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敏還沒找到,跟著梁無玥的人說他進了邶爾湖邊上的林子,一頭紮進去,繞來繞去的,他們也被他給繞丟了。


    這下可好,倆人一齊丟了,這要是碰上皇帝的人,就擎等著送死好了。


    跟一個人容易跟丟,跟一群人總不容易跟丟了吧,既然他找不著蔚敏和梁無玥,那攔著也不讓皇帝的人找到不就行了,隻要不落在皇帝手上,人就能活。


    馮夜白要走不是什麽難事,可這一王府的人得安置,上上下下這麽多人,若是全都流放出去,就他們那張嘴,王府裏的事出去就能說和底朝天,可要是留下來,他又用不了這麽多人,算上汝南府裏的,統共加起來得有一兩百號人,沒道理他再建個宅子安置這些人,他又不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旁人的死活,他不想管也管不了。


    他迴去之後就跟沉央說了迴汝南的事,讓她選幾個用的順手的人一塊兒帶著迴汝南,照眼下這情形看來,皇帝若是一直不醒,宿王攻進京師是遲早的事。


    沉央早就想迴汝南了,在京城待著成天提心吊膽的,不如迴汝南待的稱心,況且自打她來京城,就再也沒跟她爹見過麵,眼下一家子都齊全了,正好迴去,也能讓他抱抱外孫高興高興。


    馮夜白讓她選幾個人帶上,其實她身邊統共也就尚梅尚香兩個伺候的丫頭,要帶也是帶她們兩個,不過還得問問她們願不願意,若是不願意,她也不好強人所難。


    先前馮夜白要送她迴汝南的時候她就問過尚梅尚香,那兩個說願意跟她迴去,她隻以為她們是言不由衷的客套話,這迴問的時候就很嚴肅了,不容開玩笑的態度。


    尚梅尚香見她這幅模樣,也收起了笑臉子,點頭如搗蒜,說願意,“主子您也看見了宮裏如今成了這幅模樣,我們就是想迴也迴不去啊,況且我們姐妹打小學的就是伺候人的本事,伺候誰不是伺候啊,伺候您我們高興,我們願意跟您走。”


    其實說是奴才,這麽長時間相處下來,沉央覺得,跟她們更像是姐妹,她們肯跟她一起走自然再好不過了,不過轉念一想,她們說走就走了,那太後怎麽辦?太後一個人在宮裏無依無靠的,難不成要讓她一個人孤獨終老?


    她能想到的問題,馮夜白自然也想到了,他本意也是想帶太後一起走的,可太後畢竟不是普通人,宮裏少個宮女奴才或許沒人發覺,可太後若是不見了,不用查也知道跟他脫不了幹係,到時候就走不掉了。


    沉央聽他這麽說,沉默起來,在他手上一握,小手握不全他的,隻能抓住他手指,問道,“畢竟是你親娘,其實你心裏已經不恨她了對不對?”


    馮夜白沒說話,男人感情含蓄且內斂,除非他自己願意開口說,否則你逼他也沒用。


    他不願意說,也是,這麽多年的積怨,哪是一兩句話就能輕易化解的,縱使他心裏已經原諒了,可麵子上還是過不去這個坎。


    ------------


    第五百四十一章你當皇宮是咱家後院兒


    太後雖說一開始待她並不好,甚至還經常對她處處找茬兒,可老實說,她畢竟是馮夜白的親娘,之前不懂事兒,生了孩子才知道,當娘的哪兒能禍害自己親兒子?疼都來不及,馮夜白也是屬刀子嘴豆腐心的,嘴上得理不饒人,其實心裏頭,對太後還是有感情的,畢竟跟自個兒娘分開了這麽些年,說不想肯定是假的。


    馮夜白心裏也揪著,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你不仁我不能不義,太後生下他,自己這條命就是她給的,女人生孩子究竟有多難,他也見識過了,他要走,自然不能放太後在宮裏等死,可太後的銜兒在這兒擺著呢,天天的都有人過去給她請安,人不見了,立時就能發現,想走,還真有點兒不大容易。


    沉央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給她他出主意,“要不幹脆讓太後裝病得了,就說病的不能見人了,買通太醫,讓太醫往狠了說,到時候閉門謝客,咱們再偷偷摸摸把太後從宮裏接出來,這樣不正好嗎!”


