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柔暖明媚,像母親的嗬護,寧武府就在這晨曦中開始了新的一天,來往車輛絡繹不絕,代州城這裏已經擴大一倍有餘,老城區如今是住所和商鋪集中區。


    這新城區,就在代州的西麵,這裏有代州的鐵路貨棧,大批作坊嚐到甜頭,都拚命的往這裏擠,這裏才是得天獨厚好地方。


    相應的這裏也有了其他配備,逐漸完善,甚至勢頭要超過老城區的架勢。


    “聽說上水坊弄出了什麽石粉……水泥來,以後這裏還要更大呢,建更多的房屋。”有人感慨的說著,如今代州城啊,已經離不開上水坊了,新舊兩城各有一處上水坊。


    這要是聽到上水坊有新鮮物件,這人都能擠破門檻嘍,別管是不是能用上的,都圖個開眼界。


    如今,你要是跟人招唿,不知道上水坊最新的物件,那都不好意思開口。


    相應的酒肆、茶樓等新城區不僅不少,而且都是最奢華的,這裏也是商戶們的集中地,從早到晚,都能打探到各種消息來。


    在這酒肆的二樓,有一桌人正在吃飯,但不時的看向窗外,這天氣也暖和了,窗戶也開了,外麵的景象,可是難見,甚至京城都見不到的。


    代州人對他們也不好奇,明顯是剛來的客人而已,見得多了。


    單獨坐在桌子一麵的是一位年輕的文人,他頭戴方巾,臉龐秀氣,劍眉星目,好不英俊,隻是臉色冰冷,拒人千裏之外,臉上也帶著不屑的神色。


    “候公子,你覺得這裏怎樣?”對麵的中年人恭維的問著,他心裏也是有些不滿,這位侯公子一直就一副別人欠錢的樣子,這代州城繁華絢麗,不信他不驚奇。


    結果這侯公子抓起折扇,如同驅趕異味般的說道:“彼之福地,我之荒地也。”


    這中年可是有身份的人,那可是大同鎮的監察史,此刻心裏開罵,這不開眼的罵人都不帶髒字。


    “滿地銅臭,烏煙瘴氣,民心浮誇,這種地方簡直不可理喻。”年輕公子直接道破,對代州城這裏嗤之以鼻,他可是複社有名的才子,當今的年青俊傑,對這滿地不是目不識丁粗漢,就是滿身銅臭的商人之地,沒有一點好感。


    連這吃食都一樣的粗鄙不堪,他見到這菜單,就開始皺眉,粗俗不堪入目,一點雅興都提不起來,若是讓他在這裏多住幾日,渾身都不舒服。


    自認為自己也是文人的中年監察史,聽了這話,也頓時露出傾佩,果然不凡,這才是文曲星下凡,值得抱拳道:“侯公子果然名不虛傳,我等都被這外表迷惑,果然如同公子所說,這裏真的是齷齪……不堪,烏煙瘴氣,世風日下。”


    本來這一桌本地特色,如今都被他們說得沒有一點食欲,看得都讓人陣陣作嘔,還好這百花釀還算入口,就以京中文人騷客的趣聞佐酒,清幽且典雅。


    “此地如今都被武大郎所控製,如此之地,去歲稅收不過五餘萬兩,他武大郎簡直是狗膽包天了。”


