢?”這是她很早就想知道的事兒。


    暮雪晴沉默半晌,而後娓娓道出緣由:


    “在我比你還小的時候。黎族會定期派使者去夜族收取供奉,有一次使者在夜族境內遭遇外族刺客的刺殺。對手很厲害,轉眼七八個使者就剩三個了。這時有一個擋在另兩個前麵,叫其他人先走。我恰好看見這一幕,就把他們救下了。那個擋在別人身前的就是黎天,他在夜族養了半年的傷,臨走的時把佩劍送給了我。”


    “哈哈!爹爹好笨,媽媽好傻。”她笑黎天打架打不贏,還要暮雪晴來救。又笑暮雪晴救了個人,反把自己搭進去了。


    “南無鄉呢?他笨不笨。”暮雪晴敲了敲黎明雪的腦袋,“你呢?你傻不傻。”


    “媽媽!”黎明雪急的跺腳。


    “不過你們一個仙道一個武道,一個黎族一個曦族,是不該走到一起的。上次你跟我說在中原遇見一個有意思的人,我就知道你的心思了。可誰能想到沒過幾年他就來到抱鸞寨,還把一盒骨灰葬到楓鸞樹下。我認出他的身份來,同時知道你以後可有的是苦頭要吃了。”


    “他在抱鸞寨都做了什麽?”黎明雪提起興趣來。


    “他想學南疆的文字,我想來想去沒有教他需要的那種。還趁他昏『迷』時,在他身上刺了曦族的圖騰。”


    “原來他的圖騰是你刺的,可你怎麽有曦族的圖騰?可他為什麽會昏『迷』?”


    “曦族圖騰一百年前我就有了。昏『迷』是因為他同時修煉有神宗與氣宗的法門,兩個法訣衝突起來。”


    “神宗?氣宗?”黎明雪疑問。她知道南無鄉修煉了武道仙道,可神宗氣宗的說法她不懂。


    “凡是靠提升元神來突破瓶頸的法門被稱作神宗,而靠煉氣來突破瓶頸的法門都被稱作氣宗,除此之外還有體宗,是靠提升肉身的能力突破瓶頸。在人族來講,仙道一般是神宗,而武道一般是氣宗。同時妖族的修行法門多屬於氣宗,而上古巨人修行的便是體宗。我給他刺上圖騰是希望借助圖騰之力,減緩他存神的速度。可轉眼他的圖騰秘術竟也大成了。真是奇哉怪也!”


    “幸虧是這樣,不然你都見不到我了。可他修這麽多,會不會出問題?”黎明雪想到自己困在風火連天陣裏,南無鄉撲過來的一幕,便消了氣。


    “他的問題可不止這些。現在是神氣相衝,將來吃了金蠶蠱還要陰陽二氣相衝。作為曦族後人要遭到南疆各部的追捕,卷到中原的『亂』局還要被暗幕追殺。就更不要提與黎族的血海深仇,以及跟你的孽緣了。”


    “非吃金蠶蠱不可嘛?”黎明雪一下黯然起來。金蠶蠱是南疆聖蠱,吃下去會很痛苦的。


    “青蚨母蠱吸納足夠的太陰之氣將進化成青冥蠱。沒有金蠶蠱的製衡,青冥蠱蘇醒後沒人救得了他。我看那青冥蠱再有個七八天也就醒了。”


    “啊!”


    “不用擔心。我會去神巫山求一隻金蠶蠱來,七八天正好來的急。”


    “那您快去呀!”黎明雪急了起來。她知道這裏到神巫山的距離,時間有點緊了。


    “還有一件事。我要先取他一點血,解你的子蠱。”暮雪晴一笑的說。,精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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