    真是難為她這顆小腦袋瓜能想出這麽個餿主意了,馮夜白揉揉她腦袋,忍俊不禁,“你當皇宮是咱家後院?說出就出,說進就進?進出得有令牌,有皇帝口諭,太後再怎麽尊崇也隻是宮內女子,平日不得隨意出宮,就算出宮也得有皇帝手諭,況且這兩日宮裏宮外都不太平,守軍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想偷偷摸摸把太後接出來,簡直異想天開。”


    大事上還得他拿主意,自己就是腦子裏忽然蹦出來個想法跟他說說,自己也覺著能成的機會不大,被他反駁了也不覺得有什麽不痛快,隻抿唇,不再多言。


    兩人各有所思,兩下緘默了陣子,沉央思緒又飄到別的地方去,問他,“那納玉怎麽辦?咱們還帶著她嗎?”


    馮夜白看她一眼,“你說怎麽辦?早前我就說不能留她,是你非要留下她,說讓她自生自滅,現在來找我討主意,你問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聽他這話有賭氣的意思,沉央也沒敢多問,訕訕的摸了把鼻尖,心裏百轉千迴,想究竟該怎麽安置納玉的好,她雖然做了對不起馮夜白對不起她的事,可兩人之前的交情畢竟是真的,說原諒她,她沒那麽大肚量,能容得下一個要害她夫君的人,可要讓她眼睜睜看著她死,好像也做不到,怎麽都糾結,一時陷入這個怪圈裏,無法自拔。


    馮夜白知道她心裏不落忍,可是沒法子,人活在這世上,總有沒法兒周全的事,情分、道義,能守得兩全自然最好,若是隻能擇其一遵從,就必須得選一樣,快刀斬亂麻,跟另一樣斷幹淨,她不欠納玉的,況且既然她已經選擇了自己,那就勢必得跟那邊斷幹淨。


    “照我說,當初就該殺了她幹淨,省的留著礙事兒,可你偏不讓,這下怎麽辦你自己說,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幹淨,為夫這迴不插手,免得日後落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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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二章她害我,我還得養著她


    沉央戳戳他胳膊,腆著臉道,“別介,咱倆不是一家兒的嗎,你不管我誰管我啊,要不……咱帶著她一道迴去吧,迴去照舊關著,不礙手腳的。”


    馮夜白嗤笑,扭臉看她,“合著就是讓我吃啞巴虧唄!她處心積慮的害我,我還得養著她?你說我是不是賤?”


    知道他不是那吃虧的人,沉央也不是這個意思,他是她夫君,她哪兒能讓別人害了他?就是覺得納玉雖然有罪,可她底下還有個弟弟,小孩兒懂什麽啊,小孩兒是沒罪的,她死了,那她那個弟弟怎麽辦?


    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來,怕他又自嘲要幫別人養孩子,按捺住了一肚子想說的話,想著還是抽空去找瀛洲談談吧,畢竟兩人也算有情,之前嫻姑娘死的時候他無能為力,現在換納玉,他原本有希望能救活她,可現在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死,心裏的滋味兒一定不好受。


    馮夜白知道她性軟,跟納玉今後是不能再來往了,但心裏未必忍心看她自生自滅,可納玉這個人,他戳穿她的時候她還一副不緊不慢無所謂的模樣,城府太深,能做長遠打算忍辱負重,這樣的女人不簡單,若是一旦放了她,那就跟放虎歸山沒兩樣,她能想盡一切辦法報複他,他的事本來就夠多了,再多了恐怕會分身乏術。


    小金魚在隔壁哭鬧,奶媽把他抱進來,沉央接過手,抱著他哄,但見馮夜白麵色陰沉,學著小金魚咿咿呀呀的聲音哼哼兩聲,故意逗他,“生氣了?不值當,你就把我當個屁放了算了,你是能做大事的人,這點小事就把你氣著了?”


    她搞怪的樣子實在叫人忍俊不禁,馮夜白一個沒繃住,笑出聲來,拿手點點她腦門兒,“誰說我生氣了?我自己沒說什麽,你倒開始給我扣帽子了,這是拐著彎兒的罵我心眼兒小呢是吧!”


