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離拍賣行的距離並不遠,來迴也就二十分鍾,在一眾保鏢的護衛下,賣家抱著小保險箱走進來。


    保險箱打開,裏麵是另一個透明的保險櫃,賣家打開最後一層防護,帶著白手套,小心取出裏麵的梨形鑽石,遞給文庭深。


    真正親眼看到的鑽石,要比圖片中的驚豔太多,鑽石顏色很純碎,很漂亮的粉色,在燈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色彩。


    親手把這顆粉鑽拿在手上,賣家心中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豪感,隻有他這種傳承許多代的貴族世家,才會有這種神的遺跡:“它叫太陽之暈,它的光彩,是神所遺留在人間的遺跡,如同太陽一般閃耀。”


    文庭深無視掉那個令人想要吐槽的名字,對賣家說:“開個價吧。”


    終於等到了!


    賣家心中一陣激動,手一抖,差點沒能抓住鑽石。把鑽石重新放到保險櫃中,賣家喝下一大口咖啡,伸出兩隻手,縮迴兩根手指。


    這是八千萬的意思,算上匯率,就是五個多億。


    這是個很高的數字,但不是不能接受。


    文庭深手指在腿上敲著,把價格砍了一半:“四千萬。”


    這剛好是拍賣行給賣家預估的最底價。


    賣家不願意接受,搖搖頭,依然堅持他的八千萬。


    最近幾年巨型鑽石價格漲幅飛快,超過十克拉的鑽石極少會出現在拍賣行,更別說是二十克拉的。


    賣家有信心這顆鑽石隻要放出去,成交價絕對在六千萬以上,除掉要付給拍賣行12%的傭金,剩下的錢也可以讓他還清賭債,再滋潤的過上很長一段時間。


    文庭深並不急,手插在褲兜裏,慢條斯理的跟人講著價。


    在把價格提高到自己心中的上線,賣家還是咬死了要八千萬的時候,他直接起身準備離開。


    “先生,先生等一等!”拍賣行怎麽會讓好不容易拉過來的客戶離開?趕忙拉住了他,同時又對著賣家不斷使眼色。


    賣家心裏其實也有點著急,文庭深最後給出的價格其實已經到了他最初的預期,之所以要死了八千萬不放,不過是覺得這個暴發戶絕對會乖乖給錢罷了,誰知道這人說走就走?!


    心裏吐槽著對方沒有品位,賣家不清不願的走上來,僵持了下,答應下那個價格。


    鑽石以六千兩百萬的價格成交,交易結束,賣家喜滋滋的帶著銀行卡裏多出來的餘額離開,而文庭深還留在拍賣行。


    他又停留了兩個多小時,出去的時候帶著鑽石和另一件青銅器,迴到酒店,洗完澡看了眼時間,文庭深給冉曦發過去一條信息。


    【喜歡項鏈還是戒指?】


    國內時間七點不到,冉曦剛睡醒,就收到這麽一條消息。


    她趴在床上,撐著胳膊打過去電話:“要給我帶禮物?”


    那邊笑著說:“是啊。”


    冉曦捧著臉,明明傻樂嗬的不行,嘴上還非得找茬:“提前問出來等收到禮物的時候就沒有驚喜感了。”


    文庭深訝異:“這樣嗎?”


    他從小到大也沒給熱送過幾次禮物,以前母親還在的時候需要什麽都是直接跟他說,以至於讓他形成了這麽個錯誤的觀點。


    “那我不問了?”他說。


    “不行,你都問出來了,說一半我會更難受。”冉曦又說不,她翻了身,從床上坐起來,盤著腿在項鏈和戒指中間猶豫了下:“我比較喜歡戒指。”


    說完,她讓文庭深等一會,找了張圖片發了過去。


    圖片上是一枚鉑金戒指,戒指上用十幾顆碎鑽拚成一個皇冠的模樣,樣式挺好看的,價格也不貴,隻二十幾萬。


    文庭深看了看照片說知道了:“今天還要去練台步嗎?”


