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菲菲深知,若不是發現了什麽,秦可卿絕不會如此,便出言問道:“可卿姐,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四海客棧大胡子參客,有沒有覺得耳熟?”秦可卿轉過頭來,看著南宮菲菲笑著說道:“你仔細想想。”


    “四海客棧大胡子參客,四海客棧…..”南宮菲菲一邊嘟囔一邊站起身來迴踱著步。


    “怎麽樣想起來了嗎?”秦可卿斜靠在柱子上,一臉笑意地看著在地上走來走去的南宮菲菲,說道:“都這麽大了,這個習慣還改不了。”


    “哦,想起來了,你和我聊天的時候曾經說起過。”南宮菲菲恍然大悟地說道:“那他如果沒見過怎麽知道的呢?”


    “很簡單,他聽到的”秦可卿看了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吳誌邦說道:“我們說了些什麽,他全都知道。所以…”


    南宮菲菲連忙停下腳步,苦笑道:“所以他就開始將我們所說之話,再帶入他設計的情節中,一切就變得水到渠成無懈可擊了。”


    “對,就是如此”秦可卿點了點頭說道:“按照他設計的思路,我們隻能查到四海客棧的李掌櫃,若要再想繼續查下去線索便斷了,因為李掌櫃已經是死人一個了。死人是最會保守秘密的,哪怕這個秘密是人編造陷害他的,他也絕不會反駁。”


    “這樣既保護了自己,也保護了幕後之人。”南宮菲菲轉過身來看著吳誌邦,搖了搖頭說道:“虧我還再次心軟,想要幫你解毒。哎!”


    隨著這一聲歎息,原本跪著的吳誌邦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


    溫子琦瞥了一眼,搖了搖頭說道:“我以為至少需要三個時辰,沒想到這麽快。看來情緒也是毒癮發作的一個誘因。”


    跪在地上的吳誌邦,嘴裏時不時地發出一陣嘶嘶嘶的聲音。


    南宮菲菲看了看地上的吳誌邦,抬起頭詢問道:“溫大哥,現在可有緩解之法嗎?我還有很多話要問他。”


    “有是有,”溫子琦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要借你銀針一用。”


    “這好說,”南宮菲菲邁步來到門口,對站在門外的小綠吩咐道:“速去將我的藥箱取過來。”


    小綠點頭應諾,轉身急步匆匆地跑迴畫舫。


    見南宮菲菲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溫子琦心中一顫,便放下手中的茶杯來到吳誌邦身前。伸手摁住吳誌邦的肩井穴,微微一用力,剛才還在顫抖不已的身體,緩緩地停了下來。


    吳誌邦抬起頭來,看著溫子琦正在凝視著他,不由喟然微歎道:“謝謝您了,溫小哥。”“不必謝我,”溫子琦目閃精光,緩緩地說道:“我隻是不想讓你家小姐失望而已。”


    說話間隻見南宮菲菲轉過神來,雙目凝視著吳誌邦,語氣森森地說道:“我一而再地救你,你卻三番五次地欺騙於我。”


    吳誌邦聞言一怔,微帶愧色地說道:“小姐….”話未說完,便聽到門外傳來小綠的聲音,“小姐,取來了。”


    南宮菲菲伸手接過箱子,走過來遞給溫子琦說道:“溫大哥,此事就麻煩你了。”


    溫子琦微微一笑,點頭示意道:“待會我要為他退去衣衫行針,你和秦姑娘先去外麵稍作等候。”


    南宮菲菲轉眼看了一下秦可卿,說道:“可卿姐?”


    “好,”秦可卿點了點說道:“那我們就去外麵稍作等候。”


    見二人都走出水榭,溫子琦迴頭看了看吳誌邦說道:“時間緊迫,你最好配合,免得我再次“誤傷”了你。”


    秋風撲麵吹來,劍佩朗然作響,秦可卿一手持劍一手握緊拳頭,雙目直視波光粼粼的渭河。


    “可卿姐,你剛才說的那個郭榮,可是那個投案自首的小蟊賊?”


    “對,就是他,”秦可卿點了頭,輕聲說道:“他在“四海客棧”做了兩年多的店小二,如果這個吳誌邦說的是真的,不可能沒見過。”


    “所以你才問他認不認識這個人?”南宮菲菲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不認識,便有可能他所說都是假的,如果他說認識呢?”


    “他說認識那就更好辦了,”秦可卿微微一笑道:“隻要將郭榮叫過來一對質便可以。”


    南宮菲菲搖了搖頭說道:“可卿姐,我的意思是倘若他們兩個真的認識呢?長時間去一個酒館自然會認識那裏的小二。這一點沒什麽稀奇的。”


    秦可卿笑了一笑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問過郭榮,他並不認識什麽大胡子參客。”


    “你問過他?”南宮菲菲疑惑地看著她,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麽意思。你難道真的是半仙會未卜先知?”


