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頭,宿王急著去跟被皇帝搶皇位,好不容易達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麵,他不想就這麽放棄,還是先把皇帝解決了,隻要能敢在馮夜白攻城之前把皇帝解決了,那他還愁不能對付馮夜白嗎?


    其實話是這麽說,宿王心裏還是沒把馮夜白放在眼裏,想他手裏沒兵,靠著沉丹那一幫子烏合之眾能攻的下蒙城來才怪。


    況且宿王走的時候給宇文潞留下不少能用的兵馬,還有什麽投石器火藥之類的武器,隻要馮夜白敢來,保管叫他有來無迴。


    宿王走後,賽吉就準備兵馬要攻城了,蔚敏生怕梁無玥會丟下她,一大早就起來,也準備來個女將軍披掛上陣。


    可這頭沉央命知道馮夜白要上戰場了,卻遲遲都不肯起來。


    馮夜白穿好衣裳,套鎧甲的時候,晃晃沉央的肩膀讓她起來,“你倒是起來幫我收拾一下啊。”


    沉央扭著肩膀躲開,“你自己不是什麽都行嗎啊?哪兒還用得著我?”


    “我馬上就走了,你不擔心?”


    “不擔心。”沉央把撈過被子蓋過頭頂,“走的時候不用跟我說,我還困著呢,沒緩過來勁兒呢。”


    馮夜白裝的一臉委屈,“你就一點兒都不擔心我?”


    沉央把臉露出來看著他,“你用不著我擔心,你不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嗎?反正我隻會給你拖後腿,你要走就趕緊走,沒的我把一身的黴運都過給你。”


    馮夜白伸手捧住沉央的臉,一張嘴吻下去,貼著她的唇道,“你不是說不生氣了嗎?那怎麽對著我說話還陰陽怪氣兒的?”


    沉央推了他幾把,愣是沒推開,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道,“這些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是,我也知道自己是什麽斤兩,就不該過來給你添亂,現在我不煩著你了不行嗎?”


    馮夜白把她抱起來,“不行,趕緊起來,幫我把盔甲套上,我一會兒就得走。”


    這盔甲很有些重量,沉央縱使不願,但看見他一個人也穿不上,隻好下來幫他。


    馮夜白隻要張開手臂就行,什麽都不用做,一雙眼睛黏在沉央身上,看著她衛自己忙前忙後,一臉的欣慰。


    “這輩子能娶著你,是我的福氣。”


    沉央拽著他身後的繩子狠狠一拉,“那你這福氣可是快用完了,我不是你的福氣,我是你的災星。”


    馮夜白趁她繞到前麵給自己係帶子的時候伸手在她腰上輕輕掐一把,“就算是災星我也要,這輩子你就是我的,就算跟你在一起會死,我也願意。”


    沉央在他肩上推一把,“你要是再鬧就自己穿,我可不管你了。”


    馮夜白這才安生了,沉央幫他把鎧甲穿好,又坐迴床上,臉上一副急不可耐趕人的表情。


    “你要去趕緊去。”


    馮夜白不急不躁的又坐下喝了口茶,“真舍得我走?蔚敏可是跟著梁無玥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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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九十章風箏傳情


    沉央瞪了眼馮夜白,其實心裏急躁,可就是嘴上不說罷了,上會馮夜白這麽說她,已經把她那快點兒積極性給磨沒了,她就算是想去,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


    不知道馮夜白是不是在故意炸她,沉央反正是一臉的慎重,不敢輕舉妄動。


    馮夜白見怎麽套路她都不上當,心裏又是喜歡又是難過。


    喜歡的是她這次終於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難過的是,沉央這幅表情真是像極了絕情寡義的人,冷不丁的一個眼神看過來,就跟誰拿著一把刀子往他心窩裏戳似的。


    “蔚敏去她的,梁無玥不會嫌棄她拖後腿,我就不去給你添亂了,省的你迴頭又說,是因為保護我才怎麽怎麽樣的,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馮夜白承認自己那天的話說的實在是重了些,可那不也是正在氣頭上嗎?要不是因為正在氣頭上,他能說出那種話?


