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衙役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有的喝就算不錯了,還挑三揀四。”


    眾衙役紛紛搖了搖頭,三三兩兩地跟著從角門走了進去。


    年掌櫃站在井口邊拿手一指,笑著說道:“這便是我剛才所說的那口百年老井。我現在就幫你們把水打上來。”說罷伸手拿起邊上的一個水桶從井口丟了進去。


    桶後係著的繩子猶如出洞的蛟蛇一般隨著木桶的下墜之力快速鑽入井中,按照常識這木桶丟下去應該會傳來一整“砰”的落水聲,可是剛才眾人並未聽到此聲。


    年掌櫃便低頭看向井內,隱約聞到一股異味傳來出來。心中暗忖道:“怎麽會有這麽一股怪味傳來,難道說長時間不用就發黴變臭了嘛?”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是依舊低著頭向內望去,兩丈來深得水井並不算太深,借著頭頂的大太陽,還是可以看清,原來水桶好像卡在什麽東西上麵,並未落到水裏。


    年掌櫃“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真是活見鬼了。”


    說罷直起腰來衝著為首的衙役說道:“這井好像有什麽問題,幾位要不過來瞧瞧?”


    為首的衙役一聽到這話,早已壓抑很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啐了一口唾沫,鄙夷地說道:“年掌櫃,做事可少有你這樣的,弟兄們從早上忙到現在,可是水米沒粘牙。別說飯菜了,喝杯熱茶你都說灶裏沒火。”


    年掌櫃見衙役滿臉怒容,便連忙堆笑道:“這位兄弟,我也知道你們幸苦,可是我這裏什麽情況你們比誰都清楚,不是我老年舍不得這頓酒菜,確實是沒辦法。”


    話還沒說完便瞧見衙役們一個個麵露不悅,於是話鋒一轉說道:“要不這樣,您讓兄弟們幫我過來看看這井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你和我一起進裏麵去看看有什麽消暑的吃食。”說完過來伸手在衙役的肩膀輕輕的一拍。


    為首的這名衙役此時正火冒三丈,自然沒有發現年掌櫃這一拍有著其他意思。便抬手將年掌櫃的手臂推開,冷冷的說道:“少來這套,待我們給你看好了這井,你空手出來我們能拿你如何。”


    年掌櫃雙眼微眯,看著衙役心裏冷笑道:“真是棒槌一個,難怪你這般年齡隻能做個小小的頭目。”


    嘴上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走進西廂房。


    約摸著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隻見年掌櫃手裏端著一個果盤,上麵放著一些柑橘和幾個大鴨梨走了出來。


    笑嘻嘻地來的眾人麵前,將手中的果盤往前一端,開口說道:“弟兄們都忙了一上午了,這天幹物燥烈日當頭的,可不能苦著兄弟們,來來來,都過來隨便吃!”


    若是用一個成語來形容此時的場景,那狼多肉少再貼切不過了。


    衙役們紛紛圍了過來,伸手去拿果盤裏的水果,就這麽一個小果盤,人均一個都夠嗆,年掌櫃居然還說隨便吃。


    站的最近的那位衙役小頭目,伸手拿了一個大鴨梨“吭哧”咬了一大口,汁水雖然不多,也有一點柴,但是總比沒東西吃要強多了。


    便又大大地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怎麽感覺這梨有一股香火味?心中雖有疑惑,但無奈嗓子實在太幹了,便又咬了一口。


    兩口下肚後這嗓子也沒有那麽不舒服了,就開口問道:“年掌櫃,是我舌頭有問題還是你這梨有問題呢?”


    年掌櫃微微一愣,便笑著說道:“舌頭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衙役皺著眉頭,端詳著手裏的半個梨,然後拿到鼻子見聞了一聞,然後說道:“總感覺這梨有一股香火味。”


    年掌櫃湊上去輕輕的聞了一下,“哦”了一聲,笑著說道:“我當是什麽事情呢,原來是在為這個煩惱。那我隻能說兄弟你的鼻子真靈,有這股香火味道是正常的。”


    為首的衙役一愣,不解的問道:“有這股香火味道是正常的,這話怎麽說呢?”


    年掌櫃不以為然地說道:“因為它本來就是我用來祭祀祖宗牌位的供品。”


    這話聲音雖然不大,但衙役們聽到後的反應卻很大,有幾個更是一臉驚恐的丟掉手裏柑橘,雙手合十地說道:“千錯萬錯都是年掌櫃的錯,冤有頭債有主您可千萬別來找我。”說罷還都彎腰向四周拜了一拜。


    為首的衙役看了一看那幾人,鄙夷的“切”了一聲,依舊拿起手裏的鴨梨大口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說道:“活人都不怕,怕個死人”


    年掌櫃笑了笑得意地說道:“一直放在香爐旁邊,所以多少有點香火味。”


    為首的衙役瞥了一眼年掌櫃,然後對其他衙役說道:“吃了人家祖宗的供品要是不幹點事,這要是傳出去豈不丟人丟到家了。”


    衙役們相互看了看,有個麵相看上去稍微年輕的衙役走到井邊。伸手拿起地上的繩子左右開弓的往上拉,沒幾下便把木桶從井裏拉了上來。”


    剛要彎腰伸手去解開係在桶上的繩子,便聽到眾人紛紛大唿道:“等等”


    年輕的衙役抬起頭一臉茫然的看著眾人問道:“怎麽了?”


