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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叫我李揚吧!”


    此刻的天空陰雲密布,雨水淅淅瀝瀝落下,砸在周圍的花草靈根身上,發出一陣劈劈啪啪的聲音。


    李揚沒有施展任何道法神通,任由雨水衝刷著自身,片刻後,他隻覺嘴角有些鹹鹹的,那是眼淚與鮮血的味道。


    誰能想到,一心想為人族逆天改運的他,居然是人族有此結局的罪魁禍首,這是何等的諷刺?


    “你現在能理解當年的一楠了吧?”陽緩步來到李揚身旁,施展了一個結界神通,為他擋去了雨水。


    良久後,李揚才擺脫了那股壓抑,苦笑問道:“羅睺就是當年那個繈褓中的孩子吧?”


    “嗯!”陽點點頭,“睺兒的確是我和陰的孩子,當年乃是我施展神通,讓他繼承了那道破滅之力。”


    “為什麽要這樣做?”李揚皺眉問道,他很清楚,造化之力非比尋常,想要強行融合困難重重,一個弄不好就是身化灰灰的結局。他當年留下那道造化之力,亦隻是想讓他們參悟一二,好有所收獲。


    “當然是為了你!”陽道出了實情。


    “我?”李揚為之一愣。


    “想要成就大道豈會那麽簡單!”陽沉聲道,“如果不找到這方世界,你怎能走上修行之路?”


    “難道說羅睺他們能找到洪荒世界,都是老哥的安排?”李揚悚然而驚。


    “不錯,正是靠著那道造化之力做向導,他們才能來到此地。”陽頓了頓,繼續說道:“要不然,申怎能將你從那個末法之地招到這裏?”


    “申兄長亦是棋子?”


    “豈止!”陽歎道,“這方洪荒世界就是最後的棋盤,也是大道對你最後的考驗,如果洪荒毀滅,你的親人弟子或許可以逃得一劫,但你絕對有死無生!”


    當陽的話音落下,李揚低頭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陽所說的“有死無生”絕非誇大其詞,當年在域外時,他曾對著大道發下重誓,如果守護不住洪荒,他必然身化灰灰。


    就在李揚沉默不語時,陽笑了笑,“李兄弟,我也該離開這方世界了,記住,申他們還有一線生機,能不能抓得住,就看你的了!”


    “申兄長還有生機?”


    李揚心中一驚,連忙準備問個詳細,可是當他抬起頭時,陽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陽老哥,我怎樣才能抓住那線生機?”李揚仰天喊道,聲音頗為急切。


    “等你來到聖界,就能知道答案了!”陽以神念傳音,密語道。


    “聖界嗎?”


    這一刻,李揚握緊雙拳,心中的沮喪、失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窮的鬥誌,他要用自己的雙手,守護住洪荒,為申兄長爭得一線生機!


    須臾,李揚返身來到五色水塘旁,再次招來一滴泥漿,仔細打量起來,片刻後,隻見他微微一笑,卻是有了主意,不過他很清楚,這口水塘乃是女媧的機緣,沒有她的許可,他絕不能輕動。


    ………


    數日之後,一道白色虹光落在了小築不遠處。


    此刻的女媧心急如焚,當李揚與羅睺大戰時,大道所設迷障亦宣告消散,女媧第一時間就意識到自己的“疏漏”,可還沒欣喜多久,一陣不安的感覺頓時讓她心驚肉跳,一番掐算下,卻是算出造人所用泥土出了問題,至於詳情,她亦是不得而知。


    當女媧趕到那口水塘附近時,隻見李揚跪於不遠處,低頭不語。


    “道友,這是為何?”女媧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貧道有負道友重托!”李揚深深叩了一首。


    “道友請起!”女媧檀口微張,一道清風將李揚扶了起來,“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還請道友跟我詳明。”


    良久之後,女媧從李揚處知曉了事情梗概,一時間有些無法接受。


    “這麽說來,此事的始作俑者乃是道友?”


    李揚點點頭,沒有說話。


    “難道沒有補救的辦法?”女媧的雙眼漸漸濕潤起來。


    現在天機已經明了,這些泥土很快就會成為新的種族,她亦會因此而成聖,在她心中,這些“泥土”都是她的孩子,可試問,又有哪一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變成惡棍,魔頭呢?


    “有!”李揚鄭重說道,“不過沒有道友許可,貧道不敢擅動!”


    “道友此言當真?”女媧急聲問道。


    “千真萬確!”李揚點點頭,“不過具體如何操作,貧道暫時不能透漏,如果道友不信的話,貧道可向天道起誓!”


    ………


    很快,李揚和女媧一同站到了五色水塘旁。


    李揚很清楚,想要清除羅睺對人族做的手腳非常困難,恐怕隻有真正的混元聖人能夠辦到,而想要將這些五色神泥廢棄,改用他物代替,更是不可能,因為人族本就是“投機”之物,想要另起爐灶,無疑等於再創造一個新種族,洪荒根本付不起那個代價。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羅睺乃是運用黑色大斧的造化之力才達到的目的,這卻是給李揚留下了一線機會。


    隻見黑色大斧在李揚的掌心劃過,隨著藍色血液落下,水塘之中泛起道道漣漪,半晌之後,才慢慢歸於平靜。


    “果然如此!”


    李揚心中一喜,當年那道破滅之力雖然被羅睺煉化,但本質上還是屬於他的,所以當他以自己的精血為引時,終於再度控製了這些造化之力。


    其實李揚的想法很簡單,雖然羅睺給人族打上了“惡”之印記,但畢竟是在女媧的“善”之印記之後,而他要做的,就是將操控造化之力來“懲惡揚善”,將羅睺的印記徹底抹掉。


    不過因為他不是混元聖人,所以此法雖然有效,卻竟不了全功,按他的推算,至少需要三世輪迴才能完成這一過程,換句話說,能救人族的,還是他們自己,隻要他們能夠做滿三世善人,自然可以脫掉羅睺枷鎖,成為“真人”!


    正是因為此法涉及“六道輪迴”,所以李揚才不好多言,否則天機一泄,後土想要成聖必生波折。


    “貧道已施法完畢,道友請!”李揚衝著女媧微身使了一禮,接下來,就是該見證“聖人”出世了。


    女媧鄭重的點點頭,亦開始掐動法訣。


    片刻後,隻見她纖指一指,陣陣清風拂過,那水塘旁的九千五百個泥偶雙目一閃,頓時有了變化。


    下一刻,天邊祥雲滾滾,瑞霞密布,無數靈禽、瑞獸爭相嘶吼啼鳴,伴隨著陣陣異香傳來,一道粗大無比的功德金光當空罩下,直直落在那九千五百個泥偶身上。


    得到功德加持,這些泥偶紛紛脫掉泥胎,有了生氣,瞬間變成了人形。


    不一會,這些興高采烈的“真人”衝著女媧叩首道:“孩兒拜見母親!”


    望著氣息開始飆升,隱隱要突破境界的女媧,李揚暗道了一聲,“聖人的時代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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