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有才神色一滯,顯然是對田司禮如此說有些詫異。但是轉念一想他說的也對,此事宜早不宜晚。


    便正色道:“田司禮你此話說的是不錯,可是剛才我也說過,你帶這麽一個外人前來,是不是對大家都不太好。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就休怪我陳某不念舊情,”


    聽他話中之意,顯然是對田司禮帶這位衛兵前來依舊耿耿於懷。


    田司禮聞言頓時愣住,迴過頭來看了看神色木納的溫子琦,再想想陳有才素日的為人,便知他所言不假,當下神色有些尷尬。


    陳有才背過身去負手而立,冷冷道:“實在不隻是你膽大包天自尋死路,還是此人本來就是你的人。若是你的人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他呢?”


    “呃…都不是,”田司禮神情有絲為難,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措辭,“此人是我剛剛碰到的!”


    “剛剛碰到?”陳有才怎麽想也沒有想道聽到的是這句話,脫口便道:“那你這不是存心找死嗎,私盜貢品已是死罪,再加上勾結外官看來你真的是活膩了。”


    田司禮打了一個哈哈,笑著說道:“瞧您這話說的,什麽叫私盜貢品,我這應該說是物盡其用。至於你說的勾結外官,更就無從說起了,我並未與行宮之外的人有交往,我隻是將這株百年靈芝交與你而已。至於你作何他用就與我絲毫關係都沒有。”


    陳有才並未理會他的詭辯,抬手一指溫子琦說道:“你叫什麽名字,是那個隊的?”


    溫子琦依舊低著頭,似乎壓根沒有聽到陳有才說的話,依舊站在那裏紋絲不動。


    站在一旁的陳若兮和柳玉姝聞聽此言後,更是雙雙一閃,堵住了二人的去路,神色不善地盯著田司禮與溫子琦。


    田司禮扭迴頭看了看守在門口二女,微微一笑道:“時間緊迫來不及細說,是我的失誤,倒是讓幾位受驚了,在這裏先說個抱歉。”說罷竟然真的雙手一抱拳虛虛一拜。


    陳有才並未製止他,隻是待他禮畢後,淡淡地說道:“時間緊迫雖然說的沒錯,但若有生人在場,陳某還是有些顧慮,。”


    田司禮眉睫一挑,雙眸之中閃過一道刀鋒般的精光,冷冷道:“我隻說一句,此人絕不會告密,至於是為什麽,還是請你不要過多的追問。”


    對於田司禮突然做出的這個承諾,最吃驚的並不是陳有才等人,而是一直垂眉低首,注視著手中錦盒的溫子琦。因為隻有他清楚這田司禮這這自信源自何來。若不是自己將計就計,恐怕此時依舊如無頭蒼蠅一般在外四處亂竄。


    雖然穿著一身衛兵衣服但終究還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四處亂竄。便借著幽幽月光在亂石小徑上冒著腰徐徐前行,生怕有人發現他。


    有時命運就是喜歡捉弄人,你越不想讓人注意,卻越容易受到矚目。


    溫子琦就是這樣,與先前那一小隊分別後,心中想著走大路容易遇到巡邏隊,那就走小路。萬一被盤問起來就說腹痛難忍,準備找個地小解。


    世事難料,誰知道他沒走多久真的遇到了一個小解的人。


    那人瞥了一眼他沒好氣地說道:“不好好巡邏,一個跑著麽僻靜的地方幹什麽!”


    看著官服樣式好像不是武職,溫子琦心中一鬆便迴道:“領隊吩咐我來這裏就可以了,並未告訴我什麽任務。”


    那人拎起褲子係好腰間的紮帶,神色如常地說道:“原來是朱領隊的手下。”


    溫子琦聞言一怔,心中暗忖道:“我若說不是朱領隊手下,他必定會反問我那你說是誰手下,我又不知道領隊中有什麽姓氏,若是說錯了,瞬間便漏餡了。事到如今隻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便開口迴道:“是朱領隊手下.”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笑眯眯地說道:“看來你是剛來不久。”


    “嗯,是沒幾天,”溫子琦眉睫一頓,笑嗬嗬地說道:“這皇宮真大,來這裏已經好幾天了,那是那還分不清楚。”


    那人笑了笑,神色中透露出了一絲絲的陰冷,開口道:“這裏是行宮,不是皇宮!”


    “哦”溫子琦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那您知道,朱領隊讓我來做什麽嗎?”


    那人冷冷地看著他,麵沉似水,唇邊露出似有似無的淺笑,“當然知道啊,就是讓你來找我的。”


    溫子琦聞言一驚,連忙恭敬地問道:“不知大人怎麽稱唿!”


