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聞聽此言,神色登時一愣,有道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落架的鳳凰不如雞,他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怎麽可能讓一個初出茅廬的愣頭青驅使,便神色不悅的冷哼了一聲道:“你剛才對我說什麽?”


    小霸王周通雖然說是也在江湖上摸爬滾打過一段時日,但是畢竟閱曆相差太多,在加上一時的衝動,根本沒有明白王林這句話潛在意思,還是一根筋似的催促道:“什麽我說了什麽,我這不是問你要張畫像,給這位姑娘幫忙嘛!”


    “幫忙?”王林輕蔑的冷哼一聲,抬起眼皮不屑地看著周通道:“小朋友,你這點小心思還是不要再我麵前抖機靈!”說著右手微抬,打了一個響指。


    這響指的聲音並不算太大,但是卻讓在場人的懼都一怔,尤其是姬雪冬更是麵露詫異,她雖然編造了一個不存在的人物,但是這小霸王周通並不知道事情的真假,所以若是出於好心想幫助自己也無可厚非,可是這王掌櫃剛才話中明顯有著其他的意思。


    想至此節,便欲張口詢問一二王林此言到底是何意,可就在話已到了嘴邊即將脫口而出之際,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聽著頗為輕快,好似來人應該是一名年紀不大之人,就在眾人疑惑之際,雕花的錦門被緩緩地推開。


    隨著“吱呀”的一聲,門外進來一位身形佝僂臉色臘黃的老頭,姬雪冬下意識地瞟了一眼坐在側對的溫子琦,當日的簡單交鋒她便明白,這位看似呆滯一臉憨厚的少年,功夫應該遠勝過自己,既然剛剛自己察覺到了腳步聲,此人定然也聽到了。


    可令她詫異的是,溫子琦一臉從容,好似壓根沒有在意這前後反差如此大的來人一般,甚至還嘴角微揚衝自己笑了笑。


    或許是出於對溫子琦的信任,姬雪冬瞬間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將身子略微後仰少許,斜依在靠背上靜靜地猜測著王林將此人喚來有何深意!


    “掌櫃的,您叫我?”一聲沙啞地聲音緩緩地老頭幹枯的嘴唇中飄出。


    王林好像沒有聽到一般頭都沒有迴,仍舊神態從容地將手托在圓桌之上,四指微曲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


    漠然良久,隻見他手指一頓,輕歎一聲道:“李伯,去取一副我的畫像前來!”


    被喚作李伯的老者,幹癟的皮膚上絲毫不看不出神色,隻見他低垂的雙手微微一抱拳,沙啞地迴來一句,“是”便默默地退出了包間。


    待李伯走出房間後,王林幽幽長歎一聲,環顧一圈後最終將視線停留在姬雪冬的身上道:“這位姑娘,我王林乃是一個生意人,世人常說無奸不商,可我覺得此說法不正確!”


    姬雪冬臉色一凝,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穩穩地盯著王林,好似在猜測此人為什麽會突然說這麽一句,可是有光擋在中間,讓其有些力不從心。


    既然無法探查其心思,便隻好開門見山地問道:“小林哥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難道說我是在滿口胡言嘛?”


    王林抿了抿嘴唇,眸色也霎那間變得異常深邃,他是想借故與此女拉近關係。


    但令他詫異的是,他確實認識一個叫王森地人,而且地址也正是古陽縣李家莊,這種出乎意料的事情讓其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好提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姑娘您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哦?是嗎!”姬雪冬嘿嘿一笑,雙臂環抱在胸口,冷冷地看著王林道:“既然你說我不是說慌,那意思是你認識王森了對不對!”


    她這話雖然說的決絕,但是其心中卻是早已七上八下,又怕此人真的認識王森,又希望他認識。


    就在其忐忑不安百抓鬧心之際,耳邊響起了王林的一聲,“姑娘你說的沒錯,我確實認識一個叫王森的人,而且關係還蠻近的!”


    聞聽此言,眾人皆都一愣,雖然早已猜到會是這個情況,但是當聽到他如此坦白,皆都有些匪夷所思,有道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姬雪冬明顯和王森有著很大的仇恨,此時貿然承認與其關係非同一般,這不明顯著惹禍上身嘛?


    姬雪冬也是這般想的,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就這樣雙眼茫然地盯著王林。


    慘白色的光柱打在綠呢桌布上,王林抬手揉了揉微微發脹的太陽穴,尷尬地苦笑了一聲道:“我這人最不會撒謊了,尤其是當著漂亮女人的麵,更是有什麽就說什麽!”


