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張九靈正在驚疑間,突然感到這股真氣不受控製的爆發起來。好在他對這真氣的十分了解,加上修為深厚,調理的住。


    不過這一下,也讓他更加驚異起來。南無鄉的五雷法雖隻修到第三重,卻極為精純,看效果竟然與第二部分的頂峰,第十二層心法差不多。以這等精純的靈氣為根基,配合其堪比禦神頂峰般深邃堅韌的經脈,豈不是說隻要其願意,隨隨便便的就可將五雷法修到第三部分麽!他一直在地師府學藝,怎可能會五雷心法,是誰傳授給他,還是他暗中偷學的呢?其內功修為精深不假,那地師府便沒有再讓他修煉仙法的道理。況且地師府仙道功法不少,其中不乏能與五雷法相比的,何以要修行天師府的功法呢?


    “糟了!”


    張九靈一邊思考,一邊為南無鄉疏導真氣,不覺間便走了神。因他對五雷法的理解根深蒂固,南無鄉又將此法修至第三層的頂峰,在不覺中便按照第四層心法引導起來。這一下『亂』動的真氣找到了秩序,更與他的真氣配合,便在無鄉體內自行運轉起來,這一下竟將他的真氣同化了一部分。


    不過他說糟了倒不是心疼自己的真氣。他修為達入道頂峰,真氣渾厚無以複加,並不將些許損失放在心上。隻是這五雷法整體是以前三層為基礎,第四層開始便是截然不同的效果。


    修行五雷法之人,以第四層為界限。資質差的修到第三層便覺得極為困難,至此就再無繼續修行此法的必要。而這五雷法一旦修到第四層,便隻能節節攀登,再不能棄之不修。這是因為此訣至陽至剛,修行時自生一股不息之氣,這股不息之氣滋養經脈,是以能容達這至陽之法。此後一旦終止修煉,不息之氣稍減,經脈就會漸入萎縮之態。這也是天師府弟子,最重資質的原因。他不知南無鄉何故練了此法,但本來練到第三層以後不再修煉也就沒什麽事了,現在一下被他弄到第四層,想不練下去都不行了。


    五雷法得他之助,增長極快,在體內行幾周天後,竟然有進入第五層的趨勢。張九靈驚疑之際,也有了決斷:絕不這樣下去,不然以他的靈力之渾厚,加上南無鄉靈力的精純,能一路練到第六層去。


    “既有五雷法護體,那麽用這種辦法喚醒你就沒有什麽大礙了。”張九靈言畢左掌朝天一舉,喝道:“雷來。”


    這一喝使得風雲變『色』,一道晴空霹靂降在當鋪房頂。將屋頂擊出一個大洞,隨即落在張九靈左掌之上。這電弧順著張九靈的左臂,繞過心髒,又自右臂中竄出。在行經右掌之時,張九靈施以控製,同樣繞過了南無鄉的心髒,散到其四肢百骸。


    正在沉睡的南無鄉突聞一聲霹靂之響,整個人瞬間驚醒過來。現在身上仍有電弧遊走,一下下不受控製的抽搐。


    “你終於醒了?”張九靈淡淡的道。


    “這是哪裏?我不是死了麽。”南無鄉看眼前之人頗為眼熟,但『迷』茫太久,一下記不清了。


    “你法名是南無鄉,那你可還有別的名字麽?”張九靈問道。


    “我是南無鄉,至於其他名字,父母稱我南娃……”無鄉說道此處一下想起眼前之人。當即下床拜道:“弟子南一明,拜見張府主。”


    “哈哈!你這娃娃,與天師府真是有緣。”張九靈大笑說道。隨即便扶起南無鄉,兩人就地攀談起來。南無鄉問了張九靈在此的原因,還有他昏『迷』前為何見到自己頭顱飛起。張九靈一一迴複後,又問了他在地師府修行的情況,以及這些年進步如何。兩人聊過小半個時辰,張九靈終於問道:“方才替你療傷,見你體內除了南明真訣外,還有一股真氣,是如何修來的?”


    “府主說的是那無名法訣麽?那法訣我也不太清楚,運勁方向與一般秘籍全然相反,大概是提升五感之用。至於其修出來的真氣,數量太少,又與我本身修煉的南明真氣格格不入,是以一直都呆在丹田裏,不怎麽動。”


    “無名法訣,提升五感?”提升五感是此訣前三層的功效,不但五雷法如此,世間修真秘籍大多如此。不過南無鄉這種說法也有些不對,這種感覺應該叫鍛煉神識才對。這個答案解釋了南無鄉為何能聽到那幾人的對話,卻不是他要聽到的,便繼續問道,“這無名法訣是從何而來?”


