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不方便,能解釋的,就是每個月都有的那幾天了,可馮夜白記著的分明不是這個時候,怕她是經期不穩,日後身體再出什麽狀況,調理起來麻煩,這麽一點兒小事也立時緊張起來,“那肚子可有不舒服的?身上有沒有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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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九十九章來事兒了


    兩人雖是夫妻,可這種事情怎麽好跟他說呢?說出來多難為情啊,沉央翻個身,大有點了火就不負責的意思,“沒有,我好的很,你就別操心了,有不舒服的地方我會跟你說的,你也趕緊睡吧。”


    睡?這可怎麽睡?睡不著,馮夜白苦著張臉在她身邊躺下,“要不我幫你揉揉吧,不是都說女人葵水來的時候都會肚子疼嗎?怎麽就你沒事呢?”


    沉央瞪他一眼,“沒事不好?我聽你話裏的意思怎麽好像是巴不得我肚子疼似的呢?”


    馮夜白心說,那不就是為了找個借口靠近她嗎?她來事兒了,夫妻不能行房,可親親碰碰的總還是可以的吧,現在中間橫著一條被子,兩個人麵對麵躺著,總像隔了一條鴻溝似的,多生分啊。


    沉央知道他打的什麽算盤,可就是因為她迴迴都太容易妥協,所以才給他慣出了這樣的毛病,這迴不能再由著他使性子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往後的路都還不知道要怎麽走呢?是死是活都是問題,還有什麽心情做這種事。


    看她這樣兒是鐵了心不肯跟他好了,馮夜白心下一陣失望,拖著尾音又叫了她幾聲,沉央沒再搭理她,他又不能強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吹熄了燈,在她外麵躺下。


    沉央慢慢兒的也摸清了馮夜白的手段,就是捏準了她心軟,隻要他一個勁兒的裝可憐就能換來她的同情,這種招數在她身上用個一兩迴也就算了,迴迴都用這招,她看起來就那麽好說話?


    兩人才躺下沒多久,外麵一陣嘈雜紛亂,火光大亮,嚷嚷聲喊成一片,馮夜白習慣淺眠,被這聲音一鬧,立時就醒了,沉央也驚坐而起,黑燈瞎火的去摸馮夜白的手,“這麽了?這是什麽聲音?”


    馮夜白在沉央手背上拍兩下,安慰她說沒事,點了燈,囑咐她千萬不要出去,然後套上外衣到帳外查探情況。


    正巧賽吉手下的人過來找馮夜白,遠遠一指,對馮夜白道,“公主請您過去,宿王的人在關外叫陣呢,這大晚上的,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的瘋,就不怕傷著自己人。”


    “宿王的人?”


    分明前兩天才聽說宿王跟皇帝打起來了,他那點兒人,對付皇帝都夠嗆,怎麽還有精力來叫陣呢?這不像是宿王的行事作風。


    “你迴去跟你們公主說我馬上就過去,讓她先不要輕舉妄動,這沒準兒是個圈套。”


    那人說好,又匆匆跑迴去了。


    賽吉遇事不夠冷靜,這就已經開始調兵遣將了,還真打算晚上跟人打?


    曹德綸聞聲而來,馮夜白叮囑他務必要看好沉央,又迴去跟沉央說了兩句話,叫她別擔心,他去去就迴,又換了件兒衣裳,這才往賽吉那兒去。


    賽吉負手在帳內走來走去,麵前攤開的是張地圖,她就站在沙盤前,狠狠在沙盤上捶了一把,嘴裏咕咕噥噥不知罵了一串什麽話。


    “確定是宿王的人?”


    馮夜白往地圖上湊了眼,“這地方晚上可不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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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章上門挑釁


    賽吉震袖道,“是宇文潞。”


    “宇文潞?”馮夜白挑眉道,“他沒死?”


    “說是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被客棧掌櫃的給發現了,也不知道怎麽就救活了,這才多久,一個月都不到,他怎麽好的這麽快?”


    馮夜白當時那一刀確實是用盡了全力的,可居然還沒有紮死他,看來果然是命大,這樣都死不了,那看來這次迴來是來報仇來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爺們兒錙銖必較,這迴來勢洶洶,想必早有準備。


    “帶了多少人?”


    賽吉說不知道,“派去打探的人還沒迴來,他指名道姓說要你去跟他打,對方打的底細還沒摸清,我也不敢貿然出兵,要是設下了什麽陷阱等著咱們去跳,不是正好如了他的意?”


