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踢蹬著腿要下來,“我快撐死了,你放我下來走走。”


    “那迴屋去散步,外頭太涼了,就你這小身板兒,一圈兒走下來,明天就得傷風。”他抱著她手上都感覺不到什麽分量,還能把人拋起來轉個圈,這麽小的個人,賭起氣來卻倔的沒邊兒,能叫人恨出一嘴的血,可還不能拿她怎麽樣。


    沉央怕他胳膊一軟再把自己摔下去,緊緊勾著他脖子叫停,”你別鬧了,快放我下來,都撐到嗓子眼兒了,一會兒該吐了,你要不想去散步,就叫尚梅來陪我,我們兩個去。”


    今晚月色正美,清清亮亮鋪灑了一地,個人臉上是什麽表情看的一清二楚,馮夜白低頭碰碰她鼻尖,聲音朦朦朧朧,“消食兒迴去也能消食兒......我幫你,兩個人消的更快。”


    這話放以前,沉央囫圇聽了,根本不會往別處想,可馮夜白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已經融融點了火,聲音也變了味兒,嗓子裏像含了一把沙子,粗嘎沙啞,饒是她不往歪處想,他這樣看著她,也知道沒有什麽好事。


    “用不著,屋子裏才多大點兒地方,伸不開胳膊蹬不開腿的,我撐成這樣得跑幾圈兒,你要是覺得累,就自己及迴去吧。”


    這時候嚷嚷著喊累不是擺明了讓他承認自己不行嗎?一個男人,你說他什麽都行就是不能說他不行,馮夜白被她這麽一嗆,來勁了,把她放下來,架著她兩邊腋下,讓她踩在自己腳上,“地上涼,你別浸上寒氣了,踩著我的腳,我帶著你走,你要消食兒,我要敗火,正好一舉兩得。”


    沉央小小一隻,被他這麽帶著,離遠了看,更像爹帶著閨女了,她踩著他的腳方及他下巴高,一抬頭,正好看見他下巴上蓄著的一圈青色胡茬,伸手摸上去,短刺刺紮得慌,“你多久沒刮胡子了?”


    馮夜白下巴一軟,多出一隻來迴撫摸的手,心裏也跟著一軟,想了想說,“迴來就沒刮過了,是不是嫌我邋遢了?”


    沉央又在他身上聞了聞,“你今天早上進宮的時候也沒洗澡?”


    “臭嗎?”他自己低頭聞,聞見的是她身上的皂角香,香味兒盈盈鑽滿懷,自己的味道反而被衝淡了。


    “臭死了,像餿了的隔夜飯。”


    “有你這麽形容自己男人的嗎?”


    沉央拍拍他手臂,“迴去吧,迴去刮胡子去。”


    馮夜白琢磨了會子,問她,“晚上不比白天亮,我粗手粗腳的,再刮壞了,要不你給我刮吧。”


    “找我給你刮,我怕把你肉刮掉,迴去讓尚香給你刮吧。”


    他不樂意了,“你是為人娘子的,連胡子都不會給自己爺們兒刮,以後怎麽做當家主母?今兒我就舍身取義,先叫你練練手,練好了,以後就你給我刮了。”


    還以後都給他刮,美的他,“我沒那麽多閑工夫,兒子還得伺候呢,你這麽大人了,自己料理自己,再不濟還有下人呢,我不幹。”


    他抿唇笑笑,下巴蹭上她的臉,“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


    ------------


    第六百七十五章為夫怕你累著


    說是去消食兒,可沒走兩步,她人就被馮夜白架著兩條膀子給帶迴去了。尚梅想著兩個人出去散步怎麽也得一會兒,想說先迴來把屋裏的碳爐子先燒上,再用香熏一遍被子,這樣等他們迴來就能睡,不用再多費工夫等了。


    可沒想到就點個香的功夫,這倆人就迴來了,她一愣,福身就要出去,馮夜白叫住她,讓她去打盆熱水進來,然後自己往妝台前一坐,衝衛沉央點點下巴,“過來啊,拿著刀,摸著哪兒紮手就刮哪兒。”


    沉央問他,“你真要我給你刮?我要是手抖的話,你這張臉可就破相了。”


    他滿不在乎的拍拍自己大腿根兒,“就算破相了,也是你夫君,過來!”