    “差不多吧。”冉曦捧著下巴歎了口氣。


    台步的訓練任務很重,每天都要穿著高跟鞋走好幾個小時,隻兩天時間,冉曦腳上就磨出了好幾個泡,再加上除了台步之外的散打訓練,能把她的力氣榨得一幹二淨,簡直比加班拍二十個小時的戲還要累。


    文庭深見她這樣也有點心疼:“要不先把散打的鍛煉給停了?”


    “不要。”冉曦一口迴絕:“總是這麽半途而廢的話,等我練出點什麽,黃花菜都涼了。”


    她手摳著背麵,沉默一會,又期期艾艾的問:“你、你什麽時候迴來啊?”


    “想我了?”文庭深笑著問了句。


    他了解自個女朋友的性格,說這話也就是調笑,沒打算她能正麵迴答。


    沒想到冉曦這次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有點吧。”


    雖然說出來的話很勉強,但勇敢承認,相比於之前就是一個很大的進步。


    文庭深聽到這話便好似能看到那人別別扭扭的樣子,連眼角都染上笑意,但很快這點笑容又消失,他語氣帶著歉意,對冉曦說:“可能還要有一段時間才能迴去。”


    “很麻煩嗎?”


    “不算特別麻煩,隻是要等一個比較適合的時機。”更加專業的事情說了冉曦也聽不明白,他便一句話帶過,過後又保證:“有空的話我就迴去看你。”


    “還是不要了,來迴太累,與其把時間耗在飛機上,還不如多睡一會。”冉曦撅著嘴,無聲歎息一聲,對電話那頭說:“不說了,你睡覺吧,我得起床準備出門。”


    “好。”


    **


    結束了大半天的台步訓練,冉曦告別教練迴到車上。


    “先別迴家。”她上車,換掉好看但不好穿的高跟鞋,對司機報了另外一個地址。


    “好的。”


    司機應了一聲,調轉車頭,半個小時後,在她要求的地方停下。


    這兒是南城最豪華的地段,也是富豪的聚集地,各大奢飾品牌在這都有專櫃。


    冉曦帶上帽子口罩,重新穿上高跟鞋,下車往商場走去。


    商場六樓專門買各種表類,冉曦走進其中一間,對櫃員報出一個型號來。


    櫃員打量了她一下,確定她的裝扮擁有購買的能力。對她說稍等,幾分鍾後,她拿來冉曦要求的手表。


    表是男士手表,手表整體為鉑金材質,表盤為黑色,用細鑽裝飾出提條銀河,在指針12以及6的位置,各又一顆用鑽石做成的星星。


    這款手表是為了慶祝公司誕辰兩百周年所做的特別款,有個特別美妙的名字“星塵海”。一麵世便受到極大追捧,剛上市就即將售罄。


    也是冉曦幸運,來的時候門店還剩了最後一塊,她幾乎沒有多猶豫,便刷卡買下了這塊表。


    前後不過十分鍾時間,就賣掉了店裏麵最貴的一款手表,算了下可以拿到的提成,店員從內到外都美的不得了。


    她熱情的幫冉曦裝好東西,說了各種注意事項,雙手把包裝袋遞到她手上:“您在使用中發生了任何問題,可以隨時聯係售後部門,祝您購物愉快。”


