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節,溫子琦伸手將本就堆的整整齊齊的籌碼又重新碼了一下,幽幽長歎一聲道:“這位姑娘,你別看我的籌碼少,但是我待會會贏得多,你的那一堆不出意外的話也都會移到我這裏!”


    未待溫子琦話音落地,桌上再度爆發出一陣哄笑,笑的最大聲的竟然是海大江。


    其實此事也不難理解,畢竟現在最開心的應該就屬他了,起初在三人之中他無法確定,究竟是哪一位令王林如此忌憚。


    可現在既然已經確定了人選,那麽不管是誰做這個中間人,對他來說意義其實已經並不是很大,反正待會在調解之時他隻要在一旁適時地插幾句嘴,便有把握讓王林付出代價。


    “你這笑的有點誇張了吧?”小霸王周通麵露一絲疑惑,敲了敲桌了笑著打趣道:“怎麽感覺胡海老兄這笑容裏好像更多的是得意呢?”


    本就有些奇怪的眾人,聽完周通的話俱都點了點頭,杜繼昌更是咂了咂舌,搖頭晃腦道:“若不是周賢弟提醒,我還沒覺得什麽,隻以為他是真的開心,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的!”


    二人本就有過節,所以說話自然也不會留什麽情麵,如果要是再能踩上一腳,那這種機會不管是誰都不會放過。


    “放你他娘的屁!”海大江嘴角微微一撇,麵露鄙夷地瞟了眼杜繼昌,繼續沒好氣地說道:“再說了,老子得意與否又和你什麽關係呢?我是吃你的了還是喝你的了?”


    說著還覺得不滿意,又悻悻地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


    “切!”杜繼昌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唾沫,麵露鄙夷地搖了搖頭道:“你也是一把歲數的人了,怎麽一點素質都沒,這桌上還有其他女客呢,你哪怕是裝也應該裝一會兒吧!”


    其實他這話說的倒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放眼整個江湖有多少紛爭是因為紅顏而起,又有多少戰亂也是因為紅顏而停息!


    海大江自然知道要在女人麵前保持風度,隻不過這話從杜繼昌嘴裏說出來,他是怎麽聽都覺得變扭,可是思來想去又實在想不出究竟哪裏變扭。


    俗話說得好眼不見為淨,若不是王林之前說過不可以離開這裏,海大江現在早已站起身來走人了。


    一想到還要與這披著人皮的狼,在這個隻有幾平方大的房子內內待一晚上,心中登時就惡心不止,以至於看到此人就心煩,便眼睛一白,將頭扭向另外一邊。


    “唉,這還說不得了!”杜繼昌眉峰微微一挑,似笑非笑打量著氣唿唿的海大江。


    自古以來江湖中就有趁他病要他命這麽一說,現在的海大江明顯處於被動的地位,所以作為死對頭的杜繼昌並沒有打算就閉嘴,繼續出言挑釁道:“我說姓海的,和你商量個事情好不好!”


    這話乍一聽好像並沒有什麽,海大江遲疑了片刻便將頭扭了迴來,剛欲張嘴詢問商量什麽,耳邊突然想起了王林的一聲喝叱。


    “你倆還有完沒完了!一晚上就聽到你倆像娘們兒一樣在這裏聒噪!”然而話音剛起便好似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登時就將嘴閉了起來。


    有道是怕什麽來什麽,王林還沒有來得及解釋,姬雪冬便臉色一板,冷哼一聲道:“王掌櫃你什麽意思,是嫌我話多就直說,不用在這裏拐彎抹角地罵人!”


    王林嘴唇微抿,眼眸間掠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眼神,他在賭坊做掌櫃的這些年,見識過太多的此類事情,有道是唯婦人與小人難養也。


    女人若是不講理,就是八杆子打不著的事情她都能聯係在一起,剛才他話裏明顯是在訓斥二人,可是此人竟然覺得是在指桑罵槐。


    想至此節,不由緩緩低下頭,幽幽長歎一聲道:“姑娘,我王某雖然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也不會做這種辱罵婦孺的事情!”


    此話若是放在平時,自然沒有什麽,但是此刻的姬雪冬乃是變著法的想找茬,所以哪怕就是雞蛋裏挑骨頭,也要挑點毛病出來,“你不是不會做,你是不屑做吧!”


    王林怔了一怔,被她說的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嘴唇嚅動半天,方才從齒間溜出一句,“姑娘我有點不明白,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姐雪冬幽幽站起身來,雙手後背在地上踱來踱去,一邊走一邊放慢語氣緩緩道:“你王掌櫃乃是青州城響當當的人物,平日裏自然對我們這種從窮鄉僻壤跑出來的人不待見!所以...”


