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血騎便衝入了獸人的隊列中。憑借著巨大的衝擊力,騎兵用長槍毫不困難的刺穿獸人結實的身體,力大甚至串起兩個、三個,而後麵幾排的獸人用則是搶來的橫刀,長槍擊打在血騎身上的鬥氣,發出“砰砰砰砰”的聲音,後麵的騎兵則馬上換上了適宜近身作戰的橫刀,將獸人劈成兩截,短短一瞬間,數十名人類血騎落馬,而則有數百獸人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沒有畏懼,沒有猶豫,伴隨著利器劃破空氣的尖嘯與淒厲的慘叫,頃刻間,所有血騎衝入獸人隊列中,混戰開始!


    雖然是混戰,考驗的還是軍隊的協作和勇氣,人類的數量不及獸人,但是團隊協作習慣深入腦海,配合遠比講究個人勇武的獸人要好無數倍,加上實力超群的箭頭人物蕭逸飛在前方不停撕裂防線,獸人指揮官又在第一個衝鋒時被殺死,很快數個獸人方陣被擊潰,獸人士兵開始四散奔逃。


    看著半個小時前還耀武揚威的獸人被不足兩千的血騎殺的哭爹喊娘,拚命逃竄,看著穿著與自己同樣鎧甲的騎士無不以一敵十,殺聲震天,營寨裏的潰逃士兵心中惴惴,羞恥感湧上大腦,這時才反應過來,什麽時候卑劣的獸人也能把自己追的不敢一戰了?


    見到營寨外獸人陣型散落,李錯和呂唯晨下令打開大門,也是親自帶著之前留守的士兵殺了出來。他們以為有自己這個表率,再加上獸人明顯已經陷入崩潰邊緣,之前左右武衛的潰兵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但是出乎他意料,除了之前留守的部隊,跟著他一起衝出營寨的潰兵數量寥寥。


    幸好蕭逸飛帶兵將營門的獸人驅散了,不然這些炊事兵和文職士官,幾乎當即就被圍殺。


    在兩千多名血騎反複衝殺下,半小時後,獸人陣營終於徹底崩潰,所有獸人用出了吃奶的力氣逃跑。


    蕭逸飛隻帶人追擊出了大約千米遠,便帶著血騎迴了臨時營寨。


    “全軍大校場集合。”蕭逸飛的聲音很平靜,完全聽不出喜怒。


    等潰兵們忐忑不安的來到大校場時,發現校場前方已經整整齊齊地堆出了由獸人頭顱組成的浮屠塔,而之前銳不可當的兩千血騎則依然騎在馬上,用令人無法直視的眼神盯著眾人。


    兩場酣暢淋漓的大勝,讓他們的氣勢到達了一個新的頂點,也讓他們對蕭逸飛的欽佩和尊敬,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蕭逸飛的視線從畏畏縮縮地潰兵身上掃過,依然用淡淡地聲音道:“剛才出擊的士兵站在我的左手邊,觀戰地站在我的右手邊。請珍惜士兵的榮譽,不要做出令家族蒙羞的事情。”


    很快,原本擠成一團的的士兵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邊是排成了整齊隊列的之前出擊的士兵,另外一邊則是依然擠成一團,臉色蒼白的潰兵。


    其中出擊的士兵約是三千人,選擇原地不動的約有七千多人。


    法不責眾,你能把我們怎麽樣?


    “傷重,無法作戰的,站我左邊。”


    又有一小部分人被抬了出來。


    蕭逸飛再道:“右邊集團,右武衛士兵請再往旁邊移,你們不歸我管,所作所為也與我們左武衛無關。”


    互相看了幾眼,右武衛士兵也從一團中分離了開來,他們的數量約占了四千人,雖然他們在看到蕭逸飛的強勢後,很想在如此強勢的領袖下戰鬥,可僅存的一點軍人羞恥心讓他們還是站成了另外一個團隊,卻也沒有人離開。


    沒有糧食,外有追兵,自己又能跑的到哪裏去?


    從儲物口袋裏拿出軍旗插在地上,蕭逸飛又拿出左武衛的印鑒,高聲道:“馬大將軍已經戰死,現在我是左武衛最高指揮官,聽明白了嗎?”


    聽見馬大將軍戰死,許多士兵的臉上一片慘然,甚至還有人低聲哭泣起來,大校場上頓時被愁雲慘霧所籠罩。


    “明不明白?”蕭逸飛突然大聲道,“迴答我。”


    “明白。”聲音稀稀拉拉。


    “大聲點。”


    “明白。”這次聲音響亮多了。


    蕭逸飛的視線在左武衛的潰兵臉上掃過,最後在一名頭低的幾乎要垂到褲襠裏的人麵前停住了:“郭將軍,剛才我們已經占據明顯優勢,你為什麽不出擊?”


