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火山之內,鳳閣。


    鳳族有五脈,一曰赤,二曰黃,三曰青,四曰紫色,五曰白,此時五脈族老一個個氣憤填膺,凝視著元鳳長子孔宣。


    孔宣被一群族老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問道:“幾位族老,白鵠他們都下去了,宣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不可!”五脈族老齊喝。


    “這是為何?”孔宣故作不解。


    赤鳳族老眉毛一揚,眼睛一瞪道:“少主何必明知故問,他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他們已經認錯,而少主不能離開,自然也是因為少主不認錯。”


    聞聽此言,孔宣脖子一梗,倔強道:“宣本無錯,為何要認錯?”


    赤鳳族老見孔宣依然嘴硬,怒聲質問道:“少主屢犯族規,多次踏出不死火山地界,這次更是將外界修士帶入不死火山,如此大錯還不承認,真當我等五位老朽耳聾眼瞎?”


    “宣確實走出了不死火山,觸犯了族規……”


    五位族老一聽此言,以為孔宣即將認錯,怒氣不由消了幾分,畢竟孔宣乃是元鳳長子,鳳族複興的希望,他們所求也不過是個認錯的態度罷了。


    孔宣頓了一頓,話鋒一轉,又說道:“但宣並無錯,諸位族老能否聽宣一言?”


    “無錯?!”


    眼見赤鳳族老即將暴走,脾氣溫和的黃鳳族老連忙勸阻道:“既然少主有話要說,不如便讓他說,否者怎讓他心服口服?”


    “老黃,都到了如此境地,你怎麽還護著少主,他今日能將外界修士帶來,來日不知道要沾染多大的因果!”赤鳳族老眼見這黃鳳族老又心軟,忍不住質問。


    “老赤,你看你這暴脾氣,咱們留少主下來,是為了讓他認錯,可也不能不讓他說話不是?”說著黃鳳族老連對孔宣使眼色,示意他有話快說。


    孔宣心領神會,一抱拳道:“諸位族老且聽我幾句話,咱們鳳族永鎮不死火山,是為了消解昔日罪業,不問洪荒之事,是為了避免因果纏身蹈昔日覆轍,可宣要問一句,若我鳳族真與世隔絕,那何談複興?”


    說完此言,孔宣仔細打量這五位族老的神色,見他們並未打斷,知道依然默許,便繼續說道:“如今洪荒已換了天地,道祖鴻鈞已然成聖,並開紫霄宮講道,欲傳成聖之法,當初母親率鳳族與龍族、麒麟族爭鋒,不就是為了攫取洪荒氣運,以窺前路嗎?”


    “這些事情,幾位族老那個不知,有話快說。”赤鳳長老雖還有些惱怒,可聲音卻溫和了下來。


    孔宣見此,鋼牙一咬,索性把話挑明道:“宣認為,此時正是我鳳族出世之時,若錯過這個機會,將來定會後悔!”


    “孔宣,你竟還有此心,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赤鳳長老驚怒交加,厲聲喝道:“為了一己私欲,你真要將我族拉入毀滅的深淵不成,難道元鳳老祖的誓言你都忘了!”


    這次孔宣沒有退讓,他眼神明亮,直視赤鳳族老,沉聲道:“宣以為,當初我族困守不死火山,不過是保存族種不滅的無奈之舉,而自不死火山走出,才是母親真正的考量,若非如此,母親所誕之子為何是孔雀和大鵬,而不是鳳凰之體?”


    此言一出,卻是將五位族老,問了個通透,一時不知如何迴答,這個問題他們也曾想過,可卻從未深究。


    見幾位族老訥訥不語,孔宣知道還差最後一把火,遂將殺手鐧拋出:“紫霄宮講道必將開啟新時代,若我族故步自封,彼進我退之下,那鳳族以後真就隻是鎮守不死火山的靈獸一族了,什麽昔日榮耀,來日複興,皆與我族無關!”


