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學斌吐出一口血水。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付衛兵,“付會計,你可是有老婆的人。難不成,你也看上了江夏?”


    付衛兵被氣笑了,他掏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打人的手,然後扔在康學斌臉上。


    “人渣!”


    轉身把自行車扶起來,付衛兵長腿跨上車,輕蔑地看向坐起來的康學斌,“你最好打聽清楚我兄弟陸少陽是什麽人。別以為仗著你爸爸是廠長,你就可以耍流氓!不信,你可以試試。”


    付衛兵走了很久,康學斌才慢慢地站起來。


    “嘶!”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嘴角,付衛兵下手可真夠狠的。又不是他老婆,他緊張個屁!


    康學斌想到膚白貌美的江夏,眼神裏閃過一絲勢在必得。


    但凡是他看上的,就沒有到不了手的!


    陸少陽憑什麽可以娶江夏?不就是穿身軍裝,有什麽了不起。康學斌一瘸一拐地走遠,他在心裏給付衛兵記了一筆。


    江夏騎車迴陸家,在離家門口不遠的地方,她看到一個女人牽著劉阮的手往胡同裏走去。江夏有些疑惑,連忙把自行車騎到大門內放好,快步追了上去。


    如果對方是壞人,劉阮這麽小,肯定分辨不出來。


    胡同盡頭,入目是一顆上百年的老槐樹,這裏明顯是孩子們的樂園。老槐樹周圍全是住宅,而陸家就在老槐樹的西南麵。


    男孩子們滾鐵環的聲音鈴鈴作響,旁邊還有孩子在抽陀螺、跳房子、跳橡皮筋,看起來很是熱鬧。


    沒有走近,江夏的腳步在轉角處停了下來。


    隻見大槐樹下,劉阮瘦小的臉蛋紅腫起來,又青又紫看著很是嚇人。眼睛下麵不知道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劃破一道口子,正在滲出血珠。


    江夏皺了皺眉頭,為什麽不能先給孩子處理好傷口?


    站在劉阮身邊的女人紮著兩條烏黑的長辮,一身白襯衣和黑色女式西裝褲看起來很新潮,她這會兒正在問話。


    “剛才,是誰打了劉阮,給我站出來!”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停下了手中的遊戲。


    幾個年紀大一些的孩子麵露嘲諷,原來是搬救兵去了。他們眼神不善地看著劉阮。


    醜八怪!


    其中一個男孩子背著女人做口型,他擠眉弄眼的模樣看起來很滑稽,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看劉阮發飆。


    劉阮早就對這樣的目光免疫,她根本不在乎。倒是身邊的蘇老師,讓她有些茫然。


    她為什麽要幫自己出頭?


    剛才在家門口遇到蘇老師,劉阮本來是想躲開的,沒想到被她帶到這裏來了。


    女人挑了挑眉,似乎孩子的反應在她意料之中。


    她來到孩子們中間,眼神一一掃過在場的所有孩子。他們的年紀從三歲到十多歲不等,還保持著小團體的站姿,眼神有著防備。


    “沒人承認是吧?”女人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糖果,“你們誰看到劉阮挨打了?說出你看到的都可以有兩顆糖。”


    孩子們有些意動,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夥伴,對方手裏可是有大白兔奶糖!


    “我……我看到了,是周深打的。”


    “我也看到了,還有李小強和趙永兵。”


    被夥伴們指認出來,三個年紀約莫十多歲的男孩子麵露忿色,打架輸不起還去告大人,簡直丟人。


    他們威脅的眼神落在劉阮的臉上:下次再看到你,別想好過!


    劉阮不甘示弱地瞪迴去,誰怕誰。


    “你們知道他們為什麽打架嗎?”


    女人不僅給檢舉的孩子發了糖,還給其餘孩子每人一顆。


    “我聽到了,他們罵劉阮是野種!”


    “還朝劉阮吐口水,扯她的頭繩。”


    “她的後爸娶了新媳婦,他們笑話劉阮以後要被後媽虐待,說她是掃把星。”


    在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聲音中,劉阮的頭漸漸垂了下來,她的拳頭握得緊緊的。


    轉角處,這樣的場景江夏再熟悉不過,她仿佛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如同一個小刺蝟一般,豎起倒刺保護自己。因為,身邊好多的人都對她懷有敵意。


    然而,刺蝟的外表有多堅硬,內心就有多柔軟。


    “你們可真惡毒!上小學了嗎?知道野種、掃把星的意思嗎?都是從大人口中學來的吧!劉阮的爸爸叫做陸少陽,是一名部隊高級軍官,我是她的班主任老師。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們欺負劉阮,我就去找你們的老師和校長,問問他們是如何教導你們的。”


    女人的語氣十分氣憤,她絲毫沒有留意到劉阮現在的表情。


    “我告訴你們,如果劉阮的臉上留疤,我一定會去找你們家長。我國刑法規定,故意傷人是要承擔刑事責任的。別以為你們年齡小,國家專門成立了少改所,就是關押犯法的孩子。現在隻要你們向劉阮道歉,我就不去報公安。”


    她故意模糊了年齡概念,還搬出法律條款。


    江夏聽到這裏,忽然明白了對方的身份。


    劉阮的班主任老師,可不就是原書的女主角蘇曉月?


