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柳南天這番霸氣十足的話,楊宏臉沉得猶如一汪寒潭一般,默然半晌,方才緩緩地說道:“我會是什麽下場,我並不在意,”


    說著雙手抬起,微微一拜,神情肅穆地繼續道:“我在意的是,能為大公子排憂解難!”


    “楊賢侄深明大義,柳某深感欣慰,”柳南天雙眸之中閃過一絲笑意,然而笑意剛起,便突然冷哼一聲,“少拿大公子來壓我,大公子若是知道你將此物隨便送予他人,你應該知道會承受何種後果!”


    “若是隨隨便便送予他人,自然會引來滔天怒焰!”楊宏歎著氣,徐徐地說道。


    柳南天縱橫官場數十載,焉能聽不出這話外之意,便臉色一變,撩起眼皮看著溫子琦,猶疑不決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位溫先生乃非常人!”


    楊宏深吸一口氣,一臉從容不迫地看著柳南天道,“柳大人果然是慧眼如炬,沒錯這位溫先生不止不是常人,而且還是大公子的心腹愛將,!”


    說著語氣故意一頓,將視線落在溫子琦身上,繼續說道:“他性子和軟,遇事穩重,更重要的則是身懷絕技!”


    “哦?是嗎,你一直在說這位溫先生身懷絕技,可卻是隻字未提究竟是何種技藝!”柳南天麵露淺笑,不慌不忙地將視線凝在溫子琦身上。


    按理來說話都問到身上了,溫子琦自當施禮迴稟一二,可讓柳南天驚訝的是,此人竟然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一臉傲氣地冷哼一聲。


    這一聲來的突兀,讓在場之人俱都一愣,楊宏更是眉頭緊鎖,一臉茫然地看著溫子琦,心中慎是不解。


    剛欲要開口要詢問,腦中突然亮光一閃,一個念頭飛快冒了出來,頓時就變了臉色,連忙扭轉頭看向柳南天。


    隻見柳南天的臉色冰冷的猶如三九天的水潭一般。


    本就一臉怒容的柳南天,初聞這一聲輕哼,心中登時猶如針紮一般,幾欲要發火,但是看其一臉的從容樣,不由暗暗嘀咕,難道楊宏這小子說的乃是實情?此人真的是大公子的肱骨之臣,要不然豈敢在我麵前這般的自傲。


    念及至此,便嘴角微微一抿,淡淡地說道:“溫先生,果真是才高氣傲,就不止剛才楊賢侄所說的神技能否讓老夫一觀!”


    話已至此,溫子琦若是再閉口不言,真恐會招來猜忌,便微微一笑道:“柳大人都這樣說,草民若是再不識抬舉,恐怕真的會沒有好果子吃!”這番話初一聽好似沒有什麽,但是若是仔細的一啄磨,便能從中聽出一股挑釁之意。


    先不說楊宏有沒有聽出言外之意,單就說柳南天,他可是久經官場,對於這種小伎倆,都不需要思考便知道溫子琦是何意思。


    可讓人驚訝的是,柳南天好像並沒有將此放在心間一般,不知是估計大公子,還時不屑與其爭辯,反而坦然一笑,話如春風一般地說道:“好啊,老夫洗耳恭聽!”


    對於柳南天的鎮定,溫子琦顯然早已料到,隻待他話音一落地,溫子琦便笑著迴道:“若能得到柳大人的賞識,真乃祖宗顯靈!”


    說著語氣故意一頓,抬手從懷裏掏出放有藥丸的琉璃瓶,遞給柳南天到:“柳大人,可認得此物!”


    “認識!”柳南天抬起眼皮看了看溫子琦,唇邊蕩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口應道,仿佛渾不在意。


    原本以為見到此物,雖不能是個大驚失色,但至少神色會有一些動容,可讓溫子琦驚訝的是,此人仿佛對此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溫子琦怔怔地看了他,心中雖然有些驚訝,但是臉色卻依舊是一幅淡定從容,默然半晌方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道:“那此藥吃了對身體有害你也是知道的了?”


    原本以為柳南天會爽快的答應,可讓人驚訝的則是,柳南天聽罷此言之後,非但沒有迴答,反而仰天長嘯一聲道:“溫先生,你這是何意思,什麽叫做我這藥會對人體有害!”說著麵如寒霜,目光猶如般冰針般所在溫子琦臉上。


    “沒有嗎?”溫子琦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反問道:“我可是聽楊兄說了一些事情,雖然我不是一代名醫,但是多多少少知曉一些!”


    柳南天怔了一怔,瞧其神色,好似有些許的不悅,“請注意你的言辭,溫先生!”說著語氣一頓,伸手扽了扽衣袖,語氣森森地說道:“老夫想聽的是你那所謂的神乎其技,而不是這種瘋言瘋語!”


