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在瀛洲這兒,算算已經快一個月了,也不枉瀛洲和季汝嫦每日的針灸藥浴,病情終於得見好轉,原本開始來的時候她和小童很能玩到一起去,小童每天都拉著她去後山抓蟲子刨蚯蚓,現在小童再拉著她去做這些,她就會拿出大人的做派拒絕,並且警告他也不許去,甚至用上了衛夫子用來嚇唬她的後山有鬼的話來嚇唬小童。


    人有所好轉,衛夫子是最欣慰的,別說衛夫子了,就連瀛洲看著沉央病情好轉,臉上也久違的多出了笑臉兒,季汝嫦更不用說,妹妹妹妹的稱唿著,別提有多親昵了。


    沉央自己倒沒覺得有什麽不同,唯一的不同應該就是季汝嫦晚上賴著不迴家跟她擠一個被窩的時候會跟她說上好些男女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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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七章所謂閨房之樂


    男人們聚在一起插科打諢,話題基本上都逃不開女人和錢,同樣的,女人們聚在一起說閨蜜話,自然也就離不開男人,季汝嫦雖然也是個未出閨閣的黃花女,可懂得卻一點兒都不少,再者,她平日裏說話就大膽,如今挺難得交上一個閨中密友,說起話來就更是百無禁忌,可她沒成親,說的都是從別處聽來的,吹噓的再花哨,在這方麵也是欠缺,可沉央不一樣,她成親了,不說有沒有經驗,男人是什麽味道的,她嚐總嚐過吧?


    “沉央……”她鑽進沉央的被窩,拿肩拱拱她,“你跟我說說唄,男人到底是什麽味道的,我總聽村子裏那些女人說臭男人臭男人的,可是……瀛洲也不臭啊。”


    到底是沒經曆過,聽來的也隻懂個皮毛,男女之間究竟應該是怎麽樣的她壓根兒就一竅不通,反正沉央現在也好的差不多了,跟她說這些她肯定懂。


    沉央臉上一紅,“你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季汝嫦不依不饒纏過去,“你肯定知道,你都是成過親的人了,你就跟我說說唄,你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是怎麽過的的?他有抱你嗎?親過你嗎?”


    “沒有!”沉央斬釘截鐵道,“你別問了,我們什麽都沒有。”


    季汝嫦不信似的,“我聽村子裏的那些小媳婦聚在一起說話的時候,都說那一天晚上,男人們就跟山上十天半個月沒吃過肉的老虎一樣,眼睛幽幽冒著綠光,可勁兒折騰人呢!”


    沉央很是無奈,“真的沒有,夫君對我很好,也很規矩,也……沒跟我說過夫妻之間應該做什麽,我們都不在一起睡覺的。”


    “不在一起睡覺?為什麽?”


    “你問題太多了,留著明天問瀛洲先生吧,他是男人,一定什麽都懂,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你問我也沒用。”沉央把被子蓋過頭頂,臉上紅的發燙。


    男女之間這迴事,她之前一直是傻的,成親的時候也沒人教她,就算是教了她也不懂,成親之後,馮夜白雖然對她做了些舉止親昵,摟摟抱抱親親吻吻的事,但那時候她人事不通,那些都是馮夜白用來哄她聽話的手段,也沒有季汝嫦說的那種如狼似虎的眼神,夫妻之間不就是搭夥過日子好有個照應嗎?有沒有那些所謂的“閨房之樂”應該也沒什麽影響吧!


    季汝嫦也不再逼問她了,看來這姑娘好了之後依舊是個木頭樁子,不過想來也是,任是誰,成親那天娶了個心智有如三歲孩童似的傻子都不會有心情洞房花燭夜的吧,再說了,沉央一點兒情趣都不識,少了那份樂趣就不叫’閨房之樂“了,她活了二十幾年還是照樣抓瞎,更何況是衛沉央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呢,總不能指望她病治好了還能在這方麵無師自通吧!


