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把我的身體往潭水更深處吸引,潭水的深度已經完全超出了我之前的預料。不能慌,不能慌,調整好唿吸,越是危險越要冷靜……我在心裏,不停的暗示提醒自己。


    混亂中,我感覺自己的腦袋,撞在了水底一塊突兀的鍾乳石上。腦門上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像是紅色墨汁一樣,迅速在碧綠色的水中擴散開來。


    我努力想向上遊,然而身體卻不停的向下沉,漸漸我的眼前越來越黑,我感覺身後有人死死抱住了我,然後把我向某個方向拖。


    “咕嚕咕嚕”的水聲,刺激著我的耳膜,我忍不住一下張開了緊閉的嘴巴,碧綠色的潭水混合著我腦門傷口上流出的血液,迅速的往我的嘴巴裏猛灌,我感覺自己的體力和精力,已經達到了極限,我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昏死過去,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發現我躺在洛陽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特護病房裏,腦袋上像個印度阿三一樣,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紗布,左胳膊上也纏著厚厚的紗布。


    三胖子坐在我的病床邊,腦袋耷拉在我的病床上,“唿唿”的鼾聲震天響,讓我驚訝的是,我的枕頭邊,竟然趴著一個雪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在地下溶洞裏被我馴服的那隻小狼崽!


    小狼崽看到我醒來,一下撲到我的臉上,伸出血紅色的柔軟的小舌頭,不停的在我的臉上脖子上舔著。


    “額嗬,俺滴個親娘咧,我滴個老天爺,狗子,你總算是醒了!醫生說,你腦袋受到了重創,在水下大腦嚴重缺氧,醒來有可能會變成一個智障,你,你快看看我,你還認識我不?”三胖子雖然睡著了,但是耳朵卻很機警,他一下睜開眼睛,看見我正在逗小狼崽玩耍,他猛地站起來,興奮的大叫道。


    說著,他舉起兩根手指,在我眼前,不停的晃:“狗子,你看,你看看,這是幾?迴答我,這是幾?”


    “我覺得,我倒是沒變成個智障,不過,你好像是瘋了!”我瞪了三胖子一眼,沒好氣的衝他說道。


    “狗子,你沒事嗎?你確定自己的腦子……沒啥事嗎?”


    三胖子仍然不太敢相信。


    “我除了腦袋和胳膊有點疼,其他各部位一切正常,沒任何問題,哪有醫生說的那麽誇張!”


    我迴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這一次咱們兄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等你把傷養好了,我帶你去北京的天上人間,好好爽一爽!”三胖子一臉猥瑣的咧著嘴,衝我笑道。這幾年,三胖子跟著我,下地進山,東跑西顛,沒少淘換錢,隻不過,他的錢,大多送到了東莞和北京天上人間。按照他的話說,趁著年輕,多日幾個漂亮妞,將來就算是哪一天,嘎嘣死在外麵了,這一輩子也算是沒白活。


    我不接他的話茬,衝他問道:“我是怎麽迴來的?我記得,我好像,好像是進了一個石洞,陷進了一個很深很深的水潭裏……”我一邊說,一邊艱難的迴憶著。


    “那水潭裏,有一條蟒蛇,是那條蟒蛇在水底下作怪,它在水底下翻江倒海,來迴轉圈,搞出了一個大漩渦……”三胖子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胳膊在半空中比劃著。


    “你確定水下麵的,是蟒蛇?不是蛟龍?”我一臉嚴肅的看著三胖子問道。


    “什,什麽?龍?蛟龍?”三胖子聽到我的話,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對,沒錯,水下的那東西,不是蟒蛇,而是蛟龍,蟒蛇在水裏,沒有那麽大的力量……”看到三胖子那一臉怪怪的表情,我繼續說道。


    “喂,護士,醫生,快來啊,病人醒了,精神確實不太正常了……”三胖子聽到我一口咬定水下的是蛟龍,並不是蟒蛇,他竟然以為我瘋了。


    原來三胖子當時,從用所有的炸藥和手雷,給那些屍蟞蟲來了個卷包會。然後順著密道追上來找我的時候,看到了我的腳印,跟著我的腳印,進了那石洞,正好看到我被水下的蛟龍,攪進了漩渦裏。


    三胖子從小水性就好,當特種兵那會兒,上山下海更是家常便飯,所以,他二話不說,拔出匕首,咬在口中,縱身跳進水潭裏,在渾濁的水下,與那蛟龍搏鬥,慌亂中在那蛟龍的身上,劃了好幾刀。


    那蛟龍身上受了傷,不得不慌忙潛入水底,鑽到了水底下的溶洞裏。而三胖子自始至終,都以為自己是在跟一條蟒蛇搏鬥。


    普通的蟒蛇,對於三胖子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麽,因為,在特種部隊裏,參加野外求生訓練的時候,他曾經不止一次,在原始叢林裏捕獲蟒蛇,用匕首剜出蛇膽,直接生吞,然後剝了蛇皮,把蛇肉烤了充饑。


    如果三胖子知道,他當時麵對的是一條,隻有在古籍中才有記載,現實中極少有人見過的蛟龍的話,估計反應會跟我一樣,雙腿發軟,渾身打顫。


    我在醫院裏足足住滿了一個月,出院到家的那一天,一進門,管家老王就把一個包裹,遞到了我的眼前。


    還沒等我伸手去接,三胖子警覺一把從老王的手裏奪過了那包裹,然後衝老王問道:“這是誰送來的?裏麵裝的什麽東西?”


    管家老王老實的迴答:“是一個青年送來的,說是讓我一定要親自交到你的手上。”


    “青年?那青年多高多胖?長什麽樣?”三胖子一邊把那包裹,拿在手裏掂量著,一邊繼續問道。


    “他身材看上去很精瘦,個頭一米七多的樣子,說話的時候,臉上沒有表情,眼神挺嚇人的……”管家老王努力迴憶著。


    “好了,老王你走吧,我已經迴來了,你可以迴家休息了,還是老規矩,沒有我的命令,你暫時不用再過來了,工資照發。”我向老王說道。


    老王今年六十多了,年輕的時候,也曾跟隨我爺爺,走南闖北,幹鑽土打洞的營生,後來年紀大了,又對我爺爺忠心耿耿,再加上,我爺爺在洛陽置辦下了好幾套房產,所以,就讓他做了管家。


    說是管家,其實平時根本用不著他,也就是在我們不在家的時候,叫他幫忙看看家,照顧一下爺爺養的那些花花草草什麽的。


    “這包裹裏的東西,我掂量著,怎麽好像有點熟悉的感覺呢?”


    三胖子一直目送著老王走出去,並順手帶上了別墅大門,他這才麵色凝重的看著我,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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