    她故作不解,從妝盒裏取出尚梅平日給她修眉的小骨刀,對著他大腿比劃兩下,“腿毛也要刮?這刮下來可費事了,不過刮腿毛比刮胡子簡單,這個我順手。”


    刮什麽腿毛,從沒聽說有哪個男人刮腿毛的,女人腿上光溜溜的好看,男人刮了腿毛像什麽樣子?他再度拍拍大腿叫她,“為夫這不是怕你累著嗎?坐這兒刮。”


    沉央白他一眼,“用不著,我今晚上吃了兩碗大白飯,不嫌累。”她舉著刀子對著他下巴比劃,左手拿著不順換右手,右手又掂量著究竟是橫拿還是豎拿,一把精巧的骨刀在馮夜白眼前晃悠,他還真怕她一個手滑就把刀子紮在自己臉上,抬手扶住她臂肘幫她調整了姿勢方向,親帶著靠近自己的臉,“就這樣,一寸一寸慢慢兒刮。”


    他臉上隻有唇周的胡茬是紮人的,其他地方都嫩的很,就跟剝了皮兒的雞蛋似的,沉央挑起他下巴讓他昂著頭,終於下了第一手。


    馮夜白昂著頭,垂眼看她,“凡是都是要學的,你不學怎麽知道你不行?兒子有奶娘照顧,將來還有他媳婦兒照顧,丈夫可就隻有你一個,所以你得對我多上點兒心。”


    沉央認真給他刮胡子,他的話她一點兒都沒往心裏去,馮夜白岔著兩條腿,沉央就站在中間,間或曲曲腿迎合他坐著的高度,身子離他忽近忽遠,身上的皂角香味也忽遠忽近,一陣一陣,撩的他心猿意馬。


    “還是坐著吧,坐著刮舒服。”他圈住她的腰,往下一拉,把她放坐在自己腿上,沉央不肯,跟他拚力氣,最後抵不過,坐下的時候手上一動,骨刀鋒利,在他臉上劃下一道血痕,指甲蓋兒那麽長,血珠滾出來,點點連成線,在他臉上突兀又顯得妖冶。


    沉央反應快,趕緊掏出帕子給他擦,一變擦還一邊埋怨,“你看你看,我手裏拿著刀呢你還亂動,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手上不穩,這下好了,真的破相了。”


    “讓你坐下,你就老老實實坐下就好了,你要是坐下了,我會抱你嗎?”


    他看著細皮嫩肉的,可身體底子結實著呢,劃一下根本不礙事,要是他自己,肯定管都不管,睡一晚上,明早起來結痂了就好了,但當著沉央的麵兒勢必要裝一裝可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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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六章你還是男人不是


    尚梅端著熱水盆進來的時候,看見眼前這幅景象,驚的差點兒合不上下巴,馮夜白捂著臉,委屈的撇著嘴正朝衛沉央撒嬌,說臉疼,讓她給吹吹,不吹不行,不吹就不賴在她身上不起來,一個九尺高的男人,外人麵前殺伐果斷,打個噴嚏都能把人嚇掉魂兒的,現在居然抱著自己媳婦兒撒嬌,一舉一動都拿捏的剛剛好,那小眼神兒,這麽看來跟小世子活脫脫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別無二致,殼兒還是那個殼兒,可裏頭的芯兒就跟換了一個似的。


    她端著水盆,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腳尖,不敢出聲。


    沉央拿帕子給他擦臉,擦到後來血已經止住了,本來傷口就不長,指甲蓋兒大小,上陣殺敵都嚇不到他,臉上劃了一道小傷口他就疼的要死要活了?


    “起來,我去給你拿藥。”她想從馮夜白腿上起來,他不讓,側臉遞過去,非要她吹,“你欠的債,你得負責到底。”


    沉央無奈吹了一口,“我負責,我負責那你也得讓我先起來再說吧,我去給你拿藥,不然臉上要是留疤了,你又得怪我。”


    馮夜白搖搖頭,“用不著,你吹完了再親一口就行了,我底子好,長一晚上就齊活了。”


    這不是故意逗她嗎?就知道他是沒安好心,屁大點兒傷口,就把他嚇著了?他是誰啊,殺人不眨眼,這世上還有什麽能把他嚇著的?