    沉央笑著躲他,晃晃小金魚,開始告狀,“你看你看,這就是你爹,他欺負我,你要趕緊長大,長大了以後好替我教訓你爹,你要記住,咱們娘兒倆始終是一夥的,是弱勢的人,所以咱倆得處好關係,打今兒起,見了你娘就不許哭知道了嗎?”


    孩子爬還不會爬呢,她就開始教的孩子跟他作對了,娘兒倆還打算合起夥來教訓他,她這個娘當的可真行,迴頭孩子一定得由他來教,否則落在她手上,不定教的多不靠譜呢!


    她瘋起來沒邊兒,何況懷裏還抱著孩子,他得謹防著她別磕著碰著,手一直護在她身後,幸虧有他在後頭給她當肉墊子,眼看著她腳下重心不穩就要往後栽,及時給她當了靠背,又扶住了她的懷,這才免了一場禍事。


    “都當娘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穩重?剛才要是真摔著了怎麽辦?”該教訓的時候不能馬虎,否則不長記性,以後變本加厲,萬一有個什麽閃失,就追悔莫及了。


    不過好在小金魚沒被嚇著,爹摟著娘,娘抱著他,多好的一家三口啊,能一直這麽下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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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三章太子爺的心思


    馮夜白是個雷厲風行的人,說要啟程迴汝南,相應事宜就要開始著手準備起來了,太子那頭得應付,家裏這些仆人也得想法子或遣散或打發到別出去,還有他在京城開的幾間鋪麵,銀子存到錢莊,拿了票據,鋪麵轉手就讓人,裏外裏的這麽大動靜,還真是很難不叫人察覺,可宿王那頭的動靜也不小,增援到雁鴻關時,關門已經破了,汜水關那頭也岌岌可危,瞧著架勢也撐不了幾天了,誰還能抽出多餘的精力來管他。


    要調兵遣將得有皇帝的手諭,可皇帝遲遲不醒,太醫也束手無策,說是失血過多,身上虧空,外加那一簪子紮得狠,在皇帝脖子上戳了個洞,原本人的脖頸處就是體內所有重要經脈分支必經的過道,那一下給紮透了,牽一發而動全身,太醫們不敢在皇帝身上試手,怕萬一出個什麽閃失擔責任,都留著後手呢,隻管一徑推諉,橫豎看太子的意思,也不是很想醫治好皇帝,不過做做麵子功夫罷了。


    父子倆沒什麽感情,皇帝子嗣多,對每一個都不是很上心,有的甚至長這麽大連皇帝的麵兒都沒見過,太子是儲君,皇帝一旦賓天,他就是大鄴的天子,男人麽,天生就對無上的權利充滿渴望,太子名正言順,隻要皇帝沒法兒臨朝,儲君繼位的唿聲必然一陣高過一陣,大鄴眼下是內憂外患山崩海嘯般拍打過來,沒有做主管事的人可不成。


    真正擔心皇帝的現如今恐怕也就隻有胖海一人了,太醫院這幫庸醫治不好皇帝,那王府裏那個瀛洲總是能治好的,他爹是上一任太醫院院正,醫術高超天下皆知,爹都這樣了,兒子一定也不差,隻要瀛洲肯醫皇帝,那沒準兒皇帝還有一線生機。


    不過想歸想,馮夜白未必願意把人交給他,他在宮中這麽些年也早就看清了,皇帝一旦出了什麽事,真心想讓皇帝好的人沒幾個,誰不想逢這亂世拚一把,皇位是世襲的,可改朝換代古來有之,憑什麽光他宇文家一家獨大。


    馮夜白沒想到胖海把這主意打到他頭上來了,當著滿朝文武和太子的麵兒管他借人,太子臉上不大好看,想必是極不情願的,可又不好反駁,他本來是可以名正言順繼位的,若是這時候落下個弑父奪位的名聲,即便坐上了皇位也不安穩,反而給那些人打著清君側的名義來反他的天下。


    馮夜白自然也不想皇帝好,皇帝幾次三番的害他,他是賤得慌了還找人給皇帝治病?這一點他與太子算是心照不宣。胖海雖隻是在太子耳邊建議,可朝堂之上,隻要不是聾子都能聽見他的聲音,聞言紛紛側目看向馮夜白,都在等他開腔,同意或是不同意。