    “那你就好好兒在這兒等我,隨軍來的大夫是個女人,你要是一個人覺得無聊的話就去找大夫聊天,乖乖兒的等著我迴來。”


    沉央剛才說的話不過是故作堅強,其實知道馮夜白要上戰場,她一顆心打從昨天晚上懸著開始,就沒放下過,晚上睡覺還做夢,夢見馮夜白渾身是血的迴來,她大半夜的被活生生嚇醒,醒來之後看見他就躺在自己身邊,忍不住往他懷裏鑽,貼著他胸口,耳邊聽見他胸口鼓鼓的心跳聲,方能安心睡去。


    這些馮夜白都知道,半夜裏沉央往他懷裏鑽,他還把她摟緊了些,知道她害怕,她第一次經曆這種大陣仗,心裏害怕也是應當的。


    “我一迴來就過來找你,你記著,千萬不能亂跑,知道嗎?”


    沉央點點頭,依依不舍的看著他,其實很想問他,既然蔚民能去的話,自己能不能也跟著一起去。


    可看著馮夜白那張臉,她想想還是忍住了。


    “那你......你小心點兒。”


    馮夜白點點頭,轉過身來與她相擁。


    這邊兒倆人正難舍難分呢,外頭忽然起了動靜,亂糟糟一片,馮夜白皺著眉出去看,沉央好奇,也跟出去。


    一群士兵仰頭看天,指著天上的一隻大風箏指指點點,看方向是從蒙城了飄過來的。


    沉央看這風箏眼熟的很,定睛仔細一看,這才想起來,這不就是當初宇文潞跟她一起做的那個風箏嗎?


    馮夜白見她臉上表情不大對,蹙眉問道,“你認識這隻風箏?”


    沉央點點頭,“是宇文潞的風箏,可是不對,那個風箏沒有這麽大啊?”


    “什麽沒有這麽大?你說的什麽?”


    沉央正在猶豫要不要告訴馮夜白她跟馮夜白一起做風箏的事,馮夜白一抿唇,揚聲叫人去把風箏打下來。


    幾個士兵躍躍欲試,想盡了各種辦法把風箏打下來。


    這個風箏你上迴沉央跟宇文潞一起做的那個大得多,上麵完全能掛一個人。


    沉眼跟馮夜白過去看,都是第一次見這麽大的風箏,周圍湊過來看熱鬧的人不少,風箏上麵些的字,自然也盡數落入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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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九十一章光明正大的示愛


    風箏上麵是寫了字的。


    洋洋灑灑兩行字,“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這不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示愛嗎?


    馮夜白看罷,一張臉登時就黑了。


    這還沒完,詩的下麵還有一行小字,問沉央記不記得他們一起做的風箏,還問沉央看星星的時候高不高興,反正就是把沉央在蒙城的這段時間跟他在一起的點點第四,都寫在了上慢,目的就是為了刺激馮夜白。


    沉央看過之後臉上的表情也不大好,剛想開口解釋,馮夜白就道,“把這破玩意兒給我燒了!”


    幾個士兵看她臉色陰沉,不敢耽擱,幾個人一起把風箏抬走了,然後一把火扔上去,哄的一聲,一團火燒起來,方才還好好兒再天上飛的風箏,頃刻間就化成一團灰燼。


    馮夜白克製著,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嚇著她,“你跟他一起做過風箏?”


    兜兜轉轉,又迴到了最開始那樣。


    沉央想解釋,可看他那樣,又不像能聽得進解釋的,一抿唇道嗎,“你不是急著走嗎?等你迴來再說這些吧。”


    馮夜白沒聽見似的又問,“你還跟他一起看星星?”


