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代,真的不一樣了啊。


    實際上靈氣複蘇信息的公開到現在為止也不過一個多月,即便是新聞也不是處於密集轟炸的狀態,上頭規定不允許用一些吸引人眼球的誇張字眼,所以新聞都顯得很含蓄,有一些放在正常的新聞裏,你都不一定能察覺它和修行者有關係。


    而且的,大家基本上還是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該玩耍的玩耍,白天浪大街晚上齊擼串,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沒有察覺到治安和以前有什麽不同,鍵盤俠們依然能夠在看到新聞後在網上抨擊一下這不好那不好。


    生活還是一樣安逸,漸漸的靈氣複蘇幾乎成了一個梗。


    但其實,真正去注意一下的話,會發現這背後藏著多少人的犧牲。


    這會兒,顧嘉南四人正規規矩矩地坐在薛誌鋒開的車上,他開車帶他們去嫌犯住的出租屋。


    在這個任務的案件描述上,是沒有嫌犯的照片的,所以任務價值80個積分,不過因為已經確定了嫌犯的名字和活動範圍,而且兩人的實力也不算強,所以價值不算高,又因為是兩個犯人,所以其他小隊在第一個任務的選擇上,謹慎之下都沒有選它。


    現在有薛誌鋒能夠確定兩人在哪兒,倒是意外之喜了。


    所以說這種任務和真正的遊戲任務是有很大區別的,現實中經常會有一些預料之外的變化,可能你接任務的時候顯示還是簡單,到第二天就變成了困難,也可能接的時候任務還挺難的,過去一瞧恰好這時候有了重大進展,輕鬆就能解決,這都是說不定的事。


    這也是這個app每天早上刷新一次的原因之一,刷新的同時根據難度變化,積分也會做出相應的調整。


    像他們這次,就運氣不錯,比起任務上說的要簡單一些,直接過去抓人就好。


    薛誌鋒這會兒心情十分複雜,帶著四個半大孩子去抓人也就算了,聽中隊長的意思自己還得靠他們“保護”,中隊長倒是明說了,這倆是靈氣複蘇之後覺醒了異能的異能者,所以危險程度很高,才一直阻攔他實施抓捕。


    但這要讓四個孩子去做這種事,也太過分了一點。


    “你們都是修行班的學生?”他忍不住問。


    “是啊。”迴答他的是顧嘉南,講道理他們四個人中基本上沒有真正健談的人,宗琰不愛說話,楊爍辰隻是外表陽光,至於顧淵北在學校裏就是個知名冰山,在四人裏論親和力顧嘉南有絕對的自信!


    薛誌鋒看了後視鏡一眼,顧嘉南坐在後排最中間,左邊宗琰右邊楊爍辰,反正他倆就是不願意坐一塊兒,顧淵北坐在副駕駛,正在專心看外麵的地形,大概在考慮其他幾個任務的地點是否在這附近。


    “你們高一麽,現在不應該放暑假了嗎?”他還是大概知道修行班的學生大多是高一的,他侄女的學校也有修行班的學生。


    顧嘉南看向車窗外,恰好看到幾個高中生模樣的少年少女正開開心心地逛街,“……嗯,我們不放假,要特訓呢。”說起來也是,已經到暑假了啊。


    薛誌鋒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之前他隻聽侄女說修行班的學生有多威風多叫人羨慕,還遺憾地說過為什麽自己沒有修行的根骨,現在看來,成為修行班的學生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車拐過一個彎,薛誌鋒指著前麵的小路,“這裏進去是一個臨拆遷的街區,那兩個人犯就住在這裏一個老小區裏。這裏警車進去太顯眼了,我們走進去。”


    四個人都同意了,跟著他往裏走,發現這裏確實到處都寫著“拆”字,店鋪大多關著門看起來有些荒涼,不過越是靠近前麵的小區,就越是熱鬧起來,不少就擺在路邊的早餐攤子這個點還沒收,再加上一些賣菜的賣雜貨的,居然有個挺繁榮的路邊早市。


    “這可有點麻煩了。”宗琰蹙起秀氣的眉。


    顧嘉南知道他在擔憂什麽,任務特別注意事項裏麵說得特別清楚,除了夜不歸宿扣分之外,破壞所需賠償達到五萬以上就會扣除1積分,十萬2積分這樣慢慢往上加,要是不注意亂打一氣說不定最後做任務得來的積分全特麽用來賠償了。


    所以這複雜的環境和地形都對他們很不利,嫌犯不擔心造成破壞他們擔心啊!