    此言一出,就連一直默默坐在床上的楊宏都微微一愣,按照他的設想,此時的柳南天應該是早已上鉤才對,可如今這條大魚非但沒有上鉤,竟好似要潛入水底一般。


    念及至此,心中登時一急,便連忙壓低了嗓音示意溫子琦,“溫先生,柳大人公務繁忙,時間緊迫,你還時有話直說吧!”


    這話乍一聽好像是在催促,可是若細品一下,竟能品出一絲的煽風點火的意思,溫子琦何等聰明,未待他話音落地,便聽出了其中深意。


    便抬眼看了楊宏一眼,眉宇直中帶著幾許譏諷,長歎一聲道:“楊兄你急什麽,這般著急忙慌的要趕柳大人離開,難道是怕他遷怒你口無遮攔嗎,你也不想想,柳大人是什麽人…”


    此言一出,楊宏瞬間變臉,心中暗自罵到,好你個姓溫的,你做初一,休怪我給做個十五,想至此處,便想張口欲繼續挑撥。


    可還沒到口邊,就被柳南天伸手截斷,“好了,我不想看你二人在這裏做戲,最好有話快說,若是再繼續這樣,就休怪我柳南天翻臉不認人!”


    聽聞此言,溫子琦唇角扯起一抹冷笑:“柳大人,你也別著急,十幾年都沒有什麽成果,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


    這話聲音並不大,但是在柳南天聽來,竟好似旱地驚雷一般讓其頭暈腦脹,“你說什麽?”


    “長生不老!”溫子琦從牙縫裏擠出這四個字,雖然語調很低,卻令在場的人俱是遍體生寒。


    楊宏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柳南天一眼,有點預感到可能有大事要發生,便抬眼輕瞟了一下溫子琦,見其一臉淡定,絲毫沒有懼色,便稍微降懸著的心放了放。


    有道是怕什麽來什麽,楊宏尚未將懸著的心放進肚子了,耳邊就響起了柳南天語氣森森的一句話,“楊賢侄,你到是什麽都敢說啊!”


    楊宏在這聲喝斥中顫抖了一下,但他隨即便強穩心神,稍加思索便欲開口迴話,可是就在話到嘴邊之際,腦袋中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猛然出現,便話鋒一轉,笑著說道:“柳大人,你可冤枉我了!”


    聽聞此言,柳南天眉宇緊皺,一張臉色好似鐵板一般,冷冷地說道:“我哪裏冤枉了你,難道不是你對這位溫先生所說嗎?”按照他的猜想來說,溫子琦之所以猛然說出長生不老,必定是與其有過接觸的楊宏所說,要不然他怎麽會語氣如此肯定。


    楊宏淺淺一笑,抬手指了指溫子琦,一臉崇拜地說道:“什麽長生不老可不是我說的,而是他自己說出來的,這就是我給你說的神技!”


    “什麽?”柳南天怔了怔,默然許久,方才緩緩說道:“你說的神技就是這個街頭把式嗎?那個卜卦算命的不是說的一套一套的,這你也相信!”說著便欲站起來轉身要離去,似乎對這二人的伎倆已經全部看穿一般。


    可就在其邁步要離開凳子之際,楊宏連忙說道:“他不是卜卦瞎猜的!”


    似乎對於楊宏的話早已不耐煩,柳南天擺了擺手,淺笑一聲道:“不管他是為什麽會突然說這麽一句,此時與我無關。”


    說著語氣故意一頓,扭轉頭看著楊宏說道:“最近這段時日,公務繁忙,恐怕不能給賢侄踐行了,賢侄若要離去的話自便吧!”


    楊宏也是聰明之人,焉能聽不出這是下了逐客令了,隨即揚聲說到:“他是從藥上知道的!”這一聲雖然不是響徹雲霄,但是卻讓柳南天身軀一震。


    “你說什麽?”柳南天緩緩地轉過身來,抬眼看著楊宏,似乎不相信剛才自己聽到的一般。


    對於柳南天的反應,楊宏似早已料到,所以未待柳南天話音落地,楊宏便笑著說道:“我說長生不老不是我告訴他的,也不是他卜卦問仙所知,而是通過藥丸就能知曉此藥是做什麽的”


    說著語氣一頓,昂起頭來看著溫子琦繼續道:“所以柳大人你覺得溫先生的是神技嗎?”


    見氣氛已經烘托得差不多了,溫子琦嘴角微微上揚,神色頗為得意地擺了擺手,佯裝不好意思地說道:“楊兄太會說話了,哪裏是什麽神技,不過是對於草藥的各種形態味道熟記於心而已!”


    駐足並未離開的柳南天雙眼微眯,穩穩地盯著溫子琦,並沒有著急的說話,而是斟酌了許久,方才緩緩地說道:“看來你確實是大公子安插在益春堂的暗手!”


    溫子琦麵色如常的看著柳南天,一字一頓地說道:“柳大人,你又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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