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人看我喝的慢,自顧自的又連幹了三個。幾碗酒下肚後,張飛一撩他那袍子,右腳已經踩在了凳子上,對我說:“吃,吃,吃,這是我們自己家做的醬肉。嚐嚐味道如何。


    看著現在的張飛我才覺得有點張飛的感覺。張飛見我看他,尷尬的一笑說道:”啊哈哈,我也不瞞你,我家祖上就是殺豬的,雖然錢銀賺了不少,但是總讓人說我們是粗人。所以我這不一直在學著怎麽斯文一些嘛。“


    關羽抓過一片肉扔進嘴裏邊嚼邊說:”你就是個粗人的命,還學人家寫字畫畫,折騰了這麽久,你倒是學會了點啥?“


    張飛自己又幹了一碗後,吐著酒氣說:”啊哈哈,學個球。就是照貓畫虎,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東西,看著我就心煩。還是拿著紙扇穿個錦衣來的方便。“這時候我才明白這貨原來一直是在這裝呢。


    張飛說:”唉,這不是怕被人瞧不起麽,老說我們屠戶都是大老粗,不懂得風月。“關羽說:”你穿的跟個教書先生一樣就真當自己是學士了。“張飛哈哈笑道:”這不都得慢慢練麽。“我忍不住說道:“你下會要再練的話,離那個豬肉攤遠一點。效果會更好。”張飛瞪著我說:“是嗎?下迴試試。來,幹。“說完又是一飲而盡。


    關羽問我:”兄弟為何會在這啊?”我撓頭道:“我也想知道,我醒來就在路邊,然後就碰到老劉,就把我帶到這來了。”張飛好奇的問:“那你之前在哪?”我說:“帝都啊,我在那正在上班。”關羽撓了撓臉說:“這個地方我還真沒聽過。看你的穿著打扮,還有你胸前的圖騰。大半是從西域蠻荒過來的吧。”


    我低頭看了看我這半袖t恤上部落的紅色的標誌,和這漏洞的牛仔褲,實在無言以對。隻能苦笑。我也懶得和他們解釋,就順口答應道:”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張飛說:”你胸前這個圖騰看著還挺好看,你們那個部落叫什麽,我可以幫你打聽打聽。”


    我苦笑了一下說:”呃,小地方而已,估計你也沒聽說過。“張飛說:”你不說我哪知道。“我無奈的說道:”我們那村叫奧格瑞瑪,村長叫地獄咆哮。”張飛想了想說:“這我還真沒聽說過。”我心想,你聽過才有鬼呢。


    正在閑聊的時候,背了個竹筐的劉備走了進來。關羽趕緊招唿他過來坐,說道:“我們都喝半天了。咱老娘安頓好了?”老劉找了個空地坐下後先喝了碗張飛端過來的酒後,說道:”嗯,都安頓好了,這迴我可以放心走了。“說完三人一捧杯哈哈笑著幹了一杯。


    張飛說:”咱結拜那天我就說過,咱們涿州三俠以後指定要幹一番大事業的!”我心想,涿州三俠?你們咋不叫長江三峽。


    張飛拍了下我肩膀說:“你要不要也加入進來,之後咱們就是涿州四俠了。”我笑著說:”還是三俠吧,三俠叫著順口。我就不攙和你們這大工程了。“關羽把酒碗重重拍在桌子上說:”你這人咋這麽掃興,我們兄弟三人邀你入夥,你卻三番四次的拒絕,你既然不想和我等通行,那還有這個必要坐在一起,這酒喝起來也是不爽!“


    我見關羽生氣了,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唉,我現在都不知道怎麽迴去,現在答應你們,到時候卻實現不了,那豈不是才是失信於人。“老劉趕忙出來打圓場說:”佟兄弟說的也有道理。二弟,莫要強人所難嘛。“關羽說:”哼,給臉不要臉。“


    我坐在那尷尬不已,其實我是比較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人,我也討厭矯情的人,但是這次矯情的人變成我了。這要是平常幾個朋友喝酒打屁說咱們成立個什麽組織,那我便是第一個答應的。但這幾位或真或假的人出現在我麵前,我卻恍惚了。我是那種要麽不答應,答應的話盡量做到的人,現在這個社會信譽和承諾都太不靠譜了!所以我不想輕易答應任何事,哪怕是他們酒後說起的話。