    馮夜白略一沉吟,不想這時候多生事端,開口便道,“瀛洲先生於內子有搭救之恩,的確在我府上住過一段時間,可不巧的是,瀛洲先生前日就已經走了,說是雲遊,我也無處找尋。”


    ------------


    第五百四十四章變相要兵權


    知道他是托詞,太子也不揭穿,胖海卻恨的牙根兒癢癢,他幾時也沒見過瀛洲從他府上離開,怎麽偏偏等到皇帝出事的時候就雲遊去了呢,還想再與他爭辯幾句,忽聽太子嗬道,“父皇病重,本宮比你們誰都憂心,恨不能代父皇受苦,太醫已經再全力醫治,至於瀛洲,他父親曾經謀害先太後,被先帝處死,隻不過先帝仁慈,沒有坐連九族,這個瀛洲難保不會懷恨在心借機報複,找他來替父皇醫治,本宮以為不妥。”


    言罷又去問文武百官,“諸位大臣的意思呢?”


    太子起頭,底下不缺言聲符合的人,一唿百應,都言說不可。胖海原以為多少會有幾個同意他的人,可沒想到這幫人都是縮頭烏龜,除了他,沒一個敢吭聲的,隻憑他一人之言也實在不足以撼動太子的主意,這件事也隻能就此作罷。


    太子斜一眼馮夜白,揚聲朝眾人道,“宿王大軍已然攻破雁鴻關,朝廷的增援去的遲,到的時候人家已經破了城門了,顏良大將軍以身殉國堪稱楷模,爾等也應學習將軍的這份忠心為國的血性,如今皇上病重,罪魁禍首也還未捉拿歸案,諸位大臣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皇上的江山被亂臣賊子竊得,鬧得民不聊生的地步吧!”


    這話裏有話,馮夜白心裏估猜著一會兒就該談兵權的事了朝廷百萬大軍,除了常年在邊關戍守的那些,能調動的統共也就幾十萬,幾十萬大軍對付宿王的幾萬大軍和汜水關的幾萬水師按說不是什麽問題,可問題就出在兵符上,調動軍隊不看人,不看身份,隻看兵符,太子沒有兵符,就沒法兒調動軍隊,自然也就抽調不出人手抵抗宿王的軍隊,兵符在幾位將軍手上,現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讓底下的將軍們自己把兵符交出來,否則等皇帝,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底下的將軍們個個兒都麵麵相覷,太子把話說得挺明白了,這就是變相的管他們要兵權呢,手裏沒有兵權,那他們這些人還不就任由太子拿捏了嗎?太子雖然是未來儲君,可畢竟還是個孩子,他們這些人心裏難免會有不服氣,這時候把兵權交出去,就等於把命交給了他,生死全不由己了。


    馮夜白現在就是來做做樣子,朝廷的事他不摻和,聽也就是聽聽蔚敏有沒有消息,他們說兵權的事,他心裏卻在盤算該怎麽離開。


    太子跟皇帝不一樣,皇帝為了試探他或許還會向他討主意,可太子不會,太子情願他幹站著,也不會問他,就是時不時的拿眼睛瞟他,抿著唇琢磨一陣,別的時候就拿他當根兒木頭樁子,不睬也不理。


    前頭人正說著,外頭有侍衛匆匆來稟,說宿王的軍隊攻破雁鴻關之後一路北上,現在已經到了桐安,距離京城不過區區兩千裏,汜水關那邊,朝廷水師經久派不上用場,對方又有火藥,來勢洶洶眼看就要抵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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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五章要是他媳婦兒的話


    馮夜白也沒想到事情進展的居然如此順利,宿王若是按照這個勢頭一路打進來,京師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太子這才生出些危機感來,接管政事的時候以為充其量就是朝廷上的腐敗,沒想到已經爛到根兒上了,從皇帝那兒起,這江山的氣數就已經盡了。


    沒有兵符這場仗就打不贏,底下那些將軍人人自危,不是不肯打,是交給太子不放心,太子背後沒人撐腰,又欠缺經驗,萬一出個什麽好歹,最後擔責任的還是他們這些陣前拚命的人。


