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城果然不一樣,連路都比別的城鎮寬大,而且這裏極其繁榮,有種城外亂世,城內安居的感覺。我們牽著馬走在大路上,別說我了,就連一向淡定的周瑜都有些興奮。因為長安太大了,而且上檔次的客棧也有很多,所以我們研究了好久都不知道住在哪一間。最後我們無奈,找了個離城門最近的客棧住下,好等他們進來後便再跟上。


    周瑜對我們說:“這幾日好好在周邊逛逛,他們最快也得十幾日後才能走到。”我點點頭道:“咱們出去逛逛?”眾人都很興奮,五人便結伴開始遊覽長安城。周瑜走到一家胭脂水粉店門口說:“你們等一下,我去去就來。”然後一頭紮進去了。


    傑克一臉嫌棄的問:“他怎麽喜歡這種地方?”我哈哈笑道:“我早都習慣了,當初他和孫策兩個人就是在這種店裏認識的大小喬。”想起當時的情景,現在還是曆曆在目。等了大概二十分鍾,周瑜提著幾包東西一臉滿意的走了出來。


    傑克歎道:“唉~”然後搖了搖頭繼續前進。我們幾人邊走邊逛。我說:“找個地方吃飯吧,逛得我都餓了。”周瑜興奮道:“再逛逛,晚吃一會你又不會餓死。”我怎麽從他身上看到了姬靈玉的影子。


    又逛了大概兩個小時後,我們幾個實在受不了了,再好的城市,幾個大老爺們逛三四個小時也煩了,最後在我們集體抗議下,周瑜終於同意去吃飯。我們累的實在不行了,就就近找了個地方吃飯。


    這店不大,就隻有一層。但看著客人倒是不少,應該不錯。我們五個人找了個空桌坐下。我對老板說:“先給我弄壺茶。”不一會茶水上來後,我們四個七嘴八舌的開始點菜。而周瑜則在挨個看他買的東西。


    飯菜上齊後我們便開始狼吞虎咽,吃飽喝足後,我們幾個打著飽嗝看著對方。這時候一人走了過來。傑克一看他站在身邊:“多少錢?”那人搖搖頭。傑克一愣:“什麽意思?”那人沒理傑克,指著我們的殘羹剩飯說:“爾等五人既吃不下這些,為何還要叫這些?”


    我們都是一愣,甘寧皺眉道:“礙你屁事啊?”那人依然沒搭理甘寧的話,不卑不亢的繼續說道:“我問爾等既吃不下這些,為何還要叫這些?”甘寧打著飽嗝說:“有錢!任性!”


    那人點點頭後說:“你可知道你這是造孽嗎?想想那些食不果腹的人,爾等是不是有些過分?“我心想,這特麽哪跑出來個神經病啊?拿我們當腐敗官員了?他這話說的怎麽跟那些網上的聖母婊一樣?


    我仔細看了看這人,他穿著一身樸素的黑色衣服,頭上拿一塊布把頭發紮成一個發髻,此人長得倒是眉清目秀,而且留著胡子,看他這個裝扮,倒像個讀書讀傻了的書生。


    我笑著問道:”事已如此,那我等應該怎麽辦?“此人指著桌子上的東西說:”爾等可知錯?“我撓撓頭道:”我錯在哪了?“他說:”不知節儉。“我笑道:”我為何要節儉?“那人說道:”不止你,世人都應節儉,你等五人本有一半便能吃好,但你們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我才出言提醒。“


    我都被他逗樂了:”那我是不是應該還得謝謝你啊?“那人一擺手道:”不必謝我,下次注意便是。“這時候小二趕忙走上來對我們說:”諸位,實在對不起啊,他就是這麽個人,沒有打擾幾位的雅興吧?“我們都搖搖頭。小二趕忙對那位說道:”管先生,您說您怎麽又我們這了,您這樣我們以後可怎麽做生意啊。“我一聽,笑著調侃道:”這位是不是叫管閑事啊?“甘寧和傑克撲哧一下全笑了出來。


    管先生看了我們一眼,也不生氣。轉頭對小二說:”我和你說過多少次,賺錢再多有何用?你來到這個世上是為了反省和自我升華。這些名利這些俗物都是反省和升華的障礙。我跟你說過,能吃飽就好,為何要讓人浪費食物?“


    小二雖然不耐煩,但還是笑著說:”我知道了,管先生。我下次注意好不好。“管先生點點頭說:”你答應過我不止一次了,可還是這樣?你的話我怎信得?“我們幾個瞬間變成吃瓜群眾的表情,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小二。


    小二無奈道:”我這不也是為了讓客人高興嘛。他們高興我才能掙錢養活自己,能活著不是才能按照您說的那樣升華自己嘛。“我們幾個都哈哈大笑,連周瑜都被逗樂。管先生點點頭:”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以後注意吧。“說著轉身走開了。


