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常慶太過可恨,處處刁難不說,如今竟然血口噴人,他徐澤行的正坐的直,那是他口中那等的下三濫,莫說他有一身功夫和隨從,就是沒有,他也不會做這等肮髒的事情。


    常慶上來就汙蔑他,徐澤已經炸開了,雙目圓瞪,如怒目金剛,鼻孔冒煙,恨不得手撕了他。


    “被我說得惱羞成怒了。”常慶哈哈大笑,鄙棄說道。


    兩人之間矛盾不大,就是曾經徐澤心直口快,惹惱了他,被常慶記下,一個莊戶而已,竟然還想染指軍功,恬不知恥。


    “你到底要做什麽!有膽就衝俺來。”徐澤直接問道,就是問罪,他也敢走一遭,更不會連累他人。


    這武義雖然沒有能耐,但兩人一見如故,除去拉攏,也算是朋友。


    常慶本不想輕易放過他的,但如今大敵當前,不想壞了事,也就壓下火氣,道:“好,我就信你們一迴,開拔在即,你們作為輔軍,看守我軍後方,不得有誤。”


    常慶怎麽會輕易放過他,這次就是把他們壓在後麵,正好還沒有借口呢,他們就自己送上門來,對麵亂匪雖然人數眾多,但都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他就是要把兩支民練壓的死死的,想要軍功,做夢去吧。


    “你……”徐澤氣結,這常慶真的是過份。


    常慶囂張跋扈的離開,徐澤也是一臉愧色的麵對武義,抱拳道:“武兄,此番都是俺連累了你,不想這常慶小肚雞腸,隻怕你這次要白走一趟。”


    “好說,本來我來這裏就是為了練兵,不礙事。”武義看得開,隻要讓新兵接觸戰場就好。


    徐澤苦笑,沒想到武義的心胸豁達,自己倒是小人行徑,但這也怨不得自己,想到這裏,他也說出:“武兄,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啊。”


    “這是何意?”武義不解的問道。


    “在下亂說的,這就告辭。”印證了自己心中想法,徐澤就沒有逗留,人無完人,哪怕武義心胸豁達,但終究不能慧眼識珠,也更加堅定了拉攏的心思。


    孫大牛最受不了這個家夥自傲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他還真當自己是豪傑了,若不是他突然跳出來,我們怎會如此,還被人懷疑。”


    學兵心中不忿,畢竟大家都是立功心切。


    “你們倒是要好好謝謝他了,若不是他跳出來,你們認為自己能夠留下偷襲亂匪嗎?就算留下會用多大代價?”武義突然翻臉,張口訓斥。


    孫大牛頓時就低下頭,昨夜總結不多,大家都太興奮了,如今一盆冷水讓他清醒,他無言以對。


    因為他知道昨夜新兵的表現如何,不堪入目,拳頭也攥得死死的,目光通紅的迴到軍中,想要不丟臉,就要知道恥辱,練!往死裏練。


    民軍早就有一句話,不練到麻木的兵,就不是好兵。


    隨後日複一日的苦練。


    開戰比武義想的都要早,沒想到才過了三天時間,官軍就與亂匪對上了。


    徐澤火急火燎。


    “武兄,咱們去前軍那裏,在後麵根本看不到什麽。”徐澤意氣風發的前來,大戰一觸即發,他怎麽能坐的住,就算不能親身作戰,也要親眼看到。


    “你就不怕那常慶尋你麻煩?”武義揶揄道。


    徐澤頓時苦瓜臉,但這大戰就要開始,對他來說可是難得機會,咬了咬牙,還是要去前方,“大不了,我躲著他就是了,這是大戰,可遇不可求啊。”


