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明白了王林這麽做的苦衷,所以姬雪冬也沒有再打趣,便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道:“想不到王掌櫃會如此關心手下員工的心理啊!”


    王林麵露尷尬之色地笑了笑道:“說不是其實也是,畢竟我這裏四五十個雜役小二呢,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傳的沸沸揚揚,而且大家也清楚這話呢越傳越變位!”


    溫子琦對此可是深有感觸,本來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學徒而已,結果被外麵一傳就大便模樣,甚至還成了什麽三門徒之首,一想到自己的遭遇,便不由自主的輕歎了一聲。


    這一聲雖然說不是什麽驚世駭俗的言論,但屬實讓眾人愣了一愣。


    尤其是王林更是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問了一句,“溫小哥,難道我說的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溫子琦輕輕一怔,此人前後判若兩人的態度,讓他有點難以置信,雖然說知道王林這麽做的原因無非就是什麽三門徒之首,但還是有點匪夷所思。


    心中雖然驚詫,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道:“王掌櫃,您多想了,我沒有覺得不妥,反而還特別認同你剛才說的話!”


    聽聞此言,不要說王林了,就連與他頗為熟悉的秦可卿都是一震,一雙秀眉更是瞬間凝在一起,好在她身子後撤又斜靠在椅背上,光線根本沒有能力照到其臉上,要不然必定會被人察覺。


    “認同?”王林嘴角微微抽搐了幾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剛才聽到的話,直到他再一次看到溫子琦真摯的眼神,才確信剛才聽到的就是自己所理解的。


    “對!認同。”溫子琦也沒有多推諉,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俗話雖然有講謠言止於智者,但並非人人都是智者,有道是三人成虎,哪怕每個人都加上自己的一點點小小的見解,到了最後也是完全失去了原來的樣子。”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一雙漆黑如墨的雙眸就好似兩顆璀璨奪目的寶石一般,灼灼地凝在海大江的臉上。


    呃…


    海大江瞬間愣住,就算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妙齡少女盯著都會讓人感覺不適,更不用說是個身高七尺的男子,再加上這個男子的身份有極為特殊,更是讓他感覺如芒在背。


    劈啪的爆芯聲時不時在眾人耳邊響起,海大江抬手輕輕拭掉額頭沁出的細汗,聲若遊蚊地問了一句:“溫小哥,您幹嘛這樣看著我呢?”


    按理說眾人相隔並不算太遠,海大江剛才雖然說聲音不是很大,但也不至於聽不到,可讓人詫異的是溫子琦就好似完全沒有聽到一般,依舊嘴角噙笑,呆呆地望著他。


    海大江心中一震,他也是在江湖上混日子的人,雖然說沒有混到風生水起,但至少曆練過一番,所以溫子琦如此做的反應更是讓他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


    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就在他百爪撓心無比糾結之際,溫子琦竟然笑了。


    此時發笑,無異於在海大江緊繃的神經上割了一刀,讓他登時臉色大變,就連雙唇也是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海大江畢竟大小是個頭領,知道此時絕不是漏怯的好時間,便強行穩住了躁動的心,強顏歡笑地問道:“溫小哥,你這個笑讓我有點迷茫,難道我臉上有字?”


    溫子琦緩緩收住笑聲,搖了搖頭說道:“海老板果然是幹大事的人。都被這幾位給擠兌成這樣了還能有開玩笑的心思,不為別的,就為這一點理應敬你一杯!”


    說罷便語氣一停,緩緩抬手將麵前的酒杯端起,遙空一舉道:“來,海老板,這一杯我來敬你!”


    “啊?”海大江的神色一頓,有些詫異地看著高舉在光柱下的酒杯,方才明白溫子琦並不是說笑。


    便連忙雙手舉起酒杯,遙空一敬道:“我海大江何德何能,怎敢收溫小哥一個敬字呢?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話音剛一落地,便豪擲的將杯中之物一飲而盡。


    溫子琦也沒在客套,便將伸出去的手緩緩收迴來,隻放在唇前輕輕的一吸。


    按理說這一吸之力,自然不可能將一杯酒徹底的吸幹淨,可讓人意外的是這杯裏的酒水就好似聽從溫子琦的號令一般,乖乖地跑到他的嘴巴裏。


    嘶…


    海大江登時倒吸一口涼氣,怎麽說他也是位習武之人,雖然說武藝不能說是登堂入室,但畢竟也是聽說過一些高深的功法。


    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剛才溫子琦看似隻是簡單的喝杯酒,可其實中間暗含高深的功法在內。


    看出這其中的真相的並非隻有他一人,隻不過姬雪冬和秦可卿倆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好驚訝的,所以也就淡然視之。


    可越是這般,海大江越是恐慌,就連那入口辛辣的感覺都沒時間迴味,便連忙說道:“你們不好奇嘛?”