    不過讓她去問瀛洲她是絕對不會去的,瀛洲若是知道她腦袋裏裝的都是這些,不得活剮了她,還是自己慢慢琢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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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皇帝的掛名兄弟


    胖海此行,隻有他一人,本來也沒打算用強的把人給綁起來帶走,能哄的她自己願意跟他走不是更省事,身邊沒有人牽累,腳程也更快。


    王順收到馮夜白八百裏加急信的時候,胖海已經到大涼山了,瀛洲在這一帶的名號響亮,稍加打聽就知道人在哪兒,他一路上山,求醫問藥的人遇到不少,倒也不怕走岔路,跟著這些人,順順當當就到了瀛洲的藥廬。


    胖海混在求藥的人堆裏,遠遠看見沉央站在瀛洲身後,間或幫他遞遞藥方,拿拿藥材什麽的,人看起來格外的輕靈,再不像先前那般呆呆傻傻的,看來這瀛洲的確是神醫妙手,人送到他這兒來,還真的給治好了,就是不知是不是全好了。


    瀛洲給人看病,小病小痛的他搭眼一瞧就知道怎麽迴事,人都想求個好,就算沒病沒災也有來找他看病的,瀛洲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看見胖海,下意識的就揮揮手讓他去季汝嫦那邊。


    胖海堆滿臉笑,跟瀛洲說話,眼睛看的卻是他身後的沉央,“先生搞錯了,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來找人的……馮夫人,您還記得我嗎?”


    沉央認得他,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叫什麽,“我記得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叫什麽。”


    “我叫胖海,咱們之前見過的您知道吧,我還給您變過戲法呢!”他之前從未向她透露過自己的名字,那時候是怕她守不住秘密,就算告訴了馮夜白,但是不知道名字,也不會懷疑到他頭上,現在沒必要了,人家腦袋瓜兒清明了,好使了,先前的那一套就不能再用了。


    “哦,我知道,我記得。”她放下手裏的活兒,騰出空來問他,“你怎麽來這兒了?你不是跟馮夜白他們迴京城了嗎?”


    她現在心智正常了,人也恢複了,叫馮夜白也不再叫夫君了,動輒就夫君夫君的叫忒難為情,還是直接稱唿名字聽著順耳。


    胖海衝她拱個手道,“這不是來接您來了嗎?馮公子特意囑咐我,讓我把您接進京去。”


    沉央心裏直犯嘀咕,“接我?他親口說的?”分明前段時間王順才來替他送過信,信中讓她安心在大涼山治病,等他迴來會親自過來接她的,怎麽這麽快就變了,說要把她接到京城去呢?


    胖海見她猶豫琢磨,心道果然是不如以前好騙了,再往前推個一段時間,他說完這番話她就該信了,今非昔比啊,這才多久,衛沉央這變化,屬實快了些。


    “可不,馮公子親口說的,隻不過他這幾日比較忙,顧不上親自來接你,所以就派我過來了,您還不知道呢吧,馮公子的生身母親――就是當今太後。”


    幹說沒個由頭實在很難叫人信服,反正遲早都要知道的,胖海心一橫,幹脆給她點透得了,“您別不信,馮公子跟咱們當今聖上,那還是掛名的兄弟呢。”


    沉央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半天,好半天才咂咂嘴迴過味兒來,“馮夜白是太後的兒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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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九章知道馮夜白的身份嗎


    瀛洲除了治病救人,拿人看相也是一把好手,胖海穿的是尋常的織錦緞料,踩的是黑布靴子,再襯上那麽一張端端正正的臉,笑起來眼睛都拱成了月牙,乍一看就跟那不著四六的浪蕩公子哥兒似的。


    人家看人看皮相,他是透過皮相看骨相,要看一個人是什麽樣兒的人,單看他行為舉止,言行談吐就能猜到個七七八八,胖海跟人說話時,動不動就揚個笑臉兒,在人麵前直不起腰似的,弓著背,姿態謙恭,稱人全稱“您”動輒就拱手作揖,尋常人哪會這樣,非得是經常做規矩伺候人的才能有這麽一套章程,他天天如此,才能把這套章法銘記於心,成了習慣,想改也改不掉,況且方才還聽他跟沉央說馮夜白是太後的兒子,那他肯定就是宮裏的太監了。


