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溫子琦無奈地聳了一下肩膀,放緩語氣道:“如意樓是來刺探情報的,情報對於他們來講就好比是食物一般,所以柳南天大可以過一段時間放出一點情報給他們,到時候如意樓拿著情報迴漠北複命便可。”


    “主動給?”裴淵庭眉毛一皺,一臉的難以置信,起初以為自己聽錯,可是借著月光發現不止是溫子琦,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淩浩然也是滿臉的正色,絲毫不像似在開玩笑,可哪有人會將自己的消息故意送給對手,這不是自尋死路嘛。


    想至此節,便搖了搖頭道:“照我看來,老狐狸柳南天,即使要給也不會給真的消息吧,要不然這不是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付於他人嘛!可是...可是漠北淩家也不是吃素的呀,真假豈能看不出來?”


    說著突然意識道漠北淩家的二少爺就坐在一臂之隔的旁邊,便嘿嘿一笑,辯駁道:“我說的是好話,不是辱罵!”


    淩浩然又不是傻子,好賴話焉能聽不出來,淡淡地瞟了一眼他,便替溫子琦解釋道:“消息是真的,隻不過是經過修改的消息而已,或者說故意做出來的給如意樓看的。”


    “原來如此!”裴淵庭好似明白了一些,緩緩點了點頭嘟囔道:“消息來源是自己安插的探子,而且查驗起來也是有憑有據,所以若是無二心,自然也就會放鬆警惕了對不對!”


    “哎吆喂,你總算動腦子了!”溫子琦登時一愣,連忙站起來撫掌稱讚道:“浩然說的一點沒錯,你有一顆絕頂聰明的腦袋,但是卻長著一個懶得連氣都不想出的心!”


    “去去去!”裴淵庭擺了擺了,一臉不屑地說道:“你們多打趣我幾句,是不是會多長二兩肉在身上。”或許是此言太過戲虐,就連他自己說完之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唉?”淩浩然伸手推了一下溫子琦,笑著說道:“看到沒,小心眼會傳染,現在老裴也學會了見縫插針!”


    聞聽突然嘲諷到自己,溫子琦一怔,剛欲開口還擊幾句,在一旁的裴淵庭竟然破天荒的替他幫腔道:“公子爺,你可不能這麽說他了,現在人家溫小哥可是大度的很!”


    淩浩然何等聰明,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其中好像另有隱情,便連忙腦袋一轉,將視線穩穩地凝在他的臉上,語帶驚訝地問道:“是嘛,你是怎麽知道他變了的?”


    “嘿嘿”裴淵庭撓了撓頭靦腆一笑,看了溫子琦眼,視線有那麽一點羞澀,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他最害臊的表情。


    借著皎潔的月光,裴淵庭那欲語還休的神情,若影若現地展示在二人麵前。


    溫子琦還好,知道他乃是因為下午姬雪冬和他寒喧了幾句才這樣,便麵露尷尬地歎了一口氣便不再搭理他。


    而不明真相的淩浩然,被他這番神情給勾起了好奇,便連忙笑著追問道:“老裴,你知道你剛才的樣子有多…有多…”


    多了半天也沒有相出更好的比喻,便麵露狡黠笑,打趣道:“就猶如一位待字閨中的小姑娘,在想念他夢中的情郎一般!”


    呃…


    裴淵庭微微一錯愕,雙頰肉眼可見的湧上兩抹緋紅,雙唇更是不由自主的開始一張一合,好似要出言辯駁,但是又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理由一般。


    “誰啊?”淩浩然嘴角掛著一抹深淺得宜笑容,出言引誘道:“究竟是誰家的姑娘,將我兄弟的三魂七魄全都給勾去了!”


    聽聞此言,裴淵庭並沒有表現出以往那般的灑脫,而是神色微微有些慌張,眼神更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一旁的溫子琦。


    雖然屋內沒有燭火照耀,但好在皎潔的月亮並沒有吝嗇自己的光芒,將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間照的倒是可以清晰可見。


    “不對啊?”一直將視線凝在裴淵庭臉上的淩浩然,頓時發現了他的秘密,便一臉驚詫地說道:“我問你誰把你的魂魄勾走了,你看他幹什麽?難道說...”


    未待他話音落地,裴淵庭像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蹭的一下竄起來,一雙手擺的幾乎要扇出風來道:“公子爺,我可是正兒八經的老爺們,怎麽會有那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呢!”


    “真沒有?”淩浩然淺淺一笑,歪著腦袋打量著遠遠躲開的裴淵庭,挑眉問道:“既然不是傳說中的哪個,那你為什麽會動不動看向子琦!”


    說著語氣微頓,驀然點了點頭,朗聲說道:“我終於明白你到了這把年紀了,還單身一人,照你的條件不要說成家了,就是娃都應該要開蒙了吧!”