    她明明記得書中的蘇曉月並不喜歡劉阮和陸海銘,自從跟陸少陽結婚之後,兩個孩子還是陸家父母照顧,她很快去到陸少陽所在的部隊隨軍。


    江夏皺了皺眉頭,蘇曉月從表麵上看是在為劉阮撐腰,實際上卻激化了孩子們之間的矛盾。


    以後孩子們肯定會孤立劉阮,甚至極有可能再次發生打架事件。


    打人的三個孩子聽了蘇老師的話,嚇得臉色一白。劉阮的爸爸是軍官,會不會認識公安?


    “對不起,劉阮,我們錯了。”


    “我再也不扯你的頭發,我保證。”


    “劉阮,我們都是鬧著玩的,對不對?沒有老師說的這麽嚴重。”


    蘇曉月來到劉阮身邊,她牽起劉阮的手,“希望你們都是四有好少年,能夠說話算話。”


    十分鍾後,陸家院子裏,劉阮見到江夏,立刻背過身去。微微一頓,她抬腳往另一邊走去,把背影留給江夏。


    “等等!”


    劉阮聽到江夏的聲音不僅沒有停,反而開始小跑。


    江夏又好氣又好笑,快步追上去。她一把拉住劉阮的胳膊,眼神落在她的臉上,“你臉上的傷口需要消毒,家裏有碘酒嗎?”


    “不關你的事!”


    劉阮硬著脖子,對上江夏關切的眼神,她的心仿佛被燙了一下,微微顫抖。


    她怎麽可能會關心自己?


    她不是不喜歡自己和海銘,還要跟爸爸離婚嗎?


    江夏的表現讓劉阮不知所措,心裏亂成一團。


    昨天,她還故意弄了瘌-蛤-蟆到江夏的床上惡心她;今天早上,她還罵了江夏狐狸精。


    她可是後媽!後媽不是最討厭像她這樣不聽話的孩子嗎?


    似乎看穿了劉阮心中所想,江夏輕輕一笑,彎腰握住劉阮的手,“走吧,要是臉上留疤就不好看了。”


    “怎麽不走?”


    劉阮抬頭看向江夏,似乎在懷疑她剛才的話是不是真的。


    被一雙溫暖細膩的手牽著,劉阮有些晃神,似乎有一股暖流順著手心一路流淌進她的心窩。


    四年前來到陸家,劉阮才剛剛五歲。今年九歲的劉阮個子小小,看起來跟七歲的孩子差不多。她知道自己的父母都去世了,再也沒有別的親人。


    陸少陽去接她的時候,她已經被送到了孤兒院。


    她比陸海銘先到陸家,也不像他來的時候是個什麽都還不懂的奶娃娃。


    劉阮早熟,像一個小大人。她感恩陸家人的養育之恩,把自己在外麵受的委屈都藏在心底,也盡量不給大人惹麻煩。


    唯一表現得激烈一些的,便是這次陸少陽結婚。


    別人都說後媽是壞人,就連蘇老師也是這樣告訴她的。


    可是,為什麽江夏的笑容會這麽溫暖?


    “哼,別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收買我!”說完,劉阮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她把頭扭到一旁,真是丟臉。


    江夏蹲下身子,扶著劉阮的肩膀,視線和她相對,“阿阮,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孩子。我們先處理傷口,好不好?”


    劉阮的眼眶忽然紅了,掙脫江夏的手,她咚咚咚朝自己的房間跑去。


    笑著搖了搖頭,江夏站起身來。


    反派小時候都這麽可愛嗎?


    看到劉阮倔強的小模樣,江夏想起了小時候的自己。


    第5章


    江夏找到溫水瓶,倒了一盆溫水。她不知道碘酒在哪裏,隻能先給劉阮清洗傷口。要是讓細菌侵入,說不好會感染化膿的。


    藏在門縫後麵,劉阮看著江夏端水朝自己房間走來。


    她有些心慌,不知所措地靠在牆上。


    江夏好像跟傳聞中的很不一樣,外麵的人不是說她好吃懶做,還妖裏妖氣嗎?


    “阿阮,我可以進來嗎?”


    敲門聲透過門板傳了進來。劉阮快步走到書桌麵前坐下,隨手找了一本書翻開,“門開著,沒鎖。不是說了讓你別管我。”


    江夏推門進來,看到劉阮正在假裝看書。


    她也不戳破,笑著來到劉阮身邊,“讓我看看你臉上的傷,家裏有碘酒嗎?”


    劉阮放下書,轉頭盯著江夏看,似乎想要看穿她有什麽企圖。微微泛白的嘴唇輕輕抿著,小臉上寫滿倔強。


    “我輕點,不會弄痛你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反派後媽怎麽辦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揚笙落筆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揚笙落筆並收藏穿成反派後媽怎麽辦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