    “你知道自己臉皮厚就成,現在生擠也擠不出血來了,別胡鬧了,趕緊起來。”


    “你親自己男人誰還能說你什麽不成?”


    沉央扔了帕子,掐著腰看他,“你根本就沒事,少在這兒跟我裝了,屁大點兒傷口就你就不行了,你還是男人不是?”


    這麽說就有點兒過分了,連尚梅聽了都倒抽了口冷氣,眼看王爺臉色不對勁兒,趕緊端著水盆子退下了。


    馮夜白擰擰她鼻子,皮笑肉不笑,“我是不是男人?那你是不是女人?”


    “是。”


    “女人沒有男人能生的出孩子?兒子都有了,你還說我不是男人,幾天沒收拾你,我看你是皮癢了吧。”


    沉央屁股往後挪了挪,“怎麽?你還想報複我打我不成?你要是敢打我那你就真不是男人,連女人都打,你......”


    話音剛落,馮夜白突然捧住了她的臉,還沒看清,他的臉已經壓了下來,接著抱怨都被堵在嘴裏,他臉上才止住血的痂因為他這麽一鼓一動又裂開了,血已經沒有之前的多了,可浮在臉上還是叫人覺得猙獰。


    “嘴上說的不管用,要不咱們進帳?說的永遠不如做的實際,你這張嘴都是被我慣壞的,所以才這麽肆無忌憚什麽都敢說,今兒我非得好好教訓你,否則說話不知輕重,叫外人聽了去,還以為我是真的不行!”


    沉央趁他站起來的時候拔腿就跑,小短腿一步還沒邁出去,就又被他撈迴來,身後是馮夜白得逞的輕笑,篤定她無論如何都逃不出他手心兒。


    ------------


    第六百七十七章養媳婦兒又不是養侍衛


    原本照馮夜白的意思,不給這小妮子一點兒教訓讓她吃點兒苦頭,這一晚上就不算完,可真的要這麽做了,扒著她肩膀看見她身上斑斑紫紫的痕跡又不忍心,末了又替她把衣裳攏迴去,總這麽傷她,時候長了她見著自己就怕,他是養媳婦兒又不是養侍衛,怕他可不行,要是怕他,那以後怎麽處?天天戰戰兢兢的也不是個事兒,還是得向從前那樣嗬護著才好。


    沉央以為他真的要教訓她,都準備好了等他靠近了就一腳蹬上去的她今兒特意吃多了一碗飯,不止今天,以後也得多吃,吃飽了,蹬身上長點兒肉了,以後跟他動起手的時候才有勁兒,不再像今天一樣,說話就被他製住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樣實在被動,以後日子還長,不能總被他牽著鼻子走,往後吵架都沒有底氣。


    “算了,我今兒就饒了你,你以後給我聽話些,你又沒法兒還手,別總叫我逮著機會收拾你,我的脾氣你也知道,真生氣了沒你的好果子吃。”


    是,他不就是仗著自己有點子力氣嗎?要是把這膀子力氣換給她,他們調個個,誰叫誰欺負,誰輸誰贏還沒準兒呢。


    沉央拍拍屁股站起來,“你在這兒睡吧,我去別處睡。”


    馮夜白抓住她手腕,“幹什麽去?”


    “你是爺們兒,你的臉麵重要,你怕出去睡被人家說嘴,我不怕,你自己睡吧。”她拂落他的手,歎口氣,“宇文潞跟我說,納玉不願意幫忙在宮裏找小金魚。”


    “你一開始就不該指望她。”馮夜白枕著一隻胳膊側躺著,“她既然被皇帝困在宮裏,那弟弟的性命自然也攥在皇帝手裏,她要是幫你,她就得死,對她來說是你兒子的命重要還是自己的命重要,孰輕孰重一掂量就出來了,她又不是那種把義氣看的比什麽都大的人,就算不幫你心裏也沒什麽負擔,況且,宇文潞在咱們府上的事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宇文潞還能好好兒的,就說明她沒跟皇帝說王府的事,這對她來說已經很難得了,你還指望她幫你?兼職異想天開。”