    宮裏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可內情多少也知道些,太後和先帝那檔子事,就更是不瞞人了,這麽看來,馮夜白應該就是曾經的九門提督馮瑞安的兒子了。


    當初他爹瀛閎身為太醫院院正,常被先帝傳召為太後看病,太後整日以淚洗麵,身子一度被拖垮到隻剩下半條命,心病難醫,就是因為母子之間鬧不和,馮夜白不認這個母親。如今十幾年過去,母子兩個據說一直沒有聯係,難不成是馮夜白此番迴京與太後重新相認了?所以才要接沉央過去?


    可這也說不太通,要是他們母子之間的隔閡這麽容易就煙消雲散,又何以馮夜白這麽多年都不去看太後一眼呢?


    “沉央……”他看好最後一位病人,讓小童掛上了歇業的牌子,對著沉央招手。


    沉央撇下胖海跑過去,“怎麽了瀛洲先生?”


    瀛洲睇了眼胖海,“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沉央道,“知道啊,他叫胖海,是馮夜白叫他來……”


    瀛洲打斷她,“沒問你這個,我是問你你知道他的身份是什麽嗎?”


    沉央搖搖頭。


    瀛洲歎氣,“他跟你說是馮夜白讓他來帶你走的?你連他是什麽身份都沒搞清楚,甚至在他自報家門之前你都不知道他叫什麽?怎麽覺得他是可以相信的呢?”


    她對人幾乎沒有防備心,再者胖海笑的一臉人畜無害,又搬出了馮夜白的名字,太監就靠練一張嘴皮子了,三兩句就忽悠的她摸不著北,萬一來人居心叵測,她就這麽稀裏糊塗上了賊船,可真夠人愁的了。


    沉央還在小聲辯解,“是馮夜白讓他來的,他們認識的。”


    “認識不代表他們就是一路人,他跟你說馮夜白的生母是太後,所以來接你進京,既然如此,來的人肯定不止他一個,可你自己看,除了他自己,他身邊可還跟著有別人嗎?”


    見她囁嚅著不說話,瀛洲放軟了語氣道,“你爹知道馮夜白的身份嗎?”


    沉央這才如夢初醒,“我…我去叫我爹。”


    瀛洲放開了手讓她去,“把你爹叫來看看,他給你定的親事,不至於連親家的身份底細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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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章帝王家的秘辛


    雖然是衛夫子應允的親事,可衛夫子對於馮夜白的身世卻壓根兒就不了解。當初馮瑞安帶著馮夜白來汝南,看著做官時攢下的一些俸祿做起了生意,那時候馮夜白還是個半大的十幾歲孩子,很不理解他爹這種決定,就因為搶他女人的是皇帝他們就得委曲求全拱手相讓還得躲的遠遠兒的?所以很長一段時間裏,馮夜白對他爹都存著氣。


    生意剛起步自然不好做,經常有人來鋪子裏鬧,馮瑞安之前怎麽著也是個九門提督,有功夫傍身,倒也不怕他們動手動腳,明的不怕,可架不住人家給你玩兒陰的。


    馮夜白那時候人小不懂事,跟他爹賭氣,離開了家,馮瑞安就一個人看著鋪子,半夜的時候鋪子起了火,馮瑞安被人鎖在鋪子裏,說來也巧,衛夫子剛好從外麵迴來,迴家路上經過馮家鋪子,鋪子被人事先澆上了桐油,火“轟”的一下燒起來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馮瑞安想跑,可門叫人從外麵給鎖上了,衛夫子是讀書人,心裏裝著的聖賢這時候起了作用,二話不說就上去救人,隨手拽了對麵點心鋪子的旌旗招牌,浸了水披在身上,抄起鐵鍬就去砸門。


    衛夫子很費了一番周折終於把門砸開,把人給救了出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何況還是救命之恩,馮瑞安要報答衛夫子,金銀財寶他現在沒有,隻向他許諾,日後掙了錢,一定會好好兒報答他。


