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房間內的人俱都愣在原地,溫子琦姬雪冬還好,隻是驚訝了幾息而已,便恢複如初,可王林和海大江則不一樣,兩人怔了幾息後,竟然好似商量好一般普通跪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秦可卿不想搭理這兩人,還是有心想給他們吃點苦頭,竟喬裝作沒有看見,仍舊對著徐仁友詢問道:“你剛剛說的死於自己人之手,是你親眼所見還是你妄加揣測?”


    徐仁友麵色悲泣抬起雙手,指著自己的胸口說:“大人,此時此刻我站在您麵前就是最好的證據!”


    “最好的證據?”秦可卿腦袋微微一歪,滿臉驚詫地說道:“雖然我見過不少的亡命之徒,但是像你這樣的說話還是第一次遇到!”


    說至此處,便抬手一指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位說道:“徐仁友,你知道這兩位為什麽跪在這裏嗎?”


    “為什麽跪在這?”徐仁友神情不屑地重複了一句,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倆位,便緩緩說道:“這還不簡單嘛?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害怕你殺人滅口唄!”


    秦可卿哈哈一笑,眸中俱是讚賞地打趣說道:“不錯嘛?這都被你看出來了,看來我還是有點小覷你了!”


    說著雙臂環抱,一步一頓地來到二人身後道:“二位掌櫃的,莫名其妙給我行這麽大的禮是想要幹什麽嘛?”


    這兩人怎麽說也是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人物,自然知道有些話有些事並不是人人都可以聽到的,尤其是這種事關國家安定的大事,那更不是他們這種小市民可以知道的。


    而軍隊中出現了叛徒這種事情,那更不是他們這種人可以知曉的,俗話說的好能守住秘密的永遠隻有死人,像他們精的人焉能不知道剛才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要了他倆的小命。


    這種道理或許耿直的周濤不知道,但是像王林這種每天遊走在人群的人,焉能不知到,便連忙伏在地上,鼻尖更是幾乎就要碰到地板道:“大人,小的,”


    饒是他口齒伶俐竟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和秦可卿直說,一連說了幾個小的,最終還是沒好意思說出自己因何會如此。


    可秦可卿是何人,論聰明才智,他王林就是拍馬都未能及分毫,所以看著他那唯唯諾諾欲言又止的樣子,登時大笑了起來。


    這一聲屬實來的有點突然,別人不說,單就王林就是一頭霧水,雙唇嚅動半天方才從嘴裏緩緩說了一句,“恭喜大人再立奇功!”


    正朗聲大笑的秦可卿聞言登時愣住,忙低下頭詫異地說道:“王掌櫃,你剛說了句什麽話?我聽的不是很清楚!”


    伏在地上的王林緩緩地直起了身在,昂頭挺胸地說道:“小的剛才祝大人再立奇功!”


    秦可卿“嗯?”了一聲,轉身走了幾步,突又停了下來,迴頭道:“你說再立,意思應該是之前就立過奇功,可我實在想不到之前有什麽奇功,難道王掌櫃是指自己嘛?”


    王林一怔之下還沒反應過來秦可卿這話是什麽意思,便聽到秦可卿繼續說道:“如果是加上你的話,那倒是可以這麽說,要不然這種說法就有點不切實際了!”


    聽聞此言,王林徹底的愣住了,呆呆地將視線轉過去,看著秦可卿那似笑非笑的臉龐久久沒有說話。


    “你不想說點什麽嘛?”秦可卿並沒有想到王林竟然會選擇沉默,斜瞟了他一眼方才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心情好的時候可不是很多哦,不然我就真的如你所願,再立奇功!”


    王林也是聰明人,聽聞此言竟然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地說道:“小的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又怎敢妄圖什麽功勞!”


    “什麽?秦可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歪著腦袋看了看他,臉上突然浮起來一絲笑容,明明是一幅笑靨如花兒的樣子,卻讓人莫名其妙地心頭發寒。


    好在王林還多少見過一點市麵,並沒有被這一幕給嚇得大氣不敢喘,隻不過說出來的話竟然好似有點沙啞,“我能有次覺悟,也是全靠大人提攜,要不然我就算有這個心,也是沒有這個路子。”


    “唉喲喲,嚇壞我了!”秦可卿唇角扯起一抹冷笑,凝視王林,眸色中掠過一抹冷冽道:“你覺得給我帶上高帽子我就會放過你了嘛,有道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話已至此,秦可卿便沒有在多說下去,而是轉身過來對著徐仁友說道:“你說你站在這裏就是證據,我是無論如何都沒想不明白,這兩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係!”


