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上旬的中午,陽光燦爛,還有點熱,而外麵輿論的氣氛也如同天氣一樣讓人煩躁,有法官被抓了,有檢察官道歉了,有電影在熱映了,有j院線得意洋洋了,還有《sunny》導演欲哭無淚了……同樣的,還有八卦媒體在看到正義獲得了公正待遇以後開始跟著炒作起金鍾銘的緋聞了。


    而這一次的緋聞已經不止是初瓏,他們又把樸昭妍、含恩靜,還有韓孝珠、劉仁娜,甚至還有少女時代的幾個人都一起拉過來進行鞭屍……


    這種氣氛下,不要說金鍾銘一直癱在沙發上,就連貝克都有點想一直躲在空調房裏打盹的意思了。


    “oppa覺得是誰?”初瓏捧著一碗藍莓冰激淩坐在沙發上,盯了半天卻都沒拿起勺子,似乎是在做什麽嚴肅的決定。


    “我……”躺在一邊的金鍾銘欲言又止。“我還沒查出來。”


    “可這種事情不是要看動機的嗎?”初瓏小心翼翼的把冰激淩又放迴到了桌子上。“沒有好處,或者沒有仇怨,能有幾個人會這麽做呢?”


    “這不是最近鬧得比較大嗎?”金鍾銘幹笑了一聲。“我把國務總理和幾乎整個韓國司法係統還有半個光州都一起得罪了,鬼知道這裏麵哪個王八蛋正好在娛樂圈有熟人?”


    “那就是無頭案子了?”初瓏麵色不愉的扭頭盯住了金鍾銘。


    “是吧?”金鍾銘尷尬的捏了捏下巴。“可是初瓏……這件事情的關鍵不在……”


    “oppa!”初瓏毫不客氣的打斷了金鍾銘的解釋。“昨天晚上夏榮在練習廣告舞曲的時候直接累到哭了,她雖然看起來很成熟,但真的還隻是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孩子而已……反正現在都沒緩過來。今天下午呢,我們還要去遊樂場拍攝《s》的最後一集。這種時候,我真的不好總是自己半路跑出來耽誤大家時間的。”


    金鍾銘稍微一愣:“你是在為這個不爽?”


    “oppa以為呢?”說著,初瓏再次端起了那碗藍莓冰激淩,這一次她也沒動勺子而是直接低頭狠狠咬了一大口,但僅僅是一口後又旋即放迴到了桌子上。


    “不是……”金鍾銘有些無奈的笑了。“其實這件事本身我倒是不擔心,給我時間,總會順藤摸瓜查出來的,我隻是怕你有想法而已……”


    “我能有什麽想法?”努力咽下去嘴裏的冰激淩以後,初瓏感到有些無奈。“非得再說有什麽想法的話……那就是我因為需要節食不敢吃你給我準備的藍莓冰激淩!這可是藍莓啊,多麽懷念的名字,想當初二毛特別喜歡早餐拿藍莓醬夾麵包片……”


    “瓏瓏。”金鍾銘依舊躺在那裏,卻有些無力的抬起胳膊在自己女友的背上畫起了圈。“別這樣,你知道我什麽意思的。”


    “我當然知道oppa的意思。”初瓏第三次端起了眼前的藍莓冰激淩,不過這一次她直接偎到了金鍾銘的肩膀上,然後拿起勺子把冰激淩一口口的喂給了對方。“oppa是想問我……我對這個緋聞是什麽態度,有沒有想過借此對外承認之類的,又擔心我看到網上那些評論會生氣,還想知道我要是被記者問到這個問題後會不會心裏難受……可是oppa,我們不是說好了嗎?”


    金鍾銘被初瓏報複性的喂食給弄的一時開不了口,隻能無奈的聽著對方自己說下去。


    “我們早就有約定,等oppa到了三十歲就要結婚,這一點,不管外界發生什麽我們一定要做到。而在這之前,我也是可以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來選擇生活的,這一點我們也相互承諾過。這次的事情,充其量就是以後數年間注定要發生很多遍事物的一次預演罷了,如果他們有切實的證據,那算是不可抗拒力,承認就承認了,沒必要多講。可如果沒有,而隻是單純炒作的話,那我們就一切如常好了。而現在,oppa你一定要來問這些,是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自己?”


