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罵我老東西你個chang婦還有臉問我?!”


    “哦婆婆,你說這個啊,那兒媳婦沒讀過書,不知道咋說嘛,那我以後就說你不是東西。”


    彭大花更氣,拿了旁邊的掃帚就要衝過去打,這還沒跑兩步呢趙橙就開始扯著嗓子喊起來了,什麽“哎喲喲打死人啦”、“婆婆虐待新媳婦啦”之類的,咋咋唿唿又分外淒慘的樣子,不知情的還真以為這家惡婆婆在打人了。


    甭說林大順了,就是彭大花都被嚇唬住了,拿在手裏的掃帚感覺有點燙手。


    可就這麽算了,彭大花又覺得丟臉,於是站在原地開始跟趙橙對罵。


    可惜彭大花翻來覆去就那些個不講理的粗話,什麽“chang婦爛嘛批破鞋biao子塞炮眼兒啃牛屎”之類的話。


    相比較而言,趙橙那裏就罵得更精彩了,不僅罵得調子錯落有致悠揚婉轉,還字字清晰聽著就有理,至於話裏時不時出現些個什麽罵人的話,那人家也是指著桑樹在罵,輪到槐樹的時候人家還一直在婆婆婆婆的叫,多講禮啊。


    外麵鬧得這麽兇,在房裏休息的人也不是死了,不過大伯林建國跟公公林大河知道外麵來的是老二家的新媳婦,不好出來摻合。


    也就老大媳婦張蘭芬裝作剛睡醒的樣子揉著眼睛從堂屋裏出來了,“媽,吵什麽呢,吵得我肚子疼。”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撒潑,呸,撒嬌求收藏,不要白女票呀


    雖然是慢更,可也會保持日更的頻率撒,這是什麽稀世大寶寶作者呀,趕緊抱進懷裏好好疼愛叭!


    第9章


    張蘭芬肚子溜圓,已經六個月了,這個老三是意外得來的,原本張蘭芬都已經安了絕育環了,也不知道咋迴事又懷上了。


    懷上了當然也不會去打了,張蘭芬跟她男人想要個閨女,彭大花跟林大河想要個小孫子,對於老人來說,孫子總不會嫌多。


    張蘭芬家另外兩個孩子老大六歲,老二五歲,這會兒已經不知道瘋哪兒玩去了。


    彭大花一看自己的援軍來了,頓時誌氣一漲,剛要開口說話,沒成想趙橙那裏就開拉長了調子哭了起來,“大嫂哎大嫂,可憐可憐我們這一家沒個男人在家的孤兒寡母嘛,家裏連個好點兒的罐子壇子都被婆婆拿走了,她還不認賬,我這一分錢沒有的日子可咋過啊!”


    “我說婆婆要是想要,隨便給點錢就算買了嘛,結果錢也不給東西也不給,還要打我!我這個新媳婦反正也沒個硬氣的娘家,打死了隨便找個山拗丟了就算了,可大順二順好歹也是林家的種,餓死了林家人也要被人戳骨頭罵一輩子嘞!”


    唱歌似的哭了這麽半晌嗓子也還清脆響亮,虧得趙橙懂一點吐納用嗓的技巧,要不然這會兒嗓子沙啞了可不就落了氣勢了麽。


    彭大花被這話說得一口氣喘不過來,“你這個婆娘說啥子!哪個要打死你了?哪個又餓死大順二順了?”


    開口閉口死死死,就好像她這個婆婆有多惡毒一樣,明明她也就是拿了點東西占了點便宜而已,這個婆娘太不講道理了!


    張蘭芬也覺得這個弟媳婦太亂扯了,試圖跟人講道理,“弟妹啊,你想多了……”


    趙橙好像很傷心,“大嫂啊,還是你更懂我,想我也是才二十歲的大姑娘,嫁過來就沒飯吃,家裏啥都沒有,還有兩個小子要養,不想多哪裏能活啊。大嫂,你看你養得白白嫩嫩的,家裏肯定條件寬裕,你就行行好,救我們三條命嘛!”