    驀然間聽到這番話,裴淵庭氣的臉頰上的肌肉不受控製的抽搐了幾下,又強行繃住,語調幽幽地說道:“我沒有成家不是沒有遇到有緣人嘛,再說了我剛剛看子琦,因為那個姑娘是他妹妹,難道我看我兄長有錯嘛?”


    “噗,”正在喝茶的溫子琦,被這突然而來的一聲兄長差點給嗆的背過氣去,連咳了數聲方才止住,一臉委屈的看著裴淵庭,沒好氣地說道:“老裴,下迴你說這種不著調的話之前能不能提前和我打聲招唿,我差點被你嗆死你知道嘛?”


    裴淵庭聽聞此言,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剛想開口說幾句好話,嘴還沒有張開,就被淩浩然出言喝住,“老裴,你等等拍馬屁,我現在很想知道這子琦怎麽突然間多了一個妹妹!”


    溫子琦聽到這裏,連忙抬頭看了淩浩然一眼,視線有那麽一會兒凝結未動,默然良久,方才淡淡道:“這個妹妹可不是突然間多出來的,是我打小一起長大的,隻不過我從未提起而已?”


    淩浩然大吃一驚,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才控製住沒有驀然站起來的衝動,但是臉色已經忍不住變了,連忙輕咳一聲遮掩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從小一起長大?”


    溫子琦的雙眸如同結冰的湖麵一般又靜又冷,以他的聰明才智,聞聽淩浩然這番話便知道這其中定有什麽玄機,便開門見山地說道:“看來淩少爺暗中調查過我們吧!”


    話音剛一落地,原本帶著一抹淺笑的目光霎時間就變得好像能夠紮透人體的利刃一般,穩穩地定在淩浩然臉上,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嗯!”淩浩然沒有抗拒,也沒有遮掩,隻是眼眸之上蒙上了一層淡淡地淒涼,默然良機方才直身站起來,緩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住腳步,一臉正色地說道:“不隻是你,這個院子裏的所有人我都調查過,之所以我一直沒有說就是擔心你們心中會不舒服。”


    其實他有此做法二人心中也是能夠理解的,畢竟在外人眼裏淩二少爺的身份擺在那裏,若是同寢之人住著一個一個謎團,總讓人覺得心中難安。所以看他如此坦白之後,溫子琦和裴淵庭隻是默契的相視一眼,便都選擇了沉默語。


    夜風送來一股清涼,淩浩然無奈的輕歎了一口氣,在他看來,二人到現在都沒有表麵立場,十有八九是在責怪自己,就在嘴角微微一抿,準備苦笑的收場之際,耳邊驀然傳來溫子琦的一聲“你查都沒查出來我有這麽個妹妹,看來你手下隻收錢不辦事的大有人在!”


    這番言論一出來,就連裴淵庭也跟著附和道:“你這話說的,現在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那個辦事的不是隻拿錢不辦事?遠的不說,就拿你來說你不也是這樣的人嗎?”說罷更是氣憤冷哼了一聲。


    “唉唉唉,這個話風好像不對啊!”淩浩然怔了一怔,隨即笑著插言道:“不是說到我暗中調查你們嘛,怎麽突然就變成子琦拿錢不辦事了,這個跨度有點誇張呀!”


    “誇張?有什麽誇張的!”裴淵庭扭頭輕瞟了一眼他,隨意地擺了擺手說道:“你查就查被,這又不是什麽大事,誰還沒有背地裏打聽過呢,可子琦拿錢不辦事這事就嚴重了,你知道嘛!”


    淩浩然何等聰慧,聞聽到此焉能不明白二人對於此時已經釋懷了,為了避免尷尬所以才扯到溫子琦,既然事情已經至此,自己倘若再一直介懷,反而顯得有些做作。


    想至此節,便眉峰微蹙,一臉驚訝地倒吸一口涼氣,追問道:“沒想到子琦竟然是這樣的人,他到底收了你多少錢啊!”


    被頂上了杠頭的溫子琦,一臉幽怨地掃視著二人,憤憤不平地說道:“說話要講證據,我什麽時候收過你的錢財,你倒是說說看!”


    “真要我說嘛?”裴淵庭嘴角一撇,一臉不屑地上下打量著溫子琦,更是挑釁十足地說道:“要是我說出來了,你說你那張臉麵該往那裏放,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呢?”


    聞聽此言,溫子琦竟然真的怔住,漆黑如墨的雙眸好似兩顆寶石一般,穩穩地凝在裴淵庭的臉上,試圖想從其的表情上發現一二,可是天公不作美,剛剛還皎潔的月亮,竟然好似有意躲著他一般藏在了雲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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