    這次不愉快後,他們三個被我弄的也沒什麽喝酒的興致了,也都各自收拾行裝去了。我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就走出房間找了個空地做了下來,順便醒醒酒。剛才雖說沒喝多少,但是都比較急,現在酒勁上來了,還真有些受不了。


    正當我看著忙碌的屠戶門工作時,老劉慢悠悠的做到了我旁邊,遞給我一個梨說:“來,自己家種的,嚐嚐,可甜呢。”說完衝我笑了笑。


    我接過梨道了聲謝後,一邊啃著梨一邊繼續發呆。老劉說:“今天雲長的話可能說的有些重了,還望你不要在意啊。”我歎了口氣說:“唉,不怪他,如果我是他,我比他說的還難聽呢。”老劉納悶道:”那你為何還在這悶悶不樂。“我說:”我是困的,酒勁上來了。“老劉嗬嗬一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其實他們兩個沒有壞心眼,就是心直口快了一些。“我說:”明白,我沒往心裏去,本來也是我掃興的嘛。我隻是不想日後走了,讓你們這四俠缺個角,那豈不是可惜。”老劉嗬嗬笑道:“別聽三弟瞎說,什麽涿州三俠,都是他亂起的名字。我說叫桃園三傑,他非得說俠比傑更威武。”


    我無奈的笑了笑對他說:”你們就這麽拋家舍業的去參軍,家裏真放心的下?”老劉聽我問起家裏,也是長歎不已:“唉,怎麽能放心的下,我這一走,也是為了給家裏剩下一口糧食。連年戰亂,再加上收成又不好,我在家裏也是多一張嘴吃飯,還不如出去闖一闖,沒準能闖出個名堂,也能光宗耀祖不是。”我納悶道:“你不是皇親國戚嗎,咋還能窮成這樣?”


    老劉苦笑道:“皇親國戚,嗬嗬,都是說給別人聽的,我家祖上還行,家父以前也做過一個小官,但是命薄,很早就去世了,那時候我還小,家裏就靠存下來的積蓄過日子,等我媽把我養大了,我們家幾乎也沒什麽了。所以現在也隻能靠賣些土產糊口了。”我說:“你家沒親戚啊?找個親戚投奔也好啊。”老劉說:“聽我母親說,家父剛去世的幾年,還有些親戚幫襯,但我母親之前都是在家相夫教子,也不曾有過掙錢的渠道,所以錢銀花銷也快。到最後隻能靠積蓄或者,可後來越來越窮,那些親戚也就不怎麽來往了,所以隻能淪落至此。”


    我感歎道:“唉,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用一個錢字全能試出來。”老劉點頭說:“是呀,沒有錢寸步難行啊。所以我才不想給家裏添累贅,還不如去當兵,不僅管吃,還有響發。賺夠幾年前,我就迴家陪我娘去。”我點點頭說:”好,祝你成功啊~“


    老劉從肩側拿下一個包裹對我說:“對了,這有些我的之前的衣服,你看看是否合身,你不能總穿成這樣吧。”我接過包袱後看著老劉說:“你為毛對我這麽好?咱們剛認識半天啊。”老劉笑道:“看麵向,你就非大惡之人,既然我現在能幫到你,那就順手幫一下,總不能看著你流落街頭吧,再說,你我碰到就算有緣,別說了,你先去把衣服換上吧。”


    我拍了拍包袱應了一聲後,拎著包袱走到屋裏,關羽和張飛已經斜倚在桌子上睡著了,我把包袱扔到炕上打開後,裏麵整整齊齊的疊著一套內襯和一套外衣。我把內襯披在了身上,又把外套穿上,感覺就跟拍戲的一樣,這粗布衣服第一次穿還真有些不適應,又沉又硬,而且這粗布還挺紮肉。