    冉曦拎著裝著花了她兩百多萬買的手表走出門店,一邊覺得自己可能腦子灌了水,才會花這麽多錢給一個剛談幾天的男朋友買禮物,另一邊又暗自期待起對方帶著這塊表的樣子。


    希望他會喜歡吧。


    **


    另一邊,h國。


    耽誤了兩天時間,天澤與聯邦的談判重新開啟。


    談判還是沒有任何進展,甚至聯邦集團在與他們談判的時候,還在光明正大的與邵氏接觸。


    文庭深對這些沒有做任何表示,好像不曾發現對方這種小動作一般,白天與範妮耗著時間,晚上則參加各種宴會,約見客人,還抽空去鄰國視察了天澤在海外建設的工廠。


    他忙個不停,那邊亨利卻過的舒服的很,把與天澤的談判扔給大女兒之後,他又重新沉迷聲色。


    亨利自己身體不錯,這麽多年來再怎麽亂來也沒有出過什麽毛病,七十多歲的人了,還能讓女人懷上孩子。


    這也令他格外自豪。


    可亨利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他會敗在自己最自豪的地方。


    他在自己堪比宮廷的別墅中,身邊圍著好幾個女人,兩個給他按摩,一個用嘴巴給他送上各種食物,還有一個跪在前方,用口舌侍奉著那根東西。


    亨利唿吸漸漸粗重,仰起頭,脖子上鬆弛的皮肉抽動了兩下,突然起身一把抓住腿間女人的頭發,按到在沙發裏,提著並不怎麽硬的東西騎上去。


    他享受著這種快感,嗓子裏發出含著痰的粗喘,他麵上亢奮,眼睛裏充滿血絲,就在最興奮的時候,亨利突然雙眼一翻,倒在女人身上,口吐白沫。


    房子裏的女人被嚇得驚叫逃開,隻有被亨利壓在身下的女人無法挪動。


    別墅裏的傭人聽到叫喊聲趕過來,第一時間聯係了家庭醫生。


    醫生來的很快,幾個人把亨利從女人身上搬起來運上救護車,搬動的時候,老人雙.腿間的東西還沒徹底軟化,跟個褐色巨型毛毛蟲一樣四處抖動。


    經過初步的診斷,亨利被確診為腦血栓,這種病很危急,就算成功治愈也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手術室的燈亮起,亨利的子女們聽到消息紛紛趕過來,媒體嗅到了大新聞的味道,不到一個小時便在把醫院圍了個水泄不通,就算醫院安保力量強悍,也沒能阻止他們用各種其他的辦法偷偷溜了進去,偷偷拍攝手術室外的景象。


    手術進行了十幾個小時,深夜,手術室的門打開,亨利躺在病床上,被醫生推出來。


    等在外麵的子女以及守候依舊的記著第一時間衝上去詢問情況。


    “手術很成功,但具體的恢複情況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病人需要安靜,請你們不要吵鬧。”


    醫生推開攔路的人,忽視幾個迅速的把亨利推入病房,兒女們被攔在病房外麵,收到記者的圍攻。


    “請問範妮,聽說亨利先生之所以生病,是因為叫來了好幾名應召女郎一起狂歡是嗎?”記者的問題總是顯得那麽尖銳,被問到的範妮一臉尷尬。


    “抱歉,我當時並不在現場,具體的情況也不清楚。”範妮搖了搖頭:“至於生病的原因,我想您應該詢問醫生更靠譜一點。”


    她聳了聳肩,請人帶走記者:“抱歉,我的父親剛做完手術,還需要靜養。”


    保全人員帶走記者的時候,順便把那十幾個弟弟妹妹也帶了出去。


    “範妮,你在做什麽!”


    “你們太吵了。”範妮微笑著說:“父親他需要安靜的環境。”


    她說完這番話,也隨著人群一起走了出去。


    範妮的強硬態度招致了許多人的不滿,他們接受各種媒體的采訪,控訴範妮想要在父親生病的時候奪權。


    民眾對於豪門恩怨總是顯得很有興趣,範妮的行為也招致了許多人的議論。


    但很快,這場議論的對象就換了一個人——在亨利因為腦血栓住院的第二天,他最喜歡的小兒子德裏克被拍到與新交往的女朋友在海邊度假!


    就算亨利的確花心,h國人也沒有孝道的觀念,但作為最受寵愛的兒子,在父親生死不明的時候與女朋友悠閑度假的行為,也讓大部分民眾都無法接受。


    在報紙大範圍報道此事之後,病房裏的亨利,也終於醒了過來。


    上天並沒有格外偏愛這位成功了一輩子的老人,與絕大多數腦血栓患者一樣,醒來的亨利也伴有半身不遂、失語、麵癱等一係列症狀。


    醫院的安保在第一天後加強了數倍,杜絕了記著再闖入的可能,病房裏空蕩蕩的,裝飾豪華的病房裏隻有亨利與兩個護工。


    範妮結束工作後趕到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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