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似乎對危險還一無所覺的完美麵容,暗殺者心中滿溢的興奮幾乎讓他全身戰栗,就是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以前隨時都可以過來踩上自己幾腳,而自己卻還要向他們陪笑臉,討小心,當他們最“忠實”的狗……他又想到被自己折磨了三天三夜才斷氣的、那名驕橫無比的貴族小姐,那一次他真正享受到了人生至高無上的快感,也是從那一天起,他對虐殺有了一種特殊的癖好。


    看樣子今天又有一頓饕餮盛宴可以享受了。暗殺者猩紅的舌頭又吐了出來,差一點點就碰到了蕭逸飛的鼻尖。蕭逸飛抿了抿嘴,還是甜甜的睡著。


    暗殺者眼中紅芒大盛,繩子化成了一道黑影直套向蕭逸飛的脖子,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對方恐懼的眼神、扭曲的麵龐以及尖銳的驚叫,那是一幅多麽美好的畫麵!


    但人世間不如意事十之**,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角色是很容易替換的。


    暗殺者愕然地發現繩子捆在了樹幹上,而麵前一直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竟然已不見蹤影,心中暗叫不好,剛想退迴陰影,便聽腦後生風,隻來得及稍稍偏轉身體,一柄冰冷的銳器便刺入了他的左肩膀,再將他牢牢地釘在樹幹上。


    暗殺者發出了宛如蛇類的嘶嘶慘叫聲,雙腿卻是迅猛倒翻上踢,可他的腰部被一隻腳重重地踩住,在劇痛下的衝擊下,他幾乎已垂直到九十度的雙腳無力地掉落了下來。


    隻聽一個好聽至極卻又冷酷無比的聲音道:“為什麽?”


    又是這種標準的“貴族”口音,難道我一輩子都隻能被你們踩在腳下,不,不,不!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雙手撐住樹幹,暗殺者竟然猛烈橫移,任憑快意刀切開了他半個肩膀後仰身雙臂環抱向對方。


    蕭逸飛似乎被他的狠厲嚇了一跳,竟然從樹上掉了下去。


    可是等暗殺者也撲在地上的時候,卻見四周空空蕩蕩,哪裏還有對方的人影。


    長吸了一口氣,暗殺者四肢著地,整個人的肌肉扭動著,竟然變成了一頭漆黑的豹子,旋轉著向周圍的黑暗發出了低沉的咆哮聲,隻是鮮血不停地從他背上撕裂的傷口流下,再順著前腿淌到地上。


    為什麽,為什麽我明明在黑豹狀態下也會聞不到那個精靈的氣息,這到底是為什麽!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過了自己的預期。暗殺者原本滿滿地自信開始動搖起來,而他後背的傷勢正不斷的提醒他,如果再不跑的話,就算自己的生命再堅韌,也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暗殺者緩緩後退了幾步,突然向前竄出,他逃跑的方向選擇的是來時的反方向,他相信蕭逸飛即使埋伏,也大多會選擇躲在自己來的地方。


    但是他剛剛躍到半空,處於舊力用盡新力未生的臨界點時,便看見那眼睛亮如晨星的少年從前麵的大樹後半輕巧轉身,而他手中的刀卻揮出了一道優雅而暴虐的半月形,堪堪將自己的兩條後腿砍落。


    四散飛濺的血珠給這片美麗的樹林平添了濃重的血腥味道,而暗殺者淒厲的慘叫,更是增添了幾分殘暴的殺戮氣息。


    看著恢複人形卻已失去雙腿的暗殺者因為劇痛在地上打滾,蕭逸飛心中沒有絲毫憐憫,如果自己實力比他弱,或警惕性差一些,隻怕現在躺在地上哀嚎地就是自己了。


    上前踩住了暗殺者的肩膀,蕭逸飛的腳幾乎就要透過之前的傷口踩入對方的身體裏去,倨傲而冷酷地道:“就因為我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所以你就要趕來殺了我?”


    痛上加痛,暗殺者發出了一聲非人的慘叫,他現在隻恨自己為什麽沒有暈過去,對於蕭逸飛的迴答,他卻隻是在報以冷笑。


    蕭逸飛的聲音轉為溫柔:“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比如你們從哪裏來,到哪裏去,還有小隊其他成員的詳細資料等等。你可以選擇沉默,但我肯定會找到一種方法讓你開口的。反正都是要死,為什麽不死的痛快一些呢?現在就迴答我第一個問題,你是誰?”