    顧嘉南左右看了看,“幸好不在富人區,不然砸壞一輛車就夠我們受的。”


    “別烏鴉嘴。”楊爍辰沒好氣地說,“而且嫌犯造成的破壞又不會記在我們頭上,我們自己注意點就好了。”


    顧淵北想了想跑上前去,“薛警官,能不能想想辦法把這裏的群眾疏散一下?”


    薛誌鋒想了一下中隊長的擔憂,也怕傷及無辜,“我有個朋友在城管中隊,我打個電話讓他派一隊人來。”


    這街邊早市沒人管沒事兒,城管真要來了這裏本身也是不允許擺攤的地方。


    他們還是願意等一會兒的,幸好對方動作挺快,十來分鍾後城管的車就到了,又花了半個多小時,街麵上終於沒什麽人也沒什麽能被打壞的東西了,顧嘉南鬆了口氣。


    薛誌鋒指著小區裏的一棟樓說,“他們倆就租在這棟樓的底樓,前麵有房東自圈的小院子,開了扇門能夠不通過小區大門那裏進出,能夠直接通向那邊的小路。”


    很明顯,這兩人租這樣的房子是有自己的意圖的,人員混雜出入方便,附近的地形也比較容易逃脫隱藏。


    看來這兩個即便是修行者,也不是沒腦子的那種,反而很謹慎。


    他們正說著話,就看到那扇薛誌鋒剛剛指的那道門被打開了,一個精瘦狹長臉的青年正好探出頭來,顧嘉南還沒來得及緊張,就看到薛誌鋒在那瞬間就已經轉過身來,若無其事地對他們說,“這人就是張鬆。”畢竟是經驗豐富的刑警,薛誌鋒絕不會這麽輕易掉鏈子。


    完全不看向張鬆的方向,薛誌鋒淡定地和他們介紹情況,“這個張鬆和張旺金是同一個村的人,有些親戚關係,卻不是近親,到陵京之前就結夥作案十幾起,手上有好幾條人命,你們……要小心。”


    張鬆看到了不遠處正和四個學生模樣的半大孩子說話的薛誌鋒,隻掃了一眼就略了過去,隻當是老師或者家長之類的。他其實是聽說城管莫名其妙今天管到這條街上來了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麽異常情況,畢竟這裏的早市也挺久了,城管幾個月也未必會來一次。


    幾個原本在早市擺攤兒的老頭兒老太太本身就住在這個小區裏,張鬆還和他們搭了個話,警惕地問有沒有見到什麽奇怪的人。


    並沒有人懷疑顧嘉南他們幾人。


    隻能說他們稚嫩的外表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使得即便是人高馬大的薛誌鋒和他們走在一起頓時都變得不可疑起來。


    “等會兒我們打起來了薛警官你站遠一些千萬不要上前。”顧嘉南看過來,準備打開背著的“琴盒”了。


    之前薛誌鋒就注意到了這個琴盒,本來想要問她重不重需不需要他幫忙拿,想想還是沒有說出口,因為他意識到這幾個孩子是來做什麽的——這裏麵必然不是真的琴很可能裝著武器!他們可是修行者啊……他猛然間清醒過來,並不能將他們視作尋常的孩子。


    所以這會兒他倒沒覺得丟臉或者什麽,反而鄭重地點了點頭。


    顧嘉南看著那邊與張鬆說話的幾個老人家已經離開了,直接打開了琴盒,宗琰拿起唐刀,楊爍辰和顧淵北拿起了槍,顧嘉南最霸氣,將一刀一劍都抓了起來。


    那邊張鬆已經感到有些不對勁,那幾個學生一直時不時朝自己看來,他朝裏喊了一聲,不多時另一個男人也探出頭來,他個子比張鬆還要矮小一些,幹瘦精悍,隻看了一眼顧嘉南四人就知道不好,“跑!”


    “就四個小孩兒——”張鬆雖然有些懷疑不對,見張旺金這樣緊張仍然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顧嘉南四人已經以在薛誌鋒看來十分不可思議的速度跑到了小院子附近!