    馮夜白斜起一遍唇角,“剛才看你那麽大動靜,還當是你忍不住要出兵了,沒想到還不算傻。”


    “我打了這麽多年仗,要是連這點兒把戲都看不穿,那我還有什麽資格當儲君?又哪裏會有什麽“百勝將軍”的稱號?”


    馮夜白沒反駁她,可也沒表示讚同,望著地圖沉默半晌,又道,“你今天都跟沉央說什麽了?”


    “她迴去沒跟你說?”


    “沒有。”


    賽吉揚唇笑道,“沒想到她還是挺守信用的,就衝這一點,你這個媳婦兒就娶的不錯。”


    連她都這麽說,馮夜白總覺得這兩人之間不對勁,肯定是有什麽問題,既然從沉央嘴裏問不出什麽,那就隻能從賽吉嘴裏問了,可這麽又顯得他在賽吉麵前很沒有麵子,所以問的時候,吞吞吐吐,表情也不大自然。


    賽吉覺得很意外,他一個男人,居然還會對女人之間的秘密感興趣,上迴單挑的時候輸給馮夜白,賽吉心裏就一直不大痛快,這迴看馮夜白的意思,八成是在沉央那兒吃了釘子,可心裏又不放心,所以才想從她嘴裏套話。


    一直愁找不到機會讓馮夜白在她這兒跌一把,現在這機會不是現成的送上門兒來了嗎?


    賽吉反問他,“你真想知道我跟沉央說了什麽?”


    馮夜白沒吭聲,定定看著她,這種博弈的手段他早就不用了,沒用,他要是說想知道,那不等於給了賽吉跟他曬臉的機會嗎?他又不傻,還能乖乖兒的把自己送上門兒去給她算計?


    賽吉見他不上鉤,這會兒又表現的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叫人窩火,才想說上兩句話炸炸他,蘇察就過來了,進來的時候看見馮夜白,臉上明顯一哂,繼而又衝他笑笑道,“馮公子也在這兒啊,我聽說我關外來了叫陣的,所以特來看看。”


    怎麽還衝他解釋起來了呢?馮夜白讓他一步,跟他客套,“我也剛到,正跟公主商量禦敵之策,你來的正好,前幾天公主就跟我說你畫畫還不錯,讓我口述你畫一副蒙城的地形圖,今兒既然人家都叫陣到家門口了,那咱們也不能耽擱了,先把蒙城攻出個口子來再說,否則這樣等著被人打實在太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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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一章存心把他爹往死裏坑


    賽吉聽馮夜白說現在就開始商量攻打蒙城的事,一時驚的說不話來,“人家都打到家門口了,不想法應對,現在說什麽打蒙城的事?”


    馮夜白不緊不慢的坐下,中間的小灶上滾滾的煎著茶,他也不客氣,翻開扣著的杯子倒了一杯慢道,“急什麽?你跟宿王好歹也是交過幾迴手的,連這個還看不出來嗎?宇文潞來叫陣,肯定不是宿王授意的,帶來的人肯定也不多,選在大晚上的叫陣,就是怕白天露底,指名道姓的讓我去,目的就更明顯了,這是來尋仇來了,不用搭理他,明兒一早他就走了。”


    賽吉半信半疑,“你就這麽肯定他明天就會走?他要是不走,要是也料定你就是想這麽想的,故意帶了很多人來挑釁呢?那你這麽想,不是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馮夜白說不會,“前幾天宿王才跟皇帝叫過板,沒這麽快就緩過勁兒來,肯定容不得宇文潞胡鬧,你放心好了,我既然說過這皇位要有我的一份兒就不會半路喪誌,宇文潞,我比誰都想殺了他,一次沒殺成,還會有第二次,且等著吧,下迴就沒他那麽好的運氣了。”


    蘇察也不放心,左思右想,覺得就這麽放著不管,遲早釀成大禍,“要不,還是派個人去看看吧,要是不管,傳出去,還當是我們沉丹怕了他。”


    沉丹人都好鬥,這一點這會兒真是體現的淋漓盡致,兵家講究進退有度,一味強攻未必能夠製勝,他們這是以退為進,就宇文潞那種性子,你越是不理他,他就越暴躁,越急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直到最後不攻自破。


    馮夜白喝完杯裏的茶,將茶杯倒扣在桌上,“他想見的人是我,想找我報仇,你們派誰去都沒用,都別搭理他,磨磨他性子,看他能撐多久。”


    宇文潞對她的恨這會兒隻怕是已經深可刻骨了,單看他今兒的行為就知道已經沒有理智了,但凡是有點兒腦子的都不能這麽做,傻到自己一個人來叫板。


    賽吉雖然從未跟宇文潞交過手,可對宿王還是有一定了解的,這個時候讓自己腹背受敵簡直就是找死,宇文潞的做法的確不穩妥,這不是存心把他老爹往死裏坑嗎?