    那人抬起了一夜蒼老的麵容,細看之下,正是第十二府的將軍郭元銘,隻是他這時早已沒有了蕭逸飛最開始時的囂張和跋扈,整個人髒兮兮的如同乞丐,聽到蕭逸飛的質問,他隻覺滿嘴苦澀,哪裏開得了口。


    蕭逸飛卻是一直盯著他,似乎在說:“迴答我。”


    除了偶爾唿嘯而過的風聲,整個大校場一片寂靜,再幻化成如山一般的壓力,壓的郭元銘額頭上的冷汗滾滾而下。


    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郭元銘終於嘶啞著喉嚨道:“因為我沒有……信心,沒有信心去……獲勝。”


    “為什麽沒有信心?”


    “即將獲得一場空前絕後的勝利時,突然墜入深淵,我……我沒有信心。”


    “那你還握著你的刀做什麽,不能殺人的刀有什麽用?在你逃跑時當拐杖嗎?”


    郭元銘慘笑道:“是,我辜負了家族榮耀,我逃跑了,我辜負了我父親贈我的這把刀的心意。”說著有晶瑩的淚水從他漆黑的眼眶裏流下。


    “既然如此,你還拿著刀做什麽。”蕭逸飛一把將郭元銘的刻有家族紋章的橫刀奪了過來,轉身往後走,“相信很多人在逃跑時已經幹脆把武器丟棄了。不過手中依然握著武器也不能說明什麽,逃兵就是逃兵,來人,把他們的武器連同儲物口袋一起卸了。”


    因為剛才營寨前蕭逸飛的驚豔表現,加上這坐明顯還很新鮮人頭堆成的浮屠塔,逃兵們在如狼似虎的血騎拉扯下,絕大多數都不敢反抗,偶爾幾個想要反抗,但迅速被幾名血騎圍攏在一起,把武器和儲物口袋搶奪走了。


    不到十五鍾,約三千人的血騎潰兵竟然全部被輕鬆繳了械,一個個低著頭,心中七上八下,不知等會自己的命運將會如何。


    蕭逸飛聲音低沉:“在幾個月前,我和你們一起出征,當時你們誌氣高昂,鎧甲鮮明,內心中滿滿都是報效國家,守衛家園的滿腔熱忱,那時的你們是真正的帝國戰士,正直,善良,勇敢。在第一次大戰中,你們無所畏懼,驍勇善戰,擊敗了數倍於己的敵人,真正成為了一名武國的合格戰士。”


    頓了下,蕭逸飛大聲道:“但是,在昨天晚上的戰鬥中,你們犯下了一生中最嚴重的錯誤,讓怯弱主宰了心靈,讓懦弱指揮了身體,導致的結果就是玷汙了你們自己,玷汙了你們的家人,玷汙了國家對你們的信任,玷汙了一個武國戰士的榮耀。尤其是被獸人追擊的時候,在明知道身後有戰友被屠殺的情況下,你們就像一群膽小的娘們一樣,甚至不敢迴頭看一眼,丟盡了人類戰士的臉。也正是你們愚蠢的恐慌,讓卑鄙的獸人獲得了本不應屬於他們的榮譽,而我們武國左武衛,則成為了整個新沃大陸的笑柄!”


    之前許多士兵還顯得惶恐不安、垂頭喪氣,但是被蕭逸飛毫不留情地責罵,則是讓他們滿臉慚愧,悔恨的淚水在許多左武衛士兵臉上肆意流淌。


    “現在知道後悔了?不過在你們轉身將後背交給獸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遲了。既然自尊、自重以及身為人類戰士的榮耀依然會讓你們在獸人的攻擊下逃跑,那我覺得有必要用鐵的紀律和采取最殘酷的刑罰來讓你們全身心作戰,去獲得勝利。”


    蕭逸飛聲音又轉迴低沉,隻是一股濃厚的殺氣卻是毫不猶豫地語氣中流淌出來:“第一任武王建立武國時,曾經對獸人作戰失敗的禁衛軍使用過類似的刑罰,之後的幾百年裏,就沒有其他人使用過。但是,我現在向天上諸神發誓,我今天就要把這個刑罰應用到你們的身上,應用到這三千多名逃跑的懦夫身上,不管他們現在的內心有多麽悔恨,有多麽慚愧,我就是要用‘三十一格殺令’,讓你們永遠不會忘記這次恥辱。”


    蕭逸飛的話一出口,懂得“三十一格殺令”含義的軍官或文職官員中頓時出現了一陣低嘩,“三十一格殺令”,又被稱為“三十一抽殺令”,那就是這“三千多人”必須進行抽簽,每三十個人中,就會有一人抽到一張黑色的簽,而這個倒黴蛋就會被抽三十鞭子,接著被砍頭。


    也就是說,在三千多人中,至少有一百人會被鞭打一頓後砍頭。


    雖然將領坑殺數萬敵人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殺害自己人,那可是有可能會引起軍隊嘩變的大事,就算士兵心服口服,王庭也不會允許將領私自采取如此殘酷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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