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是一向才思敏捷的溫子琦,聽完雲承明的話也不由的怔了一怔,下意識地瞪大眼睛“啊”了一聲。


    “啊什麽啊?”雲承明淺淺地一笑,攥起拳頭在溫子琦左胸口輕輕捶了一下,“記得,你要主動一點,可卿這丫頭雖然外表看上去生人勿近,但其實有一顆古道熱腸的心!”


    說著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輕“咦”了一聲,畫風突轉好奇,“才想起來,你怎麽會在這裏!”


    被雲承明這麽一問,溫子琦更加不好意思了,便抬手撓了撓頭,尷尬地笑道:“剛有點事,忙的錯過了飯點,正想找個地方墊墊肚子,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裏了!”


    聽聞此言,雲承明表情甚是誇張地看了一眼溫子琦,隨即搖了搖頭輕聲道:“你這不知不覺可是厲害了,竟然走到了這裏!”說著抬手示意溫子琦雖他進入店內。


    時已至此,如果再做客套反而就有點疏遠,溫子琦便微微點了點,邁步上了台階跟在雲承明的身後,將進未進之際,抬頭看了上方的招牌,隻見兩個鬥大的字赫然其上,可因站在下方,並沒有瞧見上麵寫的是什麽。


    既然沒看清,也就沒做多想,此時又恰逢雲承明在裏麵催促道:“快點啊,你在看什麽呢?”


    “哎,來了!”溫子琦連忙應了一聲,便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之前在門口的時候,溫子琦便用餘光看了一下這裏,隻不過被置於門庭之內的屏風擋了視線,所以也沒看出這是個什麽的店麵。


    此時隨著雲承明的步伐轉過那雕花的實木屏風,才發現這看似破破爛爛的一家小門麵,裏麵竟然是內有乾坤。


    隻見牆體上好似是油漆漆過一般,米白中透露著一點點淡雅的黃色,再配上每隔米許遠的一幅幅名人字畫,讓這裏看上去更像是書齋一般。


    若不是那零星的幾張桌子,溫子琦許是猜不到這裏究竟是是何地,心中更是驚訝,飯館掛一些書法字畫作為裝飾,倒是不足為奇,隻不過這家的數目屬實有些讓人驚訝。


    就在其詫異之際,隻見雲承明走至最裏麵的一方桌子前停了下來,笑眯眯地看著自己。


    溫子琦緊走兩步來到桌前,小聲地問道:“雲兄,此地到底是何地,乍一看竟然與小孩子開蒙的學堂一般,若不是這些,”說著抬手指了一下放在桌上的幾個調料罐,笑著打趣道:“若不是這些,我都以為你帶我來開蒙呢!”


    “開蒙?”雲承明怔了一怔,隨即眉峰微微上挑,調侃道:“追可卿這事,你以為開蒙就能解決了問題?”說罷便嘿嘿一笑,抬手示意溫子琦坐下慢說。


    本想問一下這家飯館的名號,沒想到又被雲承明趁機調侃了一番,溫子琦隻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隨手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看著溫子琦吃癟的神情,雲承明笑了一笑,也順手抽了一把椅子出來坐了下來,


    二人剛落座不久,就聽到貌似後院傳來一縷幽幽的琴聲,婉轉清揚,令人聞之心曠神怡。


    聽著清揚的琴聲,溫子琦瞧見雲承明也不說話,隻是將身子依靠在竹椅上,雙眼微閉,靜靜地聆聽傳來的聲音。


    看他如此癡醉,溫子琦也不好多做打擾,也屏下心神,仔細品味這曲中之意,直至一曲終了,方才輕歎一聲:“曲調高昂,讓人聞之鬥誌大漲,彈琴之人可是高人啊!”


    這話看似在自言自語,有好似在故意說給雲承明聽一般,果然微閉雙目的雲承明聽罷溫子琦的一番言論後,雙眼登時睜開,盯著溫子琦說道:“你懂音律?”


    若是旁人,溫子琦可能會否認,可是不知是何原因,對雲承明,溫子琦竟然有這一種莫名的信任在裏麵,便點了點頭說道:“當初隨師傅學藝的時候,師傅曾教給我一些!”


    “哦,原來如此!”雲承明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也沒有問的太過深,隻是淺嚐輒止的說了一句,“你一個學醫的竟然還學了音律真是讓人不解!”說罷便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抬起手打了一個響指。


    隨著一聲清脆的“啪”,從後門走出一個清瘦的老者,一身粗布長衫已洗的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須發更是根根皆白,老者緩步來到二人近前,抱拳行禮道:“雲公子!”