    “怎麽可能呢,”秦可卿啞然失笑道:“因為在調查“四海客棧”那幾位離奇死亡的儈子手時,其中客棧內就住著這麽一夥兒參客。所以我便詢問過郭榮,是否認識他們。得到的答複乃是第一次見。”


    “明白了,”南宮菲菲點了點頭說道:“郭榮說他是第一次見這夥參客,而吳誌邦確說他在兩年前就見過這夥人,而且見麵之地還是在郭榮打工的四海客棧。所以他們兩個人中其中有一個是在說謊。”


    “郭榮不會說謊,”秦可卿故作神秘地說道。


    南宮菲菲詫異地問道:“為何你敢如此斷定他不會說謊呢?”


    秦可卿笑了笑,走到南宮菲菲近前,輕聲說道:“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我的人。”


    “原來如此,”南宮菲菲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督察院的線人,就是借他幾個膽子也不敢對你說謊。”


    “所以說就是這位老狐狸在說謊了。”秦可卿迴頭看了一眼水榭,語聲轉為冷冽地說道:“一直將我們耍得團團轉,看來不吃點苦頭他是不會說實話了。”


    南宮菲菲並未接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聽到水榭內溫子琦叫道:“我這邊已經好了,二位可以進來了。”


    秦可卿看了一眼南宮菲菲笑著說道:“想不到這麽快,走,我們進去再會會這隻老狐狸。”


    看著吳誌邦滿眼淚痕,躺在了剛剛的那個木架床上,南宮菲菲長歎一口氣說道:“老吳,剛才過來見你躺在這裏還滿是擔心,可是此時我為什麽確實後悔呢。”


    吳誌邦剛想開口說什麽,便聽到秦可卿說道:“小心眼你怎麽了?為何一副懊惱不堪、捶胸頓足的樣子。”


    溫子琦雙手一抱拳,一臉愧色地說道:“溫某實在是無能,剛才時間過於緊張,這老吳又極其不配合,一失手出了一點差錯。所以感覺對不起菲菲妹子的信任。”


    “啊,”南宮菲菲聞言一愣,連忙問道:“是什麽差錯?”


    “哎,都怪我經驗不足”溫子琦一副懊悔,唉聲歎氣地說道:“一時失手,將半截銀針留在了此人的體內。”


    “銀針?”秦可卿聞言一怔,疑惑地說道:“怎麽還會有半截呢?”


    “手一抖給掰斷了,所以就將大約半寸來長的一截留在經脈裏了。”


    南宮菲菲“哦”了一身淡淡地說道:“沒什麽,我自己有時候練習也不小心掰斷過。一根銀針而已,無須這般掛懷。”


    秦可卿連忙一頓,疑惑地說道:“那留在體內的這半截會怎樣呢?會不會造成什麽大礙。”


    溫子琦想了一想,神色肅然地說道:“一般斷了的直接拔出來就可以了,但是前提條件,是必須銀針裸露在外麵才可以,而我這根是在皮下斷的,所以想拔出來是不可能的事了。”


    “啊,那怎麽辦?”秦可卿神色一頓,連忙問道:“不會有性命大礙吧。”


    溫子琦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性命之憂到不會,隻不過這個斷掉的銀針會隨著經脈到處遊走,而這些經脈又對應十二時辰,也對應著體內的髒腑器官,所以每一個時辰都會有器官猶如錐紮之疼。周而複始直至永遠。”


    秦可卿聽罷溫子琦所說之後,用手捂住長大的嘴巴,一臉驚訝地看著床上的吳誌邦。


    無時無刻不在感受錐心之疼,周而複始直至永遠。寥寥的幾字讓人聽了都趕緊後脊發涼,何況深有體會的本人呢。


    隻見躺在床上的老吳掙紮著爬起來,淚眼婆娑地看著南宮菲菲說道:“小姐,老吳真的沒有騙小姐,你就求求這位溫神醫把,讓他給我個痛快好不好。”


    尚未從震驚中反映過來的南宮菲菲,聽到老吳這麽一說,便臉色一板說道:“你沒有騙我?那我來問你,你說的可有一句實話?”


    吳誌邦想都不想便開口說道:“句句實話,絕無一點虛言。”


    “真的?”南宮菲菲目閃精光,冷冷地盯著吳誌邦說道:“沒有一句假話?”


    吳誌邦連忙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道:“是的,沒有一句假話。”


    南宮菲菲聞言一笑,便將頭扭到一邊陰冷地說道:“那晚三個賊人來襲,你為何沒有出現。”


    吳誌邦雙目流轉,略微一遲疑說道:“那晚老奴出去打酒,徹夜未歸。不過聽說小姐將那三個賊人都殺得片甲不留。”


    此話一出,便聽到南宮菲菲哈哈大笑道:“好你個老吳,還說沒有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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