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城多雨水,東林鎮尤甚。一條桃花江,便是小孩兒時最好的玩伴。曹家位於東林鎮北,府前不遠處就是桃花江。熟料從小在那裏土生土長的曹俊楠竟然會怕水。尋楓聽了,頓時心生一計。
楊疏影道:“咱們不說曹俊楠,蓬東怎麽還沒出來呢?剛又有兩人出來,隻剩十七、十八號啦。”
聽她這麽一說,大夥都緊盯著門口,盼著下一個是蓬東。過了一會兒出來一人,眾人一看不是蓬東,好生失望。片刻後又有一人出來,是個小胖子,卻不是蓬東,而是文博。
楊霜蝶焦急道:“蓬東怎麽迴事呀?”幾人心知他多半還未能凝出木氣,看來這次他是去不了桃城木館了。
楊疏影向文博道:“這不是文家大少爺文博嗎?”
文博無精打采道:“楊家姐妹啊,你們早早通過考核還不走,是在等朋友?”
楊疏影點點頭。尋楓問:“剛坐你右邊的那人還沒凝出木氣?”
文博聽此一問,臉色尷尬道:“這個,等會兒你們問他去吧,我先去如廁啦。”說著三步並兩步離去。
楊霜蝶疑惑道:“姐,這個文博聽說不太喜歡修煉,怎麽會比蓬東先凝出木氣呢。”
幾人同樣心裏疑惑。修煉之道用心是根本,文博若是不喜歡修煉,縱是家裏有名師寶物,修煉水平也不可能很高。
正說著聽得重重腳步聲,蓬東臉上泛紅,帶著一股怒氣出來。眾人趕緊迎上去。他氣憤不已道:“氣死我了,他們這是明擺著作弊!”
楊疏影安慰道:“怎麽迴事?別著急慢慢說蓬東。”
蓬東神情激動:“明明我是第十八個凝出木氣的,我正打算叫考官過來確認,誰知已有考官去我左邊那個胖子那。我想該不會那胖子正好比我先凝出木氣吧,那也太倒黴了。結果我仔細瞧了瞧那胖子,身上根本沒有凝出木氣。那考官卻通報說他是第十八名,然後給我定了十九名!”
眾人皆知那個胖子就是文博了,蓬東心急敗壞沒有認出來。林袖道:“竟有這樣的事,你跟考官申訴了沒?”
蓬東道:“我當場就說了啊,可是那些考官都說那個胖子已經凝出木氣,我又有什麽辦法,隻好先出來了。”
尋楓緊握拳頭,義憤填膺道:“還有這樣的事!這不是公開作弊嗎?”在他心裏一直認為選拔考核是件非常嚴肅、公正的事,沒想到今日接連見識了徇私舞弊之事。
楊疏影想了想,說道:“我估計這個就是我爹說的交易了。文家為了讓文博通過選拔考試,已經提前跟其他的委員商量好了。我爹也沒想到蓬東正好會是第十八個吧。”
尋楓想起楊疏影之前所說,楊謙暗中安排考場的事,問道:“那現在咋辦,蓬東就去不了桃城木館了嗎?”
楊霜蝶道:“我去找我爹看看。”
楊疏影攔住楊霜蝶道:“沒用的,這個交易考核之前就已經達成,爹一個人也改變不了結果,不可能取消文博的資格,把名額還給蓬東的。”
“哎,我也知道。也沒辦法誰讓我隻是個木匠家孩子呢。”蓬東灰心喪氣地說。“能修煉到現在的地步,通過第一輪考核,還得感謝楊家主。”
林袖安慰道:“蓬東,別灰心。雖然去不了桃城木館,不過好歹也進了第二輪,可以在鎮上修煉也不錯。”
眾人原是高高興興的,被這事一攪心情都不太好,一邊安慰蓬東,一邊痛罵管理委員會的黑暗交易。
楊疏影道:“我爹常說世上本無絕對的公平,強者製定對他們有利的規則,弱者才會想著追求公平,想要公平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
幾人雖覺得這話刺耳,但卻無法反駁。蓬東已經認命,林袖則暗自下決心日後要好好修煉,不再受此不公平的待遇。
尋楓心想:“第一輪考核,安排對我們都有利,我們作為既得利益者心裏並無怨氣。第二輪考核,因為蓬東吃了大虧,我們才如此生氣。可見公平都是相對的,若對自己有利就不講公平,若對自己不利,則講公平。文家作為權貴世家用自己的實力謀求利益,這麽看來倒也無可厚非了。”
這時文博上完廁所迴來,見到蓬東在此臉色有些尷尬。幾人心有怨氣,不待見他,他自個找話說道:“其實……第十九名也不是沒有機會……”
楊霜蝶道:“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一共十八個名額,第十九名還有什麽機會?”