    那人被問地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此人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便開口道:“這朱領隊也是厲害,竟然連這個都不告訴你,我姓田,掌管司禮一職,你可以叫我田司禮。”


    整個行宮大幾千人,溫子琦唯一聽過的名字就是田司禮。


    看著眼前之人,溫子琦心中不由暗自警覺,據秦可卿調查此人乃是西涼密探,四海客棧掌櫃李思年就是其手下。


    如果李思年意外暴斃不是和姚副堂主有關,那就和此人有極大的關係。如果是此人那麽他可是會很厲害的夢引術!這一點不得不防。


    念及至此,便暗自運功封閉聽嗅二覺,開口道:“原來是田司禮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無需這般客套,”田司禮微微擺了擺手,笑眯眯都說道:“直接叫我田司禮就可以。”


    就在他擺手之際,袖口飄出一絲粉塵,從溫子琦鼻下劃過。


    溫子琦心中暗自慶幸,幸虧不是一見麵就下藥,要不然還有點棘手。雖說一般手段在他麵前絲毫沒有效用,但霎那間對於用毒之人來說,可以做好多事情!


    而今見到田司禮這拙劣的手法,心中不由啞然失笑,看來此人隻是初入門庭,絕不是用毒大家。那麽李掌櫃的暴斃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姚堂主。


    心中雖然如明鏡一般,但是還的佯裝中了夢引術,目光呆滯的站在對麵。


    田司禮看著眼前之人神色呆滯,便從懷中取出一小鈴鐺,叮叮叮敲了三下開口道:“現在開始一切聽我號令,抬手。”


    對於溫子琦來講,通過唇語知道他說什麽易如反掌,便將手緩緩抬了起來。


    看到言聽計從的溫子琦,田司禮誌得意滿的笑了笑,開口道:“轉個圈。”


    見他已經沒有後招,溫子琦暗歎一口氣,便將聽嗅二覺放開後原地轉了一個圈。


    試驗了三四次後,田司禮滿意地點了點頭,喃喃自語道:“沒想到這般好用,來將這個托盤端著跟我走。”說著從地上拿起一個托盤遞給了目光呆滯的溫子琦。


    盡在咫尺之間,溫子琦提鼻一聞,心中盤算到:“靈芝!這三更半夜的他這是要送去哪裏呢?顯然不是緊急情況,要不然不會這麽慢慢悠悠地溜達。可若要是不緊急為什麽要挑這個時間段呢?”


    月光昏暗,一臉得意的田司禮並不知道,若不是因為這個錦盒,跟在他身後的溫子琦早已經將他打暈擄走了。


    茫無頭緒地溫子琦突然想到,如果田司禮這個靈芝是要換迴去的次品,那自己豈不是可以跟著找到永祥功了嘛。說不定能在永祥宮找到菲菲和秦可卿。


    心中有了主意,便默默地跟在後麵。要說行宮之大真不是吹噓,走約莫走了半盞茶功夫終於來到一個燈火通明的宮殿門前。


    看著殿中間祈福宮三個大字,溫子琦心中一震,原來這田司禮並不是要去永祥宮換靈芝。看來自己的如意算盤是落空了。


    既然已經跟了這麽久,此刻拔腿就跑豈不是前功盡棄。萬一這個田司禮隻是再此稍作停留後便繼續前往永祥宮,那也說不定。


    隨著一陣晃眼的亮光之後,看著殿內站的三人,溫子琦徹底傻眼了。饒他聰明異常,也絕對沒有想過田司禮竟然勾結柳知府。


    事已至此也隻能繼續佯裝下去,直到聽田司禮說,這靈芝乃是送給眼前這位這個陳姓男子時,溫子琦才恍然大悟。


    柳玉姝他們一行人此次來行宮一共有兩個目標,一個則是長壽宮,另外一個就是這個祈福宮。


    去長壽宮顯然是為了那個嬰兒頭顱大小的珍珠,來祈福宮應該就是為了自己手裏這個百年靈芝。


    剛才他也聽到了,那個陳師姐就是眼前男子的妹妹,這個柳南天費勁心機,甚至不惜勾結田司禮這個帝國奸細,為的就是這兩寶物。


    以柳南天的影響力,想要什麽品相的珍珠和靈芝弄不到手,何苦鋌而走險來這行宮內盜取呢。


    正在暗自思量其中有何貓膩的溫子琦,耳邊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好似有一群人正在往這邊趕來。


    心中不由一驚,難道說被他拔了衣服的那位衛兵這麽快就被找到了,按理說應該不會這麽快,如果不是那來的這一一群人又作何解釋。


    正在思索是否現在扭頭就跑,一愣神的功夫,手中所端的錦盒竟然被陳師姐搶了過去。


    興許是她也聽到了腳步聲,想要快刀斬亂麻匆匆了解此事。


    這一舉動讓田司禮甚為不悅,隻見他臉色一板,語氣森森地說道:“雖然答應此物送予你,但是你的方式是不是欠考慮。”


    陳若兮迴頭掃了一眼柳玉姝說道:“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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