    小二衝我們無奈一笑,傑克代表我們好奇的問:”這位是誰啊?這麽有意思?“小二笑道:”看來幾位都是外地人,不了解。這位是城中很有名的管先生。剛才這位爺說對了,他就是愛管閑事,所以眾人都叫他管先生。“


    甘寧笑道:”他這樣居然不挨打?“小二無奈笑道:”有時候也挨打,但時間長了,就連本城的地痞見了他都躲著走,實在不敢惹這位瘟神,太煩人了。“他說完我們幾個都是哈哈大笑。這人到底是多煩人,居然連地痞都怕他。


    我們幾個笑著結完帳,便繼續溜達。我們出門口,還見到管先生在那對著一個穿金戴銀的人循循善誘呢。我看著他笑道:”這人估計跟老葛肯定有話聊。“甘寧一拍巴掌:”哈哈,對,我剛才就想到了。“說笑著我們便繼續逛這長安城。


    這長安城實在太大,我們一下午連一半都沒逛完,直到黃昏,我實在逛不動了,有氣無力的說:”咱迴去吧?時間多的是,明天再逛不行嗎?”周瑜看看我們手裏的東西後說:“嗯,買的差不多了,那咱們今天先迴去。”得到這位爺的命令後,我們一陣的歡唿雀躍。


    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路中間圍了一堆人。甘寧和傑克倆好事兒的人趕忙跑上去看熱鬧,甘寧對我們招手,示意我們也趕緊過來看。我們湊過去一看,都笑了。正是中午那位管先生,正被倆人踹的滿地打滾呢。


    甘寧問:“管不管?”我歎道:“他本沒錯,隻是有些缺心眼罷了。管管吧,看這倆一點停手的意思都沒有,他那小身板估計撐不住。”甘寧和傑克兩人擠進人群後每人看住一個,傑克道:“此人已無還手能力了,兩位兄台就此收手吧。”


    一個一臉匪氣的國字臉不屑的看了傑克一眼說:“你誰啊?”傑克依然微笑道:“我隻是個過路的,他已經被二位教訓的如此狼狽了,二位應該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就此停手吧。鬧出人命二位不也不好收場嘛。”


    國字臉不屑的哼了一聲說:“打死老子負責,礙你屁事,滾開。”說著準備一把扒開傑克,結果他手一扒傑克肩膀,才發現傑克紋絲沒動,站在那裏。國字臉手上又加了一些力道,結果還是一樣。


    國字臉退後了一步說:“好,看來你是要替他出頭了是吧?”傑克依然一臉微笑的說:“沒有,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二位何必和他一般見識,豈不是自降身份嘛。”國字臉剛才扒拉傑克的時候就應該明白傑克功夫不低,現在傑克給他台階下,他便也沒說什麽:“好,那我就給你個麵子,不和他一般見識,咱們走。”說著扒拉開人群,倆人走了出去。


    管先生滿身滿臉都是腳印和灰塵,傑克扶起管先生說:“怎麽樣?”管先生舉起右手對傑克擺了擺,小聲的說:”我沒事。“傑克雙手攙著他的腋下,準備把他扶起來,可剛一用力,管先生便一皺眉,身體一顫,咬著牙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對傑克說:”他胳膊可能脫臼了,送他去醫館吧。“說著我們三個把他扶起來帶到了醫館。剛進門後,大夫一看是管先生,歎道:”管先生,你這又是怎麽了?“看來這大夫不是第一次給他治病了。


    傑克說:”可能手臂脫臼了,您給瞧瞧。“大夫示意我們把他扶到裏麵躺下。大夫便脫一寸一寸的摸著管先生的胳膊替他診斷。我對傑克說:”我以為你剛才要收拾他們呢。“甘寧點頭道:“是呀,我都準備動手了,看你沒反映。”


    傑克笑道:“這點小事何必動手,你看這三言兩語不也解決了嘛。”我指著甘寧說:”你看看人家,要是讓你去,肯定就壞事了。“傑克擺擺手道:”自從我清醒過來後,一般我能不動手都不動手的。”甘寧說:”那倆人就欠打,我就覺得以暴製暴才是最好的方法,什麽循循善誘,就是他的下場。“


    傑克說:”那可不是,以暴製暴,隻能讓人怕你,而不是讓人服你。你得讓人服你,你才能沒有後顧之憂。“周瑜點點頭:”興霸,好好聽聽吧。“甘寧無奈道:”你們啥意思,怎麽都衝著我來了?說的好像是我打了他一樣。“


    這時候大夫扭頭對我們說:”他並無大礙,隻是些皮外傷,敷些草藥即可。肩膀我已經幫他接上了。“我問:“多少錢?”大夫擺擺手道:“不收錢。”我們都是一愣,甘寧問:”為何?“


    大夫說:”全城誰不認識管先生啊,他來我這裏治病我從來不收錢的。雖然他的方法比較極端,但他的的確確是在教人向善啊。他都可以這樣,我為何不可這樣?”看來這大夫還是管先生的忠實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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