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斬釘截鐵說出這番話,溫子琦心中登時一震,表情誇張地望著姐雪冬,默然良久,方才慧黠一笑道:“姬姑娘,你說的我都有點憧憬將來了呢!”


    本來這隻是一句玩笑之語,可讓溫子琦驚訝的是,姐雪冬聽完他這番話後,竟然眉睫一挑,一臉肅穆地說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若不是心懷向往,豈不是活的太渾渾噩噩了?”


    聽聞她如此之言,溫子琦也不好再嬉皮笑臉,便點了點頭,隨聲附和道:“姬姑娘說的沒錯,心中若有光,即使身在暗處亦無所畏懼!可有些人他生來...”


    話說一半,突然間發現自己為何會與她說這些,便語調一頓,將已到了唇邊的話咽了下去,換做一聲長長的歎息。


    心思細膩入微的姬雪冬,抬頭瞟了一眼溫子琦,見其雙眸之中仍舊留有一絲黯然,登時明白其中應該有什麽隱情。


    便知趣的沒有再追問下去,而是嘿嘿一笑,打趣道:“我走南闖北也見過不少人,但是像你這樣的人確實很少見!”


    正心神不寧的溫子琦驀然聽到這番話,便下意識的追問道:“我是什麽樣的人呢?”問罷過後才明白,此人這般說乃是為了將自己的思緒從過往的憂傷中拉迴來。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姬雪冬對於溫子琦的詢問好像壓根沒有準備迴答一般,隻是咧嘴一笑,便一本正經地說道:“對於南越這個暗壇,我也是廢了好大力氣才打聽到的,怎麽樣,要不要聯手?”


    或許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讓溫子琦心中有點漣漪,此時聽問她二度提起此事,便想都沒想,便一口氣答應道:“既然這種秘密的事我知道了,若是不一起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信任!”


    聽聞此言,姬雪冬雙手抱拳,一臉嚴肅地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三日後的午時如果我在青州西門等你,那我們就一起大破南越暗壇,如果我沒有來....”


    溫子琦何等聰明,見其話說一半驀然收聲不語,而是嘴角一抿,便雙眉不由一蹙,不解地追問道:“有道是趕早不如趕巧,你為何要約在三日後呢,不是應該現在就行動嘛!”


    聽完溫子琦的疑問,姬雪冬臉上瞬間爬滿寒霜,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我現在估計連走路都不利索,去了不是找死嘛!”


    呃...


    溫子琦微微一錯愕,隨即恍然大悟地淺笑一聲說道:“你有沒有下地試一試,你怎麽知道走路都不利索!”


    姬雪冬也是聰慧之人,聞聽於此焉能不明白是什麽意思,便一個翻身來道地上,伸展了一下筋骨,見其與之前並無二樣,登時臉上掛滿了笑容,欣喜地說道:“溫大哥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聽聞此言,溫子琦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輕笑一聲,一臉得意地說道:“也不看是誰的兄長,若連這點小毒都素手無策,又怎能護你無恙!”


    這番話一出口,讓原本笑嘻嘻姬雪冬,登時怔在原地,雙眸之中不由自主泛起了漣漪,驀然良久,方才抬手輕掩口鼻,抽泣道:“你都知道了?”


    “嗯,”溫子琦收起了滿臉的笑容,緩緩地點了點頭,輕聲細語地說道:“我在你的記憶中看到,你對小虎也曾說過類似的話,所以...”未待他話說完,門外驀然響起一聲“子琦,你是不是在裏麵?”


    溫子琦剛欲開口迴答,雕花錦門就被從外麵緩緩推開,裴淵庭探頭探腦的掃了一眼,發現屋內除了溫子琦還有一位雙眼哭的通紅的須眉男子。


    呃...


    裴淵庭尷尬地站在門口,看看雲淡風輕的溫子琦,再看看一臉委屈雙眼通紅的男子,心中登時五味雜陳。


    一向能言善辯的他,此時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好壓低聲音詢問道:“要不我過會再來?”話雖如此,但是雙腳就好像水泥澆灌一般,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


    “老裴你說什麽呢!”溫子琦大大方方走到姬雪冬身前,伸手輕輕一拍肩膀,一臉正經的介紹道:“這位是舍妹,冬冬!”


    “舍妹?”裴淵庭嘴角肌肉微微抽搐幾許,抬手揉了揉雙眼,一臉不解地追問道:“子琦,你開玩笑吧,論年紀這人應該是你大哥都綽綽有餘,怎麽也不像你說的舍妹吧?”


    溫子琦雙肩一聳,簡直拿他沒有辦法,便放慢語氣耐心地解釋道:“讓你多讀書,你非要去放豬,現在好了吧,連易容術也不知道!”


    嘶...