    蘇察固執己見,堅持要派人去看看,賽吉攔住他,沒讓去,“我覺得馮夜白說的還是很有些道理的,就晾他一個晚上不打緊的,是不是的,等明天一早再做決定吧!”


    “可是......”蘇察還想再說點兒什麽,被賽吉揚聲打斷了,“要是明早他還在,人家指名要跟你打,你們之間的私仇,可得你自己解決。”


    “不會,你放心吧,明天他要是不走,我一定行先出去殺了他。”


    蘇察想說什麽,可看賽吉這麽相信馮夜白,想來自己說了她也不會相信,隻好訕訕閉嘴,一雙手再膝頭搓來搓去,臉上表情不言自喻,看著心情不大好的意思。


    馮夜白是個很識相的人,他一個外人,杵在人家是夫妻中間不大好,況且蘇察這欲言又止的樣子,顯然是有話要跟賽吉說又礙於自己在場不好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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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二章一對狗男女


    馮夜白走的很合時宜,茶喝完了,就拍拍屁股要走。


    賽吉看得出蘇察有話要跟她說,可她還沒做好準備麵對他,晚上跟沉央聊的不少,但真要是放在實踐上,她又沒膽了,這跟打仗不一樣,打仗憑的事一股子狠勁兒,可跟人相處不能這樣,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她的夫君,是將來穩固她王位的人。


    “等等,你不是說要畫地圖嗎?這不,人都到齊了,就現在畫吧,再拖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


    馮夜白看一眼蘇察,“這個時候方便嗎?”


    蘇察勉強撐起幾分笑意,點點頭,“方便,當然方便,賽吉說的對,就現在吧。”


    這兩口子的別扭誰都感受的到,馮夜白無奈又坐迴去,眼睛在兩人身上來迴瞥了眼,幹咳幾聲道,“先帝沒死的時候了,宿王欲跟我合作,曾經拿蒙城的布防圖給我看,以表誠心,但經此一事之後,蒙城的兵力布防肯定有換了一幡兒,我隻能說個大概猜測,至於對不對,這個還需你們派人去求證。”


    賽吉聽的認真,擰眉點點頭,“你直說你的猜測就好,有總比沒有的強,我相信你。”


    蘇察的眼睛一直沒離開過賽吉,看她看的失了神,直到馮夜白喊他才迴過神來,衝他抱歉的笑笑,“你說,我聽著呢。”


    分明一臉的心不在焉,還說自己聽著呢,馮夜白搖搖頭,攤開一張紙,正中央描了一點,“這兒是王府的位置,整個蒙城的兵力部署,大致都是圍繞著王府分散開來的,東西南北一共四個城門,東門是進出要道,西門不常開,北門是糧草和軍隊進出的地方,守衛相對來說比較嚴格,南門緊挨著榆林官道,到了那兒就離皇帝的地盤不遠了,所以,怕我們要進城,走東門是最好的選擇。”


    馮夜白在書畫上也是十分之精通的大家,他自己就能畫出來整個蒙城的布防,可賽吉上迴找他說讓他口述,未說明原因,他大概也能猜到幾分,興許是怕蘇察覺得自己沒用,所以故意多此一舉給他找點兒事兒幹,好打消他心裏的疑慮。


    就是不知道她的這份兒良苦用心,蘇察到底明不明白。


    男人要是真的落到他這一步,恐怕才懂得什麽叫絕望,尤其是在沉丹這種地方,殘廢還不如死了,蘇察過的日子可想而知。


    這廂才開始動手畫,外麵匆匆進來個士兵,稀奇古怪的看了眼馮夜白,拱手對賽吉道,“啟稟公主,那宇文潞在關外罵人呢,罵的可難聽了,說......”