    “那薛夫人說的皇帝弑父篡位的事呢?隻要把這個消息放出風去,就不信皇帝會坐的安穩。”


    “皇帝手裏捏著我的把柄,他要是不好過,肯定拿小金魚撒氣,到時候不討巧的時候還是我們,不能這麽衝動,我們得想著怎麽周全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否則當中變數多,到時候不好把控。”


    沉央定定看著他,“你知道小金魚現在在哪兒嗎?能救出他嗎?那些人肯定沒有好好對他,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有人喂他沒有。”


    當娘的操心起來一堆沒完沒了的話,她這段時間就沒睡過一個好覺,閉上眼睛就是兒子,小金魚一天不找迴來她就一天不能安心。


    馮夜白拉她一道躺下,“別想了,你這小腦袋瓜爾,就別為難自己了,剩下的事都交給我,到時候兒子要是有一點兒殘缺,我就比照著地方給皇帝身上也來一下,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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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七十八章捧太監的臭腳


    小金魚是皇帝對付馮夜白最直接有效的方式,這麽重要的人質,他一定不會放在宮外,京城裏對皇帝來說最安全,最密不透風,不易被人闖進來的地方就是內宮了,所以小金魚一定還在宮裏,既然納玉這兒行不通,那就想別的法子,他手裏攥著薛寅的小辮子,讓薛寅告訴女兒,也就是現在還有些用處的薛太妃幫他在宮中留意,宮裏大,可皇帝活動的地方就那麽幾處,皇帝一定是把他放在觸手可及能隨時看見的地方,否則他不放心,薛太妃好歹還是能在宮裏自由出入的,讓她幫忙比從納玉身上下手要容易的多。


    馮夜白不能在宮中久留,所以沒法兒親自去找,薛太妃雖說大小是個妃子,手上有點兒權利,能調換的動一些人,可到底還是處處受人壓製的,手上再沒了能獲寵的資本,出了自家的宮門,到別處去,受人白眼刁難也是常有的事。


    先帝再世的時候,太後就和薛太妃不和,薛太妃那時候盛寵正眷,沒少明裏暗裏的跟太後作對,要不是看在她爹再朝堂上還能說得上話,太後也容不下她,估摸著早就和其他妃子一樣,被發配到泰州去守黃陵了,哪兒還有今天,所以都想給她氣受,然後去太後跟前兒討個賞,尤其是這些沒了根的,在宮裏被迫害久了的太監,一肚子壞水,損招層出不窮,害起人來才是真的把你往死裏整。


    薛太妃是不大願意幫這個忙的,一則是驕傲,她在宮裏這麽多年,做慣了主子,現在冷不丁的讓她去捧一些太監的臭腳,還要倒貼銀子請他們辦事,她心裏那一關過不去,二來,太後本來就不待見她,她這個時候要是太過張揚,那不是自尋死路嗎?上迴母女團聚,她這張臉就已經在太後那兒賠光了,現在再這麽大張旗鼓的在宮裏活動,隻怕是等不到出宮的那一天她就已經被太後折磨死了。


    可不答應,馮夜白也不曉得是從哪兒知道的消息,手裏捏著她爹的命,不答應不行,他要把這件事兒捅給皇帝,那他們一家都得玩完。


    這是皇宮,不是誰家後院,要找個人還是個孩子,哪是嘴上說說那麽簡單的?況且他還定下了期限,十天之內,若是不找到孩子,他就把這事兒告訴皇帝,這對皇帝來說可是事關江山社稷,他龍座能不能保得住的大事,用這個換一個孩子的命,綽綽有餘。


    馮夜白應該也是恨皇帝的吧,否則他早就拿這件事去跟皇帝做交易了,也犯不著再多此一舉來找她爹。


    論權謀和攻於心計,馮夜白是當論大拇指的,皇帝縱然和太後學了不少城府,可終究還是年輕,慮事不周,就容易出出差錯,這廂馮夜白正想法子從皇帝那兒脫身,那廂皇帝也正在想法子絆倒馮夜白,高祖皇帝留下的聖旨他沒看過,可聽胖海說,是道殘缺的聖旨,宿王和馮夜白誰都有可能威脅到他的皇位。