文博額頭冒著汗,道:“這次考核前二十名的還需要再驗證有沒有資格,假如前十八名裏有人不符合資格,第十九名就可以替補上了。”
楊疏影道:“我怎麽沒有聽我爹說過還有這個流程?”
文博道:“我也是剛剛上廁所時聽說的,好像是曹家提議。”
尋楓聽得曹家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隨即想到自己是第十四名,跟其他考生相比也無特殊之處,再說還有楊謙照顧,無論如何也能通過考核,心裏稍安了些。
這時又聽得“鈴鈴鈴……”的鈴鐺聲響起。一個聲音說道:“請一至二十號的考生前往登科堂,剩餘考生前往大考場等候。”
蓬東心懷萬一的可能跟尋楓等人前往登科堂。登科堂是東林會館裏麵一處廳堂,每次通過選拔的考生都得到此處祭祖祈福。登科堂並不大,眾人進去顯得還有些局促。尋楓看見了曹俊楠,他道:“十四名,倒是小看你了。”
尋楓道:“待會兒別忘記自稱三聲‘我是小狗’。”
曹俊楠笑道:“別高興得太早,結果還沒出呢。待會兒我還想聽聽你叫我三聲‘爺爺’。”
尋楓見他一副胸有成竹模樣,一點也沒有急躁之意,心裏不禁有些擔心:“難道他們曹家在東林鎮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東林鎮十二位管理委員坐於堂前,楊謙站了起來,示意大家安靜。道:“我代表東林鎮管理委員會祝諸位在本次考核中取得佳績。諸位學員皆是我們東林鎮的人才,出去之後就代表東林鎮,希望你們好好學習修煉,團結互助為東林爭光。”
東林鎮三大家族每年輪流當一年的鎮長,今年正好輪到楊謙。他說完後之後,旁邊一位長相精明、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起身道:“東林鎮是個小鎮,每一個修真名額都非常珍貴,為此我們核實了一遍諸位的身份,發現有一位學員身份不符。”
說話之人為曹俊楠的父親,東林曹家家主曹明。眾人聽得有一人身份不符,心中皆有不安,尋楓心裏更是忐忑。
曹明繼續道:“這位學員叫尋楓,他不是咱們東林鎮人,小時候從外地搬來定居,因此不得占用咱們東林鎮的名額。”
尋楓聽得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心中一片茫然,曹俊楠投來得意的目光也不在意。腦中眩暈,若非林袖和蓬東扶住,已然摔倒在地。
楊謙皺起眉頭道:“百年前才有這個規矩,如今早沒有這個說法,尋楓修煉的是木元素年紀又在十五歲以下,符合桃城木館的入選標準。不知曹兄這是何意?”
往年但凡前十八名者直接通過,不需要再核實。這次曹明說近年來把關不嚴,恐有不符合身份之人選入,是以提議增加審核環節。眾委員覺得他的提議無可厚非,小心駛得萬年船,因此都讚同。楊謙這時才明白過來,曹明此舉是為了對付尋楓。
曹明道:“楊兄問得好,曹某是為了東林鎮的利益著想。咱們每屆入選桃城木館的名額是固定十八人,倘若非東林鎮的學員也能來咱們東林會館參加考核,豈非占用了咱們的名額?比如桃城派十八位修為高的學員來,咱們東林鎮可就一個也選不上咯!”
眾人聽罷均覺很有道理,又感覺哪裏說不通。楊謙道:“曹兄所言無不道理。不過尋楓從小生活在東林鎮,與我為鄰十餘年,早已算得上東林鎮的人。”
曹明道:“楊兄可不能因他是鄰居而有所偏袒。我此舉是為了從根本上斷絕別有用心之人占用咱們東林鎮名額的可能。”
眾人聽他口口聲聲是為了東林鎮著想,也不無道理,再者尋楓選不選得上對他們來說也無關係。除了兩三個與楊謙交好的委員外,其餘皆是附聲支持曹明。
曹明將眾人舉動看在眼裏。說道:“委員會員齊聚在此,不如大家舉手表決吧,楊兄可有異議?”
東林鎮所有大事決策均由委員會決定,隻需半數以上同意即可。楊謙心知一旦表決,尋楓便去不了桃城木館,心裏焦急卻無法子。
楊疏影眼見形勢對尋楓非常不利,問道:“如果尋楓不在東林會館參加選拔考核,叫他去哪裏參加?你這分明是故意不讓他通過的。”
曹明認得她是楊謙之女,對楊謙道:“管理委員會商議大事,可有小女孩兒插嘴的道理?楊兄不讚成舉手表決又是何意?”
