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三人得令而走,吳道清又迴過頭來看向後來的十名弟子:“你等知道該怎麽做麽?”


    “我等已拿到陣圖,並在路上參研過了。”


    “好,布陣吧。”


    這十名弟子叫了聲諾,便圍著吳道清盤坐起來。隻見這十人一個個默念口訣,一團團紅『色』光圈自各人丹田起,由小變大最終匯成一個巨型光罩,將眾人連同吳道清籠罩起來。吳道清盤坐在光罩中間亦吐口訣,一聲烏啼,赤鴉自吳道清身上飛出,在光罩之內騰躍不止。


    冰牢之內,許道靈周圍亦多了十道人影。這十名弟子各個盤膝在地,口念奇異咒語,無數白『色』符文自幾人頭上飛出。幾人的頭頂之上,一隻雪兔歡唿雀躍,任由這些符文融入己身。


    許道靈見時機成熟,道:“吳堂主也準備好了,你們聽我命令,靈淵兩極陣,起!”


    起字落,幾名弟子身上白光大放,化成一道光柱,噴向雪兔。雪兔受這幾道光柱滋補,血紅兔眼滴溜溜一轉。隨後層層白『色』漣漪自身上發出,掃『蕩』四方。這漣漪擴散至與赤精洞中間的位置時,恰與一道紅『色』漣漪相觸。兩股漣漪相容並濟,之後化成無形,仿佛什麽也未發生。但靈淵內卻明顯多了一絲靜謐詭異之氣。


    靈軒閣內,周大千正在一張茶幾旁,招待來自天師府的三位貴客。這三人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茶幾上,煮的滾沸的一釜茶。三人正是天師府的皇九軒、栢九寒、汪九雷。而溫道輔則跪坐在周大千身旁。


    周大千為幾人個舀了一盞香茗,道:“地師府近年來威名不顯,以至被宵小之輩欺上門來,讓幾位見笑了。”


    “哈哈!周師兄可說笑了。依我看是修仙界安靜太久,有些魔孽按捺不住又要出來作死了。”皇九軒一抿香茗,答道。


    他三人本在洞府打坐,卻被靈淵震『蕩』之力驚醒,之後便接到張九靈的命令,前來地師府相助。三人奉命來援,被執事弟子接引至靈軒閣內,至閣中時周大千已備好茶具等待幾人。


    皇九軒雖不知此次究竟有何麻煩,但聯想到方才那股震『蕩』之力,也知道此番變故恐怕非同尋常。他見此時周大千還有品茶的心思,心中頗佩服其養氣功夫。不過這茶水香氣『迷』人,還能靜人心神,他飲過之後,已料定周大千必是胸有成竹。


    “周師兄,這茶水寒中帶熱,不知是什麽茶?”栢九寒是愛茶之人,亦懂茶道。此茶入口清爽,入腹卻自生一股熱氣流轉周身。飲過後氣凝神清,與常見的靈茶明顯不同,便忍不住發出一問。


    “哦,柏兄是懂茶之人,我倒是班門弄斧了。此茶名青黎。”周大千見對方問及靈茶,臉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對方若知道此茶的來曆,恐怕會震驚萬分吧。


    “咦?確有青黎之氣。”栢九寒聽到周大千的解釋後,又品了一口,不住的點頭問道,“青黎之茶是青苗茶特殊培育而成,但不應該是如此口感。莫非是培育之人下了什麽特殊的功夫?”


    “栢師兄不要忘了我等是來幹什麽的。喜歡此茶等事情過後,直接找周師兄討就是。周師兄,我等便在此處品茶,不需做什麽麽?”汪九雷見幾人遲遲聊不到這次來此的目的,忍不住首先開口相問了。


    “唔——”


    “嗚——”


    就在汪九雷話音落時,突聞兩聲長嘯傳來。周大千聞此將杯中餘茶一飲而盡:“道靈、道清已控製住了靈淵局勢,後麵的變數,都要發生在地麵之上了。”


    皇九軒等三人見此,皆屏氣凝神。溫道輔則直了直腰板。


    棲鳴山上,數十蒙著麵巾的黑衣人整齊站在山頭。為首的一人手中拿著一顆圓珠,上麵已滿是裂紋的模樣。


    “看來巫骨得手了。三弟,指靈針反應如何?”雖得了巫骨成功的訊號,但為了防止對方欺詐,還需確認一下才行。


    “方才指靈針異常激烈不穩,如今已沒有什麽反應了。”一位手捧羅盤的黑衣人答道。所謂指靈針是尋靈師常用的法器,以此法器能洞悉地氣變化,這些人雖略知其用法卻都不是此中行家。棲鳴山實是赤岩山八百裏地脈在地表的體現,方才赤岩山靈險些消散引得此處地脈不穩,被幾人誤以為是赤岩山靈消散了。這其中也有棲鳴山靈樞早被當初奪舍金猊獸肉身的劉太衝毀壞之故。


    “看來巫骨確實得手了。咱們去闖闖這龍潭虎『穴』的靈淵吧。”言罷此人一揮手臂,其餘之人紛紛掏出一張黃『色』符紙,用手一撮,符紙黃光大放後,又將此符貼在腰上。原地一陣風沙過後,已無半個人影。


    靈淵內,南無鄉正躺在一間不大不小的洞『穴』之中。他被同門救治後,內傷外傷皆已平穩。隻因體力消耗過多,其同伴也不願喚醒他,這才一直處在昏『迷』之中。


    其餘七人也都安然無恙,隻是這七人無人主持,關於幾人的去向一直沒有定論。幾人都認為此時應當尋一個安全的所在躲避,但對這去處卻又爭論不休。有人說藏靈閣是最保險之地,便有人反駁說此處亦最可能是敵人圖謀之處,若是發生交戰以他們的能力想保住『性』命比登天還難。也有人說去儲靈洞,此處必定安全之極,但也有人說此處同樣是眾矢之的。還有人提出沿此路迴赤精洞比較方便,便有人認為尚不知那怪人被打退了沒有。也有人認為現在靈淵內很多通道都塌陷了,既然路途難行不如就找一個穩定的洞『穴』待著。這一番爭論,實在耽誤了幾人的求生之機!