    張旺金一把扯過張鬆就想把門關上往後麵逃,然而剛剛合上的門一瞬間就傳來碎裂聲,張鬆眼角的餘光看到整扇門都已經成了冰碴子木頭碎片不禁狠狠嚇了一大跳。


    這迴他再也不需要張旺金提醒,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往屋子裏躥去,“媽的,那幾個小崽子是異能者!”


    話音剛落,第二槍已經到了,正打在他們想要進的那扇門上,寒氣四溢冰霜覆蓋,張鬆剛把手放上去,被凍得慘叫一聲一隻手頓時幾乎失去知覺。


    “不跑了,幹他們!”張旺金滿臉猙獰,他知道現在的狀況他們很難跑,對方那冰子彈在背後飛得比他們跑得快,還跑個屁啊,留後背給他們當靶子嗎?


    還不如迴過身將能放子彈的幹掉再想辦法跑!


    然而迎接他們的是宗琰和顧嘉南的刀,她們一人一個直接迎了上去。


    顧嘉南學了百花爭之後如虎添翼,配合迷蹤步即便是和宗琰交手都能撐上一陣,百花爭這門刀法別的不說,綿綿刀意猶如花開不絕,是攻守兼備越戰越強的刀法。


    一重花開爭芳妍,百花競放天地殺,正是百花爭的精髓所在。


    而宗琰是標準的高爆發後勁不足,但是二級以下的修行者根本沒幾個能扛得過她的爆發,整個訓練基地也就隻有一個加翼可以做到,連桑守業也隻是艱難防守之下勉強不敗得太難看而已。


    張鬆和張旺金這種“野生”的修行者基本都是異能者,覺醒了異能之後他們走上了違法犯罪的道路,正因為自己成了這樣的人,他們對各種關於靈氣複蘇的新聞還是很關注的,但也僅限於此了,他們根本沒有和真正的修行者交過手!


    “為什麽兩個小丫頭片子這麽厲害?”張鬆隻接了一刀,以他覺醒異能後得到極大增強的身體都被這一擊就打得臂骨碎裂。


    “大哥,打不過!”他大吼一聲像是一隻靈活的猿猴那樣跳上了不太高的院牆,準備獨自逃跑了。


    本身張鬆覺醒的異能就是很少見的返祖,他具備了猿猴的絕大部分獨特能力,又在這個基礎上得到了加強。


    正常人是不可能隔著這麽遠跳上院牆的,一般的一級修行者也不可能。


    顧嘉南知道宗琰那邊完全不需要幫助,她那狂暴密集的刀法之下張旺金就像一條無措孤苦的小船,馬上就要被顛覆沉入海裏的那一種。


    她叫了一聲“顧淵北”,已經拎著刀往外跑,顧淵北本來就守在院子外麵,之前打中院門的那一槍是他打的,裏麵那扇門上的一槍卻是楊爍辰出的手。


    這會兒張鬆從牆上跳下來,顧淵北又是一槍打出,寒氣四溢,冰彈從張鬆的肩膀上麵擦過,拉出一道血痕,卻瞬間被凍住一滴血也沒能流出來。


    沒中!


    雖然沒打中,但寒意侵入張鬆的身體讓他冷得不禁狠狠哆嗦了一下,腳下不禁稍稍遲緩了一瞬,顧嘉南就在這個空隙已經出了院子看到了他,幾乎沒有猶豫,她抽出背後背著的長劍一擲而出,長劍發出一聲尖銳的嗡鳴,在張鬆的慘叫聲中刺入了他的……屁股。


    顧淵北:“……”


    “快抓住他!”顧嘉南對顧淵北和追出來的楊爍辰說了一聲,她想趕緊跑進去看看還能不能在張旺金身上蹭點俠義值,結果還沒等她進去,宗琰和張旺金就已經從裏麵打到了外麵。


    宗琰的刀依然很快,她要解決他本來是很容易的事,但她不想力竭之後這一天還得需要顧嘉南他們照顧,所以隻敢用三分力盡量不給身體帶來負擔,即便如此,短短一兩分鍾的時間張旺金已經要玩完了。