楊疏影道:“咱們不說曹俊楠,蓬東怎麽還沒出來呢?剛又有兩人出來,隻剩十七、十八號啦。”
聽她這麽一說,大夥都緊盯著門口,盼著下一個是蓬東。過了一會兒出來一人,眾人一看不是蓬東,好生失望。片刻後又有一人出來,是個小胖子,卻不是蓬東,而是文博。
楊霜蝶焦急道:“蓬東怎麽迴事呀?”幾人心知他多半還未能凝出木氣,看來這次他是去不了桃城木館了。
楊疏影向文博道:“這不是文家大少爺文博嗎?”
文博無精打采道:“楊家姐妹啊,你們早早通過考核還不走,是在等朋友?”
楊疏影點點頭。尋楓問:“剛坐你右邊的那人還沒凝出木氣?”
文博聽此一問,臉色尷尬道:“這個,等會兒你們問他去吧,我先去如廁啦。”說著三步並兩步離去。
楊霜蝶疑惑道:“姐,這個文博聽說不太喜歡修煉,怎麽會比蓬東先凝出木氣呢。”
幾人同樣心裏疑惑。修煉之道用心是根本,文博若是不喜歡修煉,縱是家裏有名師寶物,修煉水平也不可能很高。
正說著聽得重重腳步聲,蓬東臉上泛紅,帶著一股怒氣出來。眾人趕緊迎上去。他氣憤不已道:“氣死我了,他們這是明擺著作弊!”
楊疏影安慰道:“怎麽迴事?別著急慢慢說蓬東。”
蓬東神情激動:“明明我是第十八個凝出木氣的,我正打算叫考官過來確認,誰知已有考官去我左邊那個胖子那。我想該不會那胖子正好比我先凝出木氣吧,那也太倒黴了。結果我仔細瞧了瞧那胖子,身上根本沒有凝出木氣。那考官卻通報說他是第十八名,然後給我定了十九名!”
眾人皆知那個胖子就是文博了,蓬東心急敗壞沒有認出來。林袖道:“竟有這樣的事,你跟考官申訴了沒?”
蓬東道:“我當場就說了啊,可是那些考官都說那個胖子已經凝出木氣,我又有什麽辦法,隻好先出來了。”
尋楓緊握拳頭,義憤填膺道:“還有這樣的事!這不是公開作弊嗎?”在他心裏一直認為選拔考核是件非常嚴肅、公正的事,沒想到今日接連見識了徇私舞弊之事。
楊疏影想了想,說道:“我估計這個就是我爹說的交易了。文家為了讓文博通過選拔考試,已經提前跟其他的委員商量好了。我爹也沒想到蓬東正好會是第十八個吧。”
尋楓想起楊疏影之前所說,楊謙暗中安排考場的事,問道:“那現在咋辦,蓬東就去不了桃城木館了嗎?”
楊霜蝶道:“我去找我爹看看。”
楊疏影攔住楊霜蝶道:“沒用的,這個交易考核之前就已經達成,爹一個人也改變不了結果,不可能取消文博的資格,把名額還給蓬東的。”
“哎,我也知道。也沒辦法誰讓我隻是個木匠家孩子呢。”蓬東灰心喪氣地說。“能修煉到現在的地步,通過第一輪考核,還得感謝楊家主。”
林袖安慰道:“蓬東,別灰心。雖然去不了桃城木館,不過好歹也進了第二輪,可以在鎮上修煉也不錯。”
眾人原是高高興興的,被這事一攪心情都不太好,一邊安慰蓬東,一邊痛罵管理委員會的黑暗交易。
楊疏影道:“我爹常說世上本無絕對的公平,強者製定對他們有利的規則,弱者才會想著追求公平,想要公平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
幾人雖覺得這話刺耳,但卻無法反駁。蓬東已經認命,林袖則暗自下決心日後要好好修煉,不再受此不公平的待遇。
尋楓心想:“第一輪考核,安排對我們都有利,我們作為既得利益者心裏並無怨氣。第二輪考核,因為蓬東吃了大虧,我們才如此生氣。可見公平都是相對的,若對自己有利就不講公平,若對自己不利,則講公平。文家作為權貴世家用自己的實力謀求利益,這麽看來倒也無可厚非了。”
這時文博上完廁所迴來,見到蓬東在此臉色有些尷尬。幾人心有怨氣,不待見他,他自個找話說道:“其實……第十九名也不是沒有機會……”
楊霜蝶道:“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一共十八個名額,第十九名還有什麽機會?”