    期間,談及此來目的,中年的監察史義憤填膺,論及規模,此地莫說幾萬,就是幾十萬都不足為過,看看那川流不息的車馬商人,大同鎮是遠遠不及。


    這武大郎不僅徇私枉法,更是無視王法,連這寧武府都成了他的一言堂,知府都成了擺設,豈有此理,真是不問不知道,知道嚇一跳。


    “幾位,對不住,小店打烊了,還請移步。”掌櫃的滿頭是汗,這幾位竟然在這裏口口聲聲的罵著武大郎,他本就不忿,但得罪不起,他隻有躲避。


    “豈有此理,這才晌午,你就打烊?糊弄鬼呢?”中年的監察史腰牌一丟,讓他睜大狗眼看仔細了。


    “這……”掌櫃的雖然不懂官場,但見到他們有恃無恐,自己得罪不起啊。


    中年監察史臉色不愉,也喋喋不休,他已經有些醉了,對這掌櫃的狗眼看人低更加氣憤。


    “高監察史,你醉了,莫要失態。”這年輕公子隻是一句話,就讓他恢複,急忙抱拳賠罪。


    侯公子起身,對這謹慎的掌櫃的說道:“莫要害怕,我等都是來辦案的,武大郎如今事發,不足為懼,今後,他也不可能魚肉鄉裏。”說罷,他丟下銀子,就離開了酒肆。


    掌櫃的又擦了把汗,這武大郎事發了,他都不知好壞,對武大郎他敢怒不敢言,但武大郎可是帶來了代州新城,幾年這裏已經翻天覆地變化,從這點說,他還是認可的。


    “這可是仙人打架,管不得……”掌櫃的搖頭,收了銀子,也就不去關心,也輪不到他操心。


    “哈哈,你們是沒有看到啊,那李自成當時的臉色,那真是妙啊,赤紅藍綠青靛紫,百般變化,跟死了親娘老子一樣,看得我心裏比喝了百花釀都舒坦。”


    就在這迴歸的路上,黃保保可是神氣,足足吹噓了一路,把當日如何羞辱李自成的事情誇張的說出來,偏偏別人還百聽不厭。


    商人們這次南下,收獲那是驚心動魄,俘虜自然不說,不過幾萬人,光說這富順和自流井以後都是自家的鹽井,還有什麽生意比這更誘人的。


    雖然武大郎也有關稅,但那也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大家都興奮的連車轎都坐不住,一路都是馬上暢談。


    武義不住搖頭,不想這黃保保竟然如此誣陷他清白,但也不放在心上,隻要那他李自成乖乖就範,這才是大事,至於誤會、記恨,他還用放在心上。


    李自成如今也隻是李自成而已,武義已經把他從敵人的名單中抹除了,他經過這次,再無機會。


    並不是武義心狠手辣,這非常時期,哪能心慈手軟,沒有宰了他,都已經是七級浮屠了。


    到這崞州這裏,就已經可以看到鐵路的雛形了,商戶們可不耽擱,雖然他們身在外地,但家裏鐵路不敢耽擱,這可都是銀子啊。


    “這一次,我們把鐵路直接修到運城去,這運鹽的銀子還能減下一半來,鐵路的成本,不出幾年就迴來了。”常興如今對武大郎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要想富,修鐵路,連孩子都知道了。”黃保保呲牙笑著。


    武義也打馬上前,這裏的鐵路進度不快,並不是草原那半吊子工程,這裏不需要搶時間,就要注重質量,至少要用上百年之久才行,不然就真的太浪費了。


    俘虜在這裏也上鐵車,被送到各地去,他們都是戰兵,哪怕有一把子力氣,但大家都不放心,還是丟進礦井最好。


    剩下的商人隊伍和新兵營速度也加快了。


    “什麽?還有人查到了武大郎頭上?”黃保保吃驚的說著,才意識到,武大郎就在身旁,他說錯話了。


    代州城南北商人往來不斷,消息就如同風一樣的散開了,他們都不等到地方呢,就已經知道消息了。


    “監察史?”武義蹭著下巴的想著,會是誰呢?劉允中?不太可能,劉允中應該知道這樣奈何不了他的,那是誰呢?


    算了,不去想了,一群無關緊要的人罷了,他如今更多關心的是上水坊的水泥,因為他不是科班出身,所以,水泥和玻璃都隻能丟下一句沒頭沒腦的話,隻求有生之年弄不來就好。


    不想還真被上水坊給折騰出來,這個可是了不得的東西,有了水泥,他甚至都敢在這明朝來一個“武大郎的速度”。


    與此同時,武義也是挖空心思想著,還有什麽可以想出來的,真是為難他這不靈光的腦袋了。


    “武同知,不如我迴去就把那群家夥給宰了。”黃保保還以為他煩惱監察史的事情。


    “跳梁小醜,不用管他。”武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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