    張蘭芬腦子都暈了,搞不懂她能咋個救。


    張蘭芬雖然有些小聰明,可她習慣了對外維持好的一麵,使壞也是偷偷算計,攛掇婆婆去充當前鋒。


    當初分家的時候張蘭芬就是抱著第一個兒子在彭大花麵前念叨抹淚,說些個生了兒子還要發愁以後娶媳婦沒房子之類的話,於是婆婆就把小叔子近乎淨身出戶的分家分出去了。


    選的位置偏僻,也是因為張蘭芬念了幾迴說是擔心以後二弟跟二弟媳婦會怪他們,對大人他們不敢做啥,對小孩兒說不定就能下黑手。


    為此張蘭芬還迴了趟娘家,迴來後就編了個小叔子懷恨大哥大嫂,把侄兒拐去賣了的“新聞”,於是把彭大花跟林大河都嚇壞了。


    當然,這事兒能成,主要還是因為小叔子林建成從小就是個性子獨的,暗搓搓站在角落裏不說話,就一雙黑眼睛眼睛看人。


    這人長大後也不聽父母的話,想幹啥幹啥,時不時就跑得見不到人影,就像個二流子,一看就是個沒出息的,兩個老的自然就覺得以後養老還得靠“有出息”的大兒子。


    總而言之一句話,張蘭芬擅長的是背後搞事,如今突然被趙橙不由分說拉入戰場,頓時懵了逼,踏入新戰場的姿勢都還沒找好。


    張蘭芬:“弟妹,你先不要吼了......”咱們進屋慢慢講道理?


    趙橙嘴裏拖著的調子陡然拔高,在高空中打了幾個轉才落下來:“大嫂啊!!”


    饒是彭大花都被這一嗓子震得嘴巴裏找不出話來,捏著掃帚站在屋簷下幹瞪眼。


    屋裏躲著的兩個爺們兒更是頭疼地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林建國還好,就是覺得老弟新娶迴來這個婆姨是個潑婦,還是他家的好,說話從來溫溫柔柔的,在外也會照顧他麵子。


    林大河就不行了,畢竟說到底,幹出這個事的是他婆娘,小兒媳吊著嗓子口口聲聲罵的也是彭大花。


    想到左鄰右舍這會兒都在家裏豎著耳朵聽他們家笑話,林大河臉上燒得很,遲疑了片刻,林大河還是站到窗戶邊上朝外麵幹咳兩聲,然後狀似剛醒過來弄明白事兒,朝彭大花喊到:“老婆子,既然建成家有了當家的女子,你就把那些東西還迴去就是嘛!”


    再這麽吵吵嚷嚷的,丟的還不是他們家的臉!


    林大河算是聽出來了,小兒子新娶的婆娘是個混不吝的,再糾纏下去還不知道她能幹出啥丟人現眼的事,還不如早點解決,反正他們家也不缺那點東西!


    當家作主的男人都發話了,彭大花再不甘心也隻能依了。


    瞪了趙橙一眼,彭大花扔了掃帚往廚房走,“個沒臉沒皮的!哪個要吞你這點破爛!快進來我拿給你!”


    被罵了趙橙也不生氣,說收聲兒立馬就收聲兒,臉上甚至還帶上了一點笑,朝看戲看呆了的林大順招招手,兩人一起跟進了廚房。


    彭大花隨便找出來兩個破罐子往門口一放,“喏,這個就是你們家的,趕緊拿了滾遠點!”


    不用問林大順趙橙就知道絕對不是這麽迴事,當即臉上的笑一收,那黑靈靈的眼睛盯著彭大花,嘴巴眼看著又要張開了,看得彭大花心裏一緊頭皮一麻。


    旁邊林大順已經憑借自己個小的優勢鑽了進來,一看就撇嘴翻了個白眼,現學現賣像趙橙那樣扯開了嗓子吼:“奶奶你哄人!這個根本就不是我們家的!我記得清清楚楚,呐,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這些都是我們家的!”


