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堯門:“放下!再不放下,我可就動手了。”他說著拍了下欄杆,破舊的木質樓梯吱扭扭的顫抖了兩下,兩個姑娘手一顫一個沒抱好,扶秀的遺體慘烈的掉了下去。


    付堯門要炸了:“啊!!完了完了!”他趕忙走上去把扶秀的屍體抱了迴來,檢查了一番哀嚎:“啊!臉磕破皮了,完了完了,等長雲迴來看見就慘了!”


    兩個姑娘忙走下來,互相埋怨對方手不穩。


    付堯門抱著扶秀飛掠到後麵,臉一沉,聲音冰冷:“你們到底是誰?竟侮辱我們扶先生屍體,說不出個一二三,誰也別想走。”


    白衫女子並未被付堯門冰冷的眼神嚇到,她微微一笑:“我們是秀兒的故人,至於身份不便透露太多,這次來中原就是要帶他走,請公子不要阻攔。”


    付堯門冷笑:“扶先生可沒有能活到現在的故人,既然你們不願說,我隻好親自動手來問你們了。”


    付堯門將扶秀的屍體放下,飛身掠了上去,直取二女穴道。


    白衫女子掏出一把傘,與此同時黃衫女子疾轉到了付堯門身後將三根銀針插進了扶秀身體裏。


    她的速度太快,付堯門發現得時候,那女子已經插了四根了,脖子上一根,左臂上兩根,雙腿各一根。


    付堯門劈出手刀砍過去,卻不料,令他震驚的一幕發生了。


    扶秀站了起來。


    付堯門所有的動作都凝固住了,後背上的冷汗起了一層。


    黃衫女子:“公子,多謝各位的照顧,我們這就帶他走了。”


    她言畢,十指翻飛,飛快的後退,與此同時,扶秀就跟著活人一樣跟了上去,消失在門口。


    付堯門反應過來去連忙去追。


    追了半裏地,路過一片群山彎道時,跟迴來的長雲碰了個正著。


    長雲看見撲麵而來的扶秀,心神劇烈的蕩漾了一下,差點沒蕩漾到山下去。


    她的餘光掃到了黃衫女子,驚道:“傀儡術!”


    黃衫女子解釋:“不是傀儡術,是木偶術。”


    付堯門追上來在後麵嘶喊:“長雲!偷屍體的,快攔住她們!”


    長雲比付堯門要冷靜的多,如此詭異的一幕絕對不敢貿然動手,此處地勢險要,若師父的屍體掉了下去,必會粉身碎骨。


    她忍著脾氣問:“敢問兩位姑娘是誰。”


    黃衫女子:“你就是單長雲?”


    長雲點頭。


    黃衫女子道:“我們是秀兒的師門。”


    長雲楞了一愣,顯然沒料到竟是這個答案。


    黃衫女子道:“我們唯一的傳人不該命喪於此,接到消息便特意來接秀兒迴去。”


    長雲皺眉:“師父從未提過他的師門,我如何要相信你們。”


    黃衫女子道:“他總歸已經是個死人了,你為何不能死馬當作活馬醫呢。”


    長雲:“這可說不準,人心險惡,我怎麽知道你要拿我師父的屍體做什麽。”


    黃衫女子:“那你是不肯給?”


    長雲:“話說不清楚,絕對不給。”


    黃衫女子扭頭問:“師妹,隻取一個頭還可以救嗎?”


    白衫女子點頭。


    黃衫女子:“這樣吧,我們一人一半。”


    長雲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黃衫女子:“我們要頭,你要身體。”


    長雲覺得自己要忍不住了:“再說一遍?”


    黃衫女子迴過頭問師妹:“隻取腦子行嗎?”


    白衫女子點頭。


    黃衫女子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繼續讓步:“那我們就隻要腦子,身體留給你。”


    長雲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劈掌就揮了出去。


    山崖上的小路又急急又窄,稍有不慎就會跌入懸崖,長雲置之死地而後生,黃衫女子手掌一揮又將幾根銀針打入了扶秀的身體裏,而後手掌翻飛,操縱著他的身體。


    隨著打入頭顱的兩枚銀針,扶秀睜開了雙眼,袖袍蕩起,腳尖輕點,手指向長雲眉心戳去。


    就算攻擊他的人是扶秀背後的操縱者,長雲卻還是萬萬不想傷害師父一分一豪,隻守不攻。


    她生怕扶秀不小心掉下去,就提氣上了平闊的山路之上。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操縱術,心中已經驚疑,但無論如何也十分惱怒,師父已經死了,她卻還要這樣折磨一個屍體。