    衛夫子也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後來馮瑞安的生意果真越做越大,兩人接觸的多了,衛夫子知道他們父子是從京城來的,馮瑞安之前是做官的,至於他們為何會從京城來到汝南,馮瑞安沒提過,衛夫子也不願意逼問。


    所以,沉央跟他說馮夜白的生母是當朝太後的時候,他狠吃了一驚。


    瀛洲越看胖海越不像個好人,那雙眼雖說時常笑眯著,可笑隻浮於表麵,眼底卻是寒霜一片,且他時常搓著指尖,心裏常有算計,這麽個人不簡單,但絕不是馮夜白派過來的。


    衛夫子趕到前邊兒來的時候,胖海正琢磨著要不要去探探瀛洲的底細,他這麽盯著他實在是讓他很不舒服,眼裏藏了刀子似的,被他看一眼就像淩遲。恰逢這時衛夫子來了,畢竟是沉央的爹他想哄的人跟他走,麵子功夫一點兒不能落下。


    胖海打疊起笑臉兒迎過去,“您就是親家老爺吧?先前在汝南的時候聽說您出去給馮夫人尋醫問藥去了沒見著麵兒,我是馮公子派來接馮夫人進京團聚的。”


    衛夫子有點兒不知所措,“方才聽小女說,馮夜白是……是當今太後之子?”


    胖海搓搓手道,“可不,嗐,是這麽著……太後原本是馮老爺,就是原九門提督馮瑞安的妻室,後來先帝爺福澤恩惠就……就給晉了位分,本來都是帝王家的秘辛,說出來是要遭罪的,可您又不是外人,太後的親家,往後就是國舅爺,一家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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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一章瀛洲也要去


    衛夫子啞然失聲了半天,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中間還有這麽一層子關係,怪道馮瑞安要帶著馮夜白辭官來汝南呢,上頭那位可是皇帝,跟天一般大的,不如意能怎麽著?再搶迴來?不能夠,隻能幹吃虧,索性眼不見為淨,躲得遠遠兒的。


    胖海見衛夫子沒多大反應,繼續添油加醋,“馮公子說了,等處理完宮裏的事就迴來吧您也接進京去,這迴主要是太後等不及要見見新兒媳,所以才讓我先把馮夫人接過去,等那邊都安頓好了,再來接您。”


    衛夫子還猶豫著,光憑他一張嘴說,他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們都是窮鄉僻壤裏的,沒見過什麽大世麵,冷不丁有人來跟他說他女婿是太後的兒子,他跟太後是親家,還真叫人有些難以接受,倒不是不好,就是太好了,好的讓人心裏沒底,虛的慌。


    瀛洲心裏明鏡似的,這事兒哪有這麽簡單,後麵不定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貓膩呢,他打量著胖海,近前一步道,“沉央姑娘病情才有所好轉,此時若是跟你進京耽擱了治療,恐怕前麵做的所有努力都會功虧一簣,馮公子即便是再急著讓她進宮,應該也不會置她的病情於不顧吧?”


    他是大夫,這個病什麽時候好,怎麽好,耽擱了會有什麽後果他說了算,旁人又不懂,胖海知道自己這是遇上了絆腳石,怕真給他那雙眼看出什麽端倪來,隻道,“進了京,有自然有禦醫們為馮夫人診治,難不成,皇宮裏的禦醫還比不上一個鄉野大夫的醫術精湛?”


    瀛洲點點頭,仍舊不慍不怒,“是,宮裏的禦醫自然是最好的,我這個鄉野大夫雖說比不上禦醫醫術精湛,可沉央姑娘的病,從頭到尾都是由我診治的,怎麽施針,怎麽配藥方,這些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用在她身上,有沒有效果一目了然,按照我的法子繼續治療下去,不日便可痊愈,若是中途斷了治療,你說的那些禦醫有沒有本事再給醫迴來,可就兩說了。”


    胖海是存心讓他難堪,沒想到頭來反被他將了一軍,臉上一時有些訕訕的。沉央見狀,又問胖海,“那我給馮夜白的信,他收到了嗎?”