    裴淵庭倒吸一口涼氣,他雖然不是所謂的江湖中人,但是也曾在坊間聽說過這樣神技,今日驀然見到,登時興趣十足的邁步上前打量起來。


    “唉唉唉,你幹什麽呢?”溫子琦一幅防賊的樣子擋在裴淵庭與姬雪冬中間,臉色不悅地說道:“冬冬打小膽子比較拘謹,你這樣會嚇著她的!”


    被他這麽一說,裴淵庭頓覺尷尬異常,臉上不由湧上了兩抹緋紅,嘟囔了一句,“我又不是壞人,我就是好奇而已!”


    “好奇?”躲在溫子琦身後的姬雪冬,古靈精怪地探出半個腦袋,一臉狡黠地問道:“你是好奇我的長相呢,還是好奇什麽呢?”


    聽聞此言,裴淵庭本就緋紅的臉色頓時漲的好似熟透了的蘋果一般,嘴角更是抽搐不止道:“這叫比較拘謹?”


    姬雪冬“嘿嘿”一笑,從溫子琦後背緩緩走來出來,雙手背後,麵露狡黠之色道:“對外人拘謹,但是在兄長麵前當然不是這個樣子了!”說罷乖巧的往溫子琦身上一靠。


    或許是仍舊無法接受這副容貌之下隱藏著一個女子,裴淵庭登時打了一個激靈,搖頭道:“看不了看不了!”


    看著老裴這副神態,溫子琦深有同感,便立馬出言緩解道:“行了行了,不鬧了,你找我什麽事嗎?”


    經他這麽一提醒,裴淵庭這才想起自己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什麽,便連忙點頭道:“是找你有事,剛剛我去你們房間,看到浩然床上躺著那個新來雜役,起初我以為這小子在你們房間偷懶,便想過去教訓一番,可是我發現...”


    話說於此,驀然停住,抬頭瞟了一眼姬雪冬,見其也是一臉認真的聽著,便笑著說道:“小妹妹,哥哥們有點事情要說一下,你能不能先迴避一下!”


    姬雪冬也是聰慧的女子,即使裴淵庭不說,就剛才的那一個眼神便已明白自己不方便留在這裏,隻不過還未待她作出迴應,裴淵庭就已開口了。


    “如此甚好,”姬雪冬嘿嘿一笑,一臉得意地說道:“我還正愁沒有好的借口,你這麽一說正中我的心意!”


    溫子琦聞言一怔,登時轉過頭來,看著姬雪冬說道:“冬冬,萬萬不可傷人!”


    這話一出口,一旁的裴淵庭登時怔住,一臉驚恐地望著二人,連忙不解地問道:“傷人?怎麽一迴事啊?”


    “唉,”溫子琦緩緩歎了一口氣,瞟了一眼身旁麵露獰笑的姬雪冬,方才轉過頭對著裴淵庭語重心長地說道:“冬冬來前廳找我,結果被老袁以為是暴徒,用了迷藥!”


    “嘶...”


    裴淵庭倒吸一口涼氣,對於迷藥的事他也知道,剛欲出言寬慰一二,猛然間想到這時候開導無異於火上澆油,便反其道而行,惡狠狠地說道:“這個老袁怎麽這麽沒有眼力見,如此如花似玉...”


    話說一半,驀然間覺得這個詞語用在姬雪冬這身裝扮上確實有點不妥,便尷尬地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那迷倒然後呢!”


    話一出口,溫子琦連忙抬手示意他不要問,可還是晚了一步,姬雪冬雙手一抱拳,冷冷地撂下一句,“你們慢聊,我還另有要事!”便不顧溫子琦的勸阻,一陣風似的奔至前廳。


    “你不去攔著嘛?”裴淵庭看著憤然離去的姬雪冬,心有餘悸地追問道:“不會真惹出什麽亂子吧!”


    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信任,溫子琦抬眼瞟了一眼前廳的方向,微微搖了搖頭,輕笑一聲道:“能惹什麽亂子,最多是破財免災而已!”說著語氣一頓,轉過頭來繼續說道:“你剛說何歡怎麽了?”


    “你知道他的名字?”裴淵庭聞言一愣,隨即便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就是雙目失神,好像...好像你審問完苗立潘之後,他的那副樣子。”


    “什麽?”溫子琦聞言一震,雙眉緊緊的擰在一起,若是何歡被人施展了搜魂,那麽指使他行動的淩浩然,比較暴露出來。


    念及至此,便立馬追問道:“那這個何歡睡在他的床上,我們的淩公子跑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啊!”裴淵庭雙手一攤,一臉不解地說道:“我隻記得我帶著幾名衙役去查看老六的屍體,驀然間覺得眼前一黑,再醒來便發現已經躺在床上了,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不是因該在柳家壩才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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