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柳祿怔在原地,雙眸之中俱是疑惑,“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自取其辱!”


    說著語氣一頓,好似想到了什麽一般,連忙臉色突變,“溫先生,您…您!”


    站與一旁的柳福不誇裝也是久經事故,焉能看不出這其中有貓膩。


    便臉色一變,沉聲問道:“柳祿,你可有何事瞞著我!”


    聲音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卻讓柳祿額頭登時沁出黃豆大汗滴,戰戰兢兢地迴複道:“沒…沒有啊!”


    未待他話音落地,溫子琦在旁邊輕切一聲“你問他,他豈會如實迴稟!”


    “咦?”柳福神色平靜,好似柳祿之事無關痛癢,反而對溫子琦所說之話頗感興趣!


    “你知道?”


    溫子琦迴頭瞧了一眼柳祿,見其雙手低垂,眉宇之間竟是憤恨,若仔細聽竟有咬牙之聲傳來。


    “當然知道了!就是這位柳管家讓我撒謊的,我又怎能不知?”


    “說謊?”柳福似乎對此事並不是很在意,輕描淡選地問道:“柳祿讓你冒充名醫?”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柳祿,就算是溫子琦也怔了一怔,大感訝異地問道:“柳管家從何而知?難道…”


    說著語氣一頓,將視線移在柳祿身上,疑惑地說道:“難道是此人一直說慌?”


    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柳福緩緩地搖了搖頭,抬手一指柳祿。


    笑著對溫子琦說道:“我二人相識已有三十餘年,他是個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多了!”


    說著單手一撚須,似笑非笑地說道:“他帶你進來之時,我便知道其中有問題,稍微一想便知他此事應該是事出無奈!”


    說罷之後一拍溫子琦的肩膀說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柳祿是做什麽的嗎?”


    溫子琦搖了搖頭,一臉疑惑地迴頭看了看柳祿,見其穿著幹淨整潔,又迴想之前處事風格又頗為嚴謹,便大致猜測應該是采辦之類的管事。


    但此事隻是自己心中所想,並不願意對柳福如實相告,便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說道:“恕我眼拙!”


    柳福轉過頭來,渾濁的瞳孔猶如深井一般,穩穩地凝在溫子琦的臉上,“采辦管事!”這話音調極其平穩,仿佛帶著一種魔力一般。


    見其果然如此,溫子琦心中微微一笑,但是臉上卻佯裝一臉的驚訝,“哇,原來是自己人啊!”


    柳福既然能勝任管家一職,自然有其過人之處,聽聞溫子琦這番調侃,臉上微微一笑,甚至打趣道:“那是自然,要不是自己人怎能勝任此職!”


    “是啊!看來是我魯莽了,想的太過於簡單了!”溫子琦微微搖了搖頭,一副懊悔不已地說道:“沒有知己知彼,哎!”說著咂了咂舌,輕歎一口氣。


    看他這副神情,柳福嘴角微微上揚,狡黠一笑:“溫先生,你剛剛是想說,你並不是名醫,而是此人花錢讓你喬裝的對嗎?”說著抬手指了指立於一旁的柳祿。


    聽聞此言,溫子琦微微一怔,隨即呆呆地將視線轉過去,看著柳祿慘白的臉,搖頭道:“他沒給我錢啊,他就說我是名醫,讓我來貴府瞧病!”


    似乎溫子琦所說之話讓其大感驚訝,柳福歪著頭上下打量了一下溫子琦,詫異地說道:“沒給錢?你就跟過來了!你難道是傻子嗎?”


    聽聞此言,溫子琦眸中不由閃過一絲笑意,然而笑意剛起瞬間又突轉淩烈,“柳管家,你怕是對貴府的威名有誤解!”


    這話乍一聽好似在恭維柳府,可是若細細咀嚼,便能從中聽出一絲的異意。


    柳福自然也聽出這話的其他意思,但是好像並不在意一般,隻是唇角一抖,欲待出言譏諷一二,想了想便將已到舌尖之話咽了迴去。


    但是細細一想,又不能任由其這般侮辱,便神色一變,“常言道十裏路上有謠言,你若想了解柳府,絕不能從他人道聽途說!”


    聽聞此言,溫子琦愣了些許,原本想出言激怒,可讓他想不到的是眼前之人竟然好像不為所動。


    心中雖然詫異,但嘴上卻一刻也沒有遲疑,“那是那是,柳管家說的沒錯!”一麵說著,一麵將目光轉到靜立一旁的柳祿身上,見他抬頭迴視,立即拋過去一個大大的笑容。


    “柳管家,你看看這位管事,談吐優雅,處事穩重!一點也不像你,開口就是十兩銀子!”


    他這邊話音還未落地,柳祿連忙截斷辯解道:“溫先生,你不要在大管家麵前瞎說好不好,我那裏開口就要十兩銀子了!”