文博額頭冒著汗,道:“這次考核前二十名的還需要再驗證有沒有資格,假如前十八名裏有人不符合資格,第十九名就可以替補上了。”
楊疏影道:“我怎麽沒有聽我爹說過還有這個流程?”
文博道:“我也是剛剛上廁所時聽說的,好像是曹家提議。”
尋楓聽得曹家心裏不禁咯噔一下,隨即想到自己是第十四名,跟其他考生相比也無特殊之處,再說還有楊謙照顧,無論如何也能通過考核,心裏稍安了些。
這時又聽得“鈴鈴鈴……”的鈴鐺聲響起。一個聲音說道:“請一至二十號的考生前往登科堂,剩餘考生前往大考場等候。”
蓬東心懷萬一的可能跟尋楓等人前往登科堂。登科堂是東林會館裏麵一處廳堂,每次通過選拔的考生都得到此處祭祖祈福。登科堂並不大,眾人進去顯得還有些局促。尋楓看見了曹俊楠,他道:“十四名,倒是小看你了。”
尋楓道:“待會兒別忘記自稱三聲‘我是小狗’。”
曹俊楠笑道:“別高興得太早,結果還沒出呢。待會兒我還想聽聽你叫我三聲‘爺爺’。”
尋楓見他一副胸有成竹模樣,一點也沒有急躁之意,心裏不禁有些擔心:“難道他們曹家在東林鎮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東林鎮十二位管理委員坐於堂前,楊謙站了起來,示意大家安靜。道:“我代表東林鎮管理委員會祝諸位在本次考核中取得佳績。諸位學員皆是我們東林鎮的人才,出去之後就代表東林鎮,希望你們好好學習修煉,團結互助為東林爭光。”
東林鎮三大家族每年輪流當一年的鎮長,今年正好輪到楊謙。他說完後之後,旁邊一位長相精明、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起身道:“東林鎮是個小鎮,每一個修真名額都非常珍貴,為此我們核實了一遍諸位的身份,發現有一位學員身份不符。”
說話之人為曹俊楠的父親,東林曹家家主曹明。眾人聽得有一人身份不符,心中皆有不安,尋楓心裏更是忐忑。
曹明繼續道:“這位學員叫尋楓,他不是咱們東林鎮人,小時候從外地搬來定居,因此不得占用咱們東林鎮的名額。”
尋楓聽得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心中一片茫然,曹俊楠投來得意的目光也不在意。腦中眩暈,若非林袖和蓬東扶住,已然摔倒在地。
楊謙皺起眉頭道:“百年前才有這個規矩,如今早沒有這個說法,尋楓修煉的是木元素年紀又在十五歲以下,符合桃城木館的入選標準。不知曹兄這是何意?”
往年但凡前十八名者直接通過,不需要再核實。這次曹明說近年來把關不嚴,恐有不符合身份之人選入,是以提議增加審核環節。眾委員覺得他的提議無可厚非,小心駛得萬年船,因此都讚同。楊謙這時才明白過來,曹明此舉是為了對付尋楓。
曹明道:“楊兄問得好,曹某是為了東林鎮的利益著想。咱們每屆入選桃城木館的名額是固定十八人,倘若非東林鎮的學員也能來咱們東林會館參加考核,豈非占用了咱們的名額?比如桃城派十八位修為高的學員來,咱們東林鎮可就一個也選不上咯!”
眾人聽罷均覺很有道理,又感覺哪裏說不通。楊謙道:“曹兄所言無不道理。不過尋楓從小生活在東林鎮,與我為鄰十餘年,早已算得上東林鎮的人。”
曹明道:“楊兄可不能因他是鄰居而有所偏袒。我此舉是為了從根本上斷絕別有用心之人占用咱們東林鎮名額的可能。”
眾人聽他口口聲聲是為了東林鎮著想,也不無道理,再者尋楓選不選得上對他們來說也無關係。除了兩三個與楊謙交好的委員外,其餘皆是附聲支持曹明。
曹明將眾人舉動看在眼裏。說道:“委員會員齊聚在此,不如大家舉手表決吧,楊兄可有異議?”
東林鎮所有大事決策均由委員會決定,隻需半數以上同意即可。楊謙心知一旦表決,尋楓便去不了桃城木館,心裏焦急卻無法子。
楊疏影眼見形勢對尋楓非常不利,問道:“如果尋楓不在東林會館參加選拔考核,叫他去哪裏參加?你這分明是故意不讓他通過的。”
曹明認得她是楊謙之女,對楊謙道:“管理委員會商議大事,可有小女孩兒插嘴的道理?楊兄不讚成舉手表決又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