    賽吉最煩這種婆婆媽媽支支吾吾說不清話的,眼一橫,嗬了句,“說什麽?有話就快說,別跟我這兒吞吞吐吐的。”


    士兵又看了眼蘇察,硬著頭皮,一閉眼道,“他說您......說您和馮公子是一對狗男女,還說馮公子是縮頭烏龜,說他沒種,讓他有種的話就出去跟他打一架。”


    賽吉聽見那句狗男女的時候臉色就變了,蘇察也沒好到哪兒去,唯有馮夜白不動如山,就跟人家罵的不是他似的,氣定神閑,一副悠然世外的高人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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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三章這張臉還要不要


    賽吉揮揮手叫人下去,可以略過那兩句別有深意的“狗男女”問馮夜白,“人家都罵你是縮頭烏龜了,你還不出去?這麽侮辱人的話,你怎麽談聽了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馮夜白呷口茶,“真要是生氣了,提著刀出去找他幹架,那不是正合他心意?這麽簡單的額激將法,我怎麽可能上當。”


    都在刻意迴避那句狗男女,蘇察笑的不大自然,勉力穩住畫筆道,“看來馮公子猜得不錯,這宇文潞果是急了。”


    賽吉也擰巴出一絲笑意來,看蘇察的時候正好跟他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她挪開視線,指著圖上的一點明知故問,“這......這是什麽?”


    沒一個說話的,賽吉訕訕一摸鼻尖,係上披風往外走,“你們慢慢畫吧,我出去看看,總覺得要出事兒,不出去看看我不放心。”


    蘇察沒看她,隻在她走的時候叮囑了句,“晚上小心點兒,別什麽事都親力親為,能讓底下人做的,就盡量讓他們去做。”


    四季悶悶答了聲,“知道了。”掀開帳子出去,冷風唿嘯著鑽進披風裏,她沒由來打了個寒顫,扭頭望了眼帳子,搖頭歎氣,走的也很不放心。


    馮夜白別為了報複她,把她幹的那點兒挫事兒全在蘇察麵前給她抖落出來了吧?


    後來轉念一想,應該不會,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她要是在沉丹失了勢,對他也沒有什麽好處,況且他應當也沒有那麽傻,這個時候翻船,倒黴的可不止她自己。


    其實情況遠沒有她想的那麽嚴重,她就算不說,他也不會跟蘇察說他們在蒙城的事,這種事說出來叫別人知道了他臉上好看相?不好看!都知道他被下藥了,那他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可蘇察又不是個傻子,這倆人之間指定藏著什麽貓膩,蘇察越看馮夜白就覺得越不對勁兒,忍了半天沒忍住,終於還是開口問了,“馮公子跟賽吉在蒙城見過吧。”


    這話問的,肯定是見過的,馮夜白點點頭,“自然是見過的,她先前去的時候我並不知情,後來找了我一次想要跟我聯手,說互惠互利,那時候還沒跟宿王南翻臉,所以拒絕她了,後來想必你也都知道了。”


    蘇察不相信他說的,馮夜白此人,精明狡詐,說謊話都跟真的似的,蘇察沒法兒相信他,可要說不對勁兒,還鎮問不出什麽不對勁兒的,他也問過賽吉,賽吉也是這樣說的,就是因為這兩人口供都太一樣了,所以他才疑心。


    男人之間,尤其是兩個男人,彼此之間一旦存在什麽競爭關係,就豎起了渾身的刺,無形之間的一場博弈,可這場博弈好像隻是他一個人的,馮夜白並不怎麽上心,草草迴答完了他的問題,指著圖上的一處標注道,“這兒錯了,王府周邊的守衛是最多的,也是最難攻的地方,按照宿王的性子來說,十成有四成的兵力都會放在王府周邊,所以這兒才會最難啃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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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百零四章叫個女人出來頂缸


    宇文潞被馮夜白一刀紮在了心窩子上,要說好,自然是沒那麽快就好的,他是背著他爹出來的,隻帶了幾千精兵就敢來叫陣,要不是全憑心裏那一股恨撐著,他能不能活下來還真說不好。


    他就知道馮夜白不會那麽輕易出來,所以才故意叫人罵馮夜白是縮頭烏龜,激將法雖然很容易被識破,可惘惘都是最有用的,尤其是像馮夜白這麽愛麵子的人,就不信這一招逼不出他來。


    可罵聲不小,就差全軍將士一起喊了,這消息就跟傳不到馮夜白耳朵裏似的,人家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就跟說的不是他似的,好像就甘願做隻縮頭烏龜了似的。


    賽吉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陣前,宇文潞就在對麵叫陣,跟他們相隔不到一裏地,火把燒的夜如白晝,彼此都能看見對方,可說話聲音再大,也傳不了這麽遠,來往都要用通信兵來迴傳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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