    信?還有信?收沒收到的他哪兒知道啊,但既然是打著馮夜白的幌子來的,就不能說不知道,他料想衛沉央也沒這個腦子說信的事詐他,隻道,“收沒收到這個我可不知道,就算收到了,馮公子也不可能跟我這個做奴才的說不是,你們夫妻間的話,說給我們外人聽算怎麽迴事,您說是吧?”


    沉央一想,也是,心裏就沒什麽可疑惑的了。


    胖海看她麵上有所鬆動,覺著有戲,趕緊趁熱打鐵道,“那您收拾收拾,我們這就動身?”


    沉央扭臉看了她爹一眼,“爹……”


    衛夫子拍拍她的肩寬慰道,“既然是你夫君派人來接你那你就去吧,你現在好了,他見著了一定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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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二章活招牌


    沉央其實是不大想去的,以前稀裏糊塗什麽都不知道,跟他相處起來倒也自在,可現在不同了,她開了心竅,雖然馮夜白是跟她拜過堂成過親的夫君,可畢竟是個男人,讓她奔這麽老遠去找他,心裏總有那麽點兒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就好像是等著跟他見頭一遭麵,忐忑中又夾雜了些陌生的恐慌,反正那滋味兒不大好受。


    不過既然是她的夫君,那就是一家人,不就是搭夥過日子嗎?在哪兒過不一樣,她爹隨後也會去的,沒什麽可擔心的。


    沉央點點頭答應了,那這麽就算成了,胖海一拍手道,“那我幫您收拾東西,咱們今晚就啟程。”


    他怕夜長夢多,耽擱一晚別再出了岔子,馮夜白不笨,宮裏一天一個變數,他肯定猜到了皇帝的用途,沒準兒這會兒正派人往來趕呢,走的越快越好。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沉央轉身迴去,還沒上小路呢,又聽見後頭瀛洲淡淡開腔道,“我也去。”


    那頭季汝嫦把病人都送走了,剛迴來,聽見瀛洲這麽一句,笑問道,“你也去?去哪兒啊?”


    沒人搭她的話,胖海走近一步,上上下下把瀛洲看個遍,眼底盡是不屑,“你也去?你去幹什麽?我就不信宮裏那麽多禦醫治不好馮夫人,不過是在這大涼山小有些名氣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神醫了?”


    季汝嫦聽見,狠狠推了把胖海,“你是哪根蔥?出門吃牛糞了吧,嘴那麽臭?這兒不迎你,哪兒來的滾哪兒去!”


    瀛洲治好了沉央,衛夫子心裏感激,聽見胖海這麽說,自然不願意,上去把胖海拉開了,“瀛洲先生是我們一家的恩人,神醫聖手,把沉央交給他,我放心,你莫要胡言。”


    謊話得編圓嘍,胖海對著衛夫子,還是得恭恭敬敬的,嗬腰道個是,換了個聲口,可意思還是沒變,“瀛洲先生,您去了也沒用,到時候自然有人醫治馮夫人,您那點兒手段……還是留下來造福一方村民靠譜兒。”


    瀛洲讓小童去給他收拾行囊,撲撲手,一臉的淡然,任他怎麽說,他打定主意了的事,誰都變不了,“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沉央姑娘既然是我的病人,那我身為大夫,就有責任負責到底,再者,醫治好她,往後就是我這藥廬的活招牌,所以這一趟,無論如何,我都是非去不可。”


    嘿!還是個倔脾氣。其實胖海倒不是擔心帶上他不方便,隻是這個瀛洲實在不簡單,他拿眼鏡看你的時候,分明是平平靜靜無波無瀾的,可那份平靜底下卻暗藏波濤洶湧,看的人不舒服,他是怕被他看出什麽端倪,迴京的這一路上再多生什麽事端,皇帝親自交代下來的差事,他又拍著胸脯保證了,這下若是辦砸了,別說升發了,皇帝不得把他的腦袋擰下來。


    他好不容易心善一迴,想著衛沉央在他手上至少不用受什麽皮肉之苦,這下可好,反給自己惹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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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三章女人果然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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