    太子一時也拿不出主意來,隻好迴去找皇後討主意,皇後是個老練的人,又出身將門世家,權術方麵的才情謀略不比男人差多少,母子兩個合計合計,好歹先把江山保住再說。


    這京城越亂,馮夜白要走就越方便,宿王讓他幫的忙他已經做到了,後麵任他們怎麽打都跟他沒關係了,本來都計劃好了,可臨到要走之前,麻煩事又找上門來。


    宿王都舉兵反了,跟朝廷之間的這層窗戶紙也就徹底捅破了,宇文潞來的時候雖然還避著人,可進了王府卻光明正大溜逛起來,見王府的下人幾天時間少了一半兒,心中未免疑惑,自個兒挪騰著步子逛了半天找到沉央住的地方,不請自來,還走的光明正大,也不管尚梅尚香是什麽臉色,大剌剌進了屋。


    沉央正在屋裏哄孩子,她長了一張娃娃臉,永遠長不開似的,怎麽看都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婦人,跟這孩子看起來也不像母子,倒更像姐弟。


    宇文潞看了心裏居然生出些豔羨來,其實早些安定下來也沒什麽壞處,身邊多個知冷知熱的人,迴到家有個熱炕頭等著他,再不是一個人,翻來覆去睡一張大床,半夜醒來身邊也清冷。


    他看的魔怔了,恍惚間竟覺得這丫頭身上散出了光,咂摸出了好看的意思,生過孩子的女人就是不一樣,腰是腰臀是臀,看著珠圓玉潤的卻一點兒不顯得胖,就是這個身段,比這個樓那個苑的姑娘多了些別的韻味,是什麽說不清楚,可就是能奪人眼球。


    這麽好的女人,要是他媳婦兒的話……


    念頭才冒出來一半兒,宇文潞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清醒了,他這是瘋了不成?怎麽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了,她是誰,馮夜白的女人,名花有主了,是別人的老婆,他總不能跟他皇爺爺和皇帝一樣吧,看上別人的老婆,傳出去名聲好聽嗎?簡直太丟人了,她衛沉央是個什麽菜,天下漂亮姑娘多了去了,她這長相排不上號,不值當,不值當,他就是一時昏了頭,這種女人,就算真的給他,他也看不上啊!


    小金魚剛吃完奶,沉央把他從搖床上抱起來,一轉身,被宇文潞嚇了一大跳,壓著胸口喘氣兒,緩過來了,板起臉就罵,“你有病啊,不聲不響的在背後幹什麽呢?會嚇死人的知不知道?”


    宇文潞嗤一鼻子,一點兒不客氣的坐下,“瞧你那點兒膽子,怎麽沒嚇死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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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四十六章跟你不是一路人


    他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沉央不跟他計較,朝外望了眼,疑惑道,“你是怎麽進來的?沒人看見你吧?”


    宇文潞眯著眼笑,架著二郎腿,大爺架勢,“還能怎麽進來?自然是光明正大走進來的。”


    正大光明走進來?那不是都被人看見了?她臉色登時就變了,“你想害死我們一家子?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告到宮裏去,你得跟我們一起完蛋知不知道?皇帝正愁沒辦法對付你們呢,你倒好,自己送上門兒來了。”


    宇文潞滿不在乎的撇撇嘴,“女人就是囉嗦。”上迴來這王府裏還挺熱鬧,走哪兒都是人,這迴來,走了一路也沒碰上幾個,他摸摸下巴,琢磨著不對,挑眉睨沉央,“這偌大個王府,底下奴才一下少了這麽多,別不是都遣散了吧?馮夜白把他們都遣散了幹什麽?難不成是準備跑路?”


    還真叫他給猜對了,沉央遲滯片刻,堅決否認,“沒有的事,你少在這兒呲著牙花子汙蔑人,好好兒的我們跑什麽啊,謀反的又不是我們。”


    “謀反的不是你們,可你們是同夥啊!”宇文潞往小金魚身上瞟了眼,哼哼道,“馮夜白這有了兒子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一家子全齊活了,上進心也全磨完了,真是可惜了,這天下他本來也能爭一爭的,他要是有那份兒心,估計我和我爹就得喝西北風了。”


    沉央把小金魚放迴搖床上,掐著腰跟他打擂台,“你今兒來到底是幹什麽來了?要是沒事兒,就趁早滾蛋,別呆在這兒禍害人。”