    眾人拿手一指木桶大神說道:“血!桶上有一樣的血!”


    年輕的衙役低頭一看,果然在木桶的底部看到漆黑如墨的液體,不正是與殘肢上流出來的一樣嘛!


    為首的衙役顯然也發現了這個血跡,便邁步來到井邊向內望去。


    一股若有若無的腥臭撲鼻而來,衙役連忙手掩口鼻向後退去。定了定神,便扭轉頭看了一眼年掌櫃說道:“年掌櫃,看來你這店恐怕是短時間內別想開了。”


    顯然這名衙役已經通過桶底的奇怪血跡,和這若有若無的腥臭猜到井底應該是有和匣子裏一樣的殘肢斷臂了。


    當眾人吼“等等”的時候,年掌櫃其實已經發現桶上的異樣,隻不過他當時已經嚇得三魂七魄都跑光了。


    此時聽到衙役在叫,他才迴過神來,連忙大吼道:“我的媽呀,這該不會又是那玩意吧!”邊說邊奔向井邊。


    可是還沒有跑到井邊,就被一條胳膊攔了下來。年掌櫃抬眼一看,原來是適才自發出來提桶的年輕衙役。


    年掌櫃疑惑的看著衙役,開口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年掌櫃你別多想,既然發現了可疑血跡,作為衙役的我們自當應該及時的封鎖現場,以免有心之人前來破獲犯罪現場。”年輕衙役冷冷的迴道。


    “小陶,你這是幹什麽,年掌櫃想看下兇案現場,你攔他做甚。”為首衙役一邊用手扇著鼻子一邊皺著眉頭說道。


    小陶看了看年掌櫃冷冷的說道:“鄒領隊,我覺得這個年掌櫃甚是可疑。”


    鄒領隊“哦”了一聲,笑著說道:“連小陶都會破案了?那你說怎麽可疑了。”


    小陶拿手一直井口說道:“剛才鄒領隊,一湊近井口便聞到味道了對嗎?”


    鄒領隊想都不想便開口迴答道:“對,尚未到井口上方便聞到了味道。”


    小陶看了看愣在原地的年掌櫃說道:“那鄒領隊可還記得剛才年掌櫃了做了什麽事?”


    鄒領隊想了想說道:“他把他祖宗的供品拿出來給我們打牙祭!”


    小陶一臉無奈的說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問的是他在井口做了什麽,鄒領隊你可還記得。”


    鄒領隊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說道:“他是把頭伸到井口裏麵去看桶是怎麽迴事。”


    小陶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鄒領隊站在井口都能被這個腥臭熏到,他年掌櫃鑽井去豈能聞不到?”


    鄒領隊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點可疑,不過他要是鼻子有問題這個就不算疑點了。”


    小陶笑了笑說道:“年掌櫃的鼻子應該沒問題,鄒領隊你說水果有香火味道的時候,年掌櫃可是湊過去聞了一下。若是鼻子有問題那麽他是如何聞得出香火味道呢。”


    “所以呢?”鄒領隊一臉茫然的說道。


    小陶想了想,臉色鐵青的說道:“所以年掌櫃應該知道這井裏是何物,隻是想借我們的手來發掘而已!”說罷一臉得意地看著年掌櫃。


    年掌櫃聽到此人竟然如此說自己,便委屈地說道:“小陶兄弟,你可不能胡亂瞎說,這人命關天的大事可不能隨便給人亂扣!”


    鄒領隊伸手製止住正準備要辯解的年掌櫃,冷冷地說道:“年掌櫃,按照小陶剛才的分析,你確實疑點重重,所以再事情沒查明真相之前,您最好不要靠近這裏。免得引起什麽不必要的誤會。”


    說罷便拿手一指站在院裏的其他衙役說道:“你們兩個現在速迴衙門,告訴黃捕頭悅來酒家又有驚人發現,讓他快點趕過來。”


    剛被用手點到的兩位衙役簡單的應了一聲,便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其中一人問道:“鄒領隊,黃捕頭現在在府衙嗎。”


    鄒領隊搖了搖頭說道:“這就不清楚了,如果府衙你尋人不見,你可以去捕頭常去的那個叫煙雲世間看看,說不定人會在那裏。”


    二人點了點頭,便轉身向著角門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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