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管事手裏端著心愛的紫砂小壺,漫不經心巡視著各個地方,學徒雜工們紛紛停下手裏的活恭敬的打著招唿,他享受著這種感覺,盡管他知道外人對他是害怕多餘尊敬,可他不在乎,這種他人前途盡握在手的感覺讓馮管事無比的愉悅。


    正值壯年的他還有一腔抱負待施展,從學徒升至一處管事僅僅花了十年,期間付出多少努力,又有誰人知道,現如今他貴為采辦管事那自然是好處多多,今時今日外人見了都的管他叫一聲馮爺,他已不是十年前和大哥一起天橋下練攤的那個世人皆喊的馮二了。


    “馮管事,堂主讓你去一下,看堂主臉色不是很好,您留心。”一名雜役急匆匆的跑過來和他說了這麽一句讓原本悠然自得的馮管事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該不會是昨天那兩個小子搗的鬼吧?庫房的藥材應該沒什麽問題啊,我還有什麽事會讓堂主生氣呢,多思無益去看看就知道。


    馮管事快步來到正堂,隻見濟世扶貧大牌匾下正坐兩人,第一位五官清秀,年約四旬,頭戴四方巾,上安八卦玉,繡帶雙飄,身穿青色官服,腳蹬青色官靴,頜下無須,此刻正拿這一本賬本在哪裏細細的查看,第二位年約五旬身穿一身儒衫,足踏祥雲宮靴。麵如滿月,慈眉善目,三綹長髯,飄灑胸前。正端著茶碗細細品味其中味道,此人正是青州益春堂堂主朱之廉,另外一位想必就是昨天堂主信中所提到曹巡查。馮管事看到二位內心咯噔一下,心裏盤算著究竟是何事讓堂主當著官家人發怒,便彎腰一拜。


    “拜見大人拜見堂主!”


    朱之廉放下手中的茶碗不慍不怒說道:“誌江,你來此地時日已不短了吧?”


    “迴堂主,十年有餘。”


    朱之廉端起麵前個茶抿了抿然後說道:“十年,已經來了這麽長時間了啊,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如此長的時間足可以改變一個人,比如從一無所有可以變成前唿後擁,從卑躬屈膝的馮二變成隻手遮天的馮管事!”


    馮誌江聽罷堂主如此一說,嚇得撲通跪在哪裏高唿道“堂主,小的絕無此事,還望堂主明察!”


    “照你所說,是有人冤枉你了?可朱堂主並未說你究竟做了什麽事情你就這樣叫屈喊冤,難道你可以做到未卜先知?”曹巡察放下手中的賬本沉聲問道。


    “這,小的一向恪盡職守,絕無半點違規越矩,說小的隻手遮天這絕對是冤枉。”


    朱之廉聽到此勃然大怒道:“好一張巧言令色的大嘴,還在這裏信口雌黃,那我問你這百兩紋銀和一對野山參又作何解釋。”說罷便從桌下拿出一包袱扔在麵前,馮誌江見到這包裹後一張臉變顏變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沉默不語。


    看到不在狡辯,朱之廉接著說道:“往日裏你所做所為,真以為我等不知道。在外打著旗號耀武揚威也就算了,還對門人學徒使這等卑劣手段,我且問你他與你有何怨仇?益春堂發展之今,上蒙朝廷扶持,下依堂內眾誌成城,再憑百姓信任,才有了今日之點滴成就,外人詆毀我們也就罷了,你一個堂堂管事竟然作出有損堂內名節的事情?“


    ”堂主,什麽算計,什麽冤仇,小的不明白。”聽到這一番話馮誌江一頭霧水不由又抬起頭來趕忙問道。


    “事到如今,還想抵賴,庫房屋頂漏水,移往其他庫房就好,為何大雨天修葺瓦舍,難道沒有專人負責,你為何派溫子琦上去,是否因為他家境清寒未曾對你孝敬,才有意懲戒,你也清楚本堂今年有意栽培他,眼看諸州的分堂就要進行大比,在這個時間段,如若出點什麽意外,你可承擔的起?“


    “小的絕無此想法,堂主,您可明察。”


    “明察,我怕查出來你承受不了。”


    馮誌江還想分辨,便聽到身後有人輕輕咳了一聲,迴頭一看原來門外來了三人,前麵一人五十出頭,身穿一身萬壽袍,須發潔白,顴骨突出,歲月在臉上留下的滄桑印記猶如溝壑一般,此人真是此地副堂主姚斌坤,而站在姚副堂主身後的真是溫子琦和淩浩然。


    姚副堂主帶兩人進來,走到曹巡察使麵前轉身對後麵的二人說道:上位坐的正是掌管青州之地的巡察使曹大人,快來拜見。


    溫子琦淩浩然二人紛紛作揖行禮道:“曹大人”


    坐在主位的曹巡察點了點頭轉臉問坐在旁邊的朱之廉:“此二人就是明年準備赴京的人選?”