    武義也是點頭,同時也點了學兵裏幾個不錯的苗子跟上,在營地也布置一番。


    “武兄倒是謹慎,不過放心,這大白天的,又有我黑風軍在,宵小若是敢來,那正好給我機會。”徐澤意氣風發,全然不把對手放在眼裏,對黑風軍更是自信。


    武義沒有大意,因為他覺得這群亂賊不簡單,直覺對手很狡猾,還是小心的好。


    他們選擇了一處山岡,視野開闊,而且還很隱蔽,在這裏整個戰場都一目了然。


    雙方都展開了陣勢,特別廣平軍,訓練有素,軍陣一絲不苟。


    “嘿,別看那常慶為人齷齪,但他的治軍手段還是出色,這群常慶兵都是百裏挑一的精兵。”徐澤隻是一眼就看出門道,心直口快的說出。


    武義並沒有研究太多的軍陣,隻是看著下麵的部隊有些花哨,左右兩翼都是遊騎,前排是刀斧手,中間的是長矛兵,後麵的是弓箭和火銃的遠程兵,就如同一個個模塊。


    不過,他也看出來了,這樣的好處是不會亂,至於真正的戰力,他還是懷疑的態度。


    畢竟他熟悉的都是熱武器戰場,冷兵器為主的戰鬥,他還不算行家。


    徐澤心裏大笑,因為這次又印證了他與師爺的猜測,果然這武義不是善兵的人,這白虎大陣,可是軍中的精華,非精兵不得掌握,他的黑風軍就因為底子差,無法執行,也算他的遺憾。


    “武兄,你看,這前軍穩如泰山,就是針對亂賊,亂賊人多,哪怕衝擊,也別想衝開了這裏,中軍如同猛虎下山,隻要前軍一穩局麵,就能猛虎下山般的撕碎對手,後麵的弓手就是如虎添翼。”徐澤對軍陣很有研究,如今,也是對武義解釋著。


    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想象力,竟然愣是被他們想成了白虎,不過,也有道理,這是適合數萬人對決的大陣。


    所以區區幾千人馬,還看不出什麽來,對手更是一群農民軍。


    兩個人都是用不同的角度觀察戰場,武義也算明白這裏奧妙,甚至可以說中庸,就是能在冷兵器中,立於不敗之地,但這就是勝利。


    正因為中庸,所以可以針對任何對手,哪怕對方是韃子騎兵,隻要能夠守住軍陣,也能一戰。


    衝鋒了,亂匪沉不住氣,但官軍依舊踏著步伐前行,如同磐石移動,氣勢不可阻擋,亂匪就像河水。


    “太沒勁,亂匪敗了。”徐澤不甘心的說著,這才剛剛開始,他就已經猜出了結果。


    “就這些亂匪,哪怕就是再多人,也衝不破白虎防禦,等中軍反擊,隻會一敗塗地。”徐澤指點江山的說道。


    武義也點頭,因為對麵可沒有什麽指揮,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這樣的對手,莫說廣平精銳,就是黑風軍來,也是大勝,就是武兄的新兵,也可一勝。”徐澤心中已經把這裏排名,武義新兵當然是最差的。


    “隻怕未必。”武義出口否定,那曹操從偷襲來看,不會如此愚蠢,事出反常,必有妖。


    徐澤露出鄙棄。


    戰場瞬息萬變,就在官兵大勝的契機,突然殺出一隊騎兵來,人數不多,但時機剛好,直接去匕首般的插到了心髒。


    原本的保護軍陣的騎兵被亂匪纏住,他們如利刃撕破了前軍防禦,一舉激起了亂匪的士氣,武義可是接觸過亂民,更是知道他們的瘋狂,突破了紡線,磐石被淹沒。


    “這……”徐澤咬破了舌頭,臉頰都痛的抽筋了,他才剛剛篤定,結果就被亂匪翻盤了。


    功虧一簣形容都不足為過,因為官兵馬上就要勝利了,結果就轉瞬敗了。


    對手也是精通擅長破陣的行家,時機掌握的太好了,恰好是抓住了時機,官軍左右無法掩護,前後不能照應,就算前軍再強,也被淹沒人群中。


    廣平軍更果斷而決絕,直接開弓放箭,無差別攻擊,但亂匪已經撤了,就如同野狼,一擊得手,轉瞬即逝。


    論人數,雙方死傷旗鼓相當,但不能這樣計算,亂匪中大都是農民,隨處可見,但廣平軍,都是一府的精英,數年甚至更久的積累。


    “若是俺黑風軍,就算被圍也不怕,反而正中下懷!”徐澤恨鐵不成鋼的說著。


    武義沉思,這個對手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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