    金鍾銘嚼著嘴裏的冰鎮藍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如果oppa你確實不放心,那我就再重複一遍好了。”初瓏又把一勺子冰激淩塞了過來。“我既不會被這些東西所幹擾,也不會覺得這些事情會讓我們的關係受到什麽衝擊,因為對我而言,生活裏總有需要去盡力而為的事情!oppa想過沒有,那五個孩子對我而言現在也是一種責任?就如同之前媽媽去忙的時候交給我的世熙一樣,也如同我們一定要結婚的約定一樣……從小到大,我爸爸就教我,如果是做不了的事情就不要輕易許諾,可如果是應許下來的事情就一定要傾盡全力。oppa,我理解你的小心翼翼,我當然也知道你是在尊重我,可是……你還是小瞧我了,既然我們已經把彼此抓住了,甚至連西卡歐尼和二毛她們都認可了我,那我現在要做的就隻是要平心靜氣的生活而已,為什麽要因為這種東西而給自己添煩惱呢?”


    金鍾銘忍不住輕歎了口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算了oppa,時間來不及了,我先走了。”看到金鍾銘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初瓏俯身把對方嘴邊蹭上的奶油給舔了下去。“有機會咱們再說,不過還是那句話……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我不希望看到oppa你活的太累,這也是我的責任。”


    說完,女孩就像一個蝴蝶一樣從沙發上飛了起來,拎起包,越過躺在地板上的單身狗貝克,換上鞋子,戴上口罩和帽子,然後飛也似的離開了。誠如她所言,剛出道的組合,總是有忙不完的事情,她有一萬個理由去照看那些個比自己小四五歲,甚至五六歲的未成年孩子。


    而就在初瓏離開這裏的過程中,金鍾銘始終靜靜的躺在沙發上,一動未動。因為初瓏的表現讓他有了一種莫名安心的同時,卻又升起了一絲愧疚。


    總之,蠻複雜的。


    其實,金鍾銘很清楚,初瓏的溫柔如水一直都是她身上最吸引自己的東西,不需要自己操心,不需要自己多想,不需要自己提心吊膽,也不需要自己為她改變生活軌跡。當然,這並不是這個女孩毫無原則,恰恰相反,像水一樣生存,本身就是她的原則。


    可是話說迴來,最難消受美人恩,金鍾銘又是一個向來自問最尊重身邊人的人,這種情況下他總是習慣性的代入考慮,她會不會受委屈,會不會覺得難堪,會不會心裏不舒服?所以,雖然感激著初瓏的通情達理,但在另一方麵,金鍾銘卻更加的慚愧起來。


    而這種慚愧,則注定要轉化為對惡意引發這次風波的人的憤怒。


    就這樣,金鍾銘在沙發上躺了很久,約摸著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他才從各種複雜情緒中強行清醒過來,並理順了一些東西。


    首先,順藤摸瓜是最合適的調查方式,而這一點金鍾銘在緋聞剛傳出來的當天就拜托了張承文,可很顯然,這麽調查是需要時間的,因為鬼知道那家不入流的八卦小報紙自己知不知道信息的來源?


    其次,如果從動機上來反推的話,那懷疑對象太多了。因為很顯然,就如同金鍾銘之前跟初瓏隨口說的一樣,很可能就是司法係統裏的哪個王八蛋不知道從誰那裏知道了一些東西,然後氣急敗壞之下想給自己添堵而已。


    不過你也得承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然而,金鍾銘從來都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反正他現在也沒別的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於是乎,想了一會後,他直接起身給金淇春打了個電話。


    “什麽意思?”五分鍾後,樸大媽暫停了和羅卿媛的談話,然後不爽的看向了自己的生活秘書。“他鬧緋聞也需要我來處理?案子要重審了,檢察官給他道歉了,還想怎麽樣?”


    “他這次好像真的是想問下這波緋聞的事情。”金淇春小心翼翼的解釋道。“金鍾銘先生說……這次的所謂緋聞其實是真的,他還說金滉植總理的行徑一次比一次下作,簡直惡心!”


    樸槿惠稍微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答話呢,旁邊的羅卿媛倒是來了興趣:“淇春,你是說前幾天金鍾銘鬧得那個緋聞是真的,那個女idol真是他的女朋友?”