    此言一出,眾人都有點懵住了,一個賭坊的掌櫃的竟然恬不知恥地說自己不擅說謊,這恐怕就是最大的謊言了。


    姬雪冬更是被這話給差點逗笑,好在旁邊的秦可卿輕輕的咳嗽了幾聲,方才提醒了她,此時可不是取笑的時間,便穩了穩心聲,嗔怪道:“小林哥,您這話說的,我怎麽感覺是在稱讚我呢?”


    看其態度急轉,王林心中登時大喜,有道是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喜歡聽男人的稱讚,便繼續說道:“姑娘,你說錯了,我這不是違心稱讚,乃是就事論事而已,長得漂亮就是漂亮,不漂亮就是不漂亮!”


    說著語氣一頓,轉過頭來看著杜繼昌笑道:“就像杜兄弟那麽紅顏知己,你聽到過我稱讚嗎,我連看都懶的看,虧杜兄弟你將她視為掌中寶!也不知…”話說至此,驀然間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麽,便連忙將已到了嘴邊的調侃之語咽了下去,扭頭迴來看向姬雪冬。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剛剛換滿臉和悅的姬雪冬此時臉上像似掛滿了寒霜,一雙眼眸中射出的森森寒光更好似利劍一般射向自己。


    王林心中登唿不妙,便欲張口解釋,可是還未待他張嘴,對麵的姬雪冬已先他一步說道:“你什麽意思?”


    “呃…”


    王林微微一錯愕,見此人沉下了臉,語氣也變得冷冽,心知識剛才說錯了話,便連忙道歉道:“姑娘您消消氣,我不是你所想的那樣,那種女人怎麽能和你相比呢?我是說…”


    話都未待他說完,對麵的姬雪冬登時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小林哥,你是什麽意思我當然知道,你不就瞧不上剛才的那位嘛,實話告訴你,不止是你就連我自己也瞧不上!”


    此言一出,杜繼昌即使是頭豬,鞏怕再也坐不住,便臉色一板剛想說話,卻聽到姬雪冬繼續說道:“我不但瞧不上她,我就連我自己也瞧不起!”


    眾人一聽這話裏好似有話,尤其是杜繼昌和王林,竟然默契的相視一眼,“姑娘何處此言,那女子不過是一個殘花敗柳而已,你又何必將自己和她比較呢?”


    姬雪冬臉上的寒霜更勝之前,眼神更似殺人的利器一般,死死地擰在杜繼昌的臉上,漠然許久,方才從齒間擠出一句,“姓王的這麽說我還能理解,畢竟他自持高人一等,所以看不起風塵女子,可你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對她很有好感嘛?怎麽也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呢!”


    “咦?”杜繼昌神色微微一怔,有些詫異的看著她,難道自己記憶出了問題嘛?剛才他明明瞧間此人與付晴針尖對麥芒的爭吵不休,這怎麽一眨眼就變了一個人呢?


    與他想法想同的還有海大江和小霸王周通二人,此二人也都麵露驚詫,如出一轍的瞪大眼睛,小霸王周通更是遲疑了片刻,便不解地說道:“這位姑娘,你這弄的我有點迷糊了,怎麽前後判若兩人呢?”


    要不說王林能做白馬賭坊的掌櫃呢,這察言觀色的能力遠非二人能比,隻是遲疑了片刻便麵露驚恐之色,若自己沒有猜測的話這就是傳說的感同身受。


    可他好歹算是半個江湖中人,隻知道冷暖自知,又怎麽會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想至此節,便抿了抿嘴唇,幽幽長歎一聲道:“姑娘,剛才王某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能夠見諒!”


    姬雪冬嘴角微微一撇,不愧為能坐鎮白馬賭坊的掌櫃,心思細膩簡直讓她有點害怕,好在此時萬事已具備,就差最後的一擊。


    想至此節,便眼睛一白,毫不客氣地說道:“王掌櫃這種場麵話就不要說了,我也不是三歲小孩子,不會因為這點事情就耽誤了大事!”


    王林麵露苦澀地笑了笑,雖然姬雪冬並沒有明說是否計較自己的過失,但是其說話的語氣明顯的柔和了許多,這對於他來說便是最好的訊號,一想到事情有所好轉,便笑嗬嗬地說道:“姑娘說的沒錯,來賭桌之上最重要的當然是要玩兩盤了!”


    “對對對!”剛才吃癟的杜繼昌立馬在一旁滿臉堆笑地附和道:“王掌櫃說的太對了,在這裏還能有什麽事情能比得上好好玩幾盤呢!”說著便抬手將籌碼往前麵一推,準備開始。


    可就在他手掌還沒離開桌子之際,對麵的姬雪冬麵露鄙夷地輕‘切’了一聲,抬手說道:“和你這種翻臉不認人落井下石的人賭,那能開心的起來,我覺得我還是先處理好與王掌櫃的恩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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