    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他這話是說給誰聽的,隻不過像杜繼昌和周通因為有恩怨,所以懶得搭理他而已!


    亦或是此事對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即使是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想就這麽放棄,便又一次問道,隻不過這一次他是點名道姓地問王掌櫃而已“王掌櫃,你剛才看到了嗎?”


    王林也不想搭理他,但是身為賭坊掌櫃的自然不可能裝做什麽都沒有聽到,便悻悻地說了一句,“看到什麽呀,我剛才一直在想王姑娘的第二種手段呢,哪裏顧得上其他事情呢!”


    呃…


    海大江徹底無語了,如此高深的功法這些人竟然視而不見,更讓他生氣的則是這王林非但沒有幫他解決任何疑惑,反而還借故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事情果然如他所擔心的那樣,就在王林剛一說完話之後,本來一臉嚴肅的溫子琦竟然臉色一改,笑嘻嘻地致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意打斷的!”


    其實此事王林壓根沒有怪罪他的意思,其一確實不是溫子琦的錯,其二就算是因他而起,王林也不敢有絲毫的不悅。


    畢竟此人將來可是有著隨時能捏死他的能力,他是個生意人,而不是零時抱佛腳的投機者,所以對於將來的投資他是絕不會吝嗇的。


    想至此節,便連忙擺了擺手道:“小哥,你多慮了,我並沒有說你,我隻是…”說至此處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下意識地將視線移動的姬雪冬的身上。


    姬雪冬何等聰明,自然知道王林並不是說自己,便也沒有多想開口道:“既然王掌櫃這麽心心念念,那我再要是敝帚自珍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說至此處,便語氣一變,一字一頓地說道:“第二種手段就是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俱都愣住,尤其是王林,更是倒吸一口涼氣,他本是聰慧之人,自然知道所謂的解決問題是什麽意思。


    亦或是大家都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起來,連周通都下意識地雙眉鎖在一起,喃喃地嘟囔道:“這也太有點嚇人了吧!”


    雖然說是嘟囔,但是因為大家都沉浸在姬雪冬剛才所說的話中,所以說房內基本上是可以說是即使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聲音。


    “這有什麽好害怕的呢?”姬雪冬嘿嘿一笑,全然不覺得這事有何驚訝的地方,甚至當著眾人的麵一臉坦然地翹起二郎腿道:“解決問題而已,既然不能解決問題,那就把提出問題的人解決掉不是結果一樣嗎?”


    如此霸氣的言論一出口,不要說其他人都愣住了,就連秦可卿都下意識的怔了一怔,以她多年的刑訟經驗來判斷,有此想法的絕不是普通人。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姬雪冬從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如此,再加上相處的眾人皆是與其一樣的殺手,所以考慮解決問題的手段自然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生性聰慧的她,看到眾人露出的驚訝之色瞬間變明白這其中的問題,便連忙打了一個哈哈道:“這個手段高不高明?”


    大家都是聰明人,本來就礙於她的火爆脾氣不敢有異議,此時再一聽聞如此霸氣十足的言論更加不敢提出什麽問題,便都默契地點了點頭。


    王林更是戰戰兢兢地豎起拇指稱讚道:“王姑娘所說的這個手段果然是不同凡響,隻不過…”


    話說至此便沒有再說下去,以他的了解這位王姑娘才思敏捷,即使有些話不是說的很明白,此人照樣可以準確地領會到其中的意思。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就在他話音剛落地沒有多久,姐雪冬果然說話了,隻不過與其預想的多少有點差異。


    “隻不過什麽?”姬雪冬眉睫微微一挑,粉雕玉琢的臉頰上突然湧上一抹煞氣,明明是一張宛若仙女的容顏,霎時間變得就好似一尊殺神一般。


    王林畢竟是賭坊的掌櫃,三教九流的人也是常常遇到,所以雖然嚇得脊冒汗粟,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方法雖然管用,但隻好像並不適合我們這種普通的老百姓,您覺得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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