    第30章


    隻是現在到底不是開箱子的好時機,她隻能暫時按捺下來,聽顧淵北和朱中隊長說另一個案子的事。


    本來中安街道這裏的刑警中隊也是上頭區裏刑警大隊派駐的,所以朱中隊長和四嶺區公安分局裏的同事都還挺熟的。


    “這事兒啊我也聽說了,本來沒歸到刑警隊管,因為那些人看起來都是巧合的意外,但後來巧合的太多了,難免露出些許蛛絲馬跡。”住中隊長說,“不過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恰好我和小薛要去區裏一趟,將張鬆、張旺金在案子結了,和上麵做個簡單報告,不然你們和我們一塊兒去。”


    因為顧嘉南四人將兩個人犯幹脆利落地緝捕歸案了,沒有牽涉無辜甚至動靜都不是鬧得很大,朱中隊長本來就沒小看這幾個孩子,這會兒隻會更客氣。


    顧淵北轉過頭來,四人商量了一下同意了,還是坐薛誌鋒的車一路往四嶺區的公安分局去了。


    比起小小的派出所,公安分局就要大多了,他們想查的這個任務這會兒雖然在分局的刑警隊手上,但是沒有鎖定嫌犯,app上的案件描述也相對模糊,不過這個任務的積分足足有350分,是他們剛完成的張鬆張旺金案的好幾倍!


    朱中隊長因為要去做報告,就讓薛誌鋒領著他們去見負責這個案子的刑警。


    在上樓的時候碰見一個穿著警服的青年,他一見到薛誌鋒就哼了一聲,“聽說你跟了兩個月的案子被人搶了?我還以為我們剛正不阿的薛大警官不會容忍這種事發生呢。”又瞥了顧嘉南四人一眼,“這哪兒來的小孩?我們刑警隊可不是誰都能來的地方……”


    這時,從樓上又跑下來一個穿製服的女警,她帶著笑,“這四位就是上頭派來的?小薛,領導讓我來接一下,案件情況都已經整理好了,正等著你們呢!”


    因為朱中隊長之前就打過電話了,這會兒負責內勤的女警方玲玲才會跑下來接人。


    顧嘉南他們跟著方玲玲上樓,她走之前忍不住看了那挑釁薛誌鋒的警察一眼。


    這是和薛警官有矛盾?


    薛誌鋒這會兒齜著牙笑,“是啊,我的案子就是讓他們給‘搶’了,畢竟那可是兩個異能者!哎呀說起來我可真厲害,居然跟兩個異能者的案子跟了兩個月到現在還好端端的,嗯,我覺得這次上頭一定會嘉獎我。”


    說完看了一眼那家夥難看的臉色,得意洋洋地跟了上去。


    原本薛誌鋒和這個叫李惠龍的都是同一批通過警校招進來的,薛誌鋒能力強,卻頭太鐵,最後隻能跟著朱中隊長被派駐到了下頭的派出所去,李惠龍先前就有些幸災樂禍,這迴見他才忍不住開嘲諷。


    哪知道最後丟臉的是他自己。


    “這四個看起來也就是高中生?居然是什麽上頭派來的……”李惠龍也是知道靈氣複蘇後修行者異能者的存在的,這會兒不禁心中又帶著幾分嫉妒,“真是好命,看來他們都是修行者了。”


    盡管從沒有人說過修行者能夠享有什麽特權,但即便是李惠龍也必須要承認碰上那種異能者的案子,他們這些衝在第一線的刑警是死傷最慘重的,必須要靠這些人……


    怪不得連領導也對他們這樣客氣。


    這會兒顧嘉南已經走進了方玲玲的辦公室,一些案卷也早已經準備好了。


    “因為有一些原本沒有察覺到聯係的案子都已經以意外結案了,後來又被翻出來,所以顯得有些亂。”方玲玲解釋說。


    顧嘉南看了一眼這厚厚一疊案卷,不禁有些頭痛,瞥向旁邊的楊爍辰,他正好掏出手機來,正想打開遊戲,察覺到顧嘉南的目光他理所當然地說,“別看我,我對這些一點都不擅長。”


    宗琰淡定地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剛剛打得有點累了,我身體不好,休息一會兒。”說完還咳了兩聲,喝了一口方玲玲倒的水。


    顧嘉南:“……”


    隻讓顧淵北一個人幹的話,不太好。


    顧嘉南心虛地想著,然後伸著腦袋想看楊爍辰在玩什麽遊戲。


    顧淵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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