    ------------


    第六百七十九章比起江山更愛你


    想要給一個人身上裝罪名實在太簡單了,黑的說成白的,再找幾個人串通,證據也能作假,反正他是皇帝,他想給馮夜白扣什麽帽子他就得戴什麽帽子。


    這一點馮夜白也早就預料到了,他這次迴來折了皇帝的麵子,讓他在文武百官麵前下不來台,還公然頂撞他,不把他放在眼裏,照皇帝的性子來說,是絕不可能這麽輕易就咽下這口氣的,這幾天沒在朝堂上跟他嗆著幹,背後不定憋著什麽壞招呢,他忍得時間越久,將來扣在他頭上的這頂帽子就越大,這頂帽子一旦戴在他頭上了,非得一死不能善後。


    他心裏有杆子稱,迴來的那天就開始叫人收拾東西準備了,他在京城的幾處鋪麵也關了,鋪子盈利的錢,讓人多跑幾處錢莊把錢兌換成一部分銀票一部分現銀,府裏也讓人收拾幹淨了,這些下人,本來就被他遣走了一大部分,剩下的這些人少卻最精,都不笨,他一吩咐,手腳麻利的,沒兩天就收拾好了,唯獨沉央,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翹首以盼,天天盼著小金魚能迴來。


    馮夜白安慰她,“你得相信我,我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你放心吧,兒子我一定給你接迴來。”


    沉央靠在他懷裏,聽著他心跳,漸漸心安起來,“做皇帝的都是良心被狗吃了的王八蛋,宮裏就那麽好?當皇帝就那麽好?甭管對他的皇位有沒有威脅,但凡是有那麽一點兒苗頭他都要殺,爹是這樣,兒子是這樣,皇帝就能無法無天了嗎?連個孩子都不放過,傳出去叫天下百姓怎麽看?說出去好聽嗎?”


    馮夜白跟她碰碰鼻尖,“等你也嚐到了權利的好處你就知道,為什麽有這麽的多人為了它不惜冒險甚至葬送性命了。”


    “那你呢?”她捧著他的臉,上迴給他刮胡子受傷的臉頰,現在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她一寸寸的撫摸過來,卻唯獨對他短刺刺的胡茬情有獨鍾,“你就不喜歡權利嗎?不是人人都喜歡它嗎?喜歡淩駕於別人之上的感覺,讓你就這麽放棄你甘心嗎?”


    他用下巴去紮她的臉,他一邊靠近,沉央一邊躲,最後無處可躲,跟他麵貼麵時,聽見他在她耳邊說,“有一種人,不需要至高無上的權利一樣有淩駕於人的氣勢,我不需要淩駕在任何人頭上,可是隻要我需要,就一定不缺為我臣服的人,況且這世上,還有比權利更能讓人發瘋的東西值得人為她放棄權利。”


    沉央問,“是錢嗎?人想要權利不就是為了得到錢嗎?”


    他說不是,“是愛情。”


    “我可從沒聽說過有皇帝為了愛情放棄皇位的。”


    “那是因為不夠愛。”他輕輕含住她食指,“比如我,對我來說,拿你跟天下共主的位置來比,我會選的還是你,如果有一天我擁有江山卻不能跟你分享,那我擁有江山也不會快樂,沒人不愛權利不愛江山,隻是跟這些比起來,我更愛你。


    ------------


    第六百八十章皇帝又出幺蛾子了


    女人都愛聽情話,尤其是這種與天下做比,自己還能被置於高地的情話,一個女人,她在不知不覺中俘獲一個男人的心還不自知才是最大的成功,她不知道自己可愛,才是真的可愛。


    好在薛太妃對馮夜白吩咐的事也很是上心,十天大限將至的時候,她終於找到了皇帝關押小金魚的地方。


    離冷宮不遠,走幾步的距離,皇帝找了兩個嬤嬤照顧他,外麵還有幾個侍衛看守,怕太招搖引人注意,看守的人不多,可她認得出來,都是從前被貶職的侍衛統領,皇帝信不過以前先帝身邊的那些人,或許也唯恐自己謀害先帝的事情被人知道,所以先帝身邊的人他一個不留,有些人殺了可惜,就指派個閑差給他,就像這樣沒多少用武之地的差事,他們本事大,倒也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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