    我把衣服穿上後走出來,忽扇著大袖子讓老劉看:“怎麽樣?”老劉笑著說:“嗯,還挺合身,就是褲襠有些短。”我說:“我比你高唄,沒事,就這麽穿著吧。”老劉說:“嗯,你不嫌棄就好。”我笑道:”這有什麽的,又不是穿你的內褲。“老劉站起來說:”那你歇著吧,如果困了就迴屋睡一會,我去看看還有什麽路上用的沒帶,省的到時候著急。“我說:”用我幫忙嗎?“老劉說:”沒事,我自己就可以了。你歇著吧。不要亂跑就好。雖說地方不大,丟了也不好找。“我擺擺手道:”放心吧。“


    老劉背著手轉身走了。我又斜靠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了。看著眼前的低矮建築,和來迴穿梭忙碌的人們,我又恍惚了,這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做夢?


    吃晚飯的時候,關羽還是沒搭理我,我草草吃了幾口就迴屋了,昨天晚上我通宵幹活,白天就睡了那麽一會,結果到了晚上被莫名的弄到這裏又是白天了,這麽一鬧,格外的疲憊,我倒下便睡著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就被老劉叫了起來,我抬眼看了看外麵,天才蒙蒙亮,但院裏的人們已經開始忙碌了。老劉說:”洗把臉,吃點東西咱們就上路了。“我點點頭穿過忙碌的人群走到前院,張飛和關羽都已經坐在那開吃了,張飛見我醒了,招手到:”來,坐下快吃吧,還熱乎著呢。“關羽則哼了一聲沒說話。我心想,關二爺你至於不至於,一見我就拉著臉,好像老子欠你錢一樣。我也懶得搭理他,便找了他側麵的位置做了下來,隨後老劉也來了,我們四人吃完飯後,也不廢話,從此我就踏上了一條坑爹的不歸路了!


    自打出城以後,一路逃荒的人們更加讓我相信這是個真實的世界,因為演員身上不可能臭成這樣,那邊那個都爛的都招蒼蠅了!


    劉備感歎說:“盜賊橫行,民不聊生,佟兄弟看這些如果沒有人來拯救他們,他們下場就是死啊!”我說:“叫我佟強就行,你要想叫我強哥我也不介意,哈哈,話說你貴庚啊?”劉備說:“唉,再幾年就而立之年了,現在一事無成,空有一腔抱負卻無處施展”還沒等我吐什麽槽呢,張飛對著關羽就說了,看大哥又開始憂國憂民了,關羽無奈的點來點頭。


    我說:“老劉啊,其實也不至於這麽悲傷嘛,有誌者事竟成嘛”沒什麽文化,也說不出啥高端的詞,就這麽著吧!但是看著劉備的表情轉變了,看來對這貨還是挺管用的,劉備對我笑了笑,繼續往前走了,我扭頭問張飛:“他一直都這樣?“他倆一攤手,我明白了!


    走了半日,路邊的難民就少了許多,估計這片荒無人煙的地方也要不到什麽吃的吧。


    不過這一路上還是挺歡樂的,比如張飛會經常問劉備,大哥你的草鞋編了幾代了?我們加切豬肉的手法可是代代相傳,現在都第九代了,等下次說的時候就變成第十二代了!要不就是說大哥你們家原來也是皇室成員,就沒給你留下點值錢的玩意給你嗎?這是關羽還補刀說,如果有值錢的玩意,還用編草鞋嗎?劉備就一直默默的在前麵走,然後張飛就在他耳邊叨叨個不停,而關羽時不時的補上一句。


    有這麽倆活寶在旁邊,讓我完全忘記了我記憶中勇冠三軍兩位大將,這時張飛又跑到我這問:”佟強兄弟啊,你是哪人?之前是幹什麽的?我說:“我也是hb人,之前是給人打長工的”“哦,那咱們是都是一家人。”然後夾著我就走了,我這個鬱悶啊!我說:“你還是裝的你斯文人吧,我受不了你這個。”


    話音剛落,忽然前麵衝過一群人,身著統一的服飾,手裏拿著寬背砍刀,兇神惡煞的,抓住個人就問見沒見過這個人!我們也被他們問個正著。


    一個頭領模樣的上來拿刀指著我們問,認識不認識一個長得身高七尺,細眼長鬢之人?我心想,大哥,你敢說的再簡略點不?你弄個畫像我都未必認得,還說的這麽簡陋,我靠!