    彭大花忿恨地瞪林大順,嘴裏叨叨著罵人的髒話,“早死相的鱉孫玩意兒!”


    誰知道剛念完,旁邊的趙橙突然用正常音量喊了她一聲“綠毛兒老王八”,雖然剛才趙橙也罵了她,可也一直都是指桑罵槐,還沒這麽正大光明的罵她。


    彭大花又瞪眼,抬手就要去掐趙橙耳朵,趙橙立馬就拉著林大順退出去,雙手往腰上一叉下巴微抬喊了一聲“公公”,“公公唉你們就是這樣騙我們的嗎?拿兩個扔出去都沒人撿的破爛糊弄我們!哎呀沒法活了啊這天下沒個講公道話的人咯啊喂......”


    得,又唱起來了,活似在墳上哭喪的。


    林大河聽得太陽穴一跳一跳的,被趙橙拱出來的火沒辦法朝兒媳婦發,隻能隔窗朝彭大花怒吼,“讓你拿你就拿!眼皮子淺的玩意兒!”


    剛罵了孫子“玩意兒”,轉頭就被自己男人給還迴來了,彭大花氣得直拍胸口,這時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就該直接往地上倒,啥都不用說就能把小兒媳壓得死死的!


    可惜現在再倒卻晚了,當家男人都下命令了,她再想些歪門邪道怕是要吃鞭子了。


    越想越氣得心口痛,彭大花一邊捋胸口一邊轉身把那些家夥什都給騰出來,有她故意跳過不拿出來的,林大順立馬跳出來指認,要是彭大花不樂意,旁邊趙橙當即就要叉腰抬下巴扯嗓子。


    那架勢,看得彭大花心尖兒一哆嗦,啥也不敢說地手腳迅速把那罐子盆子缸子給挑出來。


    半個小時後,趙橙用個大背簍背著滿滿一簍東西走出了林家用泥巴糊了院牆的院子,左右房子裏有人站在門口好奇張望,趙橙跟人視線對上了還大大方方一笑,嘴甜的喊人。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誰,可喊人麽不就那麽迴事,年級大一點的老太太就叫嬢嬢,年輕一點的中年婦女就叫嫂子,再年輕一點的嫂子就喊大姐。


    一般出來看熱鬧的沒兩個男人,如今家裏男人不在,趙橙也沒喊那兩個看起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的男人,免得惹來是非。


    雖然她不可能在這裏生活多久,可能避免的麻煩還是一開始就掐斷為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沒話說


    第10章


    趙橙跟林大順大獲全勝的帶著東西往迴走,路上林大順不免嘟嘟囔囔抱怨了許多,比如說當初他奶奶拿了家裏多少洗發水肥皂洗衣粉之類的小事。


    “放心,以後隻要有我在,家裏一根針都不會讓人給順走。”


    趙橙不是個胸襟寬廣的,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誰對她不好,她也不記仇,反正你怎麽對我我就怎麽對你。


    至於算計她的,同上。


    像是這種占小便宜的,先不管東西貴重與否,最主要的還是太膈應人。


    要是有人分明不喜歡她,而她也不喜歡對方的人占了趙橙便宜,她能記仇一直記到有機會找補迴來為止。


    當然,對於那種跟她交情好的對她也好的人,趙橙又能挪開最低配置生活費之後掏空存折的伸手幫忙。


    趙橙也知道自己這性格不好,可她一點都不想改,反正如果社會搓磨著她改了她也輕易察覺不到,能察覺到的時候再說吧。


    兩人迴家的路上就先在老井那裏把這些個壇壇罐罐都先清洗了一下,運迴家後該晾的晾該放的放,收拾得差不多了,林二順睡醒了,翻身坐起來扁著嘴帶著哭腔地喊“鍋鍋”。


    “行了你也別幫忙了,都快收拾好了,快去哄你弟。”