    雲承明擺了擺手,神情淡然地說道:“木老爺子,無需這般客套,你我都這般熟悉了,這些繁文縟節就能免則免了吧!”


    木姓老者淡然一笑,似乎早已習慣了雲承明這般,反而眉宇幽幽,眸中似有淚光閃動,恭敬地迴答道:“雲公子再造之恩,木青豈敢忘!絕不敢逾越半分!”


    聽聞此言,雲承明抬頭深深看了木青一眼,倒是明白了幾分,便點了點頭說道:“那好,隨你吧,今日我來是帶好兄弟來平常你的拿手菜的,不知你可有準備?”


    似乎對於雲承明說出的話,老者並不感到意外,好似早已料到一般,話音剛落地便立刻迴複道:“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著公子來了,您二位稍等,我這就去後麵給你裝羅去!”說罷便畢恭畢敬退至後門去張羅去了。


    溫子琦看著老者恭敬地樣子,雙眉不經意的皺了皺,雖然其什麽都沒說,但是神情早已說明了一切。


    雲承明嘴角扯起一抹淺笑,語重心長地歎了一口氣,“數年前,遠在西境的幽州發生一起不算大也不能說是小的事情,數名西涼的奸細被人悄無聲息地拔掉,此人被牽連則內!”


    聽聞此言,溫子琦心中一愣,隨即想到秦可卿說的陶天之事,便壓低了聲音問道:“秦姑娘辦的第一個案子?”


    正準備抬手斟茶的雲承明,神色一震,抬眼一臉詫異地看著溫子琦,就連伸出去的手都僵在半空,漠然半晌,方才緩緩地說道:“連這事她都告訴你了?”說罷才拎起桌上的茶壺為二人各斟了一盞茶。


    溫子琦並沒有打算欺瞞雲承明,便點了點頭說道:“嗯,秦姑娘給我說了一些往事,此事就是就在其中!”


    雲承明抬眼看了一下溫子琦,視線有那麽一小會凝結未動,隨即帶著一抹深淺得宜的訝異,挑眉問道:“往事?看來我師妹對你很是看好啊,”說著端起手中的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小口。


    溫子琦何等聰明,自然知道雲承明這話是和意思,便雙頰頓時泛紅,就連說話都略帶這一絲結巴,“雲...雲兄,你就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隻是玩笑嗎?”雲承明目光有些飄忽地看著他,似在自言自語又似乎在跟溫子琦說話一般道:“她可不是輕易對人袒露心聲的人,既然連這件事都說了,就覺不是在開玩笑!”


    原本就臉色泛紅,此時聽了雲承明又這麽一說,雖然臉色上沒什麽太大的變話,但是唿吸卻變的略微急促,若是細耳聽之,都能聽道淺淺都唿哧唿哧聲。


    已經這般明顯了,坐在對麵的雲承明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其異樣,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笑意,就在其要張嘴說些什麽的時候,耳聽道後廚傳來一聲長音,“二位公子久等了,你要的東西來了!”


    這一聲好似是提醒二人一般,話音落地數息之後,隻見木青方才緩緩的門口走了出來,隻不過其手中端著的竟然是一個形似爐子一般物件。


    看著放在麵前的之物,溫子琦隱隱猜到了什麽,便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雲承明,隻見其正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怎麽?是不是很奇怪,我大周怎麽會又這東西呢?”雲承明似乎猜到了溫子琦想問什麽一般,一邊伸手從筷簍裏麵抽了一雙筷子遞給他,一邊雲淡風輕地說道。


    溫子琦心頭微震,果然如自己猜測一般,此物並非是大周民眾所用之物,便將聲調壓倒唯有他二人方才能夠聽清的高度,緩緩地問道:“此人是?”


    話說到這裏,便嘎然而止,因為溫子琦知道,雲承明應該知道他要說什麽,果然如他所料,雲承明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神情足以說明一切!


    既然印證了心中的猜測,溫子琦也就沒有打算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神情甚是狡黠地笑道::“雲兄,看來秦姑娘猜的沒錯,當年那個人真的是他國安插進來的啊!”


    聽聞此言,雲承明緩緩放下手中的筷子,抬頭正視著溫子琦,目光清冷如水,就連語氣都讓人聽不出絲毫的喜怒,“子琦,你若不想害可卿,記得以後不要再對人說起此事。”


    說著語氣一頓,眼神好似有利刃射出一般,讓人望之竟然有一絲絲的寒意,“因為我近來發現,當年的事情乃是一個局,而西梁密探盡數被挖出來,也絕非可卿知道的那般簡單。”


    此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對於剛剛知曉這一切事情的溫子琦來說,竟好似晴天霹靂一般響徹在耳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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