    說這此處,恰好走到了王林的背後,便語氣一頓,抬手摁住他的肩膀道:“所以就壓根沒有將我們放在眼裏!”


    王林本來有些茫然,被她這麽不顧男女有別的這麽一摁,更是一時間不知所措,竟然忘記了該怎麽會答這句控訴。


    對於王林的反應,姬雪冬好似早已料到一般,便輕哼一聲繼續說道:“尤其是聽到我提到王森此人,你的神情早已將你出賣!”


    說著抬起頭來掃了一圈,揚聲詢問道:“諸位在江湖中想必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剛才我提到王森的時候,我們這位賭坊的王掌櫃所表現大家應該都看在眼裏了對不對!”


    被目光掃到的杜繼昌等人俱都一愣,事到如今,他們就是傻到不分東西南北,也看出來此人這是要找王林算總賬了。


    可是俗話說的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二人之間的勝負還不明朗,誰都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三人竟然如出一轍的幹笑了一下。


    對於杜繼昌和周通的反應,姬雪冬並不意外,可當時叫的最起勁的海大江竟然也選擇了沉默,這有點讓她始料未及。


    就在姬雪冬神色尷尬,不知道該怎麽接著說下去的時候,旁邊的秦可卿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一點沒錯,剛才這位掌櫃的反應確實有點讓人看不懂,我差點就以為他就是王森本人呢!”


    這本就是一句玩笑話,自然沒有人會當真,但是卻給了姬雪冬接著說下去的機會,果然聰明的人不需要可以的提醒,姬雪冬登時搖了搖頭否定道:“這位姐姐,你說的太對了,我當時也差點誤以為是這樣,可是...”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低頭看了一下王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打趣道:“可是我發現,我們這位的王掌櫃要比王森精明能幹許多,這麽大的賭坊都能打理的井井有條,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此話倒不是姬雪冬瞎說,眾人俱都點頭表示讚同,溫子琦更是豎起拇指奉承道:“這個小妹妹說的太對了,王掌櫃簡直就是我們青州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本是隨口這麽一奉承,自然以為到此就為止了,可是姐雪冬竟然嘴角一撇,麵露鄙夷地追問道:“哦,這位小哥哥,那你倒是說說,王掌櫃他到底是個怎麽多得的人才了!”


    溫子琦聞言一愣,他來青州這才多久,而且與這個王林也是第一次接觸,怎麽可能知道呢?


    心中正在搜羅稱讚之詞,腦海裏驀然一個靈光閃過,這才意識道姬雪冬此舉的深意,便立刻仰首伸眉一臉諂媚地說道:“哎呀,姑娘你這話說的,王掌櫃的好,其實我這麽一點時間可以說的?你要是想聽改天我找個機會給你慢慢到來,今天還是正事要緊!”


    這一副卑躬屈膝溜須拍馬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覺得惡心,就連王林自己都雙眉緊縮,一臉的嫌棄,可溫子琦非但沒有就此打住,甚至都站起身來為王林斟了一杯酒。


    看著溫子琦諂媚的樣子,姬雪冬差點笑出聲,登時清了清嗓子繼續道:“不管怎麽說,這小哥哥有一句話說的太對了,那就是正事要緊!”說著雙手抬起在空中拍了一拍。


    “正事?”王林有些詫異,心中雖然有些眉目,但是並不敢肯定,便麵帶微笑地詢問道:“姑娘,你與我乃是第一次相見,這應該沒錯吧!”


    “沒錯!”姬雪冬似乎知道王林如此說的企圖是什麽,所以想都沒想便結果話茬說道:“不隻是第一次見到,也應該是最後一次才對!”


    呃...


    王林雙眉緊鎖,微微一錯愕,饒是他才思敏捷也一時間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略微遲疑了片刻便壓低聲音說道:“姑娘你是在暗示著什麽嘛?”


    姬雪冬哈哈一笑,將右手的食指伸直輕微地晃了晃道:“我這可不是暗示哦,我都說的這麽明白了,您還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嘛?”


    王林蒼白的臉色一僵,嘴唇也下意識的抿了抿,一雙眼眸更是霎那間變得深邃,他聰明是不假,但是對於女人的心思向來都是猜不透,尤其是這種聰明伶俐的女子,更是讓他不知如何對付。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可現如今自己乃是兩眼一抹黑,就連她說的是什麽意思都無法明白,如此發展下去,其結果恐怕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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