    林二順算是比較安靜的,趙橙來這麽一天,也就這會兒聽見林二順帶上哭腔,卻也沒有真的哭,看見哥哥過去抱來抱他,林二順就收了哭腔傻樂起來。


    趙橙在旁邊擦著盆子順便瞅了兩眼,心想怪不得課本上的文章裏總用小孩兒的臉來形容天氣變化無常。


    下午還要去山上撿柴,趙橙也不耽擱,收拾好家裏的東西又背上剛才才討要迴來的那個大背簍,叫上林大順準備去屋後山上轉轉。


    林大順原本想讓弟弟像平時那樣自己走的,可想到後媽說的那些年紀太小不適合走太多路的話,林大順就去找了個破得至少沒掉了底兒的小背簍放在弟弟麵前,準備抱弟弟進去,自己背上。


    林大順跟林二順都是又瘦又黑的那種,加上營養沒跟上,已經五歲的林大順並不結實也不高個兒,要抱要背的肯定不大現實,平時也頂多勒著弟弟的腰勉強把弟弟抱離地麵走上幾步路。


    趙橙在一邊看著都費勁兒,走過去順手就拎起來反手放進了自己的大背簍裏。


    “還是我背吧,你自己也要注意點,年紀小的時候別背什麽重東西,用扁擔挑也不行,要不然把背脊骨給壓著了以後長不高不說,背還會成駝背。”


    駝背是什麽林大順知道,村裏就有呢,一聽,頓時也被唬住了。


    看後媽輕輕鬆鬆就把弟弟給背起來,林大順眼裏亮晶晶的,心裏想著不知道自己小時候他親媽是不是也這麽背過他。


    “發什麽呆?快點跟上!要是你不去我可不保證自己不會迷路。”


    這邊的山別看著光禿禿的這一塊那一塊,隻有真正走進去的人才知道這種山一點都沒有它看起來的那麽友善。


    掩藏在草甸灌木後的地縫懸崖也就不說了,往深一點的山裏去,甚至還有狼群。


    趙橙雖然有原本那個趙橙在大山裏生活的記憶,可原本的趙橙熟悉的也就她自個兒生活的那一片山啊,仙女村背後的這座黑龍山還真一點不了解。


    說是叫黑龍山,也是因為它的形狀很像,連綿不斷的一大片,luo露的地麵微微泛著黑,站在原地看過去,一百八十度全都是這座山的範疇。


    或起或伏,又長又兇險,可不就是黑龍了麽。


    林大順連忙收了胡思亂想的心思,雙手拽著小背簍的背帶跑著追了上去。


    林二順年紀還小,隨便別人怎麽折騰,剛才被人掐著胳肢窩舉高越過頭頂,而後肚子貼著後媽的腦袋肩膀被力道托著輕輕滑進了深底大背簍裏一點也不慌張,反而覺得很好玩。


    坐在大背簍裏隔著藤蔓格子看見追上來的哥哥,林二順頓時咯咯地笑,還用手指頭去摳縫隙,想要朝哥哥伸出小手。


    好在藤編的背簍雖然是留了格子的那種,可格子卻不大,兩歲大的林二順那手小小的也沒能伸出去,隻露出了三根手指頭出去。


    林大順怕弟弟手被卡住,連忙伸手摸了摸弟弟的手指頭,然後哄著他把手收迴去。


    趙橙並不理會兩兄弟在自己背後如何玩鬧,隻把裹成一條的寬背帶一點點捋出來,勒得生疼的肩膀這才好受些。


    如今雖然已經是九一年了,可黃海省局限於本就不怎麽好的地理自然條件,所以經濟發展基本別想了,頂多就是附近哪個村兒的誰誰誰膽子夠大出去打工賺大錢了。


    據說仙女村兒的誰誰誰就是林建成,可惜這貨是個渣,要不然大順二順也不至於過這種苦日子。


    趙橙隨便感慨了一迴,跟著林大順在山上轉了幾圈,發現地上隻有春天裏剛冒出頭的拇指長短的草,便是灌木都是剛從地裏重新發芽鑽出來的狀態,一時也明白了想要像她小時候在外婆家跟著去山上撿幹柴的可能性已經能約等於零了。


    “算了,還是去你們家自己劃分到的山地林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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