    柳福何等人,看了柳祿那著急忙慌的神情便知道,溫子琦所說並非虛言。便緩緩抬了抬手,示意柳祿不要再繼續說了,轉眼看了一下溫子琦,笑著說道。


    “采辦一職務,自然萬事以銀兩來衡量,這一點我覺得無可厚非!溫先生為何如此的說呢?”


    說著語氣一頓,用手彈了彈本就幹淨異常的長衫,繼續道:“退一步來講,十輛銀子讓你冒充一個名醫,這事應該是你賺了才對!”


    聽聞此言,溫子琦愣了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不是給我啊,是因為有人耽誤了其去益春堂的路,他讓人家賠償十兩!”


    “啊?”柳福聽了此言,神色一愣,瞧了瞧臉上變顏變色的柳祿,一副很鐵不成鋼的樣子斥責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子呢,即使是耽誤了一點時間,也不可以行此等事情呀!”


    說罷將視線移到溫子琦身上,笑著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的呢?還是說你就是耽誤了他行程之人,所以他幹脆讓你來充當名醫?”


    溫子琦眉宇微挑,心中暗忖,一句不輕不重的斥責,便將此事掩蓋了過去!既然柳福有意維護,自己就是說破天恐怕也不能將此人如何。既然二人狼狽為奸,那麽在外麵欺壓相鄰之事自然不能把柳祿如何。唯有牽扯到病人或許有所奇效。


    念及至此,便愴然一笑,“我與我的師兄正巧路過,看不慣這位管家的行事。所以出言調停了一下,誰能想到柳祿竟然認定我乃是名醫就將我拖拽到這裏了!”


    事情果然如他所想一般,柳府聞聽於此,神色登時大變,一臉驚恐地說道:“原來是位行俠仗義的俠士,柳某真是意外,那不知溫兄弟究竟是從事何事?”


    一直垂首不言的柳祿,聞聽於此連忙搶著迴答道:“他其實是益春堂的學徒!與姚姑爺的那個小雜種是師兄弟!”


    “姚姑爺?”柳福怔了一怔,隨即雙手一排,笑著說道:“那你沒有請錯啊,他就是名醫啊,據我所知那個小雜種現在是門徒!”


    說著語氣一頓,將視線落在溫子琦身上,眸閃精光地說道:“既然是師兄弟,那麽你也應該是門徒才對吧!”


    溫子琦愣了一愣,但此事並不是什麽機密,稍作打聽便能知道個一清二楚,所以也沒有撒謊的打算,便緩緩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我也是三門徒之一!”


    好像猜到了溫子琦會這般迴答一般,柳福眼角帶笑,衝著柳祿伸出拇指讚賞道:“你這是什麽運氣,原本隨意拉著一個路人,竟然是門徒!”


    聽聞此言的柳祿,連忙擺手說道:“大管家,我可不是隨意拉的,我是設計讓他不得不來,不然你也看到了,就依溫先生的品行是那種願意受人差遣的人嗎?”


    被他這麽一說,柳福更是笑的好似發現了一個寶貝一般,連連稱秒,甚至雙手激動的一指揉搓個不停。


    一直低頭垂手的柳祿,聞聽到此豈能不明白柳福在出言維護自己。便緩緩地抬起頭,看著一副吃癟的溫子琦淺淺一笑,神色頗為得意地說道:“怎麽?還有什麽話要說!”


    這一幅小人得誌的樣子,讓溫子琦頓覺好笑,便連忙歎息道:“你們不想救人性命,我還有什麽話說!”


    這話音還未落地,柳福連忙出言嗬道:“你說什麽?什麽叫做不想救人性命!”


    聲音好似故意挑高一般,震的站與一旁的溫子琦耳朵嗡嗡作響。說罷還扭迴頭瞟了一眼身後的廂房。


    溫子琦何等聰明,看他剛才故作姿態,便大概猜到身後的廂房所居之人,因該就是此行的目的。


    事情果然如他想的一樣,這邊話音剛剛落地,身後的廂房響起了一聲:“柳管家,是大夫來了嗎?”好似猜到屋內人會有這番問話一般,柳福清了清嗓子,揚聲迴道:“楊少俠,是的大夫已經來了,不過您的在稍微等上一會兒!”


    這邊話音落地沒多久,廂房內便又傳出來一聲“哦,人已經來了啊,好的那多謝柳管家了!”


    這話乍一聽像是客客氣氣,可若仔細一揣摩,便發現其中好像又一絲絲的埋冤。


    柳福焉能聽不出此意,便淡然一笑,朗聲迴道:“楊公子你就放心好了,給你請了益春堂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不過你也知道,最近不是很太平,我們對其搜查一番,若發現無異自然讓他進去幫你一瞧!”


    這話明顯隻說了一般,溫子琦一聽便知道還有後話,若發現無異方可進去,如果有異呢,顯然是另做他論了。


    想至此節的並非隻有他一個,顯然屋內之人也聽出來了,隻聽他驚訝地迴道:“他一個大夫,能有什麽,你就放他進來就好了。”


    話都說道這個地步了,柳福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便衝著溫子琦一招手,笑著說道:“溫先生,勞您大駕,幫忙進去一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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