    此時巫骨為尋仙芝本體,正滿靈淵的在『亂』轉。他能通過靈芝的一點靈『性』,大概判斷出仙芝原身的位置。在煉化了仙芝的靈身後,他的傷勢已好了大半,若非吳道清又來了援手,他大有將其就地誅殺之意。後知事不可為,便改了心思喚其同夥下靈淵。這自不是他們原本的計劃,而是他為了爭取些時間去尋仙芝的原身,自然希望靈淵越『亂』越好。如此雖有違約定,甚至有坑害同夥之嫌,但他隻為得到仙芝,對那交易的好處,以及這些同伴的『性』命,都不放在眼裏了。


    巫骨一路上連續催動秘術,極耗元氣,這對他的殘餘傷勢極為不利。他想吸食一些新鮮血『液』來補充元氣,但一路上都未遇見合適的機會。合該這幾名弟子倒黴,仙草原身就在這個方向!


    這七人中兩人把在洞口,南無鄉處在洞『穴』裏最深處,由一人照顧,其餘人則在研究南無鄉的地圖。巫骨先是拿下了看門的二人,這二人一個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另一個也隻是大叫一聲便一命嗚唿。其餘幾人見原本站立的二人,突然如同一張廢紙一樣堆在地上,立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但巫骨已再度化身蛇影之形向幾人撲來,幾人圍在一處來不及分散,幾聲慘嚎後已死亡殆盡。那照顧南無鄉的一人所處雖遠,但勢單力孤下也沒能逃出生天。


    “茲茲,前幾個圖一痛快,不曾細償。這個身量勻稱,體魄結實。味道想來是不錯的!”巫骨吞食了其餘幾人後,看著躺在地上的南無鄉,『舔』了『舔』嘴唇說道。


    巫骨的狠毒在南疆早有威名,其身世也頗淒慘。南疆位處中原之南,其國土與中原九州相差不多,但卻是以宗族形式組成的。據傳巫骨本是某部落的王族,後在部落戰爭中舉族被滅,唯他被人提前送走,因此其空有不少修行資源卻沒什麽名師指點。隻在逃亡之中偶然得道一門血道秘籍,他不知厲害便在幼年就開始修行此道。結果修行後身體便停止了發育,最後弄成了今日模樣,他亦因此嫉妒身高體長發育完好之人。南無鄉修行金光不壞身,身形挺拔健壯,自然也在他嫉妒之列。


    就在巫骨將南無鄉攝到身前,張口欲咬之際,突然一道紅光撲麵而來。巫骨不知深淺,便閃身一躲,南無鄉身體失去控製就掉了下去。那紅光現出身形,竟是一隻通體鮮紅的小鳥。


    “金瞳!帶他走。”紅兒口吐人言,隨後振翅朝巫骨麵門一撲。巫骨避過紅光,再看南無鄉時,隻見其身下多了一隻金『毛』老鼠狀的妖獸。這妖獸尺許大小,一現身便鑽到南無鄉身下,隨後地麵上塵土翻湧,南無鄉便不見了蹤影。巫骨自欲阻止,但紅兒卻再度焰化撲了過來。巫骨隻看得見火焰,看不見其身形,隻好抽身一退,待火焰散去時卻已不見紅兒身形。轉而再看向南無鄉時,竟也不見了。


    巫骨心中不忿正要有所行動,腳下卻無緣故的浮出一紅一白兩朵蓮花印記。巫骨不明就裏用腳踩了一下,頓時引火燒身!


    在巫骨落腳之刻,這兩朵蓮花毫無預兆的炸開。白蓮化成寒冰凝住其足,紅蓮化成火焰焚燒其身。巫骨為火焰所燒,為寒冰所定,在火焰中不停變形卻始終逃不脫腳下禁製。巫骨為抗火能一會血光翻湧,一會綠焰噴發,用了無數手段,結果卻是火勢愈來愈大,將他淹沒了。此時一道背向巫骨的朦朧身影化一道赤光穿透岩石而走,此地空留巫骨陣陣哀嚎咒罵之聲。


    倘南無鄉尚清醒的話,恐怕要被眼前的景象嚇個夠嗆。此時他身下金瞳鼬抬起兩隻前爪舉著他的身體,一團黃光自金瞳身上散發而出,周圍岩石受此光照『射』竟流水一般向金瞳身後劃過。


    這金瞳鼬正是奉周大千命令,被派下來的有遁地之能的幾隻妖獸之一。這群妖獸一下靈淵,許道靈便生感應,特派紅兒接應,指揮幾隻妖獸營救陷落各處的弟子們。


    這金瞳鼬在地下潛行了百多丈,便將南無鄉放在一個寬綽平整的洞『穴』之內。南無鄉受傷昏『迷』,在地下又無法換氣,禁不起更遠的路程了。金瞳鼬放下無鄉後,抽了抽鼻子,再次遁入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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