    但是讓他失望的是腳下的黑衣人卻是嗬嗬地笑了起來,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嘴裏也流出黑色的血液來,竟然服毒死了。


    蕭逸飛眉頭一皺,一刀將黑衣人的左手砍了下來,發現他還是一動不動,才確認他是真的死了,不過蕭逸飛還是在他的後腦補了一刀。


    如果對方大腦挨了一刀還能複活將自己殺了,那自己就是真被殺了,也沒話可說了。


    蕭逸飛查看起對方的儲物口袋來,發現裏麵有許多瓶瓶罐罐和奇形怪狀的暗器,以及淬毒匕首等等,另外還有一些錢幣,卻根本沒有能夠證明身份的物品或有用的線索。蕭逸飛將物品放迴儲物口袋,再收到了自己的空間晶石裏,後退兩步隱入了黑暗中反思起自己這次的行動。


    如果不進行及時總結,教訓永遠不會變成經驗。


    第一,在自己急需向導,恰巧又有陌生隊伍經過時,依然能夠保持足夠的警惕,這點很好。


    第二,自己還不能很好控製身體的反應,應該就是那口吞咽口水的聲音暴露了自己,以後要注意吸取教訓。(但不知為何,那中年人卻沒有馬上揪出自己,這是一個疑點。難道他認為單憑暗殺者一人便可以搞定我?抑或是怕在戰鬥中傷害到那個什麽公主?)


    第三,能夠不怕麻煩和不存僥幸心理馬上選擇更換藏身地點,很好。


    第四,在那條死蛇下放置了一枚感應石,很好。


    第五,能夠瞬移到對手背後對其攻擊的技能“暗影突襲”很好用;“斂息術”這個技能也非常實用。看樣子在挨了一年揍後,師父當真教了自己幾個好技能。


    總結完畢了這次戰鬥後,蕭逸飛的眼睛眯了起來,他不想找麻煩,可是麻煩卻是自動來找他了,既然你們選擇開始,那可就由不得你們來說結束了。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這就是我的信條。


    就拿你們來提高我新技能的熟練度吧。蕭逸飛找到那根黑色的繩子綁住了暗殺者的屍體,往來路飛奔而去。


    而在一個湖邊,之前的小隊正在修整。


    其中那名暗夜精靈在離湖邊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眯著眼睛睡覺,但是看她不時閃過精芒的眼神,暗示出了營地周圍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斧戰士一邊大口喝酒,一邊用布在不停地擦拭自己的斧刃,眼神卻是不由自主地往珊珊那邊瞟過去。


    珊珊則是安靜地坐在湖邊的一塊大石上,在一顆小夜明珠的映照下,仔細地閱讀著一本厚厚的書籍。


    中年人幫她撐起了一個小小的防護結界,這種結界雖然抵擋不了猛烈攻擊,但卻是可以防風和阻止小蟲侵入。他自己則是盤腿冥想,每過幾個小時則是睜開眼睛幫防護結界補充一下能量。


    那個年輕劍士背靠在地形龍身上,嘴裏叼著草莖,一會抬頭看看天上的星空,一會看看沉浸在閱讀中的珊珊,嘴角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絲微笑。


    地形龍的噴鼻聲和沙沙的翻書聲,再加上周圍的輕輕的流水聲和蟲鳴聲,整個營地顯得既寧靜又安詳。在外麵的人來看,這樣的旅行當真是無比愜意,但真實的情況如何,則隻有當事人自己心裏才明白了。


    一輪殘月漸漸地升起,又逐漸落下,很快天空中便出現了魚肚白,營地隨之蘇醒,人們也開始忙碌起來,洗臉刷牙,準備早餐,隻是隊友之間卻是極少說話,那珊珊公主更是看了一夜的書,早餐也隻吃了一點點。


    早起準備工作分工明確,有條不紊,很快一隊人便又踏上了旅程。


    上次他們走了三天才休息了幾個小時,但是這次他們隻走了一個小時不到,便不得不選擇停下。


    中年人看到前麵五十米處的大樹上被吊著的正隨風不停搖擺的黑衣人屍體,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而那斧戰士卻是驚唿道:“那好像是泰德,他怎麽會被吊在這裏……”說著便要上前查看。


    “等一下。”中年人大喝道,昨天晚上他讓泰德去殺人,結果泰德一直沒迴營地,還以為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是現在看到麵前這具被狗一樣吊著的殘缺不全的屍體,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似乎在不經意間,就給自己招惹了一個不該招惹的強敵啊。


    “小心陷阱。靈上去查看一下,其他人注意警戒,緩步上前。”雖然心中既驚又悔,可中年人還是保持著冷靜的頭腦。


    那暗夜精靈竄身上了樹,消失在濃密的枝葉裏。


    “還有兩天我們就到達目的地了。泰德既然已經死透了,還是照顧下活人的好,我們趕緊離開吧。”那劍士無所謂的道。


    斧戰士怒道:“同伴死了,我們至少應該把他埋了吧。”


    劍士聳聳肩膀:“你認為如果我們死了,泰德會冒著危險來幫我們掩埋屍體嗎?”


    斧戰士眉頭一皺,卻是說不出話來。


    劍士展顏笑道:“不過你別擔心,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把你埋掉的。”


    “謝……你才死了呢!”斧戰士怒目圓睜,惡狠狠地盯著劍士。雇傭兵過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對壞口彩自然也是非常忌諱。


    劍士沒理他,轉頭看著中年人道:“你說呢?”


    中年人沉聲道:“泰德應該是在我們身後被殺的,你說他一路拖屍體過來,並掛在我們的必經之路上,表明了什麽?”


    劍士皺了皺眉,卻是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那斧戰士卻還是不明白,看看兩人道:“表明了什麽?”


    中年人陰沉著臉道,“這是挑釁,表示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哼,想殺我們,倒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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