    “是在一座山洞裏撿的,封麵壞了,我不知其名,便一直這樣稱唿它。”


    “原來如此!這法訣不錯,你好好修習吧。”張九靈大概知道情況,便不再多問。五雷法的前兩部分在世間流傳很廣,隻有後麵四部,才是天師府秘密收藏。南無鄉在外麵得到一本殘卷,也就沒什麽了。


    “你好好休息,之後便隨你自行離去吧。這裏有一塊天師府的身份牌,有此在身,玉皇觀的人不敢攔你。吳道清也曾來此尋你,你若無事,最好速迴中都,他似乎有事要問你。”張九靈一心要去晉州,交代之後便不再停留,整個人化一道青光,徑直從屋頂的大洞遁走了。


    南無鄉醒來後,又養了七日。他的身體自從吃過龍血龍肉,以及十餘顆血髓丹後,可以說是精壯如虎了。但這次被人震懾心神,於魂魄有傷,整個人竟顯氣虛之象,見不得風了。


    這般到了第七日,自覺修養的差不多,騎馬趕路已不成問題,便從周存禮那要了一匹馬。周存禮因為對此事處理不當,被張九靈與三長老先後大罵一通,這些天對南無鄉隻敢依順,不敢違抗。如今聽說他要走,索『性』給了他一匹最快的馬,巴不得他走的越快越好。


    此地距京都大概是七八天路程,返迴中都則要二十天之久。他準備立即到京都換取皇帝允諾的幾份罕見『藥』材,那『藥』材堪稱人間極品,拿到手裏正好給二老補身體用。在睡夢之中他那思念父母的心意反而愈來愈重,原本存在令雙親失望的情緒也消淡無形。思考停當後,一路快催馬匹,日夜兼程,一心快點迴到父母身邊。


    南無鄉日夜趕路自不必說,就在他來迴之間,張九靈等一幹人馬也紛紛有了動作。


    在晉州的磷磺山外圍,玉皇觀主張九靈,大長老,三長老,以及丹輝宗長老丹霞生正在一座臨時搭建的高台上點看此山。這山不高不矮,也就二百餘丈,表麵光禿禿的,似乎是寸草不生,入目都是瘴氣。此地距那山還有不少距離,卻能聞到一股硫火之味。


    丹霞生身著紫『色』道袍,三尺長鬢,持拂塵,背寶劍,一副慈祥老者模樣。指著光禿禿的磷磺山道:“這山就如所見一般,寸草不生,隻長些苔蘚之類。不過這山火氣不小,朱焰借助這地火之氣布下一個風火連天陣,威能極大。而那朱焰本人,雖其貌不揚,但修為不凡,百年前以‘天火九變’中的一招‘燎雲手’連破我十二路丹輝劍訣。如今過了百年,更不知精進到何種程度。”


    “天火九變?這法門陌生的很,可否再講講。”大長老問道。


    “此法訣看其招式,類似南疆的功法。諸位是知道的,南疆之人,有很多善長模仿一些妖獸神通的。而這天火九變我雖隻見過一式,但與妖族赤焰侯的功夫,頗為相似。”


    “既然對此人了解不多,那再準備也是無益。好在這朱焰門下弟子多是良莠不齊之輩,他本人功力深厚卻勢單力薄。隻是這山雖看起來一目了然,但四通八達的通道太多,想要圍捕完全,還需好好設計一番。我已接到消息,吳道清傍晚便至,有地師府高手相助,足以應對任何變數。留給他們一夜時間休整,咱們夜裏商量對策,明日日出之時攻山。”


    幾人點頭不語,達成共識。


    此刻,在包圍圈之外,還有兩人正秘密關注此處。二人一男一女,一宗一藍,正是曾在地師府靈淵出現過的藍靈、宗火。二人曾是朱焰座下弟子,早年盜了老祖的寶物,叛出師門。如今也得到了消息,趁老祖有難,迴來趁火打劫了。


    “宗哥。你說那老不死的,能挺過這關麽?”藍靈問道。


    “那說不準,同為入道高手,一對四的情況下師父絕不是對手。”


    “那怎麽還說不準?”


    “就是實力懸殊,所以師父絕不會硬拚。以他的個『性』,必會設法逃走。”


    “咱們迴來,是要盜走兩本秘籍。如今老不死的在裏麵看著,這夥人在外麵圍著,哪有機會?”


    “嘿嘿。若是單獨一方在此,自然沒有機會。現在麽,等他們打起來,咱們就有機會了。”


    宗火又看了一下場中的形勢,繼續道:“得罪中原這麽多宗門,師父一定會再入南疆。雖然他在南疆的名聲同樣不好,但那畢竟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咱們去南邊,等師父逃出來再做計較。”


    藍靈點了點頭,補充道:“宗哥。你可別忘了,咱倆同樣被十宗通緝。要是被認了出來,說不定比那個老不死的死的還快呢。”


    “放心吧靈妹。我要沒有把握,怎會帶你深入此處。”


    而同在外圍的另一個方向,那神秘組織“幕”中的青龍白虎,同樣在竊竊私語的密謀什麽。


    朱焰意外暴『露』著實讓幕的人頭疼了一番。以朱焰的實力地位,和他對的幕的所知,以及眾人對他的所解,他若是落在張九靈手裏,幕的秘密一定會大白於天下。


    但這天意偏好成全陰謀,當日去丹輝宗求援的張九靈正遇丹霞生。丹霞生因百年前在朱焰手中曾有一敗,對此人極為忌憚,便以情報不足,貿然出擊容易打草驚蛇等理由將行動拖延了數日,至今人手充足,才開始行動。就這一耽誤,便讓幕得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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