    ……


    鳳長歌帶著詹餘出了不死火山,來到了火山之上一片隱秘的穀地,她隨手一揮,守護陣法散開了部分,一條幽靜的小道出現在穀地之外,她抬手示意道:“此乃我之居所,詹餘請了。”


    詹餘也沒有推辭,畢竟此處乃是鳳族巢穴,客隨主便,抬腳便步入小道,漫步向前走去。


    小徑曲折,一步一景,很快一處雅致的院落出現在了眼前,詹餘瞬間被院內一株冒著純粹火焰之力的靈植吸引,並驚奇道:“如此濃鬱純淨的火行之力,這是先天靈根?”


    鳳長歌走上前去,麵帶幾分得意,介紹道:“詹餘好眼力,此乃先天靈根火焰海棠!”


    有流水自山上而來,穿過院內的小潭向山下流去,詹餘又被潭內閃爍的奇物吸引,不由問道:“這是何物,竟如此晶瑩剔透,光彩奪目!”


    鳳長歌移步潭邊,白皙的手掌一伸,一塊火光四溢的晶體自潭中飛出落入手中:“此乃不死火山底部孕育的無垢琉璃,隨岩漿翻滾而出,約百年才能收集一塊,乃是煉製火行靈寶的絕佳之材!”


    聽了鳳長歌的介紹,詹餘更加眼饞,搓了搓手,小心問道:“這琉璃石我能上手一觀嗎?”


    “當然。”鳳長歌一口答應,手一抖便將琉璃石拋給了過去。


    “小心!”


    詹餘實在沒想到鳳長歌如此大方,一把將琉璃石捧在手中,小心道:“如此天材地寶,怎可如此隨意!”


    “這無垢琉璃對外界來說自然稀奇,但這裏是不死火山,此物也不過一特產爾。”鳳長歌一指小潭道:“也就能裝點一下我這小院罷了。”


    “你這是赤裸裸的炫富!”詹餘內心滿滿都是羨慕,暗歎先天三族果真各個皆富得流油。


    他將琉璃托於頭頂,仔細觀察,隻見陽光的映照下,晶石散發著七彩氤氳,如夢似幻,不由讚歎道:“內外明徹,淨無瑕穢,此琉璃真不愧無垢之名!”


    鳳長歌見詹餘被無垢琉璃的光芒所引,美目一彎,嘴角含笑道:“當初送你的那朵南明離火還在嗎?”


    聞聽鳳長歌之問,詹餘連忙收迴了目光,戀戀不舍的將無垢琉璃交還給迴去,一朵寶焰出現在指尖,他凝視歎道:“道魔之戰中,這朵南明離火曾多次助我化險為夷,若非如此詹餘說不定已身死道消,還要多謝前輩賜下神火之恩!”


    鳳長歌不由翻了個白眼,一跺腳佯怒道:“我又非是老婦,何需稱唿前輩,以道友相稱即可。”


    接著隨手一招,南明離火便不受控製的飛迴她的手中。


    詹餘麵色一變,以為自己無意間惹怒了這位昔日故人,故將南明離火收迴,連忙一禮道:“詹餘萬無此意……”


    見詹餘如此緊張,鳳長歌已掩唇笑了起來,嬌聲道:“不過玩笑爾,道友還當真了。”


    詹餘無奈一笑,鳳族雖退隱洪荒,然餘威猶在,更何況這裏還是鳳族老巢,自己終極還是有些緊張。


    鳳長歌將這朵本源之火收入體內,解釋道:“你如今修為已至太乙金仙之境,而這朵南明離火若無我鳳族控火之法煉化便難以發揮全部威力,如此狀態之下,此焰對你來說,恐怕已無大用。”


    “今日我將此焰收迴,待祭煉完全之後再交還給你,也好讓此焰對你有些助力,以全昔日照看之情。”


    詹餘見鳳長歌說的認真,不由神情一肅,抬手一禮道:“此焰已讓詹餘受益良多,道友實在無需有此一言。”


    見詹餘不再稱唿自己為前輩,鳳長歌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昔日故交相會,總會有些不一樣的感觸,於是兩位太乙金仙,背靠火焰海棠,於潭邊坐定,話起閑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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