    地方寬闊了,她的膽子也放開了,抽出腰劍刺向黃衫女子的心髒。


    長雲以為她這樣的高手一定躲。可是沒想到的竟然一擊即中。


    她的劍刺進了她的心髒裏。


    在不明白對方究竟是敵是友的情況下就殺了人,長雲心裏咯噔了一下,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錯事。


    她不敢拔出劍,手向後瑟縮了一下。


    自從扶秀死後,她對生死之事極為敏感,如今卻動輒又殺了一個人。


    可是意料之中的事並沒有發生。


    黃衫女子低下頭,看了下心髒裏的劍,一隻手按著,另一隻手緩緩的將劍拔了出來。


    被刺中心髒,她竟然還活著。


    長雲睜大了眼睛幾乎要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將劍推進了她的心髒裏。


    她看了一眼刀上的劍,有血。


    黃衫女子笑道:“你若要殺我,恐怕不行。”


    這個詭異的武功已經不能叫武功了,而是術。


    扶秀所學本就是介乎於武功和術之間,而她們的已經完完全全是術了。


    或許她們真的是師父的師門。


    白衫女子笑道:“師姐,她好像信了呢,你再讓她多刺幾劍。”


    長雲:“不用了。”她走上前將手伸過去,黃衫女子會意,將手搭了上去,任由長雲將她試探一覽無餘。


    長雲閉上眼片刻後,說:“我信了。”


    她看了一眼扶秀,扶秀正看著她,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他活著的時候都沒這麽溫暖的笑過,讓長雲一陣晃神。


    她忍不住抱住了扶秀的屍體。


    他就這麽任由她抱著,不會反抗,也不會嫌棄,溫暖的笑容始終掛在臉上,卻讓長雲萬分心痛。


    “師父,我就當你在對我笑,我就當你真的在看著我,我就當這才是最後的告別。”


    黃衫女子在一旁提醒:“小心,他身上有針,別紮到你嘍。”


    長雲涼嗖嗖的看了她一眼,黃衫女子立刻閉了嘴,依舊笑盈盈的,絲毫不計較這個凡人對長輩的無禮。


    黃衫女子笑道:“天色不早,那我們就帶秀兒走了。”


    長雲在扶秀耳邊輕聲道:“師父,你保重。”


    她放開扶秀,臉上帶了絕處逢生的希望:“且慢,不知前輩們在何處?”


    黃衫女子笑道:“你若是有造化,便會再次與我們相見,若是無造化,縱是相見也不相識,百年千年也是見不到。”


    說了一堆話,三紙無驢,長雲沒聽懂。


    白衫女子又接了一句:“天高地迥地,離天紅塵處,便是我們棲身之所,告辭。”


    長雲略微會意了,她看著兩個絕麗的女子帶走了扶秀,以鬼魅的速度消失在夜霧中,手裏徒留扶秀的一根頭發絲。


    我門創立伊始,現招納門徒若幹,要求不限。


    若應聘者較多,則按照嘴甜程度排名(注,為不不夠影響門內團結,貌美者適當增加難度)


    最後一條是顧煜加的。


    這家夥最近越來越變態,現在竟然不允許比他帥的人出現在門內,好像以為誰都跟他一樣,對門主有所企圖。


    因了某人的阻撓,某些人的不配合,以及長雲要求實在太高。


    整整一個月,沒招到一個人。


    長雲就奇怪了,為什麽自己做別的事都可成功,可是一到自己滿心熱忱的東西上,就會步履維艱。


    她將幾個不配合的門徒暴打了一頓後,自己麵壁思過,決定降低要求。


    貓兒是門麵,付堯門會下毒,顧煜有負責和稀泥,為維護門內團結做出不小的功效。


    還有一個走後門進來的郎俊,以追查刺殺扶秀的兇手奔波。


    全是雜家,就是沒有一個武功一絕的門徒,長雲啥也不要求了,隻要武功好,哪怕禿頭謝頂,睡覺咬牙放屁,一個人占三個人的座。


    單門主總覺得自家門派離天下第一還差著一個萬神門的距離。


    她無意間提到此事,她很嚴肅認真的問:“我們門派好像沒有一個武功很好的,如何能忽悠一個高手來我門。”


    長雲這句話一傷傷了一大片。


    於是單門主被所有人孤立了一天,以至於吃飯的時候雞蛋都比別人少一個。


    門徒不求上進就算了,竟然還都這麽善妒。


    長雲現在把所有的熱情都奉獻在了拉人入夥上,哪裏聽說有事情,就往哪裏跑,就跟個娶不著媳婦的哀怨老光棍一樣。


    在門主不遺餘力的奮鬥下,甜心門快要倒閉了。


    長雲一拍腦瓜決定下江南。


    江南地傑人靈,尤其是三月,大片大片的文人騷客都趕鴨子似的冒了頭,對著一堵破牆都能寫出一首騷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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