    他禍害人,感情他在她心裏就是害人精嗎?宇文潞不服氣,背著手站起來,在她旁邊兜圈子,“你這女人……長了一臉溫柔相,怎麽說起話來這麽不中聽呢?咱們現在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知不知道?一損俱損,現在想你是你我是我的分開,我告訴你,分不開,要死大家一起死,要活大家一起活,掰扯不清楚了。”


    碰上這麽個無賴,講道理,你跟他講不清楚,他這種人最擅長歪理邪說,比女人還難纏,沉央衝他翻個大白眼,倒杯茶潤喉,從始至終沒給他好臉色,“你們別忘恩負義就成,我夫君幫了你們的忙,他就一出謀劃策的,結果是成是敗都看你們的造化,現在眼看就要功成名就了,又跑過來說這種話,怎麽著,想拉我夫君做替罪羊?”


    張口閉口我夫君我夫君的,有什麽呀,趕明兒他也找個女人成親,不就是秀恩愛麽,誰不會似的。這稱唿聽著刺耳,他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她,“別說那些沒用的,你問問馮夜白,他幫我們自己就沒拿點兒好處嗎?他是那吃虧的人?再說了,皇帝本來就想殺他,他幫我們也是在幫他自己,咱們兩不相欠。“


    “可最後爭皇位的是你們呐,別說什麽兩不相欠,你們要贏,贏得是天下,我們呐,什麽都不求,就想迴去過安生日子,咱們壓根兒不是一路人。“


    ------------


    第五百四十七章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宇文潞被她一激,立馬就開始上臉了,聽她說不是一路人怎麽就這麽不中聽呢,誰跟她才是一路人?馮夜白?真要是仔細論的話,馮夜白跟她也不是一路人,他狠起來,沒幾個人比得上他,手段不比皇帝差,多的隻是沒讓她見識過罷了。


    其實他這迴來是打聽消息來的,這場仗打的太順利,總叫人心裏透著不安,聽說皇帝被蔚敏重傷至今未醒,太子當政,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把朝廷的情況打探清楚了,他們後麵才好大刀闊斧的進京。


    這不來不打緊,來了之後才發現,馮夜白這是要抽身而退了,家裏倒騰的都差不多了,連奴才都遣散了,這是想坐山觀虎鬥,置身事外了。可他從到到尾都在事中,現如今引線快要燒到頭了,他害怕炸著自己想走了,早幹什麽去了,這個時候想當縮頭烏龜,那一開始就不該摻和進來。


    “別說咱們不是一路人,他馮夜白想這個時候拍拍屁股走人沒那麽容易,先帝那道聖旨裏頭署的沒準兒就是他的名,這件事他脫不了幹係,是非黑白咱得有個定論,這天下到底是誰的,不到最後誰都不知道,咱們現在是一根兒繩上的,以後沒準兒就不是了,說不定還得反目成仇,他這時候就走了,多沒意思啊。”


    就知道與虎謀皮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現在叫人家賴上了,非要托你下水,閻王好鬥,小鬼難纏,這下好了,給自己惹一身騷。


    沉央怔了怔,旋即反駁道,“我們跟你們沒什麽好爭的,我夫君手裏要權沒權,要兵沒兵,跟你們爭不起,這天下隨便你們誰愛坐誰坐,我們隻想迴去過我們的安生日子,你們不是已經攻破雁鴻關了嗎?這麽看來也在沒什麽需要我夫君幫忙的了,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別處處鬥扯上他。


    她現在是護夫心切,雖然並不指望宇文潞會因為她這一句兩句的放棄之前的打算,可就是忍不住想跟他爭辯。


    宇文潞笑她婦人之見,頭發長見識短,“男人麽,甭管是什麽樣的男人,心中總是向往至高無上權利的,馮夜白也是男人,是男人就不能例外,皇帝誰不想當啊,一國之君,天下之主,有了權利,要什麽都有了,天天總對著一張臉,時候長了總會膩的,可當了皇帝就不一樣了,後宮佳麗三千,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年年選秀,就是一天見一個,恐怕也見不完,想要新鮮,保管你每天都是新鮮的,我就不信他馮夜白沒動過這樣的心思,其實他要是想爭的話,這天下怎麽說他也能分上一杯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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