    “哎。”金淇春連連點頭。“要不是剛才他很生氣的打電話過來,我也沒想到這波緋聞竟然是真的……說實話,金鍾銘先生在這方麵的風評向來極佳,可竟然他真的找了一個idol,而不是什麽聯姻……”


    “原來如此。”羅卿媛突然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


    金淇春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在說什麽,隻好低頭不語,靜靜的等著自己主子發話。


    “我是不懂這些年輕人情情愛愛的。”樸大媽無力的揮了下手。“一點小事情就要打電話到我這裏……總之告訴他,為了他的事情,金武星委員已經去跟金滉植總理親自交涉過了,現在他裏子麵子都有了,就少跟我在這裏糾纏不清的……”


    “但是……話也不能這麽說。”羅卿媛突然在旁邊低頭輕笑了一聲,算是難得打斷了一下樸大媽的話。“委員長……您是要注定嫁給國家的人,所以就像您說的那樣,年輕人情情愛愛的你大概是不放在心裏的。可是,將心比心,如果金鍾銘真的像淇春說的那樣,一方麵在女色方麵風評很好,一方麵又這麽不顧輕重的打電話來找您,反而說明這種事情在他心裏分量是很不輕啊。”


    “你的意思是什麽?”樸大媽蹙眉問道。


    “我之弊草,彼之珍寶。”羅卿媛認真的勸道。“替他隨口問一句,對我們而言什麽事都不是,可是對方卻會當做莫大恩情的。”


    11年的樸大媽絕不是聽不進人言的人,她稍微一想就認可了羅卿媛的意見,而且直接拿起電話打給了金滉植。


    “不是……那邊幹的?”聽到對方肯定的答複後,金鍾銘竟然有些恍惚的感覺,以至於手裏用來靜心的曆史地圖冊都直接掉到了趴在陽台上打盹的貝克腦門上。


    “絕對不是。”金淇春的迴複非常肯定。“委員長親自給金滉植總理掛了電話,對方說的很清楚,在前幾天檢察廳失控以後他就嚴格約束了所有人。如果是大動作他反而不敢肯定,可這種下三濫的套路,沒有那個人會這麽無知和放肆……”


    “那……金秘書,你個人怎麽看?”金鍾銘低頭從貝克腦門上撿起了地圖冊,然後迎上了正對著陽台的夕陽。


    “我個人……我個人的看法是和委員長這邊一致的。”金淇春壓低聲音解釋道。“金鍾銘先生……我不覺得金滉植總理需要在這種事情上撒謊,而且從我的角度來看,你是不是有點燈下黑啊?”


    “什麽意思?”燈下黑這個詞讓金鍾銘心裏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你看啊,雖然現在全社會主流的話題都是司法不公,都是電影,也都是你受到了司法係統不公正的報複卻又在民眾們的聲援下得到了清白……可是,迴到緋聞這件事情上,從政治角度而言這種消逝算什麽報複?所以,金鍾銘先生有沒有想過,這事情沒那麽複雜,隻是娛樂圈本身的問題罷了。”頓了一下,金淇春繼續說道。“我是個年輕人,跟那些大佬不同,女團什麽的還是知道的。據我所知,你現在鬧緋聞的兩個對象,她們所處的女團不都是急速上升狀態嗎?tara隱隱要衝擊一線位置,apink明顯鎖定了最佳新人,我要是個有魄力有膽色的娛樂公司老板,手下有藝人被這兩組人威脅到了,那趁著你的目光都在這種大事情上麵,直接趁亂偷偷捅一刀……又有何不可呢?”


    金鍾銘忍不住嗤笑了出來:“有魄力、有膽色的娛樂公司老板?”


    “你這是已經想到什麽人了?”金淇春繼續低聲問道。


    “多謝提醒……金秘書妹妹快畢業了吧?”金鍾銘突然心情輕鬆的話鋒一轉。“是學美術的對吧?”


    “哎?哎……是,是的。”


    “去neoiz吧。”說話間,金鍾銘已經來到玄關這裏開始換鞋了。“去淘寶的話沒什麽合適專業,來ube的話等你發達了容易被人揪著不放,neoiz的副社長是我父親,多方便?”


    “真是……感激不盡!”


