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那百夫長剛登山城牆,還沒來得及享受成功的喜悅,就看見四把長槍同時攢刺而來,剛想爆發鬥氣格開,突然大腦一暈,精神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下,雖然這隻讓他的動作減慢了不足一秒,但毫無疑問那就是致命的。


    拚了老命格開其中三把,獸人百夫長卻還是被最後一把長槍刺入肋下,隻覺一股渾厚的大力湧來,急吸一口氣想要穩住,卻又覺胸口刺痛,再也抵擋不住,狂吼一聲,整個人向後飛起掉落城牆。


    可惡的人類法師!這是他死前唯一的意識。


    遠程時,法師攻擊力巨大;近身作戰,法師又是極好的輔助型兵種。比如說剛才,那名獸人百夫長原本不會這麽快就被挑落城牆,但是在千鈞一發之際,人類法師對著他施展了一個“暈眩術”,讓他的戰鬥力瞬間降低了一半都不止,之後又怎麽能抵擋住其他人類士兵的同時攻擊。


    可雖然人類戰士、法師、牧師配合默契,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卻無法改變越來越多獸人湧上城牆的事實,城牆多處展開了白刃戰乃至拉鋸戰。


    楊摯爽一匕首插入一名獸人的後腦,那獸人嘶吼一聲向後揮擊,卻發現身後根本沒有人影,眼睛一翻,一口氣泄了之後便翻轉倒地。


    施展了“隱身術”的楊摯爽在蕭逸飛身邊現出身形,大喊道:“老大,可以讓李錯帶預備隊出來了吧!再不出來,我們可真就要守不住了!”


    第一名獸人登上城牆的時候,李錯就帶著一百名疲憊的士兵進入了城牆邊上的營房裏休息,距離現在已經過去小半個小時,城牆上正在鏖戰,他們卻如同消失了一般無聲無息。


    蕭逸飛左手長槍,右手快意刀,雙手每揮舞一次,幾乎都有獸人慘唿倒地,紛飛的鮮血機會在他身邊形成了一片血幕。


    聽到楊摯爽的唿喊,蕭逸飛一皺眉:“別亂喊,李錯實戰經驗遠比我們豐富,他有分寸。如果這麽點壓力就受不了,過了這一關,你就直接迴去當商人,別在戰場丟人現眼。”


    雖然普通獸人大多不會將大路通用語,但不排除個別特別好學的,如果有心給其他人提個醒,說不定就完全破壞了李錯的計劃。在血肉橫飛,不停產生屍體乃至於一些人類士兵不得往城牆下拋屍免得站不住腳的現在,蕭逸飛已沒有了之前閑庭信步般講道理的心情。


    楊摯爽被蕭逸飛一激,熱血沸騰,低吼一聲,身形在一名獸人身後閃現,割開了那獸人的喉管,再一個前空翻躲過另外一名獸人的掃擊,匕首恰到好處地插入了那獸人的後心,才迴應道:“老大,既然我選擇了這條路,要麽戰死,要麽大搖大擺的迴去,你現在想趕我走,門都沒有!”


    蕭逸飛沒理他,隻是向前方吃緊的地段撲去,而隨著他身體的前進,一路殺氣騰騰的獸人戰士無一不是變成殘破的屍體。


    不管獸人的年齡,相貌,軍銜,個人實力等等有何差別,在蕭逸飛的手上實現了真正的平等,那就是一招即死。


    戰神!


    當蕭逸飛順著城牆殺了一趟再殺迴原點時,兩個字同時浮現在交戰雙方的腦海裏,毫無疑問,那就是“戰神”。


    當蕭逸飛一刀將一名高大有如鐵塔的獸人連人帶盾砍成兩段時,獸人一直沒有停歇的攻城氣勢不由一沮,而人類則是發出了熱烈的歡唿。


    這名獸人一跳上城牆便耀武揚威,銳不可當,連傷數名左武衛戰士,雙腳就如同釘在了城牆上,數名人類士兵連續發動攻擊,都被他從儲物口袋裏抽出一麵巨大的盾牌擋過,眼見從他身後爬上的獸人越來越多,那幾名人類麵若死灰,他們不是擔心丟了自己的性命,而是害怕因為無法完成防守任務,最終導致整場戰役的失敗。


    那自己將會是千古罪人。


    這時他們看到了一道火龍長嘯著從天而降,將那獸人從肩至胯、連人帶盾砍成兩截,隨著火光散去,他們又看到了一把沒有沾染任何血跡的橫刀,如跳躍的舞蹈精靈般劃過那些獰笑著的獸人的咽喉,接著血光衝天而起。


    “蕭副官,威武!”