    他醋勁兒一上來,臉能拉八尺長,臉上的表情根本就不能看,不說話都能嚇死人。


    沉央轉身就往迴走。


    碰巧賽吉看見這邊的動靜趕過來,正要叫住馮夜白問問怎麽了,話還沒說出口呢,就看見馮夜白一手錮著沉央的腰,又把人抱迴了行帳。


    賽吉伸出去的手還來不及收迴來,這麽一看活脫脫一個傻子似的。


    邊兒上有士兵跑過來,指著那一堆灰燼道,“蒙城裏的那位,放了風箏過來跟馮公子的媳婦兒示愛呢,還寫了一首肉麻的詩,馮公子一氣之下就叫人把風箏給燒了。”


    賽吉看一眼僅剩骨架的風箏,哼了聲,“宇文潞?他這是想找死?”


    士兵搖搖頭,“那誰知道,反正馮公子看著是不大高興的,您說馮公子又迴去幹什麽了?”


    賽吉常年待在軍營了,男人堆兒嘛,說話的時候難免帶點兒葷腥,隻要不太過分,賽吉都能接受,眼瞅著再說下去就變味兒了,賽吉反手就給了士兵一拳。


    “不該你打聽的別瞎打聽,不該你問的別問,該幹嘛幹嘛去,少在這兒像個女人似的嚼舌根兒。”


    士兵挨了一拳,不敢再左慈,應個是,又離開了。


    賽吉看著馮夜白的行帳怔怔失神,這宇文潞不會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就算是他今天不放風箏,馮夜白也跟他沒完,眼看著馬上戰場上就見到了,他還故意放個風箏來刺激馮夜白,吧馮夜白激怒了能有他什麽好果子吃?


    在賽吉看來,宇文潞這就是在找死。


    上次馮夜白是有意戲耍他,所以讓他撿迴來一條命。


    這迴就算是他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跟馮夜白打起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八成是真的瘋了吧?


    賽吉搖搖頭,別人的家務事她管不著,她的目的隻在馮夜白當上皇帝之後,他承諾給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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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九十二章我是你的全部


    沉央以為馮夜白把她抱迴來肯定是憋著勁的藥跟她吵架呢,本來都拉開架勢準備跟他好阿紅而吵一架了。


    可進來之後馮夜白卻一句話都沒說。


    沉央聽他沉默,心裏愈發不安,“你幹什麽?之前該解釋的我都跟你解釋了,宇文潞現在放這種東西進來,很明顯是要挑撥離間,你要是真的相信他的話,那......那我也無話可說。”


    過了半晌,忽聽馮夜白抿唇問她,“你們真的一起做了風箏?還一起看了星星?”


    沉央大方承認,“做風箏了,也看星星了,不過那些都是為了穩住他的手段,做風箏就是做風箏,看星星就是看星星,別的什麽都沒做。”


    馮夜白又是沉默,沉央最受不了的就是他沉默,聽見他沉默,心裏一股無名火起,“你要是想跟我吵架的話,那我不奉陪,我該說的該解釋的都跟你說了解釋了。”


    “我都沒跟你一起做過風箏。”


    她等了半天,沒想到就等來了馮夜白的這麽一句。


    沉央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的問了句,“你說什麽?”


    馮夜白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都沒跟你一起做過風箏,宇文潞是第一個,但我是全部。”


    沉央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怔怔張著嘴,覺得不可思議。


    “你......你這是......”


    “我相信你,宇文潞現在放風箏過來,明顯就是激將法,他越是這樣我還就越是不上當,我相信你。”


    沉央遲登登點頭,“這不就對了嗎,你跟他較什麽勁啊,我又不是......“


    馮夜白聽不出後半句,緊跟著追問,“又不是什麽?”


    “我又不是不愛你了,你不用成天患得患失的。”


    距離上一次衛沉央說愛他已經過了很久了,雖然這次說的不那麽直白,可馮夜白聽了心裏歡喜,就是覺得舒服。


    沉央是個不擅長表達感情的人,有什麽話就是放在心裏不說,在她看來說的再多都不如做的來的實際,所以滿心的愛都用在行動表現上。


    馮夜白就是被這麽個人,悄無聲息的滲透進他的四肢百骸,她做不出什麽太驚天動地的事,可就是這種細水長流的感情,一點兒一點兒的把他包圍起來沒,讓他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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