    “迴大人,正是。”


    “哦,這麽早就定下來,想必這二位定又過人之處,就不知是。。。”


    朱之廉微微一笑迴道:“此二人若經過我的調教,假以時日能力不再我之下。要不曹大人點撥點撥?”


    曹巡察聽到此言便看了一看站在麵前的這兩人,說道:“既然朱堂主這般自信,那我也到想看看二人究竟實力幾何?”


    說罷沉思不語,半盞茶的功夫曹巡察緩緩的說到:“據說在古代有位大將軍,他有一特別的嗜好一日三餐無肉不歡,特喜吃牛肉,而且喜好大碗的喝酒,醉酒後呢就經常打罵自己的手下,其一緣由是其性格暴躁,其二是為了什麽?這一日他從都城返迴駐地時晚上好兄弟為其接風洗塵宴會上碗大的牛肉大快朵頤燒黃二酒也是數壇下肚。晚上宴席散了之後迴到府邸便又對手下的將士責罵毆打,責令手下的趕緊去給他買酒,其中一位侍官生性機靈就急匆匆的跑去買酒了,原來這位侍官在參軍前曾隨爺爺到處行醫,因此他知道將軍為何老是醉酒打人,越喝的多越暴躁緣由。為了避免毒打,他跑到藥鋪買了半斤的黑色草藥,迴來熬成水然後摻一些酒進去讓將軍豪飲。幾日後將軍不在醉酒發怒毆打下屬。我來問你們二位這是為何?“


    在場諸人紛紛低頭沉思,一片寂靜。片刻後曹巡察用手一指淩浩然問道:“是何緣由?”


    淩浩然俯身一拜迴道:“在下才疏學淺,無能力作答。”


    曹巡察微微一笑又指了指氣定神閑的溫子琦說道:“你可清楚是何緣由?”


    溫子琦抱拳一拜迴道:“迴大人,牛肉性溫但酒是燥,脾氣暴躁的人一般都是肝火旺盛,如若整日無肉不歡加烈酒必定心火上湧,心火旺盛的人必定是異常煩躁易怒,這就解釋了為什麽醉酒之後易怒,第一個為什麽就是因為其心火煩躁易怒。再說第二個黑色的藥草,熬湯後可以用酒服皆又有清心火功效顏色又呈黑的草藥隻有一種,那就是玄參。不知說的可對?“


    曹巡察點了點頭問道:“嗯,不錯,正是此物,看來你多少還有點東西。可是你呢?”曹巡察剛想數落一下淩浩然便發現旁邊的朱之廉微微搖了搖頭。


    久在官場摸爬滾打的人焉能不懂這個搖頭是何意思呢,頓時口氣變的和風細雨說道:“雖然你沒有作答,反而讓我對你更加有好感,懂得謙讓,是位大才!”


    淩浩然剛聽到轉頭問向自己時,心想剛才沒給這位大人留下好印象,這可不好辦,可緊接著這幾句畫風突變的誇讚頓然覺得好笑。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竟然這般給自己臉麵上貼金。自己如果再不給這位曹大人台階豈不是不識抬舉了。連忙上前一步抱拳一行禮說道:“大人折煞小人了,隻因大人問題過於高深,小人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又怕說錯讓大人見笑,如若亂答一通這不是給朱堂主丟臉嗎?我二人都為朱堂主門下,我這位溫師弟我還是頗為信賴,料定他能作答,所以。。。還往曹大人莫怪。”


    曹巡察聽了這幾句話之後臉上笑的開心,朱之廉見此便說道:“好了,你也別這般取巧了,曹大人也不是外人,乃我至交好友,不會放在心上的。他今日前來一為公事,二位敘舊,你們也別過於緊張。”


    說罷端起桌上的茶杯一敬曹巡察嘴裏說道:“上好的毛尖,別放涼了,涼了口感可就差強人意了。”


    曹巡察哈哈一樂說道:“喝茶喝茶看把你這兩個徒弟給嚇的。”


    坐在一旁的姚斌坤見此打了一個哈哈說道:“堂主,適才這兩個小子說找堂主有點急事,這一進來看到這幅樣子就忘了向堂主稟報了,您看?是不是聽他們說說是什麽事情。”


    朱之廉眼皮一抬看了一眼姚斌坤,將手中的茶盅緩緩放下對這溫淩二人說道:“有什麽事情說吧!”


    淩浩然看了看溫子琦和跪在地上的馮誌江便說道:“近日天氣連著下了幾天的雨,馮管事擔心今年上貢的草藥潮濕發黴,所以差我二人昨天去庫房打理草藥,可是我二人在打理草藥的過程中呢發現了一點小問題,思索良久覺得還是迴稟堂主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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