    左武衛士氣大盛,將還來不及站穩腳跟的獸人士兵們又趕了下去。


    蕭逸飛長吸了一口氣,調理著體內躁動不安的真氣,忍不住又瞄了下時間,晚上十點四十五分,距離任務完成,還有整整一個小時十五分鍾。


    時間已經過去了大半,但是蕭逸飛發現籠罩在身上的“恢複術”效果越來越差,這不但與牧師們的魔力消耗有關,更重要的是自己身體真的累了。


    每分鍾都要使用百分百的精神,使用全部的體力揮擊,這樣高強度的守城戰,實在是太過耗費體力。


    就是強悍如蕭逸飛也感覺身體疲憊,其他左武衛士兵雖然因為蕭逸飛的威猛而精神一振,但是終歸不能完全彌補自身的消耗,許多退後的士兵甚至出現了一邊戰鬥,一邊嘔吐的情況。


    無疑,他們的體力到了極限。


    而隨著獸人生力軍湧上,他們已經逐漸在城牆上站穩了腳跟。


    李錯到底在等什麽?在這一刻,蕭逸飛心中情不自禁地湧起了一絲疑問,忍不住就想派人過去問問,但最後還是停住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選擇讓他負責調換的任務,就要由他負責到底。


    這時聽呂學文大聲道:“他媽的,弟兄們就要到極限,再有五分鍾,隻怕就要量變轉化為質變,出現大批傷亡了,老大!”


    蕭逸飛發現自己也無法如臂使指般控製手中的武器,卻隻是陰著臉道:“我相信李錯,相信他不會讓我失望!”


    而隨著蕭逸飛話音落下,一對對龍精虎猛的左武衛士兵從甕城裏衝出,隻是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支援被圍困著的弟兄,而是搶先推翻了雲梯,砍翻了爪鏈,這才與奮起餘勇的其他人共同屠戮起斷絕了外援希望的獸人來。


    眼看破城有望,獸人還沒來得及欣喜,突然又衝出一大群人類來,這種由希望到失望的巨大落差,幾乎讓他們鬱悶的吐血,就是城牆下的獸人士兵感覺自己一口氣怎麽喘不上來,攻城速度也減慢了不少。


    而無數黑點從城牆上從天而降,原來正是之前攻城勇士們的屍首,雖然有士兵不斷零星清理,卻趕不上死神收割生命的速度。至此,屍體幾乎鋪滿了整個城牆地麵,讓戰鬥的雙方隻能踮起腳尖戰鬥,這時左武衛終於有時間清理一番了,而這如雨點般落下的屍體,也給城牆下的獸人軍隊的士氣造成了沉重打擊。


    無論誰看到無數早上還活生生的朋友的屍體如同垃圾般被拋下,而且想到這個可能有很大概率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怎麽能讓他們不感到心虛和害怕?


    雖然絕大多數獸人都不知道“為山九仞,功虧一簣”這個成語,但是毫無疑問,他們感受到了這種痛苦。可即便如此,他們在遲疑了數秒之後,還是開始重架雲梯,再甩爪鏈,因為如果他們不上去,就很有可能被後麵上來的人擠倒,踩死,因為後麵的人則也是在督戰隊的驅趕下,不停往前移動。


    趁著難得的空隙,蕭逸飛靠在城牆上休息了一會,之前他帶在空間水晶的聖水和治療卷軸,早已在上次獸人夜裏襲營後,全數用來救治傷員,現在他身上就剩下一瓶“強力治療藥水”,現在卻還不是使用的時候。


    看到李錯上前,蕭逸飛拍拍他的肩膀:“幹得好!”


    “多謝信任。這裏就暫時先交給我們了,蕭副官,你們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蕭逸飛轉身道:“唯晨、阿爽,你帶著力竭的弟兄們先下去休息,等我號令,快去。”


    呂唯晨雖然還想繼續戰鬥,但現在明顯不是辯論的時候,行了一禮後便和楊摯爽帶著人進入了旁邊的營房。


    很快,下一波獸人進攻的浪潮又湧上了城牆。


    一方喊著“誓死不退”,一方喊著“殺光人類”,勇敢的戰士們又狠狠撞在了一起,之前剛剛恢複整潔的城牆上,頓時又沾染了大量的鮮血和犧牲。


    沒有憐憫,沒有同情,沒有慈悲。城牆上交戰雙方心中唯一所想的,就是殺死對方,並盡量保護自己不讓對方殺死。


    蕭逸飛收起了長槍,也不再純粹的力量斬滅對手,而是依靠有如鬼魅的腳步和異常鋒利的快意刀,輕巧地朝著對方的薄弱環節下手,每次都是舉重若輕,雖然不像持雙武器般大殺四方,但是殺人的效率並沒有因此降低多少。這無疑也是一個較能保存體力的方法。


    在實戰中,更加能學習到許多實用的技巧。


    可即便如此,蕭逸飛的體能還是在不停消耗,在被兩名獸人高級戰士的圍攻時,如果不是方圓恰到好處的刺死了一名,蕭逸飛的一條大腿都差點被砍了下來。


    而這時距離呂唯晨等人進去休息,還不到半個小時,可是蕭逸飛打量了一下城牆的守備情況,終於還是做出了讓他們出擊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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