    徐仁友慘然一笑,仰起頭深吸一口氣,低聲道:“大人,我身為百夫長,手下百十來號人都是兄弟相稱,不用說戰場上相互照應了,就是在平日裏我們也是如此。”


    徐仁友的音調很低,適當地傳入秦可卿的雙耳之中,雙眼更是牢牢鎖在她的臉頰之上,原本以為自己這番話可能會讓其神色有什麽改變,再不濟眼神也會有所變化。


    可令他意外倍感意外的是,秦可卿麵容冷靜,好似這一切對於她來說都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那種安然和坦蕩,差點忘徐任友誤以為眼前這個人是個心如磐石的冷血動物。


    不過這種感覺隻有短短的一瞬間,他很快就確認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因為秦可卿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那雙勾人心魄的雙眸,此時不再釋放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而是充滿了哀怨,就好似剛次啊自己所說,此人也都是深有感觸。


    “大人,您...”徐任友不敢想象,眼前這位如花似玉有著傾國傾城容貌的女子到底經曆過什麽,就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也是生生地咽了下去。


    “繼續說!”秦可卿神色哀肅,緩緩地走迴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就好似剛才徐仁友所說讓其連站著聽的力氣也沒有了。


    “是!”徐仁友怔怔地看了她半天,方才長歎一聲道:“小人隸屬的夜鷹小隊,乃是軍中的斥候,大人您也知道作為斥候首先要求的就是身體素質,所以...”話說至此,隻見他語氣猛然一頓,雙眸之中更是肉眼可見的泛起了漣漪。


    聽聞至此,秦可卿雙眉不由自主的緊鎖在一起,她也是出身軍旅,焉能不知道這斥候是幹什麽的,隻不過在北境軍中這斥候竟然是以百人為單位,可見其軍威是何等的浩蕩。


    想至此節,便緩緩長歎一聲道:“所以軍中的將軍對你們進行地獄式的訓練了?”


    “什麽?”徐仁友錯愕地瞪著一雙眼睛,表情誇張地看著秦可卿,就好似在說您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呢?


    秦可卿何等聰明,立馬便明白了徐仁友是什麽意思,尷尬地輕咳了兩聲道:“怎麽?難道不是對你們進行非人的磨練嘛!”


    徐仁友緩緩搖頭,一臉苦澀地說道:“當初我們和你的想法一摸一樣,也是覺得這人是在折磨我們,背後呢沒少詛咒此人,可是現在想起來,發現他其實是為我們好!”


    聞聽此言,秦可卿的雙眸之中驀然掠過深淺得宜的欣慰,她也是軍中之人,也曾瘋狂地鍛煉過剛入伍的新人,為的就是能夠在戰時減少上亡。隻不過真正能夠明白良苦用心的人已經很少了。


    所以當她聽說徐仁友是百夫長之際,心中其實多少有點激動,隻不過礙於場合不便多談論軍中之事罷了。


    夜色已深,雖說是門戶緊閉但仍是能夠感覺絲絲的涼意襲來,秦可卿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了句,“你能明白這個道理,他一定會很欣慰的!”


    對於驀然來了這麽一句,徐仁友下意識的愣了一愣,隨即才明白秦可卿所是何意思,便笑了笑道:“借大人吉言,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夠在遇到他吧!”


    呃...


    秦可卿有些不敢相信,此人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便笑了笑道:“這有何難的,眼下又非戰時,你若想見他,迴一趟北境...”


    話說至此驀然想起之前徐仁友曾經說過自己是一個逃兵,之所以隱姓埋名就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還苟活於世,便連忙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話風一轉道:“雖然這話可能有點傷你的自尊,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問,你為什麽做逃兵呢?畢竟守衛國家保衛一方國土,乃是每一個周國人應當做的事情,你怎麽會...”


    說到此處,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以她的判斷此人也是機敏之人,自然知道他這未出口的半句是什麽意思。


    事情果然如她所料一般,就在其話音剛落地沒有多久,徐仁友苦澀地搖了搖頭道:“大人,所謂的逃兵不過是官府這麽說罷了,至於我們是不是真的畏死不敢與敵人拚命,我們心中自由定論!”


    “哦?”秦可卿乃是聰明之人,聞聽如此之言,登時明白這個所謂的逃兵其實應該並不是這麽一迴事,便笑著問道:“那是怎麽一迴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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