    我們三個齊搖頭。領頭的手裏的刀一招唿,準備走,嘴裏罵了句一幫廢物,其實我沒什麽,誰急了都會說幾句,但是我旁邊站了位耳朵裏容不進髒話的大爺,關羽一把抓住那個小頭目的後領子:“你說誰呢?”


    旁邊的幾個小嘍嘍一看老大被拎起來了,舉刀就上,然後被關二哥輕描淡寫的給撩躺下了!這時小頭目瞬間慫了,求饒道:“大爺饒命,小的也是奉命抓人的,冒犯大爺了,還請大爺別怪罪,哎呦,哎呦!“


    我對關羽說:”你把他放下來吧,你這麽舉著你不累啊?“關羽扭頭看了我一眼說:“關你屁事。”然後一揮手,小頭目瞬間一屁股坐到地上,又開始求饒。


    我好奇的問道:“你們要抓的人把你們這麽著了,還這麽多人追!”小嘍囉見有這麽兇神惡煞的大個杵在那裏,也不敢撒謊,便說道:”小的是太平教的,我們首領正在傳播教義的時候,就發現他在偷聽,被我們發現後,二首領下令追到後格殺勿論,所以就一直追到這,然後就碰上各位英雄。“哦,就這啊,太平教,這不是每個三國遊戲裏第一輪被虐的小怪黃巾軍麽!


    這時劉備給我用了個眼色,我看了老劉一下,走過去問:“怎麽了?”老劉說:“肯定不止這一波人,別再生事了,讓二弟把他們打發了趕緊上路吧。”我點點頭,對那小頭目說:“走吧,我等也不為難你,以後見打聽事不要這麽兇,再引起誤會可就不好了,你說是吧!”小頭目在那狂點頭,然後帶著倒地的十幾個人扭頭跑了!


    正當我們準備前行的時候,旁邊草堆竄出一人,笑著對我們一抱拳,謝謝幾位壯士相救,我們四個一起迴頭,這才看到有個跟剛才小頭目形容相似的人笑著站在我們麵前,他一身黑衣,腰間插著一把匕首,其實他要是從我身邊走過去,我根本不知道就是小嘍嘍說的哪個,什麽細眼長鬢,要嚴格的來說,關老二也是細眼長鬢!隻是身高不對而已!


    老劉對著那人抱拳施禮道:“兄台言重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真的是舉手之勞啊!他還真沒說錯。我問:“剛才那些人為什麽要抓你啊?”這人尷尬一笑:“事情嚴重,不能透露,望諸位理解!”張飛說:“鳥大個事,老子還不想聽呢,直接扭頭走了!”劉備忙說:“我賢弟就是這個脾氣,希望兄台不要見怪!”黑衣人一笑:“兄弟也是性情中人,隻因事關重大,不能與諸位在此多敘!若他日相見,必當重謝!”說完扭頭就走了,這人倒是幹脆。


    我拉了拉劉備:“走吧老劉,看啥呢,又不是你媳婦!”劉備老臉一紅:“佟強怎得開這種玩笑,我看此人氣度不凡,非乃池中之物啊!”我看著老劉一臉癡漢的表情,調侃道:“難道你還一邊編草鞋,一邊給人算命?”張飛哈哈大笑起來,劉備也被我逗樂,笑著搖著頭大步走在最前麵。


    走了好幾天的路走的我腿都細了,在這個時代什麽都沒有,想租個馬車那都是土豪的待遇,所以我們四個隻能開著十一路溜達了,他們三個習武之人還好,走路帶風,我就不行了,走一會就得歇一會。


    我說:”早知道弄幾匹馬了,我都快走吐了。“老劉說:”一匹馬很貴的,況且還是四匹,有這些錢,留在路上應急豈不更好。“張飛說道:”我早和大哥說了,他就是不聽嘛。“老劉說:”草鞋才多少錢一雙,穿壞了我這多的是,可馬就不一樣了。“我怒道:”腿還就一雙呢,走瘸了咋辦。“老劉知我就是抬杠,也不理我,繼續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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