    “好說。”金鍾銘直接掛上了電話,然後套上外套步行出了門。


    同一時刻,s.m公司的舊大樓內,後方側翼副樓四層的某個辦公室裏,李秀滿和金英敏正在討論著巡迴演唱會的事情。


    話說,雖然早就有了漂亮的新大樓,雖然還在新沙洞跟很多頂級藝術家合作開辦了藝人培訓學校,但是這棟小破樓始終還是s.m公司的核心所在,是這個目前仍然保持著韓國第一名號歌謠經紀公司的對外象征。


    為什麽?很簡單,他們迄今為止所有的成名藝人都是在這裏成長起來的,而更重要是這家公司的二元製核心領導李秀滿和金英敏始終都還是在這裏辦公……誰敢說這裏不是s.m公司的核心所在?


    “一個高等法官說成貪汙犯就成貪汙犯了。”說完巡迴演唱會的迴程安排後,金英敏實在是忍不住提起了今天中午的新聞。“直接就被逮捕扔看守所裏了。所以說韓國娛樂圈裏麵,電影最大真不是開玩笑的,我們唱一萬首歌也沒這三部電影的社會效應大……”


    “一個法官算什麽?”李秀滿無力的搖搖頭。“那是表麵功夫,是應付查稅那件事情的。這件事情關鍵的問題還是在那三個通過的法律修正案,尤其是最後一個,那個什麽《熔爐預防法》一實行,光州那邊的人就要少一大塊蛋糕,對應的,我們需要上貢的就要多一些了,這才是最讓人無奈的。不過,你的意思也是對的,就社會影響力和真正的拳頭硬度而言,那些拍電影的天然的比我們唱歌的要強,人家連整個韓國司法係統都能硬碰硬,要是想欺負我們的話,我們都沒法還手……”


    “關鍵是……現在大趨勢是這些跨界的大公司、大資本都在玩所謂的‘泛娛樂’……你看j,他們有院線和電影製作公司還不知足,竟然還要搞電視台,搞娛樂公司,還經營藝人,tara這一年為什麽竄的那麽快,不就是靠著j的保護不講規矩嗎?一年到頭都在電視上,根本就賴著不走,再這麽下去,我們自己的這盤肉遲早要被他們搶走的。”


    “你想多了。”李秀滿拿下眼鏡然後掏出眼鏡布仔細的擦拭了起來。“什麽叫規矩,就是整個行業,甚至是他們相關的行業一起達成的共識。j再大也沒資格跟全部人作對,看著吧,有他受到反噬的那天。實際上,相比較於j,我還是更擔心ube。”


    金英敏為之默然。


    “ube走的實在是太穩了。”李秀滿心有憂慮的繼續說道。“我一開始寄希望於金鍾銘會跟洪勝成鬧崩,但是小王八蛋始終沒撈過界,跟洪勝成稱得上是配合默契。後來我又熙寄希望於金鍾銘冒的太快,根基不穩被人拽倒,但是現在看來,因為他有錢,所以在國外關係錯綜複雜複雜,而在國內憑著一次次的刷聲望、搞ngo、搞社會運動,也已經羽翼豐滿了。關鍵是他還不冒進,就一次強買kara惹出了半次眾怒,卻還被他砸鍋砸到了裴勇俊身上,並且kara日本還賭贏了,再這麽下去……”


    “再這麽下去……隻要三五年後,ube後備練習生隊伍跟上了,那基本上我們就無計可施了……”金英敏略顯無力的接上了李秀滿的話。“可是更大的問題在於,我們現在也無計可施啊。過年的時候為了讓他放開泛華語圈的通道,咱們不是答應了要在娛樂圈裏配合他嗎?”


    “隻能耍點小動作了。”李秀滿也跟著無力的搖搖頭,然後他收起眼鏡布,準備重新戴上眼鏡,然後離開公司去應酬。“事情就這麽說,我先迴去……”


    “砰!”


    話說到這裏,隨著一聲猝不及防的巨響,剛剛起身,已經快60歲的滿叔差點沒被嚇得栽到地上,索性旁邊的金英敏年輕力壯,伸手拽住了他。


    門被踹開了,然後門把手在地板上不停的打著轉,看來它也沒逃過它前幾任相同的可悲命運被同一個人用同一種方式終止了為人類服務的偉大理想。


    金鍾銘雙手叉在腰帶上,慢慢悠悠的走進來辦公室,然後低頭看著門把手在摩擦力的作用下慢慢悠悠的轉了半天,等它終於停下來以後,這才忍不住抬頭對麵前的兩人歎了口氣:“兩位前輩……何必呢?講道理,這一次不講規矩的